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四周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阴森诡异。


    他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作品”，手中的刻刀精准地切割着，将脖颈处最后多余的地方切断。


    动作娴熟且冷静，仿佛正在进行一扬神圣的仪式。


    随后，他轻轻放下刻刀，又小心翼翼地拿起针线，穿针引线的动作极为细致，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


    他一针一线地将切开的地方缝好，每一个针脚都细密而整齐，仿佛在打造一件稀世珍宝。


    终于，在他一番精心操作后，他最满意的作品诞生了。


    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此刻却依旧残留着惊恐的神情，大大的眼睛里似乎还有未干的泪水，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完美！”


    常全长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满足笑容。


    在他扭曲的认知里，这是自己最完美的收藏品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这个快要成型的“物品”——那是一颗没有身体的头颅，轻手轻脚地将它放入到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中。


    玻璃瓶被特制的架子稳稳托住，里面注满了不知名的药水，能让这颗头颅长久地保存下去。


    接着，他将玻璃瓶摆放到了墙壁的架子上，与其他同样装着少女头颅的玻璃瓶放在了一起。


    这些玻璃瓶排列整齐，每一个里面都承载着一个年轻的面孔。


    在不知名药水的浸泡下，她们的面容凝固在那一刻，呈现出各异的表情，或惊恐，或绝望，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刚刚完成的这个作品，大体上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需要后面慢慢做一些局部处理，比如调整一下头发的摆放，再给皮肤做些细微的修饰，就能彻底封存收藏起来了。


    而玻璃瓶中，赫然正是王珊珊没有身体的头颅。


    常全觉得有些累了，毕竟为了让王珊珊乖乖配合自己，着实花费了不少力气。


    他费尽心机，用各种手段诱骗、控制她，才得以完成这件“杰作”。


    就在这时，“嘭！”一声巨响，紧闭的铁门被一脚大力踹开。


    巨大的声响在地下室里回荡，震得瓶瓶罐罐都微微晃动。


    一个高大的身形猛然迈入进来，是杨国平。


    他身材挺拔，此刻却满脸怒容，带着满心的焦急与不安。


    常全微眯着眼睛看了过去，门是他故意开着的，似乎是为了等某人。


    对于男性收藏品，他还是第一次尝试，在他的艺术观念里，这是对自己“艺术”的一种突破。


    他渴望挑战新的领域，将不同性别的种类纳入自己的收藏之中。


    杨国平皱着眉头，一进入地下室，就被这里诡异的氛围所笼罩。


    原本昏暗的地下室里此刻完全亮敞着，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门口是个突兀的高台，顺着高台的楼梯就能直接通往下面的空间。


    他快速扫视了这个有些诡异的地方一眼，没有过多的细看，心中满是愤怒和疑惑。


    他寻着地址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一心只想快点见到王珊珊。


    他环顾下方一圈，没有看到王珊珊的身影，只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样子。


    “我来了，王珊珊在哪里。”


    杨国平压抑着心中快要爆发的不安和愤怒，厉声质问。


    这样神秘而又透着不祥气息的地方明显不正常，他不知道王珊珊在这里遭遇了什么，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听到杨国平的话，常全视线不由转向墙壁架子上其中的一个玻璃瓶。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炫耀，仿佛在展示自己最得意的成果。


    杨国平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一看，让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惊骇不已。


    那架子上整齐排列着数个装着少女头颅的玻璃瓶！


    不同的面孔下都是少女各异的表情，每一张脸都像是被定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们恐惧、绝望、无助……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当视线落到最后一个瓶子的时候，他彻底怔住了。


    他的心神剧震，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那熟悉的面容，正是他心心念念要寻找的王珊珊。


    “珊珊！”


    杨国平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


    这一刻，一种无法言语的悲痛和愤怒猛的窜上了他的脑中。


    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感觉这就像是一扬噩梦。


    杨国平只觉得头昏目眩，身体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双腿发软，站立不稳。


    “噗通！”


    他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梯步上，又顺着阶梯直接滚落到了下方。


    身体与坚硬的阶梯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但此刻他早已感觉不到疼痛。


    常全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刻刀。


    原本以为杨国平会有更激烈的反应，却没想到他直接摔了下来，这让常全有些意外。


    他有些犹豫着上去要不要把人扶起来，心里却在担心自己的这个“收藏品”被摔坏了。


    他觉着，坏了哪里都可以，脸绝对不能坏了。


    毕竟这张成熟帅气的男性脸是准备用来完成下一件“艺术品”的关键部分。


    脸坏了容易影响他后续的“发挥”。


    “珊珊……”


    杨国平躺在地上，眼里流出了泪水。


    即便从高台摔了下来，身体多处挫伤，他也毫不在意。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王珊珊再也无法回应他的面容。


    那悲痛与悔恨似乎要将他吞没。


    杨国平颤抖着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地要往墙边架子走去。


    此刻的他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机械地朝着某个既定目标挪动。


    他的双眼直勾勾的，眼中唯有架子上玻璃瓶中的那张脸。


    那是珊珊的脸，曾经那么鲜活、美丽，如今却以这样一种残忍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


    让他的心被无尽的痛苦和愤怒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