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晟说完这句话，突然加速。


    姜融被惯性带的，猛地撞到椅背上。


    手机也滑了出去。


    姜融抓紧了安全带，完全不敢动。


    强行镇定下来，劝他，“路晟，你冷静点！我跟你走，你减速行不行？”


    路晟快速地回头看了两次。


    姜融的脸色纸白。


    看上去是真的害怕。


    路晟冷静了几分，他松了油门。


    速度降到一百二。


    “你真的肯跟我走？”


    姜融眼睫颤动，语气也跟着软下来，“我也没得选。这不都上你的贼船了？”


    她半开玩笑的语气。


    让路晟放松了警惕。


    “融融，我们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不好？”


    “那你妈妈呢？你不带她吗？”


    路晟沉默。


    他是大孝子。


    不会不管路巧莲。


    “路晟，你妈妈偷换我的包，你给她留了钱，让她还给冷序，她却不拿出来，让我凑钱，想拴住我。还把姜家人找来，想要精神控制我。你觉得我和她能过到一起吗？”


    路晟下颌咬得紧紧的。


    他烦躁地捶了一把方向盘。


    车子微微晃动。


    姜融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


    “路晟，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不能带你妈，我也要回去跟沈砚叙办离婚手续。”


    路晟在后视镜中扫了她一眼。


    “你现在跟我走，两年之后回来再办手续。”


    分居两年，直接申请离婚。


    姜融的心往下沉。


    没想到路晟连这点都想到了。


    “好啊，那我们就当情人吧。挺好的，刺激，我喜欢。”


    姜融说的语气混不吝。


    好像浑然不在意这样畸形的关系。


    路晟又沉默下来。


    姜融余光扫了一眼，发现手机掉到了地板上。


    她不动声色地伸出腿，想用脚勾回来。


    路晟突然说话，“不对劲，后边那辆车已经跟了我们很久。是你通知了沈砚叙？”


    姜融一愣，猛地转头看过去。


    一辆没见过的车。


    但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沈砚叙派来的。


    如果是呢？


    姜融决定赌一次，“路晟，要不你停车吧。沈砚叙看我看得很紧，没准是发现了什么。他那个人看上去冷淡，实际上心狠着呢。要是他知道我要跟你逃走，他不会放过我们，你想想章家、苏家。我们再找机会跑好不好？”


    姜融好声好气地说。


    路晟的表情明显有些松动。


    就在他犹豫的片刻。


    后方的车，突然加速。


    随即姜融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后方车辆追尾了他们的车。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


    两辆车撞到一起，后车猛然加速。


    电光火石之间，路晟的方向盘脱离了控制。


    ……


    沈砚叙直接去了乔家。


    乔正中已经被控制。


    乔家涉嫌商业信息买卖，还有非法数据侵害等多项罪名。


    有一大部分是沈砚叙查到的。


    但有几个关键信息，是路晟提供的。


    可以说，路晟给的证据，加速了乔家的灭亡进程。


    可乔正中要求见沈砚叙。


    声称见到他，才会松口。


    沈砚叙本可以不来。


    但是这件事，他不想拖着。


    早点解决乔家。


    早点兑现路晟的赌局。


    他就能早点消失于姜融的世界。


    当初路晟来找沈砚叙。


    跟沈砚叙讲。


    要是沈砚叙将路晟接近乔家的原因告诉姜融。


    让姜融自己选，是走是留。


    那他就提供证据给沈砚叙。


    只要姜融选择留下，那路晟就永远消失。


    沈砚叙想着这件事，走进审讯室的时候，脸色黑得吓人。


    乔正中被拷在审讯椅上，没有活动空间。


    早就没了儒雅绅士的模样。


    完全是斗败的公鸡。


    被打的落水狗。


    胡茬子都冒出来。


    狼狈至极。


    “砚叙，来了？”乔正中却还是拿出长辈的款。


    沈砚叙没有心思，也没有耐心。


    姜融已经在回海城的路上，他也急着回去，跟姜融汇合。


    “长话短说。”沈砚叙冷声道。


    “我真没想到，路晟居然会跟你合作，那小子，真是狠。都已经跟我女儿订婚，两人明天就要去领证了。大意了。”


    乔正中似是在自言自语。


    沈砚叙没耐心听。


    “说完了？”


    乔正中缓缓掀起眼皮。


    看向沈砚叙的眼神，明显带了戏谑。


    “乔曼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养大的，她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你猜路晟这么耍她，她会善罢甘休吗？还有那个路晟，为了复仇忍辱负重，留在乔曼身边，收集证据。你觉得他会轻易放手他的爱人？”


    沈砚叙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他突然上前挥拳。


    乔正中被打得身子一斜。


    整个椅子都被带动着，哗啦作响。


    沈砚叙发泄完，转身出了审讯室。


    身后传来乔正中狂妄的笑声，“沈砚叙，你赶不及的！哈哈哈！我要让你永失所爱！”


    沈砚叙四肢骤然冰冷。


    ……


    “融融……融融！”


    姜融耳边嗡鸣声不断。


    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水膜。


    路晟的声音钻进来。


    虚无缥缈。


    姜融勉强睁开眼睛。


    入目是灰白的光。


    嗡鸣声缓缓散去。


    路晟的声音清晰起来。


    但听上去极为虚弱。


    “融融……快跑……”


    姜融猛地吸了口气，整个脑子才清醒过来。


    她转头看过去。


    路晟胸口扎了一块巨大的玻璃。


    衣衫已经被染红，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姜融失语，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勉强挤过去，想要帮他止血。


    路晟张嘴，先吐出了红色的泡沫，“走啊！快走！”


    他艰难转头，看向另一边。


    姜融也跟着看过去。


    撞他们的车，也跟着翻滚到路边。


    车子里面有人往外钻。


    姜融看清了。


    是乔曼。


    她半张脸都是伤口。


    正死死地盯着路晟和姜融。


    她明明四肢都不灵活。


    却还要固执地往这边爬。


    姜融一边胳膊麻痹。


    但用另一只胳膊，想去拉路晟。


    他的腿被卡进方向盘下方，完全动不了。


    又不能用蛮力。


    他胸口的伤口一动就汩汩往外流血。


    “融融，我好后悔。不该丢下你。”


    路晟满是血污的手摸上姜融的脸颊。


    小心翼翼，无比珍视。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路晟扯唇笑笑，“那就让我再卑劣一次吧。”


    他话落，用最后的力气，推开姜融，将她推出车外。


    随后，他手伸出窗外，一把掐住了乔曼的脖子。


    姜融啊，为了你，他可以做一切。


    就让他，死在姜融最心疼他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