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报复与挑衅


    周三, 聂勋言准时到达了联盟实验室。一是来赴元越的约，另一方面他是来找华佳文的。他信息素紊乱的毛病确实是不能再拖了，如果虎党那边一心要推加西亚出来的话, 那他可能随时都得回前线稳定局势，这次不能再让这个毛病拖他的后腿了。


    聂勋言今天依然穿得很简单，浅色的风衣配长裤。他本人的穿衣风格就是偏休闲一些, 如果没有正事他是不乐意穿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实际舒适度远远不够的华丽衣服的。


    元越给他的地方十分具体, 是某个具体的实验室。可是等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而门也在他身后自动关上了。


    聂勋言打量了一下这间实验室, 里面什么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是一间实验室。他觉得自己可能找错了地方，准备出去, 这个时候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聂勋言挑眉, 锁住了？看来元越是想要搞事情啊。他又回头打量了一下这间实验室，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现在门又锁上了，元越准备把他怎么样？他知道是元越想为上次突然标记他那件事出口气, 但是却没猜到他想干什么。


    他靠在墙上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元越一会儿就会出现, 毕竟就算要报复他也得露个面吧, 是打他一顿还是骂他一顿都可以, 他都接受, 总不至于就是想把他在这儿关一上午吧？


    聂勋言觉得元越的报复他都可以接受, 所以就气定神闲地等着。然而三十分钟过去了, 元越还是没有任何要出现的迹象, 聂勋言开始有些烦躁了。难道真要把他关这里关一上午？


    聂勋言耐着性子又等了二十分钟, 去推了推门, 发现门还是纹丝不动地锁着。聂勋言叫了几声元越的名字，依然是没人回答。实验室里因为什么仪器都没放显得空荡荡的，聂勋言的声音还在里面产生了回音，更是听的人心头一团火气。


    就在聂勋言准备强行破门而出的时候他的鼻尖突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白桃乌龙味道的Omega信息素。元越一直都在，他一直都在看着自己。这个味道他太熟悉了，他俩最初见面的那一晚元越用来安抚他的就是这种Omega信息素，他也只在元越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的Omega信息素。


    元越想干什么，把他关在密闭的实验室给他释放Omega信息素，想诱发他的信息素紊乱？但是这个浓度的Omega信息素做不到，这个浓度他如果有意防备甚至让他发.情都做不到，更何况他的信息素紊乱毫无规律，与发.情状态无关。


    聂勋言觉得这种程度的Omega信息素对他来说像小打小闹一样无关痛痒，所以他一直在想元越想要做什么。然后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密闭实验室里的Omega信息素浓度陡然升高，聂勋言觉得那一瞬间就像是一个白桃乌龙味道的拳头给他当面来了一拳一样，然后他的身体就开始出现了相关反应。


    这种程度的信息素有点儿超过了，元越居然能在瞬间就释放浓度这么高的信息素，这个他之前完全不知道。之前维拉星迷宫追逐战的时候检测到的一样模拟的那十几种Alpha信息素都是正常浓度的，所以他也没多想，没想到他还可以这样，这种程度的他真的有点儿承受不住了。


    聂勋言单膝跪地，左臂撑着地面，要是不撑着的话他估计自己能直接趴到地上。他现在全身的体温已经升上来了，那个地方也是硬得难受，现在如果有人突然出现攻击他的话他估计自己没什么招架之力。


    元越一直都在隔壁的监控室看着里面的一切，他比聂勋言来得更早，所以聂勋言进来的全程他都看着。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是想晾着他，没想到这人的耐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些，快一个小时才开始不耐烦。然后元越就按照原计划开始在控制室这边释放Omega信息素。


    控制室这边的管道会吸收他释放的Omega信息素然后全部传送到隔壁实验室。虽然隔壁实验室的墙壁看起来光滑如新，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其实实验室的墙壁全都是用高透气的特殊材料搭建的。这个实验室本来就是做一些气体或者辐射实验用的，元越用它来传输自己释放的信息素刚巧合适。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当然是之前在图南星帝国大厦看的那场表演带给他的灵感。


    他跟聂勋言说让他这周三来联盟实验室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他的报复方式。聂勋言不是说标记他有意思吗？那他就自己试试强制发.情的感觉吧。他当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正好布朗和莱西那群玩家子在，元越就让他们带着自己去见见世面，学习学习。


    他也没想着用特别特别过分的手段，因为他终究是个Beta，聂勋言标记不了他，也没办法让他陷入发.情状态。整体来讲就是没有给他造成实质的伤害，所以他也是意思意思，主要是想出口气。别总想着是个Alpha就能对他为所欲为。


    元越隔着屏幕看着隔壁实验室里的聂勋言，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浸湿了，他早就把他的风衣外套脱了丢在了一边，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T恤，也已经被汗完全浸湿了，粘在身上，显露出非常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的，元越不得不承认这人的身材是真的好。虽然上次帝国大厦台上表演的那个Alpha身材也很好，但是跟聂勋言比还是差一些。


    那人的肌肉一看就是为了美观刻意练出来的，有些地方为了显得更吸引人练的有些夸张，但是聂勋言的身材一看就是长期军队训练实战练出来的。肌肉非常的匀称，没有任何夸张之感，而且一看就是充满了爆发力，全部都是力量感，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类型。再加上那人现在是发.情状态，整个人的状态介于清醒和不清醒之间，眉眼低沉，极力克制的感觉看起来别样的性感。


    可即便是这样那人也完全没有想自己解决的意思。


    元越一只手撑着下巴，趴在操作台上，看着屏幕里极力忍耐的聂勋言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犟？于是没忍住又提高了信息素的浓度，然后过了一会儿如愿看到聂勋言忍不住了。


    元越自言自语：“早这样不就好了，憋着多难受啊，你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忍这么一会儿印象不深刻，我的后脖颈不是那么好咬的。”


    然而没过一会儿元越就有点儿后悔了，因为聂勋言一反常态。他之前一直都是低着头，但是这会儿他突然抬起了头，而且定定看着摄像头的方向，好像是在隔着屏幕跟元越对视一样。


    元越有一瞬间心跳是漏了一拍的，不仅仅因为实验室的摄像头的事隐藏的，而且是三百六十度全环绕的，聂勋言到底是怎么就正好找准正对着他眼前的这块屏幕的摄像头，更是因为聂勋言的眼神，虽然眼中是满满的情欲，但是也遮掩不住那一瞬间透露出来的锋利，牢牢锁定猎物的志在必得。


