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渡的小眼睛里精光流转，态度软了一点：“这样，我让小楚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换个人对接。”


    江青白不拍，还怎么做抹黑他的视频，不把他拉下神坛，怎么捧程华当上影帝。


    刹那间，休息室变得很安静，只有他啃梨的吮吸声，抬头发现有五双眼睛在看他。


    余哥眼神是宠的，杜京是丢人的，林轩渡和楚风眠是好奇的，只有江青白是想把他扔出去。


    “别吃了。”


    江青白低沉清透的嗓音听着如寒冬凛冽，只是还带着一丝别样的克制。


    唐逸阳还没捕捉到是什么，江青白就把头扭过去，不给他窥探的机会。


    “哦。”


    唐逸阳依依不舍地放下只咬了两口的梨，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又软又甜的梨咽口水。


    没了他的干扰，江青白稳住心神，继续和林轩渡谈判。


    “小林总，解约。”


    江青白撕开湿纸巾，对着镜子擦着口红，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但他已经感觉到江青白非常不耐烦了。


    江青白以前就很烦制片人在背后搞七搞八，没出名前都不忍，现在这么红，怎么可能还受这种窝囊气。


    楚风眠挣脱了余哥的束缚，惊慌失措地跑到林轩渡身后，松垮的衣服从左肩滑落，黄色的皮肤上赫然留着一道掐痕。


    “林少。”


    林轩渡帮楚风眠整理好衣服，笑容淡了几分：“你先出去。”


    余然看了一眼杜京，楚风眠和杜京都出去了。


    林轩渡眯眯眼看向他时，他拿着梨，正准备起身出去。


    一声带着命令的“坐下”，让他停下脚步。


    你们谈合同，他留在这里干什么？


    他留下来又不自在，江青白还动不动就凶他。


    余然看他懵懂的样子，忍不住失笑。


    小逸一走，江青白的心就跟着走了，哪还有心思和林轩渡谈判。


    余然拿走江青白桌上的平板，走过来坐下，把平板递给他：“想看什么，我给你调。”


    “啊？”


    他偷偷看了江青白一眼，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小声和余哥说：“他的电影，有没有未删减版的？”


    “有，我找一下。”


    余然愣了一下，给他把江青白拍的十部电影都找出来了。


    他插上自己的耳机戴上，抱着平板看眼睛都不眨。


    只要有江青白出场，他的眼神会突然变亮，眼睛围着人物上下左右乱转，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小逸心里还是有青白的，只是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余然忍不住想，要小逸没退圈，现在应该成为红遍全国的唱跳歌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小逸把最喜欢的唱歌都扔了？


    唐逸阳刚开始看的很专心，等他们一开始谈判，余光总忍不住往前面瞟。


    林轩渡拖过圆木椅在江青白旁边坐下，狭小的眼睛闪过怨恨，估计是不爽江青白不给面子。


    “青白，好歹合作一场，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


    “我不想跟不尊重我的团队合作，小林总应该也知道，这人想红不容易，但想搞垮一个人很容易。”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作品，不是炒作，但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还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吗？”


    江青白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轩渡再不懂，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林轩渡欲言又止，还是想挽回的，只是态度高傲，没办法拉下脸。


    江青白铁了心要解约，没有商量的余地。


    两人僵持了差不多十分钟，林轩渡铁青的脸色有所好转，像是想通了什么，那双眯眯眼都活了过来。


    “解约要赔十倍违约金，我让法务过来，你们跟他谈。”


    唐逸阳听不得这个，刚想站起来喷人，就听到江青白冷淡到极致的声音。


    “我不缺钱，这部剧百分之四十的资金，还是我出的，一并处理吧。”


    “你要是做不了主，就让你爸来。”


    江青白卷起袖子，卸掉了沉重的头套扔在宽敞的化妆台上，上面瓶瓶罐罐摔倒了一片，瓶身被撞到发出的巨响，代表江青白有多生气。


    林轩渡沉默了，看向江青白的眼神阴毒：“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别后悔。”


    林轩渡似乎忘了，江青白是全国第一个三封影帝，不是那些可以随便拿捏的小演员。


    江青白这些年的商业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演戏获得的片酬。


    戏子终归是戏子，上不了台面。


    唐逸阳看懂了林轩渡的口型，气的不行，泄愤似的把吐掉的梨子皮往林东脸上扔，还有擦桌子的纸巾一股脑全扔过去。


    “欸，你干什么？”


    林轩渡挥着手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捂着额头四处看，最后锁定在他身上，怒气冲冲的指着他走过来。


    林轩渡刚一张嘴，纸巾就飞嘴里去了，干呕着吐出来。


    王八蛋！


    唐逸阳口罩下的脸蛋因为气愤而紧皱，江青白转过去，疑惑地看向他，嘴角往右翘起。


    他突然被这张鬼脸吓到了，江青白左脸上还贴着卸妆棉，眼线卸了一半，看着像现代版男鬼，过了好一会卸妆棉从脸上掉下来。


    江青白抬手接住，继续卸妆，在唐逸阳看不到的地方，给余然使眼色，不着痕迹瞥了唐逸阳一眼。


    余然轻咳一声，小逸变泼辣了，这是好事，至少不会被欺负。


    林轩渡干呕完，想找他算账。


    余哥站起来，挡住了林轩渡。


    “小林总，你挡着垃圾桶了，我家助理扔垃圾没注意，真是不好意思啊。”


    谁家扔垃圾是往人脸色扔，这不是再骂林轩渡是垃圾桶。


    林轩渡被噎的脸色黑又白，白了又黑，想骂人又骂不出来，他发现余哥也挺会气人的。


    咚咚！


    “进。”


    林东假模假样的笑着走进来，和江青白寒暄了几句，就开始谈解约和撤资。


    谈的挺快的，只是违约金额庞大，超乎唐逸阳的想象。


    保姆车上，他和江青白挨着坐，熟悉又陌生的热源靠近，他有点不自在，一直往车窗上靠。


    江青白刚赔了一笔巨款，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还有心情看电影。


    杜京和余哥在他们对面，一左一右坐着，车内气压有点低。


    杜京得知赔了钱后，一直愤愤不平：“余哥，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为什么还要赔他们这么多钱？好亏啊，这可是三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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