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然的脸已经憋成了骇人的紫红色，眼球因缺氧而微微外凸，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伴随着喉咙被挤压的咯咯声。


    巨大的恐惧终于压倒了恶毒，她吓哭了，浑浊的泪水混合着岸边的泥水滑落，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求饶：“星……星儿……我……我错了……放……放过我吧……求求你……我刚……刚和家人团聚……我……再也不敢了……”


    莫星儿冷冷地俯视着这张因窒息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眼神如同冻结的寒潭。她太了解施以然了！从小一起长大，那些栽赃陷害、毒打虐待的记忆刻骨铭心。施以然的眼泪和求饶，不过是鳄鱼的眼泪，是绝境下的本能求生，没有半分真心！


    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好啊，放了你。”


    话音未落，她掐着施以然脖子的手猛地发力，狠狠向外一甩！


    “啊——！”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施以然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巨大的力量抛向空中！


    “噗通——！！！”


    巨大的水花在平静的湖面炸开！施以然像个沉重的麻袋般直直坠入冰冷的湖水中央！


    “救……救命！咳咳……救……命啊！我……我不会游泳！救命！” 施以然在水中疯狂地扑腾、挣扎，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死亡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她像只落水的母鸡，狼狈不堪，每一次浮起都伴随着呛咳和绝望的呼救。


    莫星儿站在岸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在水中沉浮挣扎的身影，声音冷冽如刀，清晰地穿透水声和呼救：“施以然，你给我听清楚！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别再招惹我！否则，不管你亲生父母是谁，我——莫星儿，都绝不会手下留情！我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杀意，狠狠砸在施以然的心上。


    说完，她决绝地转身，背影挺拔而冷漠，仿佛身后那场生死挣扎与她毫无关系。但如果这条毒蛇再敢露牙，她不介意亲手将其碾碎！


    施以然在冰冷的湖水里绝望地挣扎，呛咳，下沉。岸上，那两个拿了钱和施以然昂贵皮包的小混混，早已趁乱逃得无影无踪。


    就在施以然意识模糊，快要沉入水底之际，远处终于有人听到了呼救，一个身影迅速跳入水中，奋力将她拖上了岸。


    “咳咳咳……呕……” 施以然趴在岸边，剧烈地咳嗽，吐出大量浑浊的湖水，肺部火烧火燎般疼痛。她狼狈地喘息着，浑身湿透，昂贵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妆容早已花得一塌糊涂，像个滑稽又凄惨的水鬼。


    她抬起头，目光怨毒地扫视四周——莫星儿早已不见踪影。她的手机，她的包，还有那两个见钱眼开的混混，也全都消失了。


    “小姐，你没事吧？” 救她上来的男人关切地问。


    施以然却猛地一把推开他，眼神冰冷怨毒，像淬了毒的刀子。她踉跄着站起身，看都没看救命恩人一眼，带着一身泥水和屈辱，跌跌撞撞地消失在湖边小径的尽头。


    ---


    莫星儿回到学校对面的路边，司机早已等候多时。她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平稳地驶向御景园。


    靠在舒适的后座，莫星儿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扼住施以然脖颈时那冰冷滑腻的触感。刚刚把她像扔垃圾一样丢进湖里的那一刻……说实话，感觉……真他妈爽！


    那些年被施以然和施建明联手欺压的憋屈，仿佛随着那“噗通”一声，被冰冷的湖水冲刷掉了一些。原来，亲手讨回公道的感觉，是这样的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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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刚停稳，苏恒便快步迎了上来，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星儿小姐，您回来了。九爷吩咐，请您回来后立刻去书房见他。”


    莫星儿微微一怔。九爷主动找？还这么急？一丝微妙的不安划过心头，但面上依旧平静：“好，知道了。”


    她走进主楼，乘电梯直达书房楼层。书房厚重的实木门虚掩着，莫星儿推门而入。


    偌大的书房里，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一侧的黑色顶级小牛皮沙发上，季北墨和顾郗辰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低调奢华的鸡翅木茶几。两人姿态看似闲适地品着茶，空气里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屏息的压迫感。


    莫星儿心头警铃微动——两个腹黑大佬凑在一起喝茶？这画面怎么看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蛋要遭殃了？


    季北墨抬眸，深邃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莫星儿立刻扬起一个甜美无懈的笑容：“九爷！” 她脚步轻快地走到季北墨身边，挨着他坐下，然后才转向顾郗辰，礼貌地颔首：“顾家主好。”


    顾郗辰难得地没有出言调侃，只是勾了勾唇角，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莫星儿再次转向季北墨，带着点撒娇的试探：“九爷，你找我……有事呀？”


    季北墨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青玉茶盏，优雅地呷了一口。他缓缓转过头，狭长的凤眸幽深如古井，带着洞悉一切的神秘，牢牢锁住她，薄唇轻启，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星儿，你是什么时候……成了‘黑客军团’的人了？”


