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周围的人便开始蠢蠢欲动，眼底莫不浮现出冷冷杀意。


    雁无惜见状心头一紧，她明白在生死面前，人性的恶会被无限放大，就算是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有可能因为存活下去杀死其他人。在这一点上，他便已经掌握了人性。


    “你花费力气抓我们来，就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雁无惜逼问。


    那声音顿了一顿，随后放声大笑，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自然不是，那只是开胃菜罢了。”


    雁无惜微微皱眉。


    “不过……”那声音愈发低沉，夹杂着非常人能发出的颗粒感的沙哑，“你们不需要知道更多了，游戏……已经开始了。”


    下一秒，雁无惜便看到身边有个人朝自己扑过来，她灵活地侧身躲避，一脚把那人踹翻在地。


    周围的人也都开始在黑暗里摸索着互相大打出手，洞穴内顿时一片狼藉。


    雁无惜明白这样下去只怕会死伤一片，便从衣袖里取出先前奚泽给自己的金蝉粉，右手背到身后轻轻一撒，粉末便进入空气中。


    雁无惜和奚泽率先服了解药，是以没有受到影响，没一会雁无惜便见周围的人逐渐没了力气，都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药效发作让他们看上去与死人无异。


    很快洞穴里站着的便只剩下雁无惜和奚泽二人，雁无惜拍了拍奚泽的肩膀，奚泽顿时会意，二人缠斗在一起，突然雁无惜一掌劈在奚泽脖颈，奚泽踉跄着倒地。


    雁无惜拂了拂衣袖，望着洞穴深处的方向：“我赢了。”


    “很好……”洞穴深处再次传来低沉的声音。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吗？”雁无惜眼神凌厉。


    那声音顿了一顿：“告诉你也无妨……”


    “我乃上古鬼魇兽。”


    声声入耳，雁无惜心头一颤。就在此时，雁无惜感觉地面开始震动，她转身死死盯着洞穴深处，感觉这东西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震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雁无惜果然看见洞穴深处出现一个庞大的身影。


    那身影看上去像马，却比寻常马匹庞大数十倍，浑身被铁索缠绕，满身戾气。它浑身漆黑，唯有眼睛泛着红光，雁无惜与它对视竟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


    “无惜，不要看它的眼睛。”汶九陵也察觉到雁无惜的异样，心中有些焦急。


    雁无惜闻言移开目光不再直视鬼魇兽的眼睛，眩晕感有所减弱，但还是感觉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


    鬼魇兽朝雁无惜的方向走来，它的身躯很大，身体有些笨重，每走一步地面都发出轰轰的响声。


    雁无惜努力支撑住身体，心中分外警惕。


    鬼魇兽看着一地的“尸体”，放声大笑，如火焰般殷红的眼眸深处尽是玩味：“丫头，你倒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雁无惜握紧了手中的紫电长鞭。


    “不过……我如今倒是很想看看你的梦魇了……”


    雁无惜心道不妙，却见鬼魇兽突然凑近到她眼前，她感觉到眼前一阵红光闪过，眼神顿时有些涣散，陷入了梦魇。


    “无惜！”汶九陵见状心头一紧，走到雁无惜身边扶住她，却碍于无法化为人形无可奈何。


    雁无惜的额间出现一颗珍珠，那珍珠浮在空中，越来越大，而后其中开始闪过一些画面。


    汶九陵抬眸，见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少女，那少女穿着淡黄色衣裙，长着和雁无惜一样的桃花眼，脸颊上还带着些许未褪去的婴儿肥，笑起来明媚动人。


    汶九陵看到少女的笑颜心头一阵悸动，他猜到这少女便是从前的雁无惜。但少女和如今的雁无惜看上去又是那么的不一样，一个自在明媚，一个霸气邪魅，这让汶九陵更想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画面里，雁无惜拍了拍一个头发灰白的老翁的肩膀，歪着头眨了眨眼。


    “你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雁无惜撇了撇嘴，有些委委屈屈地说：“阿翁，您怎么能这么说您孙女呢？”


    老翁伸手轻轻刮了一下雁无惜的鼻子，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你这丫头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说吧，又想干什么了？”


    雁无惜顿时眼睛一亮，伸手捏着老翁的衣袖晃了晃：“阿翁我听说山下有灯会，有可多好玩的了，还有很多仙家门派……”


    老翁笑了笑：“你想去？”


    “当然想啊！”雁无惜连忙点头，眼神闪烁，言语之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您看我们虚烬山一片荒芜除了族人什么都没有，而且灵脉也弱，我整日除了抓野味就是练功，早就无聊死了！”