    实验室里的聂勋言在第一次Omega信息素浓度加强之后没有撑住半跪在了地上，然后他就顺势靠在了墙上。他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突然明白了元越的报复方式。他之前说过遗憾元越不是Omega否则他就能完全标记他这样的话，元越很明显是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是他是个Alpha，他是不能被标记的，那可以怎么办呢？


    那就反其道而行。被标记的Omega会陷入强制发.情的状态那元越就想让他也尝尝这样的感觉。


    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个想法，他一直强忍着没有替自己疏解，他觉得元越的这场报复最终结束的信号应该就是他的释放。


    结果他赌对了。


    他一直忍着什么都不做，实验室里的Omega信息素浓度果然再一次增强了。元越急了。


    元越看到聂勋言隔着控制室的屏幕与他四目相对，然后用口型说了一句话，元越刚开始没看懂，他调试设备把刚刚的镜头倒放才看清楚聂勋言说的是什么，明白之后元越觉得自己又被气到了。


    聂勋言的口型是:宝贝，你真的想看的话我随时都可以，不需要用信息素


    都这样了聂勋言居然还这么游刃有余，而且他虽然手上动作没停，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直隔着屏幕看着元越。元越觉得这人又在看着他想些有的没的了。


    行吧，他还学了一招，他本来不想用的，但是聂勋言还在挑衅他，让他出口气都不安生。


    元越找到了操作台上的一个按钮，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按了下去，按完之后他就赶紧开始调试其他的几项数据。


    实验室的聂勋言在几分钟之后突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心底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第72章 主动治疗


    聂勋言本来觉得即便是被高浓度的Omega信息素诱导发.情他也可以自己解决, 勉强能保持理智。但是现在他都快要无法呼吸了，大脑缺氧，这样下去不太行。


    而且这种窒息的感觉和现在自己发.情的状态相结合, 只能说他现在他真的有点儿爽的头皮发麻。元越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真的是想玩死他啊？


    元越看到屏幕里的聂勋言突然比了一个手势，元越其实看不懂那个手势, 但是他还是在聂勋言抬手的一瞬间关掉了按钮, 让氧气重新注入实验室内。


    他就是又有点儿不服气又有点儿怂, 干是这么干了, 但是真的怕把聂勋言弄出什么问题来，他还记得聂勋言还有信息素紊乱的毛病。


    他刚刚按下抽离氧气的按钮之后调试的那几项数据就是在观测聂勋言的生理状态，他害怕人出事。但是他刚刚太紧张根本就没来得及去看数据, 现在再去看, 聂勋言的生理数据虽然在刚刚氧气被抽走的时候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但是整体还在可控范围内。


    这人的身体素质比他想象中的要好的多，也没有要出现信息素紊乱的症状。


    元越让实验室内的氧气含量恢复到正常的同时也停止了Omega信息素的释放。不消五分钟，元越就看到聂勋言缓了过来, 扶着墙站了起来。元越丢掉了耳朵上挂着的耳机，推门进了隔壁实验室。


    聂勋言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响动, 一转头就看到原本严丝合缝, 光滑至极的墙上突然弹出了一道门的轮廓, 然后穿着纯白实验服的元越走了进来, 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透明框的眼镜。


    原来除了正门这间实验室还有一道暗门连着隔壁的控制室, 而且做的非常隐秘, 根本看不出来。


    聂勋言粗喘了一口气, 率先开口:“看来你在联盟实验室学到的东西不少。”这话说的意有所指, 不知道他指的是元越熟练操作这间实际是监测室的配套仪器, 还是说他“折磨”人的手段。


    “那还是得感谢你，没有你我也进不来。”


    “没良心的，恩将仇报啊，用我的人脉进来，结果先学会的就是用这里乱七八糟的仪器折磨我啊。”聂勋言说话还有些气没有喘匀的感觉，听起来有些虚弱。


    “行了，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元越单手插着口袋，打量了一下聂勋言的下半身，然后把手里刚刚又折回去拿的备用衣服丢给了聂勋言。上衣怎么样先不说，反正他的裤子是穿不成了，一会儿直接扔了吧。


    “你的衣服吗？”


    聂勋言接过了衣服，压根没看，反而是先看着元越，没个正形。裤子脏污一大片，也没好好穿着，就这么看着元越，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你自己想想可能吗？我的衣服你穿得上吗？”元越有点儿想翻白眼，“实验室统一的备用服。”


    “行了，知道你是上次那口气憋着没出，今天这样可以了吧？”聂勋言毫不避讳，当着元越的面就把衣服裤子脱了开始换。


    元越瘪瘪嘴，“可以了，上次那事两清，你以后要是再敢打我后脖颈的主意试试。”不咸不淡的放了两句狠话。


    其实元越早就出完气了。在看到聂勋言突然抬手比了个手势的时候他几乎是猛然惊醒，好像做的有点儿过了，他很怕他这么搞又是高浓度Omega信息素又是窒息的，聂勋言又有信息素紊乱的毛病，真的要是出了问题他都不知道怎么办。


    索性是没什么问题，现在后知后觉的他还有点儿心虚。但是聂勋言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还有空跟他嬉皮笑脸。


    聂勋言一边扣上衣的扣子一边开口问元越:“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这么个招儿的？我被你骗进来之前压根没想到你准备这么玩，巴滕军校不教这个吧？”聂勋言半低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元越。


    得，他还在这儿担心搞过头了会出事，结果人家直接当这是在玩。


    “自己想的，你不是说标记我有意思吗？那你就自己试试强制发.情的感觉吧。”元越面无表情。


    “好啊，我根本标记不了你，也没办法让你强制发.情，你给我来这么狠，还好我没犯老毛病，要不然你真的很难收场。”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聂勋言的语气很轻松，显然没当回事。


    但是这么一想他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元越是Beta，他没法标记元越，但是元越可以利用Omega信息素让他强制发.情啊。Alpha本来一直都是主导方的地位，怎么到他跟元越这里反过来了。


