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林殊晚&江逾白(三)

作品:《偏偏心动

    小猫最终还是去世了。


    在林殊晚和江逾白分手之前。


    林殊晚难过了很久,觉得生命太渺小,她想留住一条生命又太无力。


    小猫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林殊晚都没再来江逾白的公寓。


    那时候,江逾白大四,入职了自家公司,开始跟着江砚之做项目。


    他很忙,他们匆匆见面的时间大多在晚上或者周末。


    后来......也爆发过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


    那时候,学校附近一家清吧的老板私下联系过林殊晚,想让她去当几天的驻唱歌手。


    老板报价很高,且就在学校附近,林殊晚答应了。


    和老板约定的时间是周六周日的晚上。


    因为决定得很突然,也没来得及告诉江逾白。


    可偏偏,周六下午江逾白出差回来,打电话给她,询问晚上是否要一起吃饭。


    林殊晚很委婉地告知了她今天的行程,用抱歉的口吻告诉江逾白,今晚她没法陪他一起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江逾白很想念她。


    于是,电话那头的江逾白便说:“那我来你驻唱的酒吧陪你吧。”


    结果,江逾白刚进店就看见了林殊晚被人骚扰的一幕。


    那客人大概是有点来头,长得不高,矮矮胖胖的,浑身上下的名牌堆叠,土大款气质很足。


    他一来就看上了台上驻唱的林殊晚。


    趁林殊晚休息期间,那人便上前搭讪。


    谁料林殊晚完全不理睬,那人又觉得自己被当众驳了面子,开始恼羞成怒。


    “我说妹妹,差不多得了,假清高什么呢,你唱歌能值几个钱?”


    “陪我喝杯酒,今晚的事我既往不咎。”


    林殊晚冷冷地让他滚。


    店里的老板怕得罪人,直接喊林殊晚向客人道歉,还逼着她陪酒,甚至威胁她不照做就不付工资。


    江逾白看见的时候简直气炸了。


    认识那么久,林殊晚第一次见到江逾白发火。


    他完全发了狠,将肇事者摁在地上打,直到手上沾了血迹,才狠厉地起身。


    那天晚上,老板也没能幸免,被江逾白揍了一顿。


    肇事者被打得懵圈,许久后才恶狠狠地放话,说自己是万海集团老总的儿子,叫江逾白等着吧,会让他完蛋的。


    江逾白随意扯开一包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完自己手中的血迹。


    他完全是一副睥睨众人的态度:“哦,那我等着,我倒要看看完蛋的是谁。”


    那天晚上,林殊晚被他牵着离开了酒吧,两人一整路相顾无言。


    担心他打架受伤的手,林殊晚便在路灯下顿住脚步,抬起他的手细细检查。


    看见某处的红肿,林殊晚不禁蹙眉:


    “疼吗?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买药。”


    “没事。”江逾白拉住正欲转身离开的她,“不用去了,我手没事。”


    路灯下长久地对视,两双眼睛都是孤独又无措的。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声的——


    林殊晚:“我......”


    江逾白:“晚晚,下次别去了。”


    林殊晚静静地看着他,听见他说:


    “你知不知道今天这种情况假如我没来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林殊晚说,“可我是成年人,我有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我练过基本的防身术,也可以直接报警。”


    江逾白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语气依旧温和:“晚晚,我只是担心你。”


    林殊晚似是有意避免争吵,点点头:“我知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


    两个人一起上了车,江逾白没有立马启动车子,反而再一次看向她。


    “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去了,我真的担心。”


    “晚晚,你想当歌手我可以帮你去找好的经纪公司,出专辑,上节目,都可以。”


    “别再去酒吧唱歌了好吗?”


    林殊晚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境,她没有做出所谓的保证,也没应江逾白刚开始的话。


    她说:“这些你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的事,我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得到。今天只是个意外,老板给的工资还可以,我才去......”


    江逾白打断她,出发点明明是关心,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晚晚,你很缺钱吗?你有困难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我......”


    林殊晚也开始打断他,声音已经变冷:“我不缺钱,我也不想来图你的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逾白单手捶在方向盘上,“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别因为这些事情吵架好吗?”


    林殊晚解开了安全带:“江逾白,或许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啪”一声很重的车门关闭的声音,几乎要震碎耳膜。


    江逾白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殊晚已经生着气下车了。


    他出于本能地下车追她。


    两个人就在马路边上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赶”的戏码。


    林殊晚甩开他屡次拽住自己的手,江逾白不厌其烦地去抓她。


    “晚晚,别生气了好吗?”


