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作品:《春溪润柳

    闺女不听劝,杜十里既伤心又难过。他没问旁人,第二天一早去外面把宅子租了,回到侯府就张罗搬走。


    春溪不想走,魏昭道:“姐姐,定国侯人很好,但我不想姐姐受苦,我们姐弟的命已经很苦了,我不想姐姐以后过得不开心,不然我和娘在地下也不会安心。”


    春溪可以和爹娘怄气,但却不能不理弟弟。于是四人租了车拉上东西离开了侯府。定国侯上直回来去找春溪,到那一看人去屋空。


    老侯爷叹气,“春溪爹娘和魏昭非要走,拦都拦不住,大灰都牵走了。他们已经在外面租好了房,说是不想打扰咱们。”


    赵元晖回了房间,赵甲找来府中侍卫问杜家搬哪儿去了。


    侍卫:“北城榆树巷。”


    “这么远?”北城离侯府要一个时辰的路,看来那夫妻是真想拆散春溪和侯爷。


    赵甲找到赵元晖小心翼翼道:“侯爷,春溪姑娘搬去了北城,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赵元晖心情很糟,明明答应自己要帮他,怎么能食言呢?


    另一边春溪也很郁闷。她都没来得及跟赵元晖告别。她想告诉他不是自己不喜欢他,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弟弟已经很惨了,她不想让他伤心。想到今后不能再与赵元晖见面,春溪心里很难过。搬到新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里,晚饭都没出来吃。


    杜十里、陈九娘还有魏昭看着满桌饭菜也是难以下咽。杜十里叹气拿起碗盛上饭又捡了几样菜递给陈九娘:“送去。”


    陈九娘接过碗重重地放到桌上:“不吃就饿着。”陈九娘也气,他们这都是为了谁啊?


    儿女都是债,小时候不管多乖多听话,长大了都不省心。


    赵元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气春溪不告而别,一会儿气自己,他不知道气自己什么,反正就是气。三更天已过仍无睡意,赵元晖烦躁地翻了两个身,然后腾地坐起来、下床穿衣,出门直奔马厩。


    赵甲听见动静赶紧出来,等他追到马厩只见侯爷骑着灼墨直奔府外,不用想都知道他要去哪儿。赵甲叹气,赶紧招呼侍卫牵马跟上。


    街道空无一人,赵元晖策马狂奔,半个时辰没用就到了城北榆树巷。他在疑似春溪住的宅子外四处看,正琢磨从哪里翻墙进去不会被杜十里和陈九娘知道。


    就听头上有人小声问:“赵元晖?”


    赵元晖抬头,就见这座宅子厢房的屋顶隐约坐着个人。“春溪?”


    春溪大喜,从屋顶跳到墙上,赵元晖赶紧过去接人。“慢些。”


    等人落地,赵元晖气得在她屁股上拍了下。“大晚上的你跑屋顶干什么?多危险你知不知?”


    春溪搂着他的脖子:“睡不着嘛。”


    娇软的语气让男人一下子泄了气,训斥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没打,你有什么睡不着的,睡不着的是我。”


    春溪哼哼唧唧没解释,赵元晖搂着她无奈地问:“是你爹娘?还是你弟弟?”


    春溪没吭声,赵元晖又问:“都不同意?”他人缘这么差?


    半晌春溪在他怀里闷闷地说道:“弟弟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难过。”


    “我明白。”赵元晖下巴搭在她头上。在春溪心里恐怕没人抵得过刚认的弟弟,在魏昭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其实他多少能够理解魏昭不待见他的原因。可有什么办法?他是武将,注定要守边疆。


    “最近我可能又要忙了,等有时间再跟你爹娘弟弟谈。”


    春溪抬头看他,“要多久?”


    赵元晖看不清她的脸,嘴巴沿着春溪的额头一路向下轻啄。“不知道,我抽空过来看你。”


    自从大皇子被禁足,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上朝都由太子代劳。二皇子瑞王的势力开始活跃起来,太子继位前是端王最后的机会。


    不同于大皇子,端王的外祖是镇守一方的将军,手上有三万兵马,若是他帮外孙争夺皇位,事情会很棘手,赵元晖顾不上春溪这边。


    “嗯。”答应完春溪又忐忑地问:“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明明答应弟弟不再和赵元晖来往,可她却偷偷和人见面,她有种对不起弟弟的感觉。“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都说女人善变,今儿他算是领略了。赵元晖捏着她的下巴阴恻恻地说道:“用完就扔,你当我是泥捏的?”