    聂勋言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意思，他本来也就没有想非要压元越一头的想法，他觉得这样“有来有往”的很有意思。


    “你走吧，我要回去给项目打工了，我是偷溜出来的，被华教授发现又要挨骂。”元越双手插兜，径直往前走。


    “一块吧，我找华佳文有事。”聂勋言的衣服已经穿好了，快步跟了上去。


    元越:？


    你还真是时间管理大师，来一趟联盟实验室直接干两件事是吧？


    不过他俩也没有一块走多久，元越要回得回华佳文的实验室跟其他人一起盯实验进度，而华佳文本人在她自己的办公室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聂勋言得去她办公室找她。


    聂勋言推开华佳文办公室门的时候，映入眼帘是一地的纸质资料，乱七八糟的，摆的他都快要没地方下脚了。


    他是听他表哥说过华佳文一直很喜欢用纸质的资料，无论是画图还是笔记她都不喜欢用电子屏。但是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华佳文从一堆纸中间回头看一眼聂勋言，然后开口:“稍等一下，我先收拾收拾。”


    然后聂勋言就亲眼看着华佳文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把这摆了一办公室的纸质材料全部都分门别类的放好了。很明显虽然她摆的乱七八糟，但是摆法是有她自己的规律的。


    “好了，找我有什么事说吧，你这个大忙人也只有现在被‘贬’回首都星了才能有空见到你。”华佳文喝了一口水，示意聂勋言坐。


    “说得好像我是个什么忘恩负义人一样，华教授当年可是救了我，我再忙也得来抽空看看你。”聂勋言往软沙发上一坐，长腿随意伸展开。华佳文的办公室大，不用他刻意曲着腿。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担当不起，你的病我也没治好，别跟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华佳文的嘴也是跟人对上就从来没输过，“再说你也不怎么配合，明明当时那个项目可以再拉长期限看看远期效果的，结果你不干了。”说起这个华佳文还是有点儿小气。


    聂勋言记得当时是那个项目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对他的治疗效果却微乎其微，那个时候他已经确定要进军队了，于是就直接叫停了。他当时是那个项目的主要研究对象和数据来源，他不参与这个项目就算是黄了。


    “那现在机会来到了华教授的面前，华教授要接吗？”聂勋言挑眉。


    华佳文一愣，然后抱臂往后靠在柔软的转椅里，“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你愿意治你的老毛病了？”


    “对，愿意治，而且想尽快治好，所以我没有找专业的医生直接找到了你这里，因为我知道常规的治疗方法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没什么效果，但是你这边一定能够拿出一剂‘猛药’。”


    聂勋言知道华佳文这么多年还是一直在从事信息素相关的研究，如果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效果还得是华佳文。但是如果这次依然不成功，那他就真的只能认命了。


    “你小子真的很会挑时间，我这次招生其实就是想重启当年的项目，那次可是我唯一一次没有进行到底的项目，我可不想我的履历上留下这么一个有头没尾的东西。”华佳文修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敲了两下，显然是有些愉悦。


    当年因为聂勋言的退出导致项目搁浅，这次她设计的项目方案从一开始就没把聂勋言考虑在内，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实验体”自己跑来说要加入了。


    “那刚好，我回来完成您履历上的这个污点。”聂勋言微笑，说漂亮话他很擅长。


    华佳文没接他这句话，反而是收起了一贯慵懒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不然你这次因为信息素紊乱被从前线撤回来都没想着要治你这病，这个时候突然想了？”


    聂勋言知道华佳文对于政治方面是很敏锐的，虽然她是个科学家，但是联盟的有名的科学界大佬背后都是有世家的支持。她和聂家和卡特家走的近，就算她不站队别人也会认为他们是一派的。


    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因为就算一党落败大概率也清洗不到她这地位的科学家身上，她关心这个应该还是因为他表哥沃克利·卡特。


    “我表哥要是知道肯定得感动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那个啥窒息咳咳play，嘿嘿


    第73章 噩梦，春梦


    “行了, 你不用帮他找补。下个星期我要是再见不到他人的话他就直接滚蛋吧。”说起沃克利华佳文很显然是有点儿气。


    “他最近谈的那个项目很重要，确实已经一两个月没回首都星了。不过你的要求我一定代为转达。”


    虽然聂勋言一直觉得华佳文愿意和沃克利在一起的原因之一是卡特家有资本能够支持她做想做的项目，但是这不妨碍沃克利真的很喜欢华佳文。


    华佳文冷哼一声, 没有说话，“你后天就来吧，明天就把项目重点往你身上挪, 越快越好。”


    ……


    “那元越我们就先走了, 你别忙太久, 早点儿回去。”


    “好的, 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团队里的其他成员和元越打过招呼之后就先走了。


    理工大学那三个人一般是不会在实验室久留的，因为从巴滕军校到理工大学还有一段距离, 其他那两个巴滕军校的也不会多待, 干完活就撤了。华佳文的工作风格是以效率为主，不喜欢人长期处在工作状态中，因此他们不会留在实验室“加班”。


    但是元越基本上每次都会找理由多留一会儿，因为他来联盟实验室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回家的办法。


    虽然华佳文一工作起来就认真严肃, 一丝不苟，但是元越还是找了各种机会跟她套套近乎, 从她手里拿到了比较高的数据权限。


    当然他认为华佳文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能够比较轻易地让他拿到权限多半是看在聂勋言的面子上。


    元越登录了联盟实验室的数据库, 用从华佳文那里得到的密钥权限进入了加密项目库。


    然而进去之后元越才发现联盟实验室庞大的项目库是层层加密的, 他以为从华佳文手里得到的权限至少能看到近一半的项目资料, 所以当他看到后面的加密层级之后他人就傻了, 因为后面至少还有四五个层级的加密, 意味着还有更多更机密的项目资料他目前是看不到的。


    不过也正常, 他才来联盟实验室多久, 真要是这么简单反而显得联盟实验室没什么水准。能看到多少是多少。


    即便后面还有更多的资料看不到，但现在摆在元越面前能看到的项目也不是一个小数字，真的令元越不得不咋舌。特沙拉星际联盟科技这么发达联盟实验室在背后做了不小的支撑。元越看到了很多现在已经在民用领域非常常见的技术的雏形。


