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攻心计划

作品:《非模范师生情

    隔音很好的休息室里只听得见唇齿交换时滋滋的水声,如同在飞沙走石的旱地里打井,一锄头破开阴河的壁垒时,那些压抑到极致的欲求和渴望便如疯了一般地喷涌而出,顷刻间纳了江河。


    “嗯唔……”陈帷紧紧搂着秦翛的脖子,一时清醒一时迷糊。


    秦翛似乎还觉得不够尽兴,握着他的下巴,拇指探进嘴里勾了一下,“宝贝,舌头。”


    陈帷半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竟真的乖乖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手指。


    秦翛的呼吸声陡然粗重起来,急不可耐地又吻了上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秦翛闻过也尝过,但总嫌唇齿厮磨的每一个瞬间不够长,舌尖抵达的每一个角落不够深,他在不知节制的探索中沉沦,也许早已经酩酊大醉。


    待两片嘴唇分离时唾液勾连出一道黏腻的银线,在将断未断的时刻就连意外闯入室内的飞虫都会忍不住红了脸,不敢再窥探。


    两个人的目光紧紧地牵在一起,在分开的刹那便开始感到空虚,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对彼此的**早已经呼之欲出。


    秦翛一面解着上衣的扣子,一面爬上了床,他两手掐着陈帷的腰说:“你喝醉的样子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陈帷的呼吸顿了一下,忽然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力气,竟猛地翻身将秦翛推倒在身下,甚至连眼神都变得锐利了。


    被吓了一跳的秦翛莫名有些慌张,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又笑着去摸他的手腕,“怎么了?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动你了。”


    听到这句话,陈帷像触电似的颤了一下,眼神又迅速恢复到之前小白兔似的羞怯样。


    “我喜欢。”说完便避开秦翛的眼睛,温顺地躺在一旁,如同一道精心烹制的佳肴等待着最懂得欣赏它的食客亲自前来品尝。


    而秦翛自然就是那个恭候已久的赏味之人。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陈帷的怀里,像身份对调了似的,一抬头正对上他温柔陶醉的目光,仿佛昨天晚上自己才是在下边的那个。


    秦翛坐起身,目光自上而下扫过陈帷的脸和锁骨上清晰的吻痕时才真正感到舒心恰当。


    他轻轻地抚摸着陈帷的手臂,眼神中满是情人的温存,“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帷笑着摇头,“你技术很好,没有不舒服。”


    秦翛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夸奖,但这一次却是比从前的哪一次都要受用,也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种特别的魅力,让他不再单纯地只想要占有和征服。


    他想起韩煜描述下的陈帷,明明是一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冷血教官式的形象,包括自己有几次偷偷去他医院暗中探访时看到的也全都是他认真工作的专业状态,然而昨天晚上那个主动向自己索吻,又一次次勾着自己的腰不让离开的小妖精的确为他开启了另一扇未曾发现的大门。


    这样一个正直与放荡交织,充满了矛盾和特殊魅力的男人实在不能不引起他的好奇和探索的**。


    “你在想什么?”陈帷往他身边凑了凑,像一只安于享受他抚摸的温顺的大猫。


    秦翛老实回答:“我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觉得呢?奇怪的人?有趣的人?还是…轻浮的人?”陈帷看着他莞尔一笑,“反正不是坏人。”


    秦翛也跟着笑了,不需要明说我想吻你,一个眼神的交汇便足够领会彼此的意思。


    一个缱绻的吻结束,秦翛勾着他的脖子说:“不是坏人就够了,刚好我也不是。”


    陈帷盯着他的眼睛,气息还没完全平稳下来,“挺好。”


    “吃早饭吗?”秦翛问。


    “几点了?”


    秦翛摸到手机看了一眼,“还早,八点二十。”


    “我得走了。”陈帷边说边坐起身。


    秦翛觉得有点遗憾,但没说什么,只是倚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裸着身子下床,很坦然的在地上走来走去翻找衣服,就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正偷享春光的人。


    “这层有卫生间吗?”陈帷突然转身,秦翛的眼神都没来得及收,像极了被抓包的痴汉。


    “有,那里面就是,”秦翛假装无事发生,朝右手边的置物架后指了一下,“你要洗澡吗?”


    陈帷也配合的很好,一丝调侃的情绪都没有泄漏,“嗯,随便冲一下。”


    “哦,好,里边洗发露沐浴露什么的都有,毛巾也是新的,不过,没有换洗的衣服。”


    陈帷从屋里的布置也看得出他几乎从不在这儿过夜,于是发散思维相信这张床从没睡过除他们以外的第三个男人,这么想着心情又上扬几度,“没事,我回家再换。”


    看着陈帷的影子消失在置物架后,秦翛转头抱住了他刚刚躺过的枕头,意犹未尽地深吸了好几口。


    进到卫生间后陈帷靠着墙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巨大的考验,但很快又笑了起来,是那种咧着嘴不敢出声的很克制的笑,尽管他真的很想要同别人分享这份喜悦,尤其是和外面刚刚同他接吻的那一个。


