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琰字噬心

作品:《龙阙囚凰

    紫宸殿内,烛火幽暗,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弥漫。


    韩昭将沈知挽送至殿外便躬身退下,殿门沉沉合上,只余她一人立于殿中。萧景琰高坐龙椅,玄色龙袍未换,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玉扳指,目光却如刀锋一寸寸刮过她。


    她衣衫未乱,发髻仍整,甚至……比离宫前更添几分血色。


    萧景琰倏地冷笑。


    “朕的挽挽,在北狄这些日子,倒是养得不错。”


    他缓缓起身,龙靴踏过金砖,声音低沉带笑,却让人脊背生寒,“不见憔悴,反倒容光焕发……看来,拓跋律把你''照顾''得很好。”


    沈知挽指尖微颤,却仍垂眸淡声道:“我在北狄知进退,拓跋王未曾为难。”


    “知进退?”他低笑一声,忽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那你告诉朕——他碰过你没有?”


    她尚未回答,整个人已被狠狠按在案上!后背紧贴冰冷的檀木,身前却是帝王滚烫的胸膛。


    他单手扯开她的衣领,布料撕裂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一道尚未愈合的齿痕,赫然印在她雪白的肩头!


    萧景琰瞳孔骤缩,指腹重重碾过那处伤口,嗓音阴鸷到极致:“...这是什么?”


    沈知挽疼得轻颤,却咬唇不语。


    他猛地掐住她的后颈,逼她抬头看向铜镜。镜中映出她凌乱的衣衫、泛红的眼尾,和他眼底翻涌的暴戾。


    “拓跋律的狗牙印,倒是烙得深。”他低笑,呼吸喷在她耳畔,却冷得像毒蛇吐信,“那朕....便让你永远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


    “来人——”他厉喝。


    殿外太监战战兢兢捧来一柄烧红的金印,印上“琰”字狰狞如獠牙。萧景琰一把攥过,挥手屏退所有人。殿门重重合上,只余他们二人。


    “萧景琰...不要...”她终于慌了,挣扎着想逃,却被他单手扣住腰肢按回案上。


    “现在知道怕了?”他轻笑,烙铁逼近她腰窝——那处最柔嫩的肌肤,与齿痕遥遥相对。


    “啊——!”


    烙铁压下,皮肉灼烧的焦味瞬间弥漫。她疼得仰颈惨叫,泪水决堤,十指在案上抓出深深痕迹。


    他俯身,薄唇贴着她汗湿的鬓角,嗓音温柔如情人絮语:“疼就记住...这身子、这命,都是朕的。”


    她哭到脱力,喉间溢出破碎的恨意:“我恨你...萧景琰...我恨你...”


    他低笑,指尖抚过她惨白的唇:“恨?朕准你恨。”烙铁再度加重力道,字痕深可见骨,“但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她藏在衣内的狼牙项链随着挣动的身子摇晃,贴着她剧烈起伏的心口,却未被发现。


    ——


    ——


    (北狄草原)


    拓跋律正策马疾驰,忽的心口剧痛,险些坠马!他一把扯开衣襟—颈侧狼形刺青竟无端渗出血珠,在月光下妖异如活物。


    “大王?!”阿隼惊呼。


    少年君主捂住心口,琥珀色眸子死死望向大胤方向,喉间滚出一声低吼:


    “……沈知挽。”


    ——


    【长乐宫】


    沈知挽蜷缩在长乐宫的床榻上,冷汗浸透了素白的中衣。烙印处的伤口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边缘已经隐隐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炭嵌在腰窝。


    青荷跪在榻边,手忙脚乱地拧着雪水浸过的帕子。冰凉的绢帛甫一贴上滚烫的肌肤,便听见沈知挽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苍白的唇微微颤抖:"别碰......"


    "姑娘?"青荷轻声唤她,却见沈知挽紧闭的眼睫下渗出泪来,在烛光里凝成细碎的珠子,滚落进鬓发。


    窗外立秋的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檐下铁马叮当乱响。青荷忽然听见殿外侍卫压低声音议论:


    "这都三天了,陛下一次都没来过......"


    "嗤,你还指望什么?自打那''琰''字烙下去,长乐宫跟冷宫有什么两样?"


    帕子又一次被体温烘得温热。青荷正要更换,却见沈知挽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干裂的唇间溢出零碎的呓语:"拓跋律......走开......"她烧得糊涂,手指却死死攥住枕畔的狼牙项链,"哥哥......小心......"


    "姑娘!"青荷惊慌地去探她额头,触手竟烫得吓人。


    夜更深了,长乐宫的烛火在风中明明灭灭,将沈知挽痛苦蜷缩的身影投在墙上,如同一只被钉住翅膀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