    他花费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才把能看到的项目目录过了一遍，不出他所料，没有关于跨星系跃迁的项目，只有零星几个关于短距离跃迁的项目。


    元越把那些项目都看了一遍，有点儿帮助吧，但帮助不大，毕竟他不是搞技术的，真正核心的内容他也看不明白，只是让他对跃迁技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元越看完之后并没有立马走人，反而是随手打开了另外一些跟跃迁技术不相干的项目资料看了起来。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直接，就是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他的真实意图。


    为了数据安全，联盟实验室的数据库全部都是浏览留痕的且浏览痕迹是无法删除的，浏览细节和浏览时长全部都会被自动记录，谁也不例外。而他所用的登录密钥是华佳文的，这也就意味着华佳文是可以看到他所有的浏览痕迹，比华佳文权限高的人也可以。所以他必须看一些别的项目来掩盖自己的意图。


    为了凑浏览时长元越看的比较仔细，想着反正也都看了，索性就都看完吧。这一看就忘了时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怕再过一会儿楼下保安都要不乐意了，于是赶紧收拾东西撤了。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整栋实验室大楼基本上都没有人了。别的地方什么样元越不知道，反正联盟实验室这群搞技术的科学大佬们是从来都不加班的，每天的工作时间都非常有限。


    元越脱掉了实验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背着包穿过长长的银白色走廊，准备下楼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拍打或者撞击门的声音。


    刚开始他没在意，因为那个声音并不大，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后来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专门吸引他的注意一样，元越只得寻着声音来到了一间实验室的门前。


    说实话联盟实验室的时候建造当然是花了极大的心血，表面全部都是用的银钢覆盖的，隔音效果极好。所以即便是元越现在已经站在这个发出怪响的实验室门前，那个声音还是没那么清晰，听起来闷闷的，只是相对于远一些的地方听起来要好点儿。


    元越抬头看了这间实验室的名称，生物监测实验室073。很正常的一间实验室，就跟他白天整聂勋言时选的那间一样，一般是做活体动物监测或者是人体监测的。


    作为实验体的动物是有专门的饲养空间的，但是也有直接放在监测室过夜的，这种时间一般比较短，里面也配备有相应的设施。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所做的实验需要二十四小时监测动物的数据才会这么晚了还将动物留在监测室内。


    元越猜测眼前应该是第二种情况，里面的动物可能这个时候有点活跃才会撞门。按照常理来讲应该是这么一个情况，但是元越心下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纠结了几十秒他还是离开了，联盟实验室这么庞大一个机构，听说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也轮不到他一个学生来操心。


    元越回去的晚，又累了一天，还被迫看了那么多看不太懂的项目资料，所以一上床倒头就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是一个很少做梦的人，平时睡眠质量都挺高的，但是今天夜里他突然做梦了。


    他梦到自己一直在联盟实验室的银白色走廊里狂奔，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可是不知道是什么。他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而平时还算熟悉的联盟实验室的走廊好像突然变成了迷宫一样，他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而且他总感觉自己在原地打转，没办法离开这里。


    他能感觉到梦里的自己非常慌张，非常害怕后面的东西，自顾自地闷头向前面跑，一直没有回头。但是他又想知道后面追着自己的是什么，于是在梦里他自己的意识又强迫自己的身体回头去看。


    然后他就看到了后面有一坨看不清形态的黑乎乎的东西正在追着他，两只发光的红色眼睛有电灯泡那么大，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团东西什么形态都看不出来，也没有脚，就那么拖在地上往前移动。


    其实元越胆子挺大的，那团东西虽然看起来有些可怖但真的还没到把他吓的魂不守舍的地步。但是梦里的自己非常慌张，连带着自己的意识也被感染了，所以他也是被吓的心中一惊，开始慌张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就好像是踩空了一样掉进了什么地方，周围白光闪过，周围的场景好像是时间定格了一样，后面的那个黑乎乎的怪物也停住了。然后一切都像碎片一样开始分崩离析，元越眼前一黑，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坐在了白天那间控制室的椅子上。


    一抬头面前就是超大电子屏，电子屏里显示的人是聂勋言。他半靠着墙壁上，浑身是汗打湿衣衫，风衣外套被丢在一边，裤子也皱皱巴巴的。


    元越一愣，这不就是白天的情形吗？他怎么会梦到这个？正在他愣神的时候屏幕中的聂勋言动了。


    他脱掉了自己已经被汗水完全打湿的T恤，脱得很缓慢，让元越透过屏幕能够清晰地看到被汗水打湿到几乎透明的白T是怎么一寸一寸地离开他的身体，露出他块块分明的八块腹肌、饱满的胸肌和解释的肱二头肌。


    他的皮肤上附着着一层晶莹的汗珠，随着他脱衣服的动作开始滑落，一滴一滴汇聚成一小道水流，顺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往下流淌，没入了裤腰。


    元越能清晰第感觉到梦中的自己盯着电子屏中的那一幕已经看傻了，但是他的意识又是清醒的。就是，嗯，虽然真的非常诱人，但是他不喜欢男的，梦里的自己怎么会都盯着看呆了呢？


    还有，重点是这跟白天发生的事完全不一样啊，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屏幕中的聂勋言脱掉了上身的白T，随手往地上一扔，然后冲着正对着元越面前这块电子屏的看了一眼。


    那一眼刻意压低了眉骨，是从下往上仰视的角度，因此瞳仁整个上移，看起来像三白眼。都说三白眼看起来凶，但是聂勋言这副样子简直是又凶又性感，而且那眼神乍一看充满了侵略性，但仔细看里面还盛着满满柔情，仿佛是要把人的魂儿都勾走。


    虽然元越是个直男，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就这场景，就这一眼，搁谁谁都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白天确实有顺水推舟勾引人的意思，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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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聂勋言要来了


    元越有些不想看了, 但是梦中坐在操控台前的那个自己却是一直盯着屏幕的，导致他就算不想看也能看得到。


    他看到屏幕中的聂勋言往前走了几步，本来他是靠在正对着这块屏幕对面的那面墙上的, 往前走了几步之后与元越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他一边走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盯着屏幕后的元越。


