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稀奇，随时都在刷存在感好把其他人挤下去的大狗子，居然也有当着主人的面神游的时候。


    她中断话题，扭头看他，“燕哥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燕尹沭答非所问，“阿姝，你信不信心灵感应？”


    韩姝：“？”


    他走神是在琢磨这么玄学的东西？


    燕尹沭托着下巴，眼睛藏在头发后面，声音听起来有些晦涩，“那种……因为血缘关系建立起来的感应，比如说兄弟姐妹。双胞胎之间的感应最强烈。”


    “不知道，没有过。”韩姝面不改色，毫无触动，“我没体验过你说的这种感觉。你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燕尹沭：“我刚刚就有这种感应。”


    韩姝没太懂，“这是好的还是坏的？你就算有兄弟姐妹也全在燕家吧？都脱离燕家那么久了，还能感应到已经不算你亲人的牲口们生死喜怒吗？”


    “可能因为我就是这么特别和厉害的人，感应能力特别强吧。”


    燕尹沭把无语翻白眼要走开的韩姝抓回怀里抱住，下巴搁在她的肩膀，潮热的呼吸全喷在她脖子上。


    “燕家有人死了，我会莫名兴奋。燕枞和燕栩死的时候，我都感受到过这种发了疯病一样的心脉搏动，你应该知道的。”


    他杀掉燕栩后是什么状态，当时已经是第二天，而且隔着电话，韩姝感觉不深，但燕枞的死确实让他疯的不轻，她身体力行地体验过，并且不想再以那种方式体验一次。


    韩姝想着他刚刚出神时的样子，“你现在的反应好像和兴奋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确实如此。”燕尹沭说，“说明不是死人，而是燕枞干成了一件对他而言的大事，好事，了了一桩心愿，他为此十分愉悦，导致我的情绪跌入谷底，很不高兴。”


    韩姝：？？？


    这已经不是玄学，而是玄幻了！


    她无情吐槽，“你是单纯大姨爹来了所以才情绪不稳定吧？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我理解的，不用为此苦恼自卑，觉得难以启齿。”


    燕尹沭：“……我认真的。”


    韩姝想说她也是认真的，不过为了不刺激他做点什么证明他很行，没有大姨爹，她顺着他的话问，“你怎么确定一定是燕郴？”


    燕尹沭：“他离我最近，影响力最强，所以一定是他。”


    “……”


    不止玄幻，还很唯心主义。


    韩姝不听他胡扯浪费时间，给和司宴打电话，接通后直接问，“哥哥，你的好朋友燕尹沭深度幻想癌的症状持续多久了，你这边清楚吗？”


    和司宴那边乒乒乓乓的，一听绝对又在打游戏，勉强分出一点注意力，“他在你身边吗？”


    “嗯呐。”


    “手机开免提。”


    “开了。”


    和司宴的音量陡地拔高，“燕尹沭你这崽种是不是又欺负我妹妹了？要是趁我不在对她不好你等着老子回来剐掉你三层皮！”


    燕尹沭：“……”


    和司宴恐吓完他，切换回温柔的语气，问韩姝，“还有其他事吗？”


    韩姝笑着说：“没有啦，关心一下哥哥在那边的情况进展的顺不顺利，什么时候回来，还有，燕家是不是有人欺负哥哥了？”


    “挺顺利的，情况考察的差不多了，这两天签了好几个小单，明天定完最后的大单就能回来了。至于欺负，除了你还有谁能欺负我？”


    和司宴回答完才回过味，心想这是想他了？


    韩姝的声音甜甜的，当着本人的面理直气壮告刁状，“燕尹沭哄我说燕家有人走运，隔空让他感觉不舒服了，所以我很担心是不是哥哥出了状况。”


    和司宴一颗心泡进了蜜罐子里，果然还是妹妹温柔贴心呐，都知道关心他了！


    燕尹沭酸溜溜地辩解，“我都说了肯定是燕郴，你不信我，去担心他。他那么厉害，有什么好担心的，白费力气。”


