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育?
作品:《和死对头的猫灵魂互换后》 尤桉这两天总觉得年糕不太对劲儿。
这事儿还得从昨晚说起。
昨天吃完晚饭后,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就一反常态,不是用它那软乎乎的身子可劲儿蹭他的腿,就是冷不丁跳上书桌,用圆滚滚的脑袋顶他握笔的手。
可尤桉正忙着在开学前多啃几本书,压根儿没太在意这只毛团子。
他现在仔细一复盘,年糕的反常举动应该就是从那时开始的,要是他当时能分点心留意一下,就该发现异常了。
年糕是他三个月前在路边捡到的,那时候它也才两三个月大,小小一只,可怜巴巴地蜷缩在垃圾桶旁边,全身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白毛。
尤桉把它抱回了家,仔细检查发现它的后腿还受了伤。
尽管当时他刚花了一笔钱在机甲维修上,身上的钱少得可怜,但他还是带着这只小家伙去医院看了病,打了针,还买了医院里最好的猫粮和猫零食。
大概是曾经被抛弃过,年糕总是特别乖巧,也特别粘人。
平时尤桉学习,它就会安安静静地趴在书本旁,用那双圆溜溜、蓝宝石一般的大眼睛望着他,却从不会像昨天那样打扰他。
昨晚那架势,更像是它因为某些事情而感到焦虑,非得引起他注意不可。
然而等尤桉终于从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完上岸后,想逗小年糕玩一会儿,结果这小团子居然对平时最爱的逗猫棒和零食都爱答不理,还总是一惊一乍地东张西望,浑身都透着抗拒。
尤桉一开始还委屈巴巴,以为是自己冷落了猫主子惹它生气,洗澡时还为此郁闷了好一会儿。
话虽如此,尤桉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总担心年糕会不会是病了?盘算着天亮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
幸好第二天白天,这位猫主子又恢复了往日的优雅从容,尤桉这才松了口气,打算再观察几天。
直到这天深夜——
刚洗完澡的尤桉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一眼就看见年糕正严严实实地把自己塞在墙角里,脑袋朝里,屁股朝外,活像只面壁思过的毛线团。
尤桉:“???”
*
墙角里的岑翊年,此刻只想原地消失。
当他再次与这只布偶猫灵魂互换,被塞回这间房间时,内心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简直想当场表演个猫猫撞墙。
聪明如他,已经心如明镜——
“每天零点都会和猫灵魂互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现在他连最后一丝“这会不会是场噩梦”的侥幸,都被现实无情地踩碎了。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默默地把自己往墙角又缩了缩,试图与冰冷的墙壁融为一体,自闭到开始思考猫生。
岑翊年又一次被尤桉轻松捞进怀里,像个布娃娃似的被转了个方向,被迫与那双带着探究的眼睛四目相对。
“年糕,爸爸发现你这两天晚上很不对劲啊。”尤桉的手指轻轻挠着他的猫下巴说道,“不吃不喝,连最爱的逗猫棒都不理,真的很像是换了只猫似的。”
岑翊年浑身一僵,没想到尤桉这家伙的观察力这么敏锐。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蒙混过关,就听见尤桉继续道:“老实交代,你该不会是……发情了吧?”
悬着的心顿时落回肚子里。
岑翊年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没往灵魂互换这么离谱的方向猜。
然而这口气还没喘匀,他就听见尤桉再次开口——
“是不是该带你去绝育了呀?星网上都说六个月是公猫最佳绝育时间。”
岑翊年:“???”
岑翊年:“!!!!!!”
那口刚松下去的气瞬间卡在嗓子眼里,噎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尤桉还在自顾自地嘀咕:“也不知道你这症状是不是猫猫发情。”
他边说边抱着岑翊年窝进沙发,让岑翊年背靠着他的肚子,四脚张开,靠躺在他身上。
从远处看,像是尤桉的腿上抱着一个小宝宝。
这姿势倒是让岑翊年感觉自己像个人了。
他瞥见自己的尾巴正不受控制地在后腿间轻轻摆动,惊得他赶紧用意志力把它按住。
他看见尤桉打开了光脑的搜索页面,输入——
【猫咪发情症状大全】
岑翊年:“……”
快速浏览完页面后,他暗自又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的反常行为和发情八竿子打不着。
尤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嘟囔道:“奇怪,确实不太像啊。”
他边说着一只手边挠着岑翊年的猫猫头。
岑翊年内心狂吼:当然不像!本少爷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发情!