    然后在梦中元越就看到了他开口说了一句话，没有出声, 只有口型:“还想看吗？还有更刺激的。”说完之后他修长的手指扣在了裤腰上, 轻轻一动, 随着他往前走的步伐, 他的裤子也滑了下去。


    聂勋言平常的走路姿势元越是注意过的，非常符合他军人的气质，姿态挺拔舒展, 目视前方, 配上他那卓越的身高和身形，看起来压迫感十足，非常符合元越心目中对军人的定义。


    但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元越看着屏幕中那个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还是一样的走路姿势, 怎么感觉一下子就变了。好像是刻意找好了位置和角度好让元越能够仔细的看清楚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是怎么随着他的步伐律动的。


    元越在梦里的意识忍不住吐槽:你在这儿走秀的吗？无双社每年的年终大秀就应该请你去，那些男模哪儿比得上你啊。


    无双社是风靡整个特沙拉星际联盟的一个时尚品牌, 他们家每年年底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时装秀, 请的都是顶级的模特, 每年的话题度都很高。


    元越看着聂勋言走到了离摄像头最近的位置, 冲着自己笑了一下。那一笑跟之前的感觉都不一样。之前的怎么说, 反正就感觉聂勋言那样是在可以勾引他, 但是刚刚那一笑好像有种洞悉了一切的感觉。


    然后元越就看到他转身, 径直走向了那道通往这边控制室的暗门, 好像准备打开它。元越心里一惊, 连忙看向控制室与隔壁监测室相连的那道门。


    “咔哒”一声响，门开了，元越眼睁睁地看着聂勋言走了进来。脸上依然带着笑，这次他脸上的笑容让元越觉得他是来找他麻烦的。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接下来的场面已经不是元越能够控制得了了，他在梦中的意识只有一个想法:快点儿醒，为什么他梦里的这个聂勋言这么会？离他远点儿！


    然后第二天清晨，元越醒了，看了一眼时间。很好，现在才六点多，他以为就他昨天夜里睡得那么晚怎么得到八九点才能醒，没想到比平时醒的还早。


    但是他很明显没有休息好，还是觉得非常困，精神头不太好。他打了个哈欠，就看到从洗漱间里出来的时北淳。时北淳是不睡懒觉的那种人，每天都起的很早。


    “元越你怎么醒了？你昨天夜里回来的那么晚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多睡一会儿呢。”


    时北淳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元越，穿着一件已经洗了很多遍的卡通睡衣，一看就是穿了很多年的。眼睛要睁不睁的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眼下还能看到淡淡的乌青。最重点是他的头发，被他睡成了鸡窝头，全部都翘了起来，乱糟糟的，但是看起来非常可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早就醒了，昨天夜里做噩梦了。”元越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梦到一直有什么东西在追我，我一直在跑。”


    后面梦到聂勋言的那段元越没说，因为他自己现在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消化一下这件事。真让人头大。


    “你今天上午不是不用去实验室吗？上午也没有课，没睡好的话你再睡一会儿吧。”时北淳笑着说道。


    “好。”元越说完之后又直挺挺地躺了下去，没一会儿呼吸声就平稳了。


    时北淳看着床上睡着的元越想起了昨天夜里他起来喝水的时候发现了元越睡得好像不太安稳。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元越好像是做了噩梦，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本来是想叫醒元越的，但是想到自己以前做噩梦的时候被突然叫醒一夜都没有睡好，元越本来就睡得晚，这样一叫醒估计今天夜里都不用睡了。


    所以他没有叫醒元越，而是坐在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拍他，像小时候他做噩梦的时候他妈妈做的那样，他觉得这样很有效。果然昨天夜里他拍过之后沉浸在噩梦中的元越就慢慢缓了过来。


    ……


    元越是下午到的实验室的，到的时候华佳文把大家都叫到了一起，说是实验项目的有变，之前让他们搜集的那些关于患有信息素疾病人群的疾病信息只做辅助数据，不在作为主要数据进行研究。


    “那我们之后要以什么数据为准？”叫做何妍的女性Omega率先发问。


    她是理工大学的学生，对于这个项目他们六个人里面最上心的就是她了。她之前就参加过华佳文的项目，算得上是华佳文的半个弟子。而且她的专业和研究方向和华佳文比较契合。元越有时候觉得她一个人就能搞定华佳文布置的任务。毕竟他和另外两个来自巴滕军校的学生真的是正儿八经的门外汉，什么都不懂。


    “不用找数据了，我这边找了个人，”华佳文半靠在办公桌上随意开口，“他愿意配合我们的实验项目，他的症状比较特殊，也比较典型，能把他的情况给研究透了的话，比起之前收集的那些症状信息更有价值。”


    说完之后她还特意看了一眼何妍，微一挑眉，“你想发核心期刊的话这个会比之前那些更好通过。”


    华佳文的眼眸是比较狭长的那种，而且不同于元越刻板印象中科学大佬们都素面朝天的样子，华佳文每天都是带妆来实验室的，淡妆，不是很浓。但是元越有观察到她每天都会画眼线，眼线会让她原本就狭长的眼眸变得更加妩媚，瞥人一眼就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何妍是个很腼腆的女生，元越看到她被华佳文那一眼看得有些脸红，她小声开口:“这个人是什么症状啊？”


    “信息素紊乱，”华佳文回答，“但是很特殊，一直都没有治好，现有的医疗手段束手无策。”


    元越一听到信息素紊乱心里就咯噔一下。他认识的人里就只有聂勋言有信息素紊乱的问题，所以他听到“信息素紊乱”这几个字约等于听到聂勋言的名字。


    本来他就因为昨天夜里突如其来做的那个梦有点儿烦躁，这个要来参加项目的人要是聂勋言的话那就真的有点儿搞笑了。


    “但是这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你们得签保密协议，协议在我光脑里，你们自己来看。”


    华华佳文此话一出，其他几个人都是挺好奇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特殊身份的人，于是便都积极地凑了上去。只有元越落在最后，因为他已经能基本确定说的就是聂勋言了。


