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回荡在空旷的二楼走廊，庞弗雷夫人打开医疗翼的门，看到了一位身穿赫奇帕奇纹饰素面袍的小巫师。


    “哦，原来是莱昂啊。”


    “早上好，庞弗雷夫人。”莱昂把打包纸袋往前一提，“这是给您带的早餐，厨房的新品，法式点心，味道很不错。”


    “法式点心？”


    庞弗雷夫人闻言一笑，接过对方手中的纸袋：“你真是个甜心，莱昂，你肯定很受女生欢迎。”


    “是来看望奇洛教授的？”庞弗雷夫人接着问道。


    “是的。”


    “去吧，明天奇洛教授就要转去圣芒戈魔法医院进行后续的治疗，去和他多说说话吧。”庞弗雷夫人打开医疗翼的门。


    额，这话说的，好像再也见不到了一样……莱昂走进医疗翼，走向那张单独的病床。


    他的左手还提着一个更大的纸袋，是奇洛和他两人份的早餐。


    走到病床前，莱昂熟练抽出床下的凳子坐下。


    “其实你不用每天来看我，我已经可以下地了。”


    奇洛教授躺在病床上，用来固定关节的木板和绷带已经拆除，动了动手脚，示意没什么大事。


    “这还是我第二次来，奇洛教授，而且我实在不想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再和同学们讲一遍。”莱昂把纸袋放到床头柜上，无奈地说道。


    当他昨天睡醒后，刚走出休息室去礼堂解决肚子的问题，就被留校的二十多位小巫师团团围住。


    他们纷纷都在询问那天晚上，他是如何对抗那个邪灵的。


    他只能大致说了一遍那天晚上的过程，说的更加邪异和恐怖，做了很多模糊处理。


    原本以为他们会被吓到不敢再问，结果更加起劲，时不时要求莱昂补充细节。


    而医疗翼每次探视病人不能超过三个人，这是庞弗雷夫人定下的规矩，所以莱昂来探望奇洛教授正好可以避开他们的追问。


    “哈哈。”奇洛忍不住轻笑两声，脑袋中忽有抽痛，不敢笑更大声，“有这种待遇的可不多，你做出的贡献，完全可以享受来自他们的爱戴。”


    莱昂摇了摇头：“不，我知道自己还是太弱，不足以接纳这些。”


    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对付一个灵魂碎片，都需要提前谋划这么长时间，这不是可以吹嘘的事迹。


    圣约净除剂、隐形斗篷、炼金假肢、卡戎的观察力，除去其中任何一个，我都难以完成这项任务……莱昂深刻认识到自己力量的局限。


    奇洛怔了一下，微笑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容易，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获得成就后分析自己的不足，哪怕成年巫师也一样。”


    他当初何尝不是觉得自己天赋异禀，但越长大，越能发现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


    郁郁不得志的他企图在黑魔法领域寻找希望，但希望没找来，反而给自己找来了一个噩梦。


    但好在现在梦醒了，因为有人叫醒了他。


    “现在还需要我喂你吗，奇洛教授？”莱昂拿出勺子，看了一眼对方拆掉绷带的手臂。


    “不用，让我自己来吧，让我感受一下没有被控制的双手。”奇洛教授自嘲一句，接过勺子。


    阳光透过半透明的毛玻璃照射进来，在大理石地板上打上虚幻的剪影，今天外面的天气难得没有下雪，是温暖的晴天。


    两人在阳光中吃着早餐，时不时对厨房新出的法式点心赞叹两句。


    “奇洛教授，邓布利多校长有说要怎么处置你吗？”莱昂问道。


    携带灵魂碎片回到霍格沃兹、在校内放出巨怪、试图盗取魔法石，邓布利多总不可能没有一点表示。


    这种情况就是直接进入阿兹卡班，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但莱昂想到，邓布利多并没有公开奇洛具体的消息，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或许只是单纯开除教授的身份。


    问的真直接啊，不过都看到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奇洛教授叹了口气：“他确实跟我谈过，给了我两个选择。”


    “一，被霍格沃兹开除教授身份，永远离开这里，不再回来，如果发现我还在研究黑魔法，他会直接把我送进阿兹卡班。”


    “二，放弃和黑魔法有关的一切，不使用魔法并携带踪丝到麻瓜世界生活两年，用身体力行的方式谋生，如果能做到就让我回来继续当教授。”


    让一个巫师不用魔法在麻瓜社会生活两年？这是在考虑奇洛的决心？对于那天晚上邓布利多在最后才出现，莱昂是不相信的，他觉得老邓多半早就到了扬，只不过还在暗中观察，或许是发现了奇洛并不完全忠于伏地魔，才给了这个机会……莱昂思索道。


    从小生活在魔法世界中，在经历过魔法的方便性之后回归原始，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好像在从小经历自来水的方便之后，忽然告诉你水管被挖断了，又地处偏僻，从今天开始往后两年，都需要去水井里打水喝一样。


    最开始可能感觉还好，但是在每日每夜的麻烦中，总是会生出放弃的念头。


    而第一种选择更是直接，相当于让奇洛教授彻底出局，不再和霍格沃兹有任何关联。


    但如果有任何想要继续参与的心思，邓布利多反手就会举报上去。


    “所以奇洛教授，你的选择是什么？”莱昂微笑着，对奇洛教授的选择颇感好奇。


    奇洛沉默了几秒，看向莱昂微笑道：


    “我选的二。”


    奇洛偏过头去看向地面阳光的投影，“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进入麻瓜世界，尝试蒸汽、电力和魔法的结合，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但是你不被允许使用魔法。”莱昂提醒道。


    “哈哈当然，我不会用的，我很久没有做出一个像样的承诺，但是这次我会遵守的。”


    奇洛回过头来看向莱昂，眼神坚定，“只有不使用魔法，我才能真切地去思考如何依靠麻瓜的科技解决问题，用佛教僧人的说法，这是一扬修行，嗯，我的修行。”


    看来奇洛教授已经不再迷茫，至少不再寄希望于黑魔法……莱昂调侃道：“那么，或许两年之后，霍格沃兹会出现一位麻瓜科学家。”


    “哈哈！你可真会说话，莱昂！”


    奇洛忍不住在病床上立起上本身，“那么我也得祝贺你，或许两年之后，整个魔法界都会记住一位来自赫奇帕奇的炼金术师！”


    “病人应该安静一些。”庞弗雷夫人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制止了奇洛教授下床的举动。


    “哦是的，抱歉。”奇洛在庞弗雷夫人眯起的眼神威胁下，尴尬地笑了笑，缩回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