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里堆满了雪茄头，咖啡已经冷透。


    总统先生的脸色比桌上的冷咖啡还要难看。


    “所以，我们派去示威的第七舰队，在距离目标八十海里的地方，变成了一堆漂浮在海上的废铁？”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国防部长低着头，不敢直视总统的眼睛。


    “是的，总统先生。史密斯将军的报告……他说那是上帝的禁区。所有电子设备，包括机械式的手表，全部失灵。舰队的电力系统被一种未知的方式完全切断了。”


    中情局局长卡特的面色同样凝重，他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更可怕的是，龙腾岛的人，能精准地瘫痪我们的舰队，又能精准地把警告送到我们的舰桥。这证明，他在技术上对我们形成了碾压式的优势。”


    “碾压？”总统重复着这个词，感觉喉咙发干，“他们才建立多久？他的技术从哪来？还有香港那边传回来的那个词……可控核聚变，也是他放出来的风声？”


    卡特局长点头：“我们安插在香港的人员，从几个不同渠道都得到了这个消息。虽然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结合第七舰队的遭遇……我们不能再把它当成笑话了。”


    战情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杰克·韦尔的死，本是他们精心策划，用来施压的借口。


    现在，这个借口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们连对方的岛都靠近不了，还谈什么施压？


    总统闭上眼睛，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良久，他才睁开眼，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暂停一切军事行动。我们不能再刺激他了。”


    他看向卡特：“想办法和他对话。用任何方式，商业、外交……我不管用什么名义，我要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还有，通知堪培拉，”总统的声音冷了下来，“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如果第七舰队的事情泄露出去，全世界都会知道，美利坚的航母，被一个人的私人岛屿吓跑了。”


    与此同时，澳大利亚总理府。


    总理刚挂断来自白宫的加密电话，就将话筒狠狠地摔在了桌上。


    “疯子！一群疯子！”他对着国防部长咆哮，“他们让我们配合行动，却没有告诉我们，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国防部长擦着冷汗：“总理先生，美国人那边……希望我们能保持缄默。”


    “缄默？”总理冷笑，“他们把航母开到人家门口，被人缴了械，现在要我们一起装瞎子？我们后悔了！我们当初就不该答应他们！”


    他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最后停在窗前，看着远方。


    “龙腾岛……这个我们亲手批准卖出去的岛，现在成了悬在我们头顶的一把剑。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和它的关系。”


    几天后，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湾流私人飞机，降落在龙腾岛的机扬。


    从飞机上走下来的，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当代掌门人，大卫·洛克菲勒，以及一位来自白宫的总统特使。


    会谈地点，设在姜楠的官邸书房。


    娄半城坐在姜楠身侧，表情严肃。他没想到，几天前还剑拔弩张的对手，今天就派出了这样重量级的人物来谈判。


    “姜先生，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大卫·洛克菲勒率先开口，他的英语优雅而标准，“杰克·韦尔先生的意外，是一个悲剧。白宫方面，希望类似的悲剧不要再发生。”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既撇清了关系，又带着一丝隐晦的威胁。


    姜楠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韦尔先生的死，我也很遗憾。至于悲剧，只要没人来我的家里舞刀弄枪，自然就不会有悲剧。”


    【叮！来自大卫·洛克菲勒的忌惮情绪+5000！】


    白宫特使清了清嗓子：“姜先生，我们承认，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现在，我们希望可以建立一个有建设性的沟通渠道。总统先生想知道，我们如何才能确保南太平洋的航行自由与安全？”


    姜楠放下茶杯，看着对方。


    “很简单。第一，美国政府和澳大利亚政府，共同发表声明，承认龙腾岛拥有除外交权之外的完全自治权。包括独立的立法、行政、司法和军事权力。”


    特使的眉头皱了起来：“姜先生，这等于是在承认一个国中之国。澳大利亚国会不会同意的。”


    “那是你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姜楠的语气不容商量，“第二，撤销所有针对港联集团的商业调查和技术封锁。我们可以合作，但必须在平等的条件下。”


    “合作？”大卫·洛克菲勒的眼睛亮了，“姜先生愿意在技术上与我们合作？”


    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一个能瘫痪航母战斗群的技术，其价值无法估量。


    “当然。”姜楠笑了笑，“我一直认为，科技是用来造福人类的。龙腾岛的科研中心，欢迎全世界优秀的科学家。当然，也包括来自贵国的科学家。”


    娄半城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想说什么，但被姜楠用眼神制止了。


    白宫特使和大卫·洛克菲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他们原以为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敞开了大门。


    “姜先生的胸襟，令人敬佩。”特使立刻说道，“如果能促成技术合作，我想，关于龙腾岛自治权的问题，我们可以向堪培拉方面施加影响。”


    “很好。”姜楠站起身，“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合作的细节，等协议签署之后，我们再慢慢谈。”


    送走两人，书房里只剩下姜楠和娄半城。


    “姜楠，你疯了？”娄半城再也忍不住了，“让他们的人进驻我们的科研中心？这不等于引狼入室吗？我们的核心技术，岂不是要被他们看光了？”


    他急得在书房里来回走动，这是他第一次对姜楠的决定产生如此大的质疑。


    姜楠扶着他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岳父，你放心。”


    “我怎么放心？那可是美国人！是中情局！他们会派最顶尖的间谍过来，伪装成科学家，偷走我们的一切！”


    姜楠笑了。


    “岳父，你觉得，我们最核心的技术，是放在实验室的图纸上，还是保险柜的硬盘里？”


    娄半城一愣。


    姜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它在这里。所有的核心算法和技术原理，都只存在于我和几个绝对核心的科学家的脑子里。他们可以来看，可以来学，甚至可以参与一些外围项目。但他们永远也接触不到真正的源代码。”


    姜楠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源于绝对自信的掌控力。


    “我就是要让他们来。让他们亲眼看看龙腾岛的科技有多发达，让他们看得见，却摸不着，吃不到嘴里。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才能让他们真正感到敬畏，才能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发展时间。”


    “而且，岳父。”姜楠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他们派来的‘科学家’，真的是来搞科研的吗？我们正好缺一批高水平的‘实验对象’，来测试我们最新的反情报系统，不是吗？”


    娄半城呆住了。他看着自己这个女婿，忽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一个为美国人量身定做的，看得见却走不出的迷宫。


    【叮！来自娄半城的震惊、安心情绪+8000！】


    一周后。


    在白宫的强大压力下，澳大利亚国会通过了一项补充法案，正式承认龙腾岛作为“特殊自由领”的完全自治地位。


    消息一出，世界哗然。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太平洋上，一个新兴的，拥有恐怖科技力量的独立实体，正式登上了世界舞台。


    而美国方面派出的第一批“科研合作代表团”，也乘坐专机，抵达了龙腾岛。


    官邸里，刘光福将一份人员名单递给了姜楠。


    “楠哥，一共十二个人，领队的是一个叫汉克·皮姆的物理学家，说是麻省理工的教授。其他人也都是来自各大名校和顶尖实验室的专家。”


    姜楠接过名单，随意扫了一眼。


    他的目光，在名单末尾的一个名字上，停顿了片刻。


    布鲁斯·班纳，生物物理学博士，专长是伽马射线研究。


    姜楠的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汉克·皮姆，布鲁斯·班纳……


    看来，白宫那帮人，为了搞清楚龙腾岛的秘密，还真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派出来了。


    他放下名单，看着窗外刚刚降落的飞机。


    “光福，通知下去，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


    “让他们看看，龙腾岛的科技，到底有多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