    身份特殊，需要保密，还有比聂家的独生子，联盟的上将这个身份更特殊的吗？


    元越缓慢地挪了过去，扫了一眼光脑，果然，除了聂勋言不做他想。


    “居然是聂上将？聂上将有信息素紊乱的毛病？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开口的是卢松，来自巴滕军校的那位男性Alpha。


    “他常年待在前线战场对抗太空异怪，有信息素紊乱这个毛病很危险啊，要是在战场上发作可是要命的。”接话的是董彤，来自理工大学的那名女性Alpha。


    “不会聂上将从前线撤回来来我们学校当教官就是因为信息素紊乱的问题吧？”那个叫菲尔的Beta女生开口。


    元越心想，不用猜，就是了。第一次跟这个人见面的时候他就是在被人追杀加上信息素紊乱，后来知道那是他刚回首都星的时候一切都串起来了。


    元越还以为聂勋言这种身份就算他的信息素紊乱那么特殊，暂时治不好，但是他身居高位总得有点儿办法来压制吧。但是现在听华佳文的意思是完全没有，现在这个项目要转变研究方向给聂勋言治疗了吧。


    他还记得上次聂勋言好像是提到过他跟华佳文认识就是因为华佳文曾经主导过治疗他信息素紊乱的实验项目。但是当初为什么没治好？现在又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突然要找华佳文治疗？


    元越满心的疑问，心不在焉地跟着其他几个人签了那份保密协议。


    聂勋言要参与这个项目给自己治病，那就势必要长期待在联盟实验室，元越跟他接触的机会也会变多，这并不利于元越在联盟实验室打探跃迁技术的情况，因为他一有动静肯定会引起聂勋言的怀疑。


    引起华佳文的注意她倒是不担心，因为华佳文大概率不会在意他在做什么，只要不给她惹麻烦就行。但是聂勋言就不一定了，这个人前脚刚跟自己表过白，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肯定格外关注，而且会探究到底。


    有点儿难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随便起的标题，但是发的时候突然发现还有点儿双关的意思[让我康康]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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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活药罐


    “你们也都知道兹事体大, 保密协议也都签了，都这件事对聂勋言你们有什么猜测在心里想想就算了。如果你们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也保不了你们。”


    华佳文看着每个人都签了保密协议, 然后又嘱咐了所有人。她狭长的眼眸扫过每个人时是能让人感觉到微微的凉意的。


    刚开始这些学生们可能还沉浸在居然能和聂勋言参加同一个项目，以及聂勋言身上的这个秘密居然被他们知道了的新奇与喜悦中，虽然按照要求签了保密协议, 但是脑子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华佳文这一番话算是给所有人都破了冷水。


    他们这才意识到能和聂勋言参加一个项目并不是什么幸运的事。因为聂勋言的身份太特殊了, 他们反而可能会因为他的参与而引来杀身之祸。


    跟聂勋言还算得上熟的元越:……看吧, 被威胁了吧, 也不知道你们刚刚在高兴什么？跟聂勋言粘上关系是什么很好的事情吗？


    嗯……但是好像虽然他跟聂勋言认识以来被他坑过几次，但是聂勋言帮他的时候也不少。所以就，很难评吧。


    但是他要来联盟实验室对于元越在实验室开展“飞跃特沙拉星系返乡计划”非常不利, 非常难办。


    再难办元越也阻止不了聂勋言的到来, 第二天，元越就在华佳文的实验室里见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比以往更熟悉了，毕竟前天夜里在他梦里大屏幕上三百六十度高清无死角的他都看了半夜。


    更要命的是聂勋言今天里面的内搭穿的还是白T，天知道元越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就想说要不然我今天还是请假吧, 万一走神了再把什么数据结果弄错了，或者把什么仪器整坏了他可赔不起。


    但是出乎元越意料的是聂勋言并没有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 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和跟其他人打招呼的时候一样, 没有任何不同。


    元越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 这样他就不用再跟其他人解释为什么他认识聂勋言了。这说起来又是个很长的故事。


    然而这样的“互不相识”并没有持续很久, 在厕所两个人就又单独遇上了。


    “元越同学,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元越在外面洗手台洗手的时候聂勋言刚好从厕所里面出来, 率先跟元越打了招呼。


    “是的, 才过了没两天, 我真的感觉你有时候有点儿阴魂不散的。”元越本来是没有准备这么说的，但是他想起了那天夜里做的那个梦，“阴魂不散”这个词用的还是挺贴切的。


    “或许吧，”聂勋言走到元越旁边的洗手台打开了水龙头，“这事说起来也很巧，我也没想到我们俩就这么进了同一个项目。”


    “这难道不是因为上将大人能力超群吗？”元越指的是他权力大，他们俩人恰巧凑进了同一个项目组这件事对于聂勋言来说易如反掌。


    “不是啊，”聂勋言慢条斯理地洗完了手，把手放到了烘干机下面，“要进华佳文的项目团队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只不过是在知道了之后给你提供了一条捷径，选择权在你；至于我突然加入这个项目，只是因为我去找华佳文说明希望她协助我治疗我的信息素紊乱，没想到她这次来联盟实验室做的项目刚好就跟这个有关，所以我就进来了。”


    “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聊这个？”元越的意思的这里是公共空间，他俩在这儿聊天就已经很奇怪了，居然还聊的是这么私密的事情。


    聂勋言转过身，睨了元越一眼，忽而一小，缓缓开口:“你特意跑到这个里华佳文的实验室八百公里的厕所来，不就是想跟我聊点儿什么码？”


    元越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不得不承认他和聂勋言在某些时候真的非常心有灵犀。他特意跑到这个比较远的厕所就是想借机问问聂勋言为什么突然加入了这个实验项目。


    “你信息素紊乱的毛病不是一直都有吗？我看你也没怎么在意过，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要治疗了？”


    “突然要治疗那必然是有原因的，有拖不得的原因，之前因为影响在可控范围之内，这次是不得不治了。”


    聂勋言话没明说，但是意思元越是懂的。至于具体的情况，聂勋言身居高位，周围的权力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情况有变也是很正常。