    老翁宠溺地眯了眯眼，眼神慈爱：“那你的功法练得怎么样了？出去会不会被别人欺负？”


    雁无惜闻言连忙拍拍胸膛，仰起头来一脸骄傲：“阿翁您放心吧，您孙女日夜勤奋练功，如今可有本事了。”


    “那你给阿翁露两手？”


    “好啊！阿翁看招！”雁无惜自信一笑，随即抽出紫电长鞭向老翁甩去。


    “你这丫头！”老翁笑骂，随即侧身躲避，躲开了雁无惜的长鞭。


    雁无惜也不气馁，手腕一转，长鞭回旋而来，鞭梢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她的动作十分灵活，出招又准又狠，已逐渐有了雁无惜建立罗刹门后出招的影子。


    “好丫头！有进步！”老翁连连后退几步，赞赏地点了点头。


    雁无惜勾唇一笑，趁其不备突然近身与老翁缠斗。老翁一招招化解雁无惜的攻势，但渐渐地竟有些吃力。


    雁无惜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突然加快速度，一掌直劈老翁脖颈，老翁来不及躲避，只觉得脖颈一阵发凉。


    雁无惜的掌在距离老翁脖颈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下，随即笑着挑了挑眉：“阿翁，您输了！”


    老翁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眼底皆是笑意：“你这丫头果然天赋异禀！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我这老头子不中用喽！”


    雁无惜听了这话连忙扶住老翁的胳膊，笑嘻嘻地说：“没关系阿翁，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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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孙女保护您啊！”


    声声入耳，老翁心头泛起一阵暖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轻轻抚摸雁无惜的肩膀：“好！好！以后阿翁还有整个虚烬山都靠你了！”


    “好啊！孙女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雁无惜骄傲地抬起头。


    老翁欣慰地点了点头：“既然你功法不错，那阿翁就奖励你……”


    雁无惜紧张地屏住呼吸。


    “奖励你下山去玩玩吧！”


    话音未落，雁无惜眼睛一亮，下一秒激动地抱住老翁：“就知道阿翁最疼我了！阿翁最好了！”


    “你这丫头，就会说些甜言蜜语来哄我这个老头子！”老翁笑着拍了拍雁无惜的后背，“不过山下人鱼混杂，阿翁不在身边，要学会照顾好自己，玩够了就早点回来。”


    雁无惜一口答应，点头如鸡啄米，实际一颗心早就飞出了虚烬山。


    老翁也看出雁无惜有些迫不及待，便松开她，从衣袖里递给她一个钱袋，眼神慈爱：“去吧！好不容易下山一次好好玩玩！该花就花不用给阿翁省钱。”


    雁无惜接过钱袋，心里泛起一阵暖流，抬眸与老翁对视：“阿翁，孙女玩好就回来，到时候给阿翁带礼物！”


    老翁眼眶微红，掩饰着情绪点点头，还是笑着：“嗯去吧。”


    雁无惜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身朝着老翁挥了挥手。老翁也挥手回应，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雁无惜离开，直到雁无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才移开目光。


    雁无惜一路往山脚下的鸾城而去，与虚烬山上的荒凉景色不同，鸾城日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雁无惜东看看西瞧瞧，时不时地停下来买点新鲜玩意儿，玩得不亦乐乎，很快就把虚烬山上的一切抛到了脑后。


    雁无惜买了一根晶莹剔透的糖葫芦边吃边逛，远远望见一个买菩提手串的小摊，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摊主是一个中年女人，见了雁无惜笑着迎出来：“姑娘长得真漂亮，想要什么？”


    雁无惜咬了一口糖葫芦，低头打量着摊子上摆放着的菩提手串：“这些手串有什么寓意吗？”


    “菩提手串是用来保平安的，可灵了，姑娘要不要挑一个戴着？”摊主笑着道。


    雁无惜笑着摇摇头：“我就不用了，我阿翁说我命硬不需要这些，但我想给我阿翁买一个。”


    “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那我给你推荐一下吧。”摊主目光扫过摊上的菩提手串，拿起一个色泽油润的手串，“这个凤眼菩提就不错，可以净化心灵、辟邪驱灾。”


    雁无惜接过凤眼菩提手串看了看，觉得确实不错，便爽快地问：“多少钱？我要了。”


    摊主顿时喜笑颜开：“三十文。”


    雁无惜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钱袋，但还是咬咬牙付了钱。


    “姑娘回去给你阿翁戴上，你阿翁一定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摊主笑着看着雁无惜。


    听了这话，雁无惜觉得自己的花的钱顿时值了，也眉开眼笑，和摊主告别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