    “哼,谁让你是侯爷了。”春溪委屈。


    “都是我的错。”赵元晖叹气。不是真想离开就好,只要春溪心里有他,就算是用些手段他也要魏昭和春溪爹娘点头同意。


    俩人在墙外说悄悄话,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春溪跟受惊的兔子忙把赵元晖推远。


    魏昭举着蜡烛从门里走出来,盯着赵元晖问:“这么晚了,侯爷找家姐有事?”


    赵元晖:“无事。”


    “既无事今后就莫要再来打扰姐姐。”魏昭颔首,“侯爷慢走,不送。”


    定国侯看向一边,春溪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忐忑不安地看魏昭。赵元晖心里不舒服,春溪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这般小心翼翼。“魏昭,她是你姐姐不是女儿,你不能替她做决定,更不能左右她的想法。”


    “侯爷,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春溪见不得有人说弟弟,赵元晖也不行。她低着头声音如蚊,“我们、我们不要在见面了。”


    赵元晖在心里重重叹口气,想要抱得美人归任重而道远。


    魏昭那个样子,打不得骂不得,定国侯有力无处使,有气没地撒,每日就去军中练兵。自打他接手玄武军,每日训练已经加量,现在比之前更甚,军中士兵叫苦不迭。


    有人背地里嘀咕侯爷定是跑了媳妇,所以把气都撒到他们身上。这个说法也算歪打正着。


    这之后赵元晖没再过来,春溪以为他生气了,再也不理自己了。都快难过死了,她伤心,爹娘和弟弟也不好受,所以她只能强颜欢笑,装作不在乎,到夜里便哭得眼睛红肿。


    一晃半个月过去,赵元晖竟一次都没来,倒是派人给魏昭送了两次药材。陈九娘气道:“说不让他来,竟真的不来了。”


    杜十里:“这样岂不是更好?等魏小子病好些咱们就离开京城。”


    陈九娘瞥一眼丈夫,春溪嘴上同意不跟赵元晖来往,但她心里根本没放下。这才多久,先前养出来的那点肉都没了。


    姐姐日渐消瘦,还经常发呆,魏昭心里也不好受。他跟杜十里和陈九娘商量,不然就同意了吧,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眼下姐姐的幸福更重要。


    杜十里不说话,她心疼闺女,但强行把人拆散,以后闺女不开心,他也不会好受。


    陈九娘道:“不急,再等等,过几个月或许感情就淡了。”


    转眼又是半月,这天午夜外面突然传来喊声。杜十里去外面看情况,春溪也跟了去。街上两方军队互相厮杀,一方连连败退,父女俩竟然看见了熟人。


    赵元晖的护卫李丁,春溪冲进队伍抓住李丁问:“怎么回事?侯府出事了?赵元晖呢?”


    李丁一边砍人一边道:“不是侯府,是皇宫,端王谋反皇宫被围,侯爷正在皇宫保护皇上和太子。”


    春溪急着问:“你怎么不在他身边?”赵甲、孙何、李丁、刘志是赵元晖的贴身护卫,轻易不离他身边。


    李丁抹掉脸上的血,“我去城外调兵,半路遇到抵抗回来晚了,也不知侯爷那边怎么样了?”


    春溪一听赵元晖可能有危险,在顾不上其他,她回头对杜十里道:“爹,我去皇宫,你回去照顾娘和弟弟。”


    “唉?!”杜十里伸出去的手拽了个空,眼睁睁看着闺女跑远,她还从叛军手里抢了一匹马。


    杜十里顾不上埋怨闺女,赶紧回去通知九娘。


    春溪骑着马直奔皇宫,因为对京城不熟,中间还跑错了路,等到皇宫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皇宫前比北城要惨烈得多,地上躺了无数尸体,赵元晖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一人对十几个,春溪从地上捡了把刀。


    定国侯见到春溪,先是惊喜随后吼道:“你来凑什么热闹?”


    春溪一边砍人一边说:“我乐意。”


    赵元晖:“……”什么脾气都没了。


    不久李丁、刘志带人陆续赶来,局势瞬间一边倒。等杜十里和陈九娘赶到时,战事已经结束,叛军被尽数剿灭,端王谋反失败。


    天边露出鱼肚白,春溪和赵元晖跟血葫芦似的站在晨曦中。赵元晖想给她擦脸上的血,但抬手一瞧自己满手血,袖子也被血浸透了,全身竟找不出一块干净地方。他先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后才替春溪擦脸。“怎么瘦了这么多?”