    “元越，”聂勋言突然很郑重的叫了他的名字，“我希望你这次能在必要的时候帮助我治疗。这么多年我唯一一次信息素紊乱被压制住的情况就是咱俩第一次相遇的那个雨夜你释放的Omega信息素安抚的，包括前两天在密闭环境中我沉浸在大量你释放的Omega信息素中都没有任何要出现信息素紊乱的预兆，所以我推测你模拟的信息素应该对的我的情况有效。”


    元越有些疑惑，原来当初雨夜那次他情急之下释放Omega信息素进行安抚竟然是唯一成功的一次吗？他以前尝试治疗的那么多次都没有效果吗？那聂勋言为什么没有说过？甚至在试探到他有模拟信息素的能力之后也没有说这件事？他不想早点儿治好这个毛病吗？


    元越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突然感觉有些后怕，眼神慢慢变得戒备起来。


    如果如聂勋言所说他释放的Omega信息素是目前唯一有安抚效果的，那在某种程度上他就是聂勋言的“活药罐”。


    聂家权重望崇，聂勋言本人又是在战场打仗的指挥官，他对于联盟的价值不言而喻。所以说其实只要他们想，他们就可以让他强行给聂勋言安抚信息素紊乱的情况。


    如果研究没有进展，而聂勋言以后还需要回到前线的话，那他会不会被强行带到前线负责在聂勋言有突发状况的时候给他进行安抚以保障他可以顺利掌控前线战局？


    前线？打仗？指挥官？等等，聂勋言刚刚说他突然要来治疗信息素紊乱的毛病是因为有不得不治的理由，会不会就是他可能要回前线了？


    聂勋言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让元越都想到了什么，他看到元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突变，然后表情立马就变得戒备起来，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了？这怎么又跟刚开始的时候一样的状态了？这不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啊，甚至连想要临时标记他的仇前两天都报复完一笔勾销了啊，他刚刚说的话那里有问题？


    “我释放的Omega信息素是目前唯一能安抚你的信息素紊乱症状的，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元越沉声开口，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聂勋言的眼睛。


    看到那双笑起来很可爱的狐狸眼此时完全没有半分笑意，阴沉地望着自己的时候聂勋言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元越突然的戒备是因为什么了。


    “只有我知道，别人都不知道，所以我现在是来跟你商量的，不会强迫你这么做的，别人也不会。”


    聂勋言想起了他当时还在找雨夜神秘人身份的时候在巴滕军校的校医院堵到元越那次。那次他基本就确定了元越跟那天夜里在场，也意识到元越可能能够治疗自己的信息素紊乱，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就是怕给元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时他是下意识就隐藏掉了这个信息，一则是他确实不急着治疗这个毛病，而且那那也只是他的猜测；二则是他当时就是下意识的想保护元越。


    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对元越的好感度很高，只是他当时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你不会，别人呢？”


    元越知道模拟信息素这个技能在某种程度上有些逆天，可能会招来祸端。告诉聂勋言是因为当时已经被他怀疑到脸上，再加上他相信聂勋言的人品。


    但其他人呢？聂勋言的父母呢？与聂勋言有利害关系的人呢？元越可不认识他们。


    “不会，我不会告诉其他人，就算有一天其他人知道了，如果是与我有关的人的话我一定会护你周全。”聂勋言说的很认真，他知道元越在担心什么，所以他并没有一味地去强调现在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模拟信息素这个技能从他开始有猜测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能力，虽然元越没有告诉他是怎么得到这个技能的，但是他的价值难以估量。再加上疑似能治疗自己的信息素紊乱这一点，不说别人，就是他家老头知道之后就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元越没说话，但是紧绷的姿态慢慢放松了下来，那双充满防备单位黑眸慢慢垂了下来，他向后微微倚靠在洗手台上，缓了一会儿才开口:“聂勋言，我刚刚突然意识到我并不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不过是看清了形势有所倚仗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点交心，推进一下感情[让我康康]


    第76章 温和的刺激方式


    “在巴滕军校跟那群人对着干也不过是仗着到底还是在学校, 他们也搞不出人命，而自己又刚好算得上能打的，不怕他们。而对你, 说句实话，我就是通过那天在校医院门口你的态度判断出来你并不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至少当下不是, 要不然也不会和你有之后的来往。单凭你联盟上将的这个身份我就会躲的远远的。但是别的人, 我不知道, 尤其是跟你有利害关系的人, 都是联盟的上层人物，有权有势，他们不会在乎我一个穷学生的死活。”


    关于这个问题元越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 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有时候看起来的确是太莽了, 但是那些莽的背后他其实已经提前做了大概的预设。


    布里奇斯和塞西尔因为模拟信息素这个技能的关系比想象中的更好对付；而聂勋言这个人他也没有判断错，不是那种因为他们双方有巨大的身份差就直接让他上不了谈判桌的人。所以他至今为止做的一切事情还算顺利。但是他知道离开这个学校，换成别人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聂勋言看着靠在洗手台上微微低着头的元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 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这次元越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反而是任由他摸自己的头。


    人脾气挺硬的, 但是头发却是软软的。


    “放心, 不会的。我确定我喜欢你的时候模拟信息素这个能力和它可能带来的危险就已经在我的考虑之内了。而我既然请你用这个能力帮我治疗就一定不会让别人插手, 也不会让别人因此有机可乘。”聂勋言俯身凑近元越的耳边悄声说着, 声音低沉而温柔, 大有安抚他的意味。


    元越抬头, 直视着聂勋言的眼睛, “如果我答应帮你治疗, 那这件事的知情人是不是能限制在你, 我和华佳文三人之间，没有其他人？”


    “对。”聂勋言回答的斩钉截铁，“具体的治疗情况只会有我们三个知晓。华佳文你不用担心，她知道了你的能力之后可能会想要你协助她进行其他关于信息素研究，但是绝对不会强迫你。”聂勋言一边温声回答，一边坚定表决心，感觉自己都有点儿诱骗小孩的嫌疑了。


    “可以，我可以答应帮助你进行治疗，但是不对治疗效果做任何保证，因为我模拟的信息素能治疗你的毛病也只是你的猜测。如果确认对你的情况没有效果，我会随时选择退出。”元越说完顿了一下，还有下文:“但是在我开始之前要先看看华佳文这些年的研究成果，万一她这么多年已经找到治疗你的方法了呢？”