    沿途一辆车子飞驰而过,江逾白迅疾地将人揽进怀里。


    那车子一个刹车停在那儿,车主摇下车窗,骂声很响:


    “有病啊你们,大晚上的在马路边上吵架,恋爱谈的命都不要了?!”


    江逾白礼貌地向他道歉。


    车主见他态度好,仍旧是扯着嗓子喊了句:


    “能找到漂亮女朋友就知足吧你,还跟她吵架。”


    江逾白态度摆得非常端正:“你说得对,是我不好。”


    林殊晚突然就被逗笑了。


    两个人就这样和好。


    看似是江逾白明确的低头认错,向她道歉。


    然而事实上,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矛盾横亘在彼此之间,是一根扎着的刺。


    那晚,谁也没再提刚才的争吵。


    林殊晚又被拉上车,江逾白开车带她去吃了点东西。


    后来,她回到了许久未去的那套公寓。


    公寓里仍旧大得吓人,可是再也不会有小猫冲出来了。


    林殊晚仍旧失落。


    江逾白的公寓在十八楼,站在窗前能看见最璀璨的夜景。


    这座城市繁华,热闹,可林殊晚一颗心空空荡荡。


    那时候的她觉得,自己无法在这座包容的城市有一处实在的落脚地。


    她是迷茫的、寂寥的。


    绚烂光影在屋内交叠,渐渐被半合的窗帘隔绝。


    江逾白俯身下来,两个人在错乱的呼吸声里忘却一切烦忧。


    但漫长的激烈过后,又剩无尽的落寞。


    日子还在继续。


    几天后是林殊晚生日,江逾白买来一只小博美。


    林殊晚很惊喜,也被那只小博美萌得心脏瘫软。


    他们一起养了一只狗,取名为薯条。


    江逾白身边的朋友看出他这场初恋谈得认真,还曾问过他:


    “你知不知道一起养狗意味着什么?”


    江逾白问:“意味着什么?”


    “这就相当于有了个孩子啊,是你们之间的羁绊。”


    江逾白笑得开心,说:“那可太好了,就让我和林殊晚羁绊一辈子吧。”


    可现实往往会磨平人的美好祈愿。


    林殊晚签了经纪公司,有了更加清晰的事业规划。


    她要去上专业的声乐课,要去录音棚录歌。


    两个人越来越忙,聚少离多,争吵也逐渐变多。


    林殊晚知道的,凡事都有代价。


    或许,她想摆脱这种迷茫人生的代价,就是失去江逾白。


    她渴望变成更好的自己,赚足够的钱,有足够优秀的作品。


    可一旦她不留余力地去做这些,已然无法兼顾和平衡与江逾白之间的感情。


    终于,在后来某次不受控的争吵里,林殊晚还是提了分开。


    没有别的原因,只说:“我们的人生轨迹不同了,现阶段没法在一起了。”


    林殊晚从来都不敢承认,在这段感情里,或许她是自卑的。


    江逾白说了挽留她的话,但她还是端着“好聚好散”的态度和他说了再见。


    分手那晚,不知情的江晴笙还打来电话问候:


    “江逾白,听说你要带晚晚姐来家里了?什么时候啊?我好想晚晚姐,她最近好忙哦,好久没见她了。”


    见家长的确在他的计划里,前不久还满脸憧憬地对章女士说,要带女朋友回来。


    这下好了,女朋友已经变成前女友了......


    江逾白有气没处撒,江晴笙正好撞枪口上了。


    “见什么见!分了!你哥被甩了!”


    电话那头的江晴笙讷讷开口:“啊?”


    下一秒,江逾白就听见江晴笙呼喊章女士的声音——


    “妈妈,哥哥被甩了,恢复单身了。”


    江逾白气炸了,直接切断电话。


    家里的照片墙上还放着两个人之间的合照,都是彼此的回忆。


    可林殊晚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


    就连留在这里的日用品,也没带走。


    分开后的那些日子,江逾白以为她会舍不得自己的。


    他想,只要她回头说一句挽留的话,自己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殊晚上门偷走了他们共同养的狗狗,这也算是舍不得的一种吗?


    江逾白站在监控屏里,看见林殊晚抱走薯条,驻足在那面照片墙前面许久,但她一张相片也没带走。


    监控里她离开的背影,江逾白播放百遍。


    到最后,他给林殊晚拨了最后一通电话。


    “林殊晚,你真够狠的。”


    那是一种专属于江逾白的,诡异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