等了很久没有等到苏清棠回应的殷顾淮缩回自己的手：“你要是不想碰我的话，我先去把丞相夫人接过来，然后……”


    没说完手上便感觉到另外的手钻入。


    “然后什么……”


    殷顾淮回头就看见苏清棠已经把果子又用那些布包好带着了，现在还又拿了一个吃。


    他在这边伤春悲秋，她还在关心果子！！！


    “你不要误会，”苏清棠觉察到殷顾淮的气场不对，急忙咽下果子肉，“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自己摘到能吃的，而且，摘了不吃你对得起我吗？”


    殷顾淮还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去，拉紧苏清棠的手，贪恋这最后的温暖，最后只说了：“哦。”


    不好好说话的人就应该多吃点苦。


    “殷顾淮，你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吗？和别的人族，”苏清棠和殷顾淮在漫无目的地前进，像是看见林中景色随口一问。


    “嗯，天生地灵，山川可语，草木可言，万物皆有灵性。”殷顾淮这次说得倒是爽快。


    苏清棠一顿，他怎么知道？


    “不可说，”殷顾淮笑着解释。


    苏清棠没有纠结这个：“那你还想和我一起？”


    “嗯，我说的一直都是实话，”殷顾淮定定地看着苏清棠道：“一见倾心。”


    “对一个小孩子？”苏清棠不惯着，直接破坏气氛。


    殷顾淮低头：“嗯。”


    昨天苏清棠想了一夜愣是没有想到殷顾淮对自己有什么越过男女的行为，甚至打架他也没有帮自己，当然，其他事情也没有帮自己，这算是哪门子的爱？


    而殷顾淮现在解读出她眼中的疑惑终于开口道：“君子有道，不能逾越，我应该等年岁正好再来的。”


    “那你还是个懂规矩的，”变态。


    果然老话就得对，不怕文盲会读书，就怕流氓有文化。


    是这么说的吗？


    算了，意思差不多就行。


    “那现在我觉得是丰收的季节，你觉得呢？”


    苏清棠又拿起一颗果子咬。


    “你说真的？”殷顾淮激动地拉住她的手，试图求一个答案。


    苏清棠把果子啃了一圈：“你自己不长嘴和我说清楚，我现在长了一点就希望我全说了吗？”


    长嘴？张嘴？


    是他理解的意思吗？


    殷顾淮觉得这个天啊，它是一下子就亮了。


    顾不上苏清棠还在吃，直接吻了下去，这个果肉说实话有点酸，不然苏清棠不会只咬了一圈，可是殷顾淮就这么直愣愣地吻进来了。


    不同于昨天的狂风暴雨，今天则是雨后初霁带来的暖阳，好像，那酸掉牙的果肉都变得甘甜。


    殷顾淮把果肉卷给自己吃掉之后，才开始品味正餐，久旱逢甘霖，即使已尝过。


    心境不同，味道自然不同。


    苏清棠承受着这些风雨，手上的布包里面的果子全部掉了，果子滚啊滚，滚到了两双绣花鞋边上。


    皇后尴尬地捡起来：“你吃吗？”


    丞相夫人没好气接过果子拿袖子擦一擦就咬下，为什么不吃？她女儿第一次摘的！


    “我倒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把感情藏得那么深，”丞相夫人想起昨天李长庚回来说的话，很久都没有回过神，那留声珠中属于殷顾淮声音的字字剖析，让她这个不是亲娘都难受，更何况是皇后。


    皇后娘娘笑道：“孩子有孩子的事情要去经历，我能做的只是让他不要后悔，所以，也利用了你，是我对不住。”


    前夜收到消息的时候皇后立刻想到对应办法，也明白丞相夫人的意思，二人是闺中密友，对于对方的行为大致可以猜到一二，所以，她也设了局，这片密林便是她为她儿子争取的最后条件。


    如果苏清棠还是不愿意，那就让一切都回归原位。


    丞相夫人了然，“谁没利用谁啊，只不过，我可能还要更加对不住你了。”


    迎上皇后娘娘好奇的目光，丞相夫人解释：“糖糖那一关最好过，我嘛，看孩子好就行，那我夫君那一关呢？”


    “当初可是太子殿下说的，如果反悔爱上我们家糖糖的话，就从东宫跪到丞相府，皇后娘娘可还记得！”


    丞相夫人说完便转身离开，皇后看了眼还在拥吻的两人，这倒霉孩子自己种的果自己吃吧。


    岳父看女婿本来就讨厌，他还给自己前进的道路加了阻碍！


    ——


    东宫内，殷顾淮没有及时把人送回去，只是派人去报了信。


    苏清棠玩着这么多年本该属于自己却被尘封在东宫中的生辰礼道：“你真的不怕我爹杀过来？”


