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江河海的条件
作品:《夺我军功不当人,我成武神你悔疯?》 男子领着江家父子穿过七拐八绕的巷道,最后停在一扇毫不起眼的后门前。
门被推开,一股尘封的霉味扑面而来。
“二位暂时在此歇脚,绝对安全。”
男子的声音没有起伏,他侧身让开,示意他们进去。
江毅踉跄着进了屋,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普通的民居,家具简陋,落满灰尘,显然许久没人住过。
与外面惊心动魄的劫囚相比,这里安静得可怕。
“我娘呢?”
江毅终于忍不住,哑着嗓子问。
“夫人自有去处,比这里更稳妥。”男子言简意赅。
他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河海,语气依旧恭敬,却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味道:“江大人,殿下救了您和公子,您看,剩下的账本……”
账本?
江毅猛地看向父亲。
原来父亲手里还有后招!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江河海终于有了动作,他掸了掸身上囚服的褶皱,仿佛那不是耻辱,只是一件不合身的旧衣。
他眼皮都未抬一下,“我要见三殿下。”
男子动作一顿。
“江大人,殿下日理万机……”
“那就等他有空。”
江河海打断了他,“账本,我只会亲手交给他。”
空气瞬间凝固。
江毅能感觉到,那几个男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变了,变得危险起来。
可父亲就像一尊石雕,岿然不动。
江毅心脏狂跳。
他们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父亲哪来的底气跟三皇子的人讨价还价?
为首的男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朝江河海一抱拳:“江大人稍候,我这就去回禀殿下。”
说完,他留下两个人看守,自己则带着其余人手,转身迅速消失在门外。
……
三皇子府,书房。
赵珏正执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画着一尾锦鲤,笔触恣意,墨色淋漓。
“殿下。”
乐参单膝跪地,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赵珏笔尖一顿,一滴浓墨在鱼眼处晕开,毁了整幅画。
他却显得毫不在意,随手将笔扔在笔洗里,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有意思。”
赵珏低声自语,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这老狐狸,他不是想跟我谈条件,他是想跟我做交易。”
一个死囚,有什么资格做交易?
赵珏敲了敲桌面,眼神却越来越亮。
江河海把账本当作敲门砖,却又不肯轻易交出,这说明,他想换的东西,远比一条命、一个家人的平安更值钱。
他还有别的价码。
一个能让他觉得,足以和自己平起平坐谈生意的价码。
“把他带来。”
赵恒吩咐道。“带到这里来。”
……
当江河海独自一人被带进那间雅致的书房时,他没有丝毫局促。
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三皇子赵珏,比传闻中看起来更沉得住气。
“罪臣江河海,叩见三殿下。”
江河海撩起破烂的囚服,对着赵珏跪了下去,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赵珏没让他起来,只是绕过书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江大人,本皇子救你,是看在你手里那份东西对我还有用。可你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江河海伏在地上,声音清晰地传来:“罪臣明白。罪臣一无所有,唯有一腔赤诚,愿为殿下的大业,粉身碎骨。”
赵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书房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的大业?江大人,你的大业就是被抄家下狱,沦为阶下囚吗?”
他俯下身,凑到江河海耳边,声音压低。
“你拿什么帮我?不过,你倒是提醒了孤。你那个侄子,江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正愁没机会拉拢他,不如,就用你和你儿子的性命,换他为我效力,如何?”
江河海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但他抬起头时,眼中却毫无惧色。
“殿下,您错了。”
“哦?”赵恒挑眉。
“江寒,您拉拢不了。”
江河海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他在边疆的时候,有个忘年交,名叫陈宏杰,这一点殿下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书房内霎时落针可闻。
陈宏杰。
这个名字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刺入赵珏的某个要害。
他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计划被瞬间打乱的错愕。
陈宏杰,曾经辅佐过当朝帝王数十年,把他放到边疆说是戍守,谁信?那分明是皇帝安插在军中的眼睛和耳朵。
江寒……陈宏杰……
赵珏的脑中,两条原本毫不相干的线,被江河海硬生生拧在了一起。
他之前查过江寒,只知道他战功彪炳,性格孤傲,却忽略了这种看似寻常的人情往来。
好一招釜底抽薪!
用江毅的命去逼江寒,江寒若从,陈宏杰必然察觉。
江寒若不从,自己平白树一强敌。
无论怎么选,这事只要做了,陈宏杰的密报就会立刻摆在父皇的案头。
一个皇子,竟在暗中染指边疆猛将。
这罪名,比谋逆也轻不了多少。
赵珏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跪着的老头,根本不是在求饶。
他是在给自己上课。
“殿下,江寒此人,刚烈远胜罪臣。”
江河海的声音平静传来,他看出了赵珏神色的变化,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
“他受陈太傅活命之恩,视其为师长。若知家人因他受胁,他不会投靠任何人,只会玉石俱焚,将事情捅到陛下面前。”
他微微抬高了音量,每个字都敲在赵珏的心上。
“届时,殿下非但得不到一个江寒,还会失去陛下的信任。为了一个前途未卜的臣子,冒这等风险,不值当。”
赵珏缓缓直起身子,踱步回到书案后。
他重新坐下,双手交叠,审视着地上的江河海。
“你说的对,不值当。”
他承认了。
轻描淡写,仿佛刚才的威胁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孤更好奇了。”
赵珏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你费尽心机,让孤放弃这个念头,究竟图什么?江河海,别告诉孤,你真的只想为孤的大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