但别说,现在这种头顶挠痒痒的感觉,还挺舒服的。
“算了,不管了,如果再这么反常的话,爸爸就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尤桉另一只手捏玩着岑翊年那粉嫩嫩的小肉垫,“顺便把绝育做了,别人家的猫猫都做了。”
岑翊年:“!!!”
这是跟绝育过不去了是吧!
不行!绝对不行!
为了保住自己的蛋蛋,他必须振作起来,绝不能再露出马脚。
他堂堂岑家大少爷可不想当一只太监猫啊!
还有,能不能不要再玩他的爪子了!
岑翊年看着自己被捏得一张一合的小爪子,欲哭无泪。
他努力想夺回小爪子的使用权,但是失败了。
恰在这时,尤桉又拆开了一根新猫条,递到了岑翊年嘴边。
岑翊年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对绝育的恐惧战胜了尊严。
不就是腥得要命的猫零食吗?他吃,他吃还不行吗!
内心里咆哮的小人留下了两条宽泪。
视死如归地舔了一口,岑翊年差点当场炸毛。
锦衣玉食的岑少爷何曾受过这种味觉暴击,这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见年糕重新开始进食,尤桉总算放心了些,一边投喂一边碎碎念着今日学校里的见闻。
岑翊年还沉浸在猫条带来的痛苦中,整只猫浑浑噩噩的,直到听见自己的名字——
“今天岑翊年突然跑来搭话,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嗯?什么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在猫面前提他?尤桉看起来也不像是背后说人闲话的类型啊?
“你说他是不是要卷我?也不知道他新学期的课程预习的怎么样了。”
嗯?他不是,他没有,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啊?
岑翊年摸不着头脑。
没等他想明白,就被尤桉一把捞起塞进了被窝。
岑翊年就这样带着满嘴鱼腥味,屈辱地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
*
再次睁眼,岑少爷已经能淡定地接受自己又出现在床底的事实了。
“……”
心真的太累了。
一回生二回熟。
他熟门熟路地从床底爬出来,比第一次少了一点狼狈,多了一点淡淡的死感。
他第一时间冲进卫生间疯狂漱口。
直到确认嘴里再没有那股该死的鱼腥味,才瘫坐到了书桌前打开光脑,查看昨天晚上的视频监控。
他迅速将进度条拖至零点,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尴尬到脚趾可以抠出一座城堡的画面——
画面中,前一秒自己还在一脸凝重地盯着桌子上的电子时钟,下一秒他像触电般从椅子上弹起,后背夸张地拱起,确实像只受了惊的猫。
只听“砰”的一声,椅子重重落地。
岑翊年:“…………”
岑翊年立即暂停了视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继续播放。
视频里的自己敏捷地钻到书桌下,探出脑袋,警惕地东张西望,然后四肢并用小心翼翼地从桌底悄悄钻出,脊背微弓慢慢地爬到了房间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板,似是企图透过门板打量外面的环境。
突然不知听到什么动静,整个人——不,是整只猫——以一种放在人身上看极其诡异地姿势,将脊背高高拱起。
“……”
岑翊年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自己的腰背,他就说为什么今天醒来腰酸背痛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视频里的自己此时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猫猫炸毛?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视频里,他居然开始焦虑地扒拉门缝,指甲刮擦的声音听得他现在幻痛了。
这估计就是陈叔说的挠门声的来源吧。
刺耳的刮擦声在房间里响了好久才终于停止。
他看到自己不知被门外的什么动静吓得一激灵,一溜烟钻回床底,一晚上再没出来过。
岑翊年:“…………”
这个世界已经癫成自己不认识的样子了。
他绝对不可能承认视频里那个炸毛挠门的家伙是他!
绝不可能!
他一定要想办法终止这场荒谬的灵魂互换!
*
岑翊年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机械地换好衣服,破天荒地连镜子都没瞟一眼。
这张帅脸再好看也拯救不了他此时崩溃的心情。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飘下楼梯,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怨气。
“少爷!”陈叔一脸担忧地迎了上去,“昨儿半夜我又听见您在房里挠门了,还有哐当哐当的声响,您真的没事儿吗?”
岑翊年:“……???”
岑翊年声音陡然拔高:“什么挠门?不是我!我没有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