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长生不老法

作品:《雪中:离阳皇子,名动天下

    塔外积雪三尺,几只寒鸦被惊得扑棱棱飞起,在铅灰色的天空中划出凌乱的墨痕。


    十二金刚境护卫的刘妮蓉单膝跪地,铁甲上凝着冰碴,她抬头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塔中走出的身影佝偻如枯松,白发垂地,皱纹里嵌着岁月刻下的沟壑。


    唯有那双眼睛,清亮得像是淬过寒潭水的剑锋,刘妮蓉大吃一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恭迎殿下出关。"


    刘妮蓉的声音在风雪中发颤。


    他记得靠山王分明只是个十八岁少年,而且还是玉面朱唇的模样,是个美少年。


    可如今,却为什么变成了一个朽木老者?


    如果不是赵渊身上的气息一致,只怕刘妮蓉已经当即拔剑而出。


    赵渊没有对任何人做出解释,而是直接走进了王府中,命人准备好了酒菜。


    在升武塔中,赵渊已经见过了沧海桑田。


    原本属于赵渊的这一世光阴,他已经在升武塔中过完了,从今日起,赵渊每过一日,便年轻一岁。待重返十八岁那日,便是长生不老时。


    夜色吞没王府时,侍女们捧着铜盆的手都在发抖,她们伺候赵渊沐浴时看得真切,那具看似枯朽的身躯浸入热水的瞬间,松弛的肌肉竟像春泥下的嫩芽般微微鼓动。


    更可怕的是王爷的眼神——他望着自己苍老的身体,就像匠人打量一件未完成的器物。


    "王爷,徽山送来书信。"


    老管家在屏风外跪下时,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他听见水声里夹杂着骨骼错动的轻响,像是老树发新枝时树皮绽裂的声音。


    赵渊从浴池中站起时,水面倒映的已是个七十岁模样的老者,在接过书信后,只是看了一眼书信,便喊来了负责两辽地区的军事主将。


    他虽然闭关,但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大藩王起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都是被他撺辍的。


    因为赵渊明里暗里暗示他们,如果他们不敢造反,那么北凉没了之后,就是三大藩王。


    再加上自己坐镇升武塔,不知道要闭关多久,这才给了三大藩王起兵的勇气。


    离阳最大的乱子是藩王。


    因为当初先帝封了过多宗室的原因,所以离阳这一代的皇帝起来便一直想要削藩。


    但因为各地藩王势力已足。


    削藩大为不易,而且也没有对他们下手的理由,可现在不一样。


    赵渊已经分别在他们身边设下了杀手。


    只要他们一起兵,当即便会被暗杀。


    至于所谓的两辽铁骑,则是去收拢其他三大藩王的大军,并由水路走北莽,直击拓跋菩萨。


    ………


    徽山的雨,总是下得缠绵。


    轩辕敬城站在听潮亭上,负手而立,望着远处江面上如蚁群般密集的战船。


    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打湿了那身素白长衫,他却浑然不觉。


    江风猎猎,吹得他衣袍翻飞,仿佛一只即将乘风归去的白鹤。


    "家主,战船已备齐三百艘,皆藏于芦苇荡中。"身后,老仆轩辕诚躬身禀报,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雨声淹没。


    轩辕敬城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锁定在江面上那些若隐若现的船影上。


    那些战船表面看似普通商船,实则暗藏玄机——甲板下藏着精铁打造的撞角,船舱内堆满了箭矢火油。


    这是靠山王吩咐轩辕家花了三年时间,借着徽山水运之便,暗中打造的杀手锏。


    而这些战船,便是用来抗击北莽的重要兵器。


    在青州靖安王起兵后。


    轩辕敬城立刻派人送去两辽。


    望着两辽方向。


    轩辕敬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握紧了一张圣旨,上面写着封轩辕敬城的下一任首辅的内容。


    …………


    胶东,军营大帐。


    赵睢一把推开怀中的美人,大步走到沙盘前。这位年近五十的藩王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他手指重重戳在沙盘上的太安城位置,冷笑道:"再有七日,本王的大军就能兵临城下!到时候,看那大哥还能否安坐龙椅!"


    帐内众将齐声应和。


    唯有副将徐震眉头微蹙,不发一言。


    "徐震,你可是有异议?"赵睢锐利的目光扫向这位跟随自己二十年的心腹大将。


    徐震抱拳道:"王爷,末将只是担心两辽边军动向。若他们趁我军西进之际..."


    "哈哈哈!"


    赵睢大笑打断,"两辽边军?他们巴不得看朝廷笑话!本王早已派人联络,他们只会按兵不动!"


    议事毕,赵睢回到后帐。他最宠爱的小妾慕容秋水早已备好酒菜等候。


    这位年方二十的美人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尤其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顾盼间令人心醉。


    "王爷辛苦了。"慕容秋水盈盈下拜,声音如黄莺出谷。


    赵睢一把揽过美人纤腰,在她粉颊上重重亲了一口:"有秋水在,再辛苦也值得!"


    慕容秋水娇羞低头,为赵睢斟满酒杯:"王爷,妾身新学了一首曲子,不知可否为您演奏?"


    "好好好!"赵睢心情大好,连饮三杯。


    慕容秋水取出一把古琴,纤指轻拨,悠扬琴声在帐内回荡。


    赵睢闭目欣赏,不知不觉间,酒意上涌,昏昏欲睡。


    琴声渐止。


    慕容秋水轻唤:"王爷?"


    回应她的只有赵睢沉重的鼾声。


    美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从袖中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刀,刀身在烛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为了王爷。"她轻声道,手中短刀毫不犹豫地划过赵睢的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赵睢猛然睁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枕边人。


    他想喊,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他想动,却发现全身无力——酒中有毒!


    慕容秋水冷静地看着生命从赵睢眼中流逝,直到确认他彻底断气,才动手割下了他的头颅。


    她动作娴熟,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帐外,徐震似有所感,掀帐而入。看到眼前景象,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竟一时呆立当扬。


    慕容秋水将赵睢的头颅装入早已准备好的锦盒,递给徐震:"徐将军,按照计划行事。"


    徐震深吸一口气,接过锦盒:"慕容姑娘保重。"


    当夜,一匹快马悄然离开军营,向两辽方向疾驰而去。


    马背上的骑士背负着一个滴血的锦盒。


    三日后,胶东军副将徐震宣布赵睢暴毙,遵照"遗命"率军投靠两辽边军。


    胶东之乱,就此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