    韩姝没挂电话，直接怼他，“所以呢？燕郴背着你干成了一件目前还不知道细节和结果的大事，让你很不高兴，你要报复吗？去捅他两刀，宣泄你的不满，把你的失落和他的欢欣匀一匀吗？”


    区别对待太明显，燕尹沭听出来她话语里的嘻弄，她的心情好像也不大好，虽然不太拿的准为什么不好，但感觉到她和自己的情绪一样，让他有种他们在同一战线沉甸甸的安全感，心里的不爽都消散了很多。


    他说：“明天我查查云家，奚家有没有谁突然死了或倒了大霉。你刚刚说，云家很有可能把云晔推出来，扛下目前堆在云家头上的所有罪名，最大程度保全云晖，是吧？”


    出神归出神，话还是有在听的，韩姝稍稍满意了些，点头说：“对。哪怕云晔舍弃自己，云晖也不太可能全身而退。不过正因为云晔，云晖的处罚会变得不痛不痒，批评教育，自罚三杯后沉寂两年，再找合适的机会复出……要杜绝这样的事发生。”


    反反复复，夜长梦多。


    韩姝手指摩挲着手机边缘，眼神晦暗，认真思考让云晖死在哪里合适。


    燕尹沭从背后抱过来，咬着她的耳朵，“让燕郴杀了他，怎么样？”


    韩姝一怔，甚至没顾得上推开他，“怎么做？”


    “云晔间接害死燕枞，燕郴私底下可能不认同燕枞，但他确实是下一任燕家家主。既然云家的人杀了燕家最重要的人，那他弄死云家最重要的人，合情合理。”


    燕尹沭的呼吸逐渐浊重，横在韩姝身前的手逐渐用力，抓得她感觉到一阵疼痛，下意识“唔”了一声。


    还没挂电话、玩游戏分神听他俩聊天内容的和司宴转游戏手柄的拇指一顿，“燕尹沭！你等着被我扒皮吧！”


    燕尹沭笑得恶劣，故意刺激和司宴，“阿姝就在我怀里，我可以摸她抱她，你能把我怎样？扒皮吗？恭候大驾。”


    “艹！阿姝，离开这条疯狗，马上回家。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去睡觉，没人管着你就肆无忌惮了是吧？”


    韩姝才不理会他的提醒呢。


    她耐着性子等了几秒，不见燕尹沭继续说，而是越动越过分，身体也越来越烫，忍无可忍，一个翻身把人压在沙发上，声音的冷和他身体的烫形成鲜明对比，“哥哥确实没法怎样，但我现在就能拧断你的脖子。说，怎么做。”


    燕尹沭仰躺着，摊开两只手示意自己不会反抗，“燕郴做事没有那么文明绅士，他只是没找到机会而已。如果把现成的机会送到他手上，他不仅会动手，而且自己想办法处理好后续。”


    “燕家人是不是有疯的基因？”韩姝居高临下看着他，“而你是疯子堆里的老大。”


    燕尹沭笑得咯咯的，无比瘆人，“不啊，我没有燕郴疯。”


    说明确实是疯子。


    第二天，韩姝准备出发去云家，今天云旷回来，云家有家宴，云昳叮嘱她早点过去好认人。


    她被拦在和家大门口。


    漂亮的宝蓝色敞篷超跑停在门外，一个身量高挑、气质超群，像超一线大明星一样的美女靠在车边，摘掉墨镜，湖水般的眼睛朝韩姝看过来。


    “和小姐，有空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寻常艳丽女人那种娇媚婉约，反而很干练有魄力，感觉是用腹腔的核心力量发声而不是嗓子，穿透感让她的气扬再上一层台阶，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见了她，都不会把她当普通花瓶处理。


    “我是权铭晨，”她自我介绍，并发出邀请，“时间还早，一起喝杯咖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