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往昔(三)
作品:《太子夫妇今天和离了吗》 皇命难违,好一个皇命难违。朱秀妍从皇宫走了出来,她想着嘉帝刚才跟自己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冷笑一声。
看来皇帝是铁了心要把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塞给她了。
只是……
如今这样,她要如何跟李恒说啊。
想起李恒,她紧蹙在一起的眉瞬间舒展了开来。
谁能想到年幼时的一个善举,能给自己换了个一见倾心的少年郎。
朱秀妍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李恒那张清冷瑰丽的脸,也知道,李恒对她,或许有利用,或许有真心,又或许两者都有,可她不愿想那么多,总觉得太累了,能遇到一个不错的人舒舒服服过日子已是不易,何必还要琢磨那些弯弯绕绕的呢。
只是……
她叹了口气,圣旨已下,看来婚约这事明面上是绝对没得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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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朱秀妍便看到父亲焦急地迎了过来。
“女儿啊,你怎么没跟爹商量一声就跑去皇宫,陛下没难为你吧?”朱恪膝下只有一个宝贝女儿,自从朱夫人去世后,他简直把朱秀妍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疼。
早上听下人说朱秀妍一个人跑去皇宫,朱恪这一上午急的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她惹恼了皇帝被责罚。
“父亲,我想退婚。”朱秀妍看着朱恪瞬间变色的脸,讽刺道,“不过您放心,陛下没答应。”
“还好还好。”朱恪听到后半句,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他不赞同说道,“女儿啊,咱们老朱家可是和太子殿下结亲,这顶顶好的婚事为什么要退啊?”
“顶顶好?”朱秀妍转过头望着朱恪躲闪的目光反问道,“爹,您是真觉得这婚事好么?您真的觉得太子是女儿能托付终身的良人么?这样的好事谁愿意要谁拿走,我朱秀妍一点都不想沾上!”
“阿妍,这绣球选亲也是你和太子殿下的姻缘啊,你要相信上天的旨意绝对错不了。”朱恪一看宝贝女儿真生气了,只得别扭地赔上笑脸哄着。
“父亲!”朱秀妍抬起头,黑亮的眼眸中隐约闪动着水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敢说那天的绣球选亲你没做手脚么?”
她望向朱恪,再也忍不住:“您明知我与二皇子自幼青梅竹马,为什么硬要把我和太子凑成一对,又为什么还答应陛下的赐婚!”
“女儿啊,爹是知道你喜欢二皇子,可二皇子他心思深沉,并非良配,你怎知他这些年讨你欢心不是为了我朱家的兵权?”朱恪眼见朱秀妍油盐不进,只得跟她说明利害关系。
“兵权?”朱秀妍退后半步,难以置信地望了过去,眼中的火似有燎原之势,“您口口声声说李恒爱慕我是为了攀附权势,可这些年他做什么了,他向您要过一兵一卒吗!”
皇帝的以势压人,父亲的恶意揣测,堵得朱秀妍喘不上气,她越想越不甘心,怒吼道:“你口口声声说他狼子野心,可李恒,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荒谬!”朱恪见惯了战场上的尔虞我诈,这些年他不是没有仔细观察过李恒,越看越觉得此子心机深沉,此刻他只恨自己女儿被猪油蒙了眼,是人是鬼都看不清。
“这圣旨今天才下,他若真是钟情于你,之前有的是时间,大可以自请出京去,与你做一对神仙眷侣,可惜啊,他舍得吗?”
一个出了帝京的皇子,几乎是绝了登上那个位置的心,朱恪心知李恒心思深沉,是决计不会做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情人的。
更何况……
他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素来和蔼的脸上写满了郑重:“哀帝残暴,饿殍遍野,当年如果没有周皇后的雪中送炭,我们全家都要死在宣化末年隆冬的那场大雪里了,女儿啊,老朱家讲了一辈子仁义礼信,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呀!”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女儿明白。”当年的事情朱秀妍在父亲母亲的口中听了很多遍。
前朝皇帝暴虐,各地纷纷揭竿起义,百姓流离失所。那一年的冬天死了很多人,是恰巧路过的周皇后救下了昏倒在路边的朱家老小,后来更是给了朱恪谋生的机会,才让他一步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可是,父亲,报恩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一定要搭上女儿一生的幸福啊?”朱秀妍的理智已经被感情支配,她拉着朱恪的手臂神情激动,“我明白的,恩情是要报,可是有您,有令周哥哥,有整个朱家,这些都可以是太子殿下的助力啊,为什么一定要我嫁到东宫呢?”
