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个大木头一样，究竟有什么好的。


    若是将徐舟声手筋脚筋挑断，没了威胁，给妹妹玩一玩倒也没什么。


    正这么想着，宫栩突然从外面着急忙慌冲进来，脸上是少见的慌乱不安。


    “陛下！陛下不好了！！”


    他一只眼睛被钱素素炸瞎了，此刻看着实在影响美观，商然蹙眉不太想直视他的脸，神情有些不悦。


    “你这样慌不择路的做什么，成何体统！出什么事了，好好说。”


    宫栩见他还是这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来气。


    “陛下，徐舟声那厮，他攻进来了！已经到宫殿门口了，您快逃命吧！”


    商然陡然站起身，手中茶杯摔在地上，瓷片碎落一地他无暇顾及，直被这消息给震惊到了。


    “你，你说什么？他怎会攻进来的！商玄难道不顾那群贱民的死活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宫栩看错了。


    别人不了解，商玄他还不了解吗，他绝对不是会踩着贱民上位的性格，四周的城门没有一处落下，都被百姓堵着，他不可能进来，不可能！


    宫栩见他还不相信，心里鄙夷，但在未尘埃落定之前，他不能随意背叛下判断，整理好情绪，躬着身子焦急解释。


    “不是，他们不是从城门进来的，是从一个荒废的小门进来的，那门又小又窄，年久失修，没人注意到，他们钻了空子，此刻已经到皇城了，陛下您快想想办法吧！”


    这完全出乎商然的预料，他颓丧的坐在龙椅上，额头冒着冷汗，握紧手下龙头，不知如何是好。


    见他呆愣着不说话，皇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陛下，陛下您快想个办法啊，要不现在逃跑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陛下。”


    她作为联姻的牺牲品，不喜欢皇帝，看中的只是他的皇位而已，她真正喜欢的其实是………


    商然看着她的脸，牙齿咬的嘎嘎作响。


    他死死抓住她的手腕，还不等说什么，徐舟声带着徐家军已经进入到大殿了。


    大殿内宫人逃的逃，吓晕的吓晕，慌乱不已。


    徐舟声往后退了几步，露出身后的商玄。


    看着好多年不见的商然，他眼里冰冷刺骨，走到他面前，只差一步就跟商然平起平坐，却在下一步的台阶那里停了下来。


    他虽站在下面一步的位置，但眼里带着势在必得，意气风发。


    “皇兄，好久不见啊，这些年，我上了不少的折子，想来给您请安，可你一次也没召见过我，你究竟在怕什么？”


    商然胸口剧烈起伏，手指颤抖的抚了抚衣服上的茶渍，在龙椅上坐的笔直，仿佛这样，商玄就不敢动他，他可以一直是皇帝般。


    “你在说什么，朕不知道，不让你来，是因为你已封了王，有了自己封地，怎可随意离开，朕是为你好！你却以下犯上，竟要谋反，简直罪大恶极，若此刻放弃，朕可既往不咎，你还是朕的好弟弟。”


    见他冥顽不灵，避重就轻，商玄索性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道。


    “父皇想将皇位传给谁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我是有封地，不能随意离开，可为什么其他封地上的王可以每年来京城一次，只要我不可以？皇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你抢走别人的东西这么多年，也该归还了。”


    当年的事情过去太多年，他无从考证，只能靠自己把属于他的东西拿回来，想必父皇泉下有灵，知道了也会欣慰的。


    其他人听到此话，互相看了看，知道当年继位必定有内情。


    商然继位他们就觉得奇怪，明明先皇更喜欢商玄，最后传位却给了商然。


    那些原本要给商然打抱不平的宫人，此刻也不敢出声了。


    他们一进来，宫栩看着这么多兵将他就知道，知道大势已去，商玄必定不会留他。


    趁还没注意到他这会儿，悄悄离开。


    商玄不再跟他废话，直接吩咐身后的人。


    “成王败寇，皇兄你不认命也得认命，来人啊，将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兵将过来，想拉着商然离开，可任凭 如何拉，他都不肯从皇位上下来。


    商玄眼睛微眯，想到父亲死，自己这么多年被他打压，若没有徐舟声，他此刻还不定什么处境，连带着燕州也会跟着受连累。


    他拳头握紧，冲动之下，第一次对商然起了杀心，他握住腰间佩剑，还未拔剑，有人先他一步上前。


    一直看戏的钱素素愣了一下，身旁默不作声的裴青黛突然冲上去，手里拿着她给她的匕首，怒冲到龙椅之上，一刀扎进商然心脏位置。


    她此刻已经泪流满面，眼底充斥着滔天的恨意。


    “狗皇帝，你杀我全家，灭我满门！让一代忠臣良将蒙冤，埋骨黄沙，我现在就送你去给他们陪葬！”


    商然嘴里鼓鼓冒着鲜血，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跟裴尚书有七分像的脸。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他在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绞杀裴尚书的画面。


    他想过死在徐舟声手里，死在商玄手里，就是没想到，会死在他看不起的罪臣之女手里。


    到死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依旧不甘心的睁着眼睛，裴青黛的脸仿若跟裴尚书重合。


    亲眼看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的眼泪也随之大颗大颗落下。


    “爹，娘，我给你们报仇了，你们看见了吗！”


    她身体踉跄两步，情绪太过激动，眼瞅着就要摔倒，钱素素快步过去扶住。


    她悄咪咪的看了眼商玄表情，见他没有不悦，放下心。


    她看出来商玄一开始没打算杀皇帝，是他说的太过分，他才起了杀心，但那也是冲动之下的想法，若是反悔不想杀商然，怕他会伤害裴青黛，幸好他没有追着不放。


    “那个，你们先忙，我看青黛情绪太激动了，我先带她下去休息休息。”


    徐舟声安排两个小宫女带着她们去偏殿休息。


    皇帝驾崩，一切都要重新洗牌，知道他们会忙到很晚，钱素素就带着裴青黛在这里好好休息。


    天蒙蒙亮，已然第二天了，还没完事，她刚准备出去看看，门口护着他们的卫兵突然行礼恭敬喊道。


    “将军。”


    徐舟声开门进来，一脸疲惫不堪，但看见她，脸上的那股疲惫消散不少。


    见裴青黛睡还在屏风后睡着，他走过来，靠在她肩膀上，声音嘶哑低沉。


    “素素，你是刚醒，还是一夜没睡？跟着我奔波，你许久都没睡过安稳觉，委屈你了。”


    钱素素拿着手帕，擦了擦他脸上沾染的血迹，“我看，该休息的人是你，怎么样，都忙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