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直播间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屏幕一点进去就是裴元白那张无怨无悔的脸。


    “我明白，我知道大家好奇绯闻是不是真的。”


    “我可以很真诚地告诉大家，都是真的。我确实暗恋沈燃女士，但她并不知道这份感情，是我一厢情愿情有独钟一见钟情。”


    “什么叫她有什么可喜欢的，你们是不知道她的工作能力有多强，我这人就纯慕强。”


    “你们也不用在弹幕上乱猜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嵇洲团队的拍摄加剪辑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能有一个人能抵千军万马，那就是沈燃。”


    “文家公子骂我？那不会，我并没有破坏他们的感情，而是选择把这份感情狠狠地深藏。实话说，其实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弹幕纷纷表示不信。


    【怎么可能有正宫和小三当朋友的，以为是家庭伦理剧吗？】


    【你真的是裴家大少吗？怎么长得跟男明星一样，不会又是来蹭热度的小网红吧？说出来的话也挺奇怪的。】


    【应该不是假的吧，裴家二少都承认了，总不至于认错哥哥吧？】


    【这个文家是裴家未婚妻那个文家吗？矿上出事那个？】


    【我靠，文家独子该不会是那位W设计师吧……】


    【好混乱啊，乱得我脑子大抽筋。】


    【乱成一锅粥了哈哈哈快趁热喝了吧！】


    裴元白也不跟弹幕吵架，就纯表现深情人设折磨人。


    “如果有机会让我比文弟弟早认识她，我宁愿没有裴远安这个弟弟。”


    “你们觉得观感不好骂我就行了，骂她干什么？她又不知情，你们这不是纯栽赃陷害人吗？”


    “如果一个人因为优秀而被别人喜欢，从而招致大面积恶评，那这个世界真的不会好了。”


    “我不带货不开打赏，骗你们有什么目的？”


    “当然可以把文家少爷喊上来聊天，但前提是你们不许通知沈燃，在她心里我只是个普通关系的朋友，请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来三二一，我们连线文家少爷！”


    沈燃和文清月表情精彩：“……”


    本以为是裴元白独自整活儿，没想到还真有人上麦。


    上麦者是个默认头像，用户名也是一串乱码，鼓捣了好几分钟麦都没打开。


    文清月还在故作轻松：“这肯定是元白哥请的演员，我哥不可能配合这种剧本的。先不说他愿不愿意，他纯纯一个大i人，自己人的聚会都不愿意说话，更别提这全是陌生人的直播间了。”


    反驳的话音刚落下，便听文荣朝的声音从小小的手机屏幕里传出。


    “喂？听得到吗？”


    文清月僵了：“？？”


    她哥？她哥真的跑到直播间去了？？！


    她的手机险些脱手，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立刻打开录屏。


    沈燃疑惑：“你不去私聊问问他咋回事儿？”


    文清月却把手指竖在嘴巴前，神情中透着莫名的兴奋：“嘘……我哥从没在这种热闹的环境中说过这么多话，得赶紧录下来给我爸妈看看！”


    沈燃：“……”


    真是你哥哥的好妹妹。


    直播间中的热闹还在继续，裴元白跟文荣朝对起话来。


    “你今天起的挺早啊，沈燃没来找你？”


    文荣朝：“她最近出差，忙得很。”


    裴元白面露忧色：“啊？她已经早上七点起凌晨两点睡，一个月只休息一天了，还要出差？”


    文荣朝：“嗯，早就定下的工作，即便是身体再不舒服、最近家里情况再复杂，都是要坚持去的。”


    裴元白叹了口气：“哎，为了赶上她的步伐，那我也只能快点把公司做强做大，尽早靠实力与她并肩，让她看到我。”


    文荣朝轻笑一声：“小沈的要求很高，并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裴元白的神色骤然变得坚定：“这，我当然知道！”


    “接下来，我会拼尽全力，尽我所能，做到最好。人，一旦有所追求，就会变得非常可怕！我们不妨来较量一下，看看谁的能力更有助于沈燃！”


    文荣朝：“你有勇气宣战，我当然敢接招。我欣赏你的勇气，但很多事并不是有勇气就够了。究竟谁更有用，拭目以待。”


    文清月：“……”


    救命，他们敢说，但她尬得不敢听了。


    谁来救救旁边的沈燃，她好像石化了。


    沈燃：“……”


    她真的很想洗洗耳朵。


    文荣朝是怎么被裴元白胁迫去演这出剧本的？有什么要命的把柄被抓住了？


    虽然当事人尬得快要失声，但直播间看热闹的观众却越来越多。


    弹幕越滚越有劲儿。


    【莫名其妙雄竞起来了？哈哈哈】


    【好搞笑啊，怎么突然到这步了】


    【好诡异的正宫和小三，也不是不能两夫共侍一女】


    【沈燃有点厉害啊，我对她有点儿改观了（这是能说的吗？】


    【这才是我们大女人该看的直播间，真是受够了另外一边的雌竞新闻】


    ……


    沈燃二人逃一样离开了直播间。


    结完账离开火锅店，两人游荡在街头的身影带了丝精疲力尽。


    文清月：“太可怕了元白哥，为了流量是一点不管你的死活啊……”


    沈燃抱着胳膊，神色已经回归平静。


    甚至开始计算，这波流量之下，如何能将业务进一步拓展。


    绯闻爆出后，有网友根据她的照片找到了嵇洲工作室，煽动粉丝质问这是不是跟裴家少爷有关系的女人。


    粉丝群体虽然乐得见偶像吃流量、营销美强惨剧本、强强联合，却极度反感他周身出现同龄优秀女性，尤其是针对于嵇洲这种名义上是影帝，实则绝大多数是女友粉的隐形流量明星。


    嵇洲工作室当然是装聋作哑，毕竟回应是或不是，都远远没有现在这样热度高。


    承认了会迎来强烈抵制，不承认又有被打假的风险，装聋作哑最安全。


    可裴元白在直播间直截了当地点明了这一点——沈燃就是嵇洲vlog系列的唯一制作人。


    这一消息除了对嵇洲及其粉丝不友好，对其他人都是好事一桩。


    沈燃获得了直接引流，商单只会越接越多。


    而隐形客户也明确幕后制作人是谁，省去找来找去被中间人赚差价的麻烦。


    并且，在本就混乱的裴家兄弟、文荣朝、沈燃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伦理大戏中，又增添嵇洲这一员猛将。


    真正实现流量偷取，名气借用的阳谋行为。


    看看裴元白直播间的在线观众数量就知道了。


    他不带货不开打赏不打pk，纯演剧本，在线峰值三百多万。


    在当代互联网，这已经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裴元白下播后在群语音里痛心疾首，心疼到无法呼吸。


    “那能换成多少钱啊！！！！！三百万观众！我带三毛钱利润的橡皮都能赚一百万啊！！一块利润的就是三百万，十块利润就是三千万！”


    文清月不客气道：“没让你给我哥损失费就不错了，你还在这儿叫起冤来了？”


    沈燃慢悠悠在路边散步，抱起胳膊来，语气冷静得就像是局外人：“你也不算亏，起码坐稳了富少人设，可信度会高很多。钱都变成流量转移过来了，现在该着急的另有其人。”


    裴元白喃喃道：“三百万观众……三百万……”


    文清月毫不遮掩地发出嘲笑声，视线一扫注意到在语音里但一直没说话的文荣朝：“哥？你答应这么荒谬的剧本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文荣朝没说话，只剩一声长叹。


    而后退出了群语音。


    沈燃挑眉：“他怎么了？”


    “……”


    文清月耸肩：“自闭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