    夫妻俩看着面对面站着,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人没去打扰。春溪为了赵元晖命都不要了,这还怎么拦?


    赵元晖派车把春溪送回去,马车里春溪低头不敢看爹娘。杜十里和陈九娘也不说话。


    下车后春溪像兔子一样跑走。杜十里问妻子:“都这样了还能拆开吗?”


    陈九娘没好气道:“拆什么拆?你非要拆他们做什么?”


    杜十里:“……”不是,这事能光赖他一个人吗?


    再见赵元晖已是半个月后了。定国侯来到北城榆树巷,他没去见春溪,而是与杜十里、陈九娘和魏昭在屋里谈。


    春溪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赵甲看她走来走去觉得眼晕,“坐会吧,侯爷能解决,你就等着穿上嫁衣,嫁给我们侯爷吧。”


    春溪走到他身边问:“赵元晖跟我爹娘说什么?”


    赵甲看她:“我哪儿知道啊,我不是跟你一样在外面待着呢嘛。”


    半个时辰后房门才打开,杜十里脸色很差,看见春溪鼻子哼了声,一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春溪:“……”谈崩了?


    陈九娘走过来:“侯爷的意思是过程简化,半月后成亲,你什么意见?”


    春溪愣了,难怪她爹脸色不好,赵元晖不是提亲,而是直接娶啊。不过她还挺开心,但不能在娘和弟弟面前表现出来。


    见她要笑不笑的样子,陈九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回头对定国侯道:“侯爷和春溪商量吧。”陈九娘也回屋了,眼不见心不烦。


    春溪对上弟弟的眼睛,心虚地低下头。魏昭也默默回房。


    看一眼爹娘和弟弟的房门,春溪拉上赵元晖的手就往外跑。跑到无人处才停下脚步。


    春溪高兴地跳起来扑到赵元晖身上:“爹娘和弟弟都同意了。”


    赵元晖两手拖住她的屁股,“对,都同意了。”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不成想三人答应的很痛快。


    “可是半月后成亲会不会太快啊。”


    赵元晖在她耳边轻声道:“陛下可能快不行了。”皇帝驾崩他得守丧,至少一年不能成亲,他不想等那么久。


    春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爹娘和弟弟脸色都不好呢。“可是,成亲要准备很多东西吧,来得及吗?”


    “其实祖父很早就准备我的婚事了。”


    春溪从他身上下来,眯着眼道:“是替你和魏惊岚准备的吧?”


    “咳、”赵元晖咳了咳,“是为我准备。”婚事所需物品老侯爷早就准备妥当,现在只需把成婚的礼服赶出来,把请帖发出去。


    “哼,不跟你计较。”春溪皱着鼻子。要不是她清楚赵元晖心里没有魏惊岚,一定不会这么放过他。


    接下来,两家开始准备婚事,定国侯府的东西一车一车往城北榆树巷拉。杜十里看着赵元晖给闺女准备的聘礼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成亲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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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夫妻俩把一沓银票放到女儿面前。春溪拿起来数,越数越激动:“爹爹爹爹,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这是我和你娘年轻时攒的。”杜十里可不敢跟闺女说实话。


    这五万两银子,一部分是他们夫妻俩年轻时拿命换来的,另一部分是前些日子剿灭神月教他偷偷顺的,这事赵元晖都不知道。现在拿来给闺女当嫁妆正好。


    定国侯府聘礼高,他杜家陪嫁也不少。聘礼明日当做陪嫁带回侯府,谁都别想看轻他闺女。


    魏昭也把银票拿出来递给姐姐,“姐姐,我、”


    “停。”春溪打断他,“你们要扔下我走吗?”


    “怎么可能。”杜十里道,“我得看着赵元晖那小子,他敢欺负你看我不揍他。”


    春溪看弟弟,魏昭也道:“姐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春溪把银票还给爹:“那不就得了,赵元晖要是对我不好,我得回来靠你们养,银子你们自己收着,爹娘和弟弟是我的退路。”


    陈九娘无奈:“亲还没成你就想退路,哪有你这样的?”