    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虽然和设想的场景有些出入,但距离最终目标的达成也算是有了很大的突破,他坚信在完成这项攻略计划之前,一切的铺垫和忍耐都是有价值的。


    他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手指缓缓抚过锁骨和胸口,所到之处是一片片玫瑰花瓣样子的吻痕,妖冶中透着禁欲的风情,与平日里的形象相去甚远,连他自己都险些认不出。


    “秦翛,你是我的。”他的眼神落在锁骨的红印上,却又像是穿透镜子直接锁定了那个让他牵挂多年的男人。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他又挂上了那副纯良无害的笑容,仿佛切换面具一般熟练。


    秦翛穿着睡袍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抬眼看见他水汽氤氲的样子又忍不住展开想象。


    “你起来了?”陈帷边擦头发边说,“这里没有吹风机吗?”


    这才把秦翛拉回人间,啧了一声,暗骂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那种未经人事的愣头青。


    “……没有,我几乎不在这边住,”他说着就要起身,“我去找阿右看他有没有。”


    阿右是元老级的员工,平常住一楼储酒室隔出来的一个小单间,之所以要住这里是他自己宣称闻着酒香才能入睡,顺便看门防盗,但秦翛知道他说的全是鬼话,实际上为的是方便偷一口酒喝,但真要送他一瓶好酒时他又打死不收,想来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不能为外人理解的怪癖。


    陈帷说,“不用,擦擦就干了。”


    秦翛怕他觉得自己婆妈,就没再坚持。


    “明天晚上来喝酒吗?我请你。”原本想说今晚的,临到嘴边又改了口。


    陈帷用手把头发梳到后面,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开玩笑说:“请最贵的我就来。”


    秦翛短暂地失了神,眼睛连眨了好几下才放松,“没问题,我亲自给你调,喝到尽兴为止。”


    “尽兴?”陈帷暧昧不明地笑着点点头,“好啊,我一定要尝尝。”


    美人的笑有时如同杀人的刀,虽不至于见血封喉,但也足够叫秦翛丢盔弃甲不战而降。


    他忍不住抬头仰望,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心潮忽然澎湃的源由,看来看去,不设防的一瞥恰好落在侧颈的红印上,喉结一滚,也就一厢情愿地认定动心起念的不过是最俗套的皮囊。


    既不是爱,这样最好。


    “明晚见。”陈帷同他一点头,没多做停留便往门口走。


    “等等,”秦翛叫住他后,起身走到他跟前在他脖子上点了一下,“这里。”


    陈帷抬手摸了一下,又拿出手机照了照,原来在靠近衣领的位置有一枚清晰的吻痕,“哦,没注意,我把这颗扣子扣上就好了。”


    其实他早注意到了,他就是故意的。


    他当着秦翛的面很自然地扣上了领口的扣子,又故意抻着脖子叫秦翛这个始作俑者来找他的破绽,为的都是让昨晚的记忆能在对方脑海里刻得更深。


    他要秦翛记得自己,以任何他能想到的方式。


    *


    上学十几年,这是韩煜第一次觉得假期漫长,开学前一晚恨不能一眨眼就窜到了学校。


    夜里两点钟忽然又开始下暴雨,电闪雷鸣的,隔音玻璃和厚窗帘也挡不住噪音和闪光,更加搅得他睡不着。


    人在睡不着又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会成为一个“思想家”,短短几分钟的回忆也能引出长篇累牍的述评和联想,等到了清醒的时候却多半不记得,记得的部分又似乎总冒着傻气,也巴不得都忘了。


    临到闹钟响起的前二十分钟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一闭眼就跌进梦里,醒来时已经忘了大半,唯一记得的片段里有妈妈和许沐川。


    他模模糊糊记起妈妈说他不是韩沛,所以不要他了,于是他哭着去找许沐川,许沐川却说他是韩沛,而自己喜欢的人叫韩煜,于是也丢下他去找真正的韩煜了。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四面八方一片茫茫,刚想哭一声就被闹钟吵醒了。


    一睁眼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好像在梦里,再想哭一哭却怎么也续不上。


    他缓了会儿神,给许沐川发了条短信:许老师,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不守信用。


    发完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后知后觉的矫情让他不敢再多看一眼,许沐川也一定以为他在抽疯。


    收拾书包的时候手机在桌上振了一下,他的手也跟着哆嗦了一下,眼睛忍不住往屏幕上瞥,但手机是扣着放的,什么也看不见。


    坐在出租车里,司机大叔把晨间广播开的很大声,韩煜的瞌睡一下子被驱除了大半。


    人在清醒的时候总是有更多的好奇,他打开手机,在强迫症患者看了要疯的一片红里一眼看到了许沐川的消息。


    胡说什么,还做梦呢,敢迟到罚你扫厕所。


    “扫厕所,”韩煜撇撇嘴,转向窗外时却又忍不住笑了,小声嘀咕道,“扫就扫呗。”


    只要在你这里,我永远是韩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