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作品:《不听不听

    “喝酒了?”女人声音冷得像坚冰,仿佛靠近一点就能将人冻伤。


    这个声音,说陌生也熟悉。季臻言从来没用过这样的语气跟她讲过话,她对她一直都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陌生的语气,熟悉的声线,陆幼恬无法辨认这是幻觉还是现实。


    是自己醉过头了吗?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为什么她还能看见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占据着她的梦,如今连幻觉也不肯放过吗?


    季臻言看陆幼恬不说话,涨红的脸,呆愣在原地,用手去贴上对方的脸。


    “晕了?”季臻言心里一惊,蹙着的眉拧得更紧了。


    这么烫?!这是喝了多少?


    陆幼恬感受到凉意下意识往后退,却撞到背后墙上的烘干机。卫生间的地面本就滑,她重心不稳往后一倒,险些跌在地上,好在季臻言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她。


    两人贴的很近,陆幼恬温热的鼻息打在季臻言脸上。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看上去有些委屈,季臻言能看到陆幼恬粘在睫毛上的水珠,眼中还弥漫着氤氲不明的水汽。


    “你…..”季臻言生气,气她这副模样,但到嘴边的斥责终究咽回了喉咙。


    这样的陆幼恬她没办法不心软,话锋一转:“你,你怎么喝怎么多酒?”


    刚刚的撞击到的地方还有余痛,她稍微也清醒了一些。认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季臻言,她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就像她在医院遇见她那次一样,莫名的出现,莫名的关心,最后又莫名的消失。


    借着酒劲,胆子也大了些,她闹脾气似的一把甩开季臻言攥在手腕上的手,从她怀里挣脱开来。


    “不要你管。”满是抗拒。


    季臻言诧异陆幼恬反常的举动,又将人一把捉了回来,抵在墙上,不留任何逃脱的余地。


    她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陆幼恬觉得好笑,她们之间什么关系?


    搞得好像多熟一样,季臻言是怎么做到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当初莫名其妙的管她,又不告而别的抛下她。到现在回来突然的又出现在她面前,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她是什么?


    “季律师有闲心来关心人了?”陆幼恬笑得很讽刺。


    “什么意思?”


    “季律师还真是喜欢明知故问呐,你分明很清楚我什么意思,不是吗?”


    “这里人多眼杂,出去说。”季臻言拉着陆幼恬就往外走。


    陆幼恬却没再由着她,后退挣脱开来。


    “不必了,没什么好说的。季律师跟我不过是短暂相识的陌生人,算不上朋友,你干什么事也没有要跟我解释的义务,也不用在着演什么破镜重圆的戏码。不过谢谢季律师以前的关心和照顾,以后不需要了。”


    那样的亏,她吃一次就够了,就该长记性了。


    不需要了,这四个字如迟临的刀扎紧季臻言胸口,自矜的面具再也挂不住,她强势的将陆幼恬拉了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跟我出去说。”


    看到门口等候的宋鸢,解释道:“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


    宋鸢:?还回家吃饭吗恬?


    宋鸢看着陆幼恬被季臻言拉着走,两人的氛围有些诡异,季律师看着好像很生气,连话都带着点低气压,祝陆幼恬好运吧,她不敢冲上去拦。


    季臻言将人按进副驾,扣上安全带,再绕进主驾坐进去,反锁车门。


    “放我出去!”


    “坐好。”


    “我不跟你走!”陆幼恬解开安全带去拉车门。


    季臻言抿紧了唇,握住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手背冒出青筋。


    “那你想跟谁走?喝成这样想跟谁走?嗯?”季臻言极力克制着怒火。


    陆幼恬听得出她什么意思,但她今天就偏偏要对着干,季臻言凭什么生气?她还生气呢。


    “我早就成年了,想跟谁走是我的自由吧。”言外之意,你管不着。


    这番话对季臻言来说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好,很好,长大了是吧?”


    陆幼恬不以为然,不断挑火,“是啊,成年了,好多事可以干了。”


    季臻言看出来了她故意的,故意要说这些话激怒自己。她没再跟陆幼恬废话,她现在只想马上开到目的地然后把她好好教训一顿。


    陆幼恬看着窗外陌生的街道,这不是回自己家的路。


    “你要开去哪?”


    “我家。”


    她没再反抗,笑着轻浮的说道:“季律师把我从KTV带走,难不成是打算跟我发生些什么?”