    轰隆！


    莫星儿只觉得脑子里像炸开了一道惊雷！


    黑客军团？！难道……她冒充黑客军团去“替天行道”的事情……暴露了？！


    起因是黑客军团两次胆大包天地攻击帝国集团，她一直憋着口气想替九爷报仇。上次威胁何至诚时灵机一动冒充了黑客军团，效果拔群。于是最近手痒，她就打着黑客军团的旗号，用自己炉火纯青的技术，精准“制裁”了几伙国际上臭名昭著的恶势力集团，还“贴心”地留下了黑客军团的专属标记，成功嫁祸。


    关键是，她对自己的技术有绝对信心！所有的操作痕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如同从未发生过！怎么可能被发现？！


    见小女人明显走神，眼神闪烁不定，季北墨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回避的压迫感：


    “问你话呢？哑巴了？”


    莫星儿猛地回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摆出一副茫然无辜的表情，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黑客军团？我不是啊？九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呀？”


    季北墨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哦？是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紧盯着她，仿佛要捕捉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继续抛下第二颗炸弹：


    “那……最近国际上几个走私集团，被一个自称‘黑客军团’的黑客搞得焦头烂额，损失惨重……这事，你总该知道吧？”


    莫星儿心脏狂跳，面上却强装镇定，点点头：“知道啊！黑客论坛上都传疯了，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当然是知道的。” 为了掩饰心虚，她顺手拿起季北墨刚刚放下的茶盏，故作自然地抿了一口。


    季北墨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一旁看戏的顾郗辰，重新落回莫星儿脸上，慢条斯理地丢出了最终极的王炸：“那你知不知道，其中一个被‘光顾’的集团，它幕后的实际掌控人……是顾家主？”


    “噗——咳咳咳！！！”


    莫星儿口中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瞬间被这个惊天消息呛得喷了出来！她狼狈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不是吧？！这么倒霉？！撞枪口上了？！还是顾阎王的枪口？！


    季北墨唇角愉悦地弯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笑意，抬起修长好看的大手，力道适中地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带着明知故问的调侃：“怎么？茶……太烫了？”


    莫星儿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才缓过气，一边拍着胸口顺气，一边欲哭无泪地找补：“不……不烫……是……是我不小心……没拿稳……”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干笑，目光转向顾郗辰，带着十二万分的尴尬和试探：“顾家主……您……您的生意版图……涉猎真……真是广泛啊！” 声音都带着颤音。


    顾郗辰慵懒地往后一靠，双臂搭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副囧样，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拖长了调子：“是啊，生意做得杂，这不就被‘黑客军团’给惦记上了吗？损失……可不小呢。” 他故意把“黑客军团”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莫星儿：“……” 她感觉自己像只掉进陷阱的小兔子，被两只老狐狸围住了。


    她看看季北墨那双仿佛洞悉一切、带着促狭笑意的深邃眼眸，再看看顾郗辰那副“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戏谑表情……完了，装不下去了！这俩大佬明显是联手挖好了坑等她跳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莫星儿深吸一口气，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小脑袋耷拉下来，声音细若蚊呐，带着认命的沮丧：“……好吧……我承认……是我干的……”


    她猛地抬起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抱住季北墨的手臂，仰着小脸，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满了委屈和“忠心”：“九爷！我发誓！我真的是想替你报仇！就想找些十恶不赦的坏蛋，用黑客军团的名头坑他们，让他们狗咬狗……我哪知道……哪知道那些‘坏蛋’里……还有顾家主的人啊！” 她说着，还小心翼翼地、飞快地偷瞄了一眼顾郗辰，生怕这位爷真生气了。


    顾郗辰被她这“甩锅”的小眼神逗乐了，邪魅一笑，故意用酸溜溜的语气道：“小星儿，你这心可偏到胳肢窝去了。要我说，我可比你家这位‘九爷’好说话多了。”


    莫星儿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对着季北墨表忠心：“不不不！九爷最好了！不过……”她声音又弱了下去，带着浓浓的不解和最后一丝挣扎，“我……我保证我做得天衣无缝！一点痕迹都没留！别人绝对不可能找到我头上……虽然……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挫败感。


    季北墨幽深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怀里这只又怂又勇、还带着点技术宅骄傲的小狐狸，眼底的笑意终于不再掩饰，如同冰雪消融般缓缓漾开。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纵容和……赞赏？


    “这么说，最近让黑客军团背黑锅，在国际上搅风搅雨的那个神秘高手……真的是你？”


    莫星儿咬着下唇，像只等待审判的小动物，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本以为自己要完了……


    没想到，这位妖孽般的大魔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出了声，那笑声磁性而愉悦，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