    “哼,多想一点总不会错。反正银子我不要,你们也得跟我回侯府。”


    杜十里:“我们去算怎么回事,我和你娘还有魏昭都商量好了,在侯府附近买个宅子,住的近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不要,爹娘还有弟弟是我的陪嫁,必须跟我去侯府。”


    陈九娘好气又好笑:“你去外面问问哪个姑娘带爹娘和弟弟出嫁?也不怕人笑话。”


    “我不管。”春溪挽着陈九娘的手臂撒娇,“我不想离开你们。”


    陈九娘斜眼看她:“你可以不嫁。”


    春溪立马把手撒开,委屈巴巴地看她娘。


    三人都忍不住笑。杜十里把银票分出一半:“爹娘留一些,你带去一半,我闺女嫁人我和你娘不能没表示。”


    陈九娘也道:“你爹说的对,别让人看轻了。”


    “这是我的。”魏昭也把银子分出一半,“娘不在了,姐姐嫁人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行。”春溪没再推辞。


    这时院外传来敲门声,元宝进来说定国侯来了。


    春溪刚起身,就听杜十里不高兴道:“他来干什么?不知道成亲前不能见面吗?让他走。”


    春溪又讪讪坐下,陈九娘起身:“我去瞧瞧。”


    陈九娘出门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春溪抻着脖子往外看。


    “别看了,人走了。”陈九娘觉得好笑,定国侯一天都等不了,巴巴地来看人,还问春溪好不好?她这闺女没有烦心事吃得香睡得好。


    这一晚春溪和娘挤在一张床上,陈九娘给她讲了很多闺房之事,春溪满脸羞红往娘怀里钻。


    陈九娘抱着女儿心中感慨,从一点点大养到现在,如今也要嫁人了,以后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了。


    次日很早春溪就被陈九娘叫起来梳洗打扮。定国侯大婚,朝中官员几乎都到了,太子亲临侯府道贺。赵元晖应酬完回到房间,羞答答的新娘没见着,人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就知道她不会老实坐着。


    赵元晖走过去看媳妇的睡脸,春溪似有所感睁开眼,心不受控制地嘭嘭跳,穿喜服的男人令她脸红心跳。她伸出两条莹白修长的手臂搂住男人的脖子,赵元晖顺势俯身吻上她的唇。


    ……


    两人大婚半月后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春溪一边吃果子一边庆幸:“幸好我和大晖成亲了,不然有的等了。”


    陈九娘:“你总往娘家跑,侯爷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的娘,大晖说白天他不在家,我要是觉得闷就让我回娘家来,反正又不远,有事会有人来通知我。”


    原本杜十里想在定国侯府附近买一座宅子,不料成亲三日回门那天定国侯就把两条街外的一座宅子的房契送上来。他们不想要,春溪替他们接了。就这样三人两辆马车拉着数量不多的家当又搬了回来。


    春溪:“爹娘,大晖交了玄武军的虎符,最迟年底他就要回南疆,我跟大晖商量好了,我同他去南疆。”


    陈九娘欲言又止,若是怀了孕怎么走?春溪似乎看出母亲的顾虑,“我和大晖商量了暂时不要孩子,过两年再说。”


    杜十里和陈九娘对视一眼,这赵元晖都答应?不过女儿还小,迟一些要孩子对她身体好,他们没有理由反对。


    杜十里:“爹娘跟你们一起去。”


    魏昭:“我也去,我从来没有去过京城以外的地方,正好出去走走,领略大好河山。”


    “娘,我弟的身体行吗?”春溪担心魏昭。


    “行,再养一年半载他就不比元宝差了,去南疆也好,那边冬天也暖和,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春溪:“好,我们一起走。”


    听说春溪一家也要去南疆,老侯爷蠢蠢欲动,跟孙子商量。“大晖啊,要不爷爷也去吧,等春溪生了孩子,爷爷也能给你们哄哄。”


    赵元晖:“祖父不想在京城养老了?”


    “你们都走了,我还待这做什么?孤零零一个人,想找人说话都没有,指不定哪天曾孙就出生了,我得亲眼看着才行。”


    赵元晖自然没有意见,老爷子一个人在京城是挺孤单,尤其是等他们有了孩子,老爷子见不着孩子肯定想得抓肝挠肺。


    于是一家人决定全部南下。新帝并没有让他们等到年底,刚入秋便放他们走了。


    定国侯回京加上春溪才六个人,如今离开拖家带口,光行礼就有五大车。车后拴着大灰,此去不知何时归,这头驴也算跟她共患难,春溪舍不得丢掉它,便一起带上。


    赵元晖心怀安然,再没有以往离京时的沉重。他最后看一眼城门,快步往马车走去。车上有人等他,余生他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