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知青院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姜舒敏与叶秀梅对峙着，冷声道：“你这当妈的怎么教育孩子的？


    未经允许就擅自闯入别人家，这跟强盗、小偷有什么区别？


    看看你儿子嘴里吃的，那是我们家的肉！


    今晚我们还要用这些肉招待我未过门的侄媳，商量婚事。


    要是谈不成，全是你们家害的！我教训他，有什么错？”


    “你也太狠心了！不过是吃块肉，孩子馋嘴，你就不能大度点？”叶秀梅强词夺理。


    “他都六七岁了还不懂事？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你纵容他，不是爱他，是在害他！


    今天敢进我家，明天就能进别人家。


    以后村里丢了东西，怕是都跟你们家脱不了干系！”


    这时，一群小孩围了过来，有节奏地喊起顺口溜：


    “小偷，小小偷，吴耀祖是小偷！小偷，小小偷，吴耀祖是小偷！”


    姜舒敏的一番话，让围观的邻居们陷入沉思。


    是啊，若此时不严加管教，日后这些坏毛病怕是要惹出更大的祸端。


    “姜妹子说得在理！叶秀梅，你儿子这就是偷东西，必须道歉！不然就从这儿搬走，我们可不跟小偷做邻居！”


    叶秀梅环视四周，众人的目光满是指责，几个小孩还围着她唱顺口溜。


    以前撒泼打滚屡试不爽，今日怎么就失了效？


    “别唱了！我不是小偷！”


    吴耀祖涨红着脸，像头小公牛般冲撞出去。


    一个孩子被撞得踉跄，李宝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扑上去将他按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


    “打小偷！打小偷！”


    李宝边喊边挥拳，他怎能容忍有人欺负老大和小弟！


    局势瞬间失控，五六个小孩蜂拥而上，场面乱作一团。


    围观的大人都不敢贸然上前拉架——这些孩子都是各家的宝贝，万一伤了谁，怕是要惹上大麻烦。


    “救命！耀祖！妈来保护你！”


    吴老婆子刚进院子，就看见孙子和儿媳被一群孩子围住，顿时急红了眼，“都住手！我家耀祖怎么招惹你们了？”


    姜舒敏双臂抱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有这群小弟护着，被人偏袒的感觉真好。


    她暗想，若是上辈子就来到这个大队，说不定早就有了这样的伙伴。


    见场面越发失控，她赶忙拉住李宝：“行了，别打了，打伤了人要赔钱的！”


    孩子们刚停手，陆砚冰和陆老爷子就匆匆赶到。


    陆老爷子虽气喘吁吁，但速度丝毫不慢，紧跟在陆砚冰身后进了院子。


    听到“赔钱”二字，吴老婆子瞬间炸了，恶狠狠地瞪着姜舒敏：“是你们打伤我孙子，该赔钱的是你们！医药费必须你们出！


    还有这些小崽子，把家长都叫来！”


    李宝是大队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哪会怕这一套，对着吴老婆子做了个鬼脸，其他孩子也跟着起哄。


    吴老婆子被彻底激怒，一把揪住李宝，对着他屁股狠狠打去，下手丝毫不留情。


    姜舒敏见状，赶忙拉住吴老婆子的胳膊，眼神冰冷：“吴奶奶，跟孩子计较什么？他们不过是不懂事！”


    但吴老婆子已经丧失理智，逮着周围的孩子就打：“他们爹妈不管，我来管！”


    说着还冲姜舒敏骂道：“你算哪根葱，给我滚！”


    千钧一发之际，陆砚冰大步上前，稳稳抓住吴老婆子挥下的手。


    姜舒敏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原本悬着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此时，被打孩子的家长们闻讯赶来。


    看到自家孩子红肿的屁股，听完事情经过，家长们顿时炸了锅。


    老人们拄着拐杖、坐着门板被抬了过来，护犊心切的他们，不仅要讨个说法，还盘算着索要赔偿。


    院子里挤满了人，连墙头上都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这场风波，从最初的偷肉事件，演变成了一场激烈的群体矛盾。


    江队长赶来时，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


    这个院子自从住进这两家人，就没消停过，三天两头闹出事端。


    “都冷静！一个个说！”他大声喊道。


    李奶奶率先冲上前，扒开孙子的裤子，露出上面清晰的巴掌印，哭喊道：“江队长，你可要给我们李宝做主啊！


    这是吴老婆子下的狠手，是想打死我家独苗啊！”


    李宝也配合地扑进奶奶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奶奶，好痛！他们还说要割掉我的小吉吉……呜呜呜！”


    家长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控诉吴老婆子和吴耀祖的恶行。


    江队长头都大了，目光严厉地看向吴家祖孙三人：“吴奶奶，你怎么能动手打孩子？打伤了人，你赔得起吗？”


    “他们先打我孙子，还骂他是小偷，我这是正当防卫！”


    吴老婆子搬出从城里学来的词，试图狡辩。


    “有问题找我处理，进队时怎么交代的？全忘了？”


    江队长厉声道，“吴奶奶，你给大家道歉，每家赔一工分，这事就算了。”


    陆砚冰心疼地拉过姜舒敏，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姜舒敏安抚地朝他笑了笑，随后大声对江队长说：“吴耀祖偷吃了我们家所有野猪肉，一工分可不够赔！”


    “吃都吃了，难不成还吐出来？”吴老婆子耍起无赖。


    姜舒敏冷笑一声，突然抓住吴耀祖的胳膊：“听到没有？吐出来，全部吐出来！”


    吴耀祖被吓得哇哇直吐，秽物全喷在了叶秀梅身上。


    看着孙子吐出来的肉渣，吴老婆子心疼得直掉眼泪。


    “吐都吐了，这肉我们也没法吃了，必须赔钱！”姜舒敏带头喊道，其他家长也跟着起哄。


    躲在院外的吴贵本想溜走，却被陆老爷子一把拽住：“吴家的男人回来了，快让他说说，这事怎么解决！”


    在众人的注视下，吴贵怯懦地看了眼母亲，咬咬牙道：“赔……赔多少我出。”


    叶秀梅和吴老婆子一听要赔钱，立刻在地上撒泼打滚：“凭什么赔？我孙子都吐了，等于没吃！不赔！”


    江队长怒喝道：“再闹就报公安！入室盗窃、拒不认错，真当大队容得下你们？想去农场改造就继续闹！”


    听到“公安”二字，吴老婆子瞬间慌了神，紧紧抱住孙子：“别报官！都是孩子不懂事，我一定好好管教！”


    最终，吴家像吃了二十年的苍蝇似的，不情愿地掏出钱，给被打的孩子每家赔了一毛钱，又为偷吃的肉道歉并赔偿五毛钱。


    闹剧结束，吴家屋内传来打骂声。


    经此一事，整个大队都对吴家避之不及，吴耀祖“小偷”的名声也彻底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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