    “他要是杀过来我绝对不会帮你的，我可是我爹爹的贴心小棉袄。”


    “我知道，”殷顾淮走过来，三两下就把九曲环解开了，“应该这样子的。”


    鼓捣了很久的苏清棠：……会了不起啊。


    “那你想怎么办？”


    也没有去李家，也没有回丞相府。


    “我想你了，”


    殷顾淮莫名说了这句话，然后没有解释就压着苏清棠吻下，直到苏清棠有些缺氧要挣脱，随后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看着怀中睡着的人，殷顾淮小心翼翼像捧着稀世珍宝般把苏清棠放上床，盖好被子后放下帘帐。


    走出殿门口后：“喜公公。”


    喜公公一直候在外面，闻言立刻上前：“殿下。”


    “照顾好苏小姐，”殷顾淮吩咐，随后径直走向东宫大门。


    喜公公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着自家殿下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了猜想，招来守在自己的乖儿子：“小明，你去告诉皇后娘娘，就说时机到了。”


    “好的，爹。”小明快速跑开。


    ——


    丞相府内，苏丞相也是没回来多久，就看见自己夫人在那边泡茶：“糖糖呢？”


    进门就没有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这死丫头没回来？


    “应该在皇宫吧？”


    苏夫人手脚麻利地倒好一杯茶递给苏丞相，旖愿又手疾眼快地送上糕点。


    苏丞相习惯性接过去，喝了一口：“夫人，好烫。”


    “这糕点也太甜了吧，给糖糖，我牙不行。”


    苏夫人也不气恼，接过茶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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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烫是因为时间没到啊。”


    “什么？”


    苏丞相不解，今天皇帝也怪怪的，本来以为是找他商量两个孩子的事情，结果是拉着他一会看花一会看鸟甚至还看兵书还对弈下棋，最后居然是看他养的一猫一狗打架，和自己讲怎么平衡两只动物。


    硬是没提孩子的任何一件事，一个字都没说。


    不说就不说，不说拉倒，他女儿他还不想那么简单就交给那不会说话的，除了一张脸好看，本事大了点，还有什么？


    憋了一肚子气回来找自己夫人准备说话，现在回来怎么自己的夫人也怪怪的？


    苏夫人看着苏丞相委屈的模样，有些好奇，她说的还不够清晰吗？


    还是说他故意的？


    是曦德帝陛下又干了什么？


    想起殷顾淮被自己姐姐坑得立下誓言，又被亲娘坑得在糖糖面前威信全无，这么多年苦心孤诣营造的形象全没了，现在这个亲爹又干了什么？把未来岳父直接惹急眼了？


    “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时间到了糖糖会回来的，”苏夫人试图再次打哑迷，苏丞相可是当年的文状元被她榜下捉婿来的，不至于这种话都听不懂吧？


    “夫人，你到底在说什么？不会真的把糖糖许配给李家那个了？他……长的还行，就是那文绉绉的个性我真的是……”


    苏丞相看不惯李长庚，主要前面摆着一个更好的，等会，他现在怎么回事？居然会想着那家伙是更好的？


    殷顾淮这位殿下可是小时候差点抱着糖糖偷跑的小偷，这么说孩子不好，可是，他差点就没女儿了，还是自己女儿长得太好看太可爱了，不会说话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那样看着自己，嘴巴一撇，眼泪一留，老父亲的心就化了。


    难怪殷家那小子喜欢，有眼光！


    不对，扯远了，回来。


    “夫人，我没有听懂……”苏丞相扯了扯苏夫人的裙摆，眼巴巴地看着苏夫人，一脸求知欲，“能不能告诉我呀。”


    苏夫人看着难得撒娇的苏丞相，她以前就猜到着糖糖惯会撒娇是学自家夫君的，现在看来，确实是，真的没眼看。


    周围的丫鬟小厮都主动背过身子去，不看主人家的打闹。


    “你……不是状元吗？”苏夫人没好气道。


    苏丞相傻笑：“这不是被你一棍子敲晕了吗？”


    “我……那不敲晕你肯和我走，”苏夫人当初可是满身血腥刚回来复命的，一般别人都避退三舍的那种。


    “会，”苏丞相想起最初血腥的第一面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还是老实回答，“我夫人是大英雄，只是第一面冲击力有点大。”


    “那不得了？”


    “所以，能和我解释一下吗？”苏丞相终于绕回正题。


    “哎，老爷还记得太子殿下在郭家说的吗？”


    “昨日古渡寺，太子殿下……”


    “今日太子殿下没有把糖糖送回来，如果时间差不多的话，太子殿下该来了。”


    “老爷，你做好准备了吗？”


    一连几个大雷砸下，苏丞相僵硬地掰正脑袋：“尊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