“这是最好的办法,”朱恪温柔地摸了摸朱秀妍的发顶,眼中的愧疚渐浓,“如今朝中大半势力都被钱家笼络,如果你不嫁过去东宫,怕是没有大臣会把自家的女儿嫁过去,到时候太子殿下的婚事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的心疼溢于言表,说出的话却是完全不容拒绝:“周皇后当年救了我们全家,如今我必须保住他的儿子,保住太子东宫的位置,这是朱家的道义,你明白么?”
彼时的朱秀妍心思单纯,一门心思想着和李恒双宿双栖,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她只觉得往日对他关怀备至的父亲如今变得面目可憎,仿佛一个棒打鸳鸯的冷血之人。
说来说去,还不是在逼她,可这样好的李恒,让她如何舍得啊。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她闭上眼,挣扎着最后问道。
“没有,你安心备嫁准备当太子妃吧。”朱恪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逼着自己狠下心。
钱皇后不是没有拉拢过他,也许诺他日事成之后让朱秀妍做那后宫之主,可他们朱家人一生磊落,绝对不可能踩着恩人的脊梁骨往上爬。
再说,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李端那个孩子和他的外祖父周宁一样,都是心中有大智慧的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宝贝女儿总有一天会明白老父亲的一番苦心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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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秀妍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攥紧的拳头却暴漏了她满心的不甘。她清楚知道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也明白怀着报恩之心的朱老将军是绝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心意的。
眼看朱恪走远了,躲着门口的巧儿才敢走进来,她的小脸拧成了一个苦瓜低声问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奴婢可是替您打听了,都说这太子空有一副好皮囊,整日不学无术风流浪荡,您这是真要嫁给他么?”
都说嫁给储君是一个女人,一个家族最高的荣耀,可是巧儿才不关心这些呢,在她眼里自家小姐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这样好的人怎么能嫁个一个啥也不是的纨绔呢。
“当然不会。”朱秀妍坐在椅子上,她小心翼翼地拔出头上的木簪放在手心里摩挲,眼中似有柔情划过。
这簪子是李恒送给她的,每年她的生辰,李恒都会亲手雕刻上一只,一年又一年,年年不落空。
都说自古薄幸帝王家,可在朱秀妍心中李恒是不一样,他会记得自己每一年的生辰,会偷偷给她带御膳房的糕点,会静静听她说塞北的那些故事……
这样的情义,如何能辜负。
不能认命,绝对不可以,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簪子,仿佛握住的是自己的心。
对不起了父亲,什么王权富贵,什么恩义孝道,她通通都不想管了,也不想要了。
请让她自私一回吧。
“巧儿,我绝对不会嫁给太子,”朱秀妍终于下定了决心,她长舒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要想办法离开帝京,只要新娘不在了,这和太子的婚礼自然没有办法顺利举行下去。”
“什么?小姐你是要逃婚?”巧儿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低声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陛下发现了一定会怪罪下来的,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朱秀妍此刻的头脑无比清醒,她清楚地知道嘉帝有多么器重自己的父亲。
这些年边塞捷报连连,朱家军的地位在嘉帝眼中是绝对无可替代的。只要不是篡位造反的罪名,朱家都不会有事的,父亲也不会有事的。
只有她自己,大不了和李恒做一对平凡的夫妻,离这皇城远远的,等风波平静了,父亲一定会原谅她的。
“父亲与义兄此次打了胜仗,陛下今晚会在皇宫大办宴会,届时所有人都会去参加,这是我和李恒最好的时机。”
朱秀妍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巧儿悄声道:“你赶紧把这张纸想办法送到二皇子手中,告诉他今晚我要和他一起走。”
“小姐!”巧儿吓了一跳,她实在不明白平时沉着睿智的主子怎么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
朱秀妍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紧张地搓了搓手,像是对着巧儿说,也像是对着自己说:“这是我最后的退路了,我们一定会离开帝京,此生都再也不会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