    闻言,季臻言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陆幼恬,“你这些话跟谁学的?”


    自己不过离开了才一个多月,陆幼恬变化就如此之大,跟谁学坏了?还是她原本就是这样?难道自己之前低估了她装乖的能力?


    “谁也没教,成年人了,很正常不是吗?”


    车最后停在别墅的车库里,季臻言并不着急下车。


    陆幼恬拉不开车门,“干嘛?”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我一直都有好好说话。倒是季律师把我带回家,又不让下车,该不会是想玩什么车震吧?”陆幼恬早就醉蒙了,想说什么说什么,口无遮拦,语出惊人。


    季臻言听不下去了,捏着她的脸,将人掰过来,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幼恬见季臻言如此气愤不退反进,伸手勾住就季臻言的脖子,贴在她耳边细语。


    “季大律师莫不是性冷淡?做不到那样的事,我也可以找别人。”


    最后一点理智终究被这最后一把烈火烧尽,她给过陆幼恬机会了,是她不要的,是她来招惹自己的。


    季臻言抓住陆幼恬的领子往前一拉,吻了上去。


    游蛇钻进温床,沿着轮廓舔舐,不遗漏任何角落,将残留的酒气也吸食吞入,呼吸之间是一片湿热。


    青涩的温床难以抵抗游蛇的入侵,被动的配合着它起起落落,延绵不断,离开时还牵扯出些许银丝,潋滟水光,红唇微张。


    季臻言被咬了一口,血腥味弥漫口腔,未等她讨伐,罪魁祸首又再次攀身而上,不过这次的目标是她的脖子。


    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游离,察觉到对方的目的,季臻言马上推开那人拉开距离。


    “够了,发完酒疯了吗?”


    陆幼恬怒极反笑,“不是姐姐先吻的我吗?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了?”


    季臻言理亏,“那我现在不想了,结束了”说完拉开车门落荒而逃。


    陆幼恬跟着追下来,去拉住季臻言,拉扯中将人抵在玄关处的鞋柜上质问。


    “不想了?!”


    “又是这样,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玩具是吗?高兴了就来玩两下,没兴趣了就两手一挥的走掉?”


    “我…”


    “还是说你有什么圣母情结?看到可怜的人就忍不住要去帮一把?又或是你觉得这样玩我很有意思?把我勾过来又扔下,看我眼巴巴的追上来可以满足你的恶趣味?”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那么关心我,给我无谓的希望?为什么又要在我决心要放下你的时候突然出现来打乱我的生活?为什么又要亲我?就是因为好玩吗?!季臻言!”


    陆幼恬哽咽的控诉着,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她没有心思去擦,也不管现在的自己是有多狼狈。


    她甚至不知道过了今天,季臻言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消失不见,这或许是她唯一一次可以质问她的机会了。


    她早就没有退路了,她没办法再得到希望又被断崖丢下,即便问出口后没有以后了。


    季臻言以为自己的离开会让陆幼恬早就放下那荷尔蒙作用下的爱恋,毕竟她们也才认识一个多月,无论是放在过去或是未来都显得微不足道。


    可感情又怎么能是时间能衡量的呢?


    她低估了陆幼恬对她的感情,甚至将她的感情看作是青春期的意乱情迷,明白她的心意却不承认她的真心。


    她不是没想过要找陆幼恬,可陆幼恬把她删了,她以为她已经清醒过来那样的感情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她在离开前,特意跟着陆幼恬去了研学的那个古镇,她想要跟她讲自己要离开一段的事。可她后悔了,陆幼恬的人生还没真正开始,她不应该自私把她卷入自己那些复杂的事中。


    她享受和陆幼恬共处的时光,哪怕只是在放学后路上,复诊的过程,偶尔的撒娇,都令她心安,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简单纯真,美好得都快让她忘记自己身上未干的淤泥。


    在英国光是呼吸都会痛的日子,她靠着林闻音传给她陆幼恬的照片度日,戒断的反应比她想象的猛烈,几近将她吞噬。


    她狠心不告而别丢下她的,回来后她又有什么资格再打搅她的生活。


    她跟踪她,看她难受的撑在洗手台上,既心疼又生气,忍不住去关心。她自作主张把她带了回来,主动吻了她,却又先退缩。


    不怪陆幼恬怨恨她,一切是她自作自受。


    面对陆幼恬的质问她也哑口无言,千言万语化到嘴边只剩一句,“对不起。”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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