    “好。”


    聂勋言微微一笑，一副一切都好商量的样子。心里想的却是刚刚绝对是错觉，元越就算表现的看起来很弱势但是理智还是一直在线的，他那里是能被轻易忽悠的人。


    两人这就算是谈拢了，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回实验室的时候还是错开了。元越先走，聂勋言在厕所等了一会儿才回去。等他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监测室里聚齐了。


    那几个学生尤其是巴滕军校那两个人一见到聂勋言就是一副见到偶像的样子，感觉能意外和聂勋言在一个项目组非常幸运一样。


    华佳文双手插在实验室白大褂的口袋里，靠在一边的墙上转着原本插在她口袋里的一支笔，看到聂勋言回来了开口说道:“回来了，那就开始吧。实验设备已经调试好了，现在需要测试数据，需要你在信息素紊乱状态下的数据。”


    “可以，没问题。”


    这个流程聂勋言很熟悉，因为需要观测他的生理状况的实时变化以确定治疗的情况，所以几年前聂勋言在参加华佳文之前的那个为了治疗他的项目的时候就经常得进入信息素紊乱状态以收集数据。


    那个过程他其实是不愿意回忆的，毕竟真的有点儿痛苦，他不得不承认后来他叫停这个项目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那个过程太难受了。


    因为他的信息素紊乱是没有规律的，并不是像普通的信息素紊乱那样在一定的信息素环境中诱发的。所以为了让他出现信息素紊乱的症状只能够用不同等级的信息素去不断刺激他，甚至有的时候还得用上其他的药物气体进度辅助，比如说让人陷入狂暴状态的药物气体。这种感觉自不必多说，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Alpha的信息素会天然引起他的敌对，让他陷入一种想要破坏一切毁灭一切的烦躁状态，但是他被关在狭小的一方监测室内，什么都做不了；Omega信息素等级足够高的话会让他陷入发情状态，但是这是为了观测他，诱发他的信息素紊乱。


    至于让他陷入狂暴状态的药物气体，那就更不用说了，每次他醒来的时候都会头疼好几天，记忆有些断片。至于被他待过的监测室，连银钢特意加固过的墙面也会被他砸的凹陷。总之就是破坏一切，连同他自己在内。


    所以当初的治疗实验过了很久他都不愿再次回忆，但是没有办法，现在如果想通过实验的方式尽快治疗，他就只能接受。


    以往为了给陷入躁狂或者信息素紊乱状态下的他施展的空间，监测室都会选的特别大也特别空旷。但是现在所在的这个监测室中央却放了一张简单的单人床。


    并不是睡觉的那种，是实验室里会用的硬质钢板床。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温馨，全部都是冷冰冰的金属感，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想象的到躺在上面的冰冷感觉。


    “你一会儿躺上去，那张床上是带有监测仪器的，会比监测室自身的射线监测更加准确。”华佳文走到聂勋言身边，然后又突然凑近他耳边小声说:“这次不用之前的那些方式了，这几个学生算不上知根知底，虽然签了保密协议，但是我觉得你之前那副样子还是不要让他们看到了，”她唇角一勾，“影响不好。”


    “这次我采用刺激你的方式比较温和，应该不会再出现之前的那种情况了。”


    说完华佳文就出去了，聂勋言有点儿疑惑，他不知道华佳文想用什么新的方式。他其实不太介意这学生看到所谓的他的丑态，他既然敢让人看就不在意这些人怎么看他，至于保密的事情自有保密协议约束。


    但是华佳文还是想的周全一些。不过希望她不会在搞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前的实验项目中用药物气体让他陷入狂暴状态这个招儿就是华佳文想出来的，让他受了好大一番罪。


    华佳文带着其他人进入了隔壁的控制室。这一间监测室和配套的控制室比元越上次整聂勋言用的大的多，属于是联盟实验室里最大的配置了。毕竟要给聂勋言施展的空间。


    所有人都穿着统一配备的实验服，严阵以待。


    “你们几个就按照我们昨天确认的方案那样，各自负责监控各自的数据，记住一定要是动态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不能放过。”华佳文进入工作状态之后整个人就非常的严肃，收起了平时还会跟学生嬉皮笑脸开玩笑的样子。


    其实治疗聂勋言的信息素紊乱一直都很难。先不说别的，就它发作没有规律这个特点每次想要把它激发出来就会花费好一番力气。所以治疗方法的研究从来就不是从病症本身开始的，而是从如何让病症出现开始的。


    因为当时是把治疗的希望全权托付在华佳文身上，所以华佳文知道的信息也比较多。她是知道聂勋言这个毛病是跟小时候被聂家的仇家绑走做人体实验留下的后遗症，也知道除了信息素紊乱，他还有兽化的情况。


    但是兽化的情况出现的比信息素紊乱的次数还要少，可能聂勋言从小到大都没有十次，所以兽化的治疗一开始就没有放在她的上一个治疗项目中。毕竟一个原因不明的信息素紊乱就已经让他们束手无策了，那个兽化情况更是闻所未闻，根本就无从下手。


    华佳文跟监测室里的聂勋言确认可以开始之后就打开了控制室的开关，监测室里开始注入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是控制室里的特殊监控设备是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整个监测室慢慢飘荡起了一层雾霾蓝色的气体。


    聂勋言不知道华佳文这次准备做什么，但是他躺在那张床上没多久就感觉自己有些困了，他开始意识到华佳文应该是往监测室里注入了什么他又不知道的药物气体，而这种气体会让他困倦。


    聂勋言慢慢开始失去意识，但是他还是在极力抵抗，虽然他知道这是华佳文治疗的一种方式，但是长期的军人经历让他还是不习惯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失去意识。


    但是渐渐的他抵抗不住了，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心想:说这次温和，这也太温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改了，昨天写的太急了，因为原本的码字时间我跑出去拍圣诞照片了[让我康康]嘿嘿


    我现在的更新频率是跟着榜单走的，一般都是一万五的字数要求，所以差不多就是一周五更的样子，其他的就跟着榜单字数浮动


    第77章 梦境


    “华教授, 这个雾霾蓝色的气体是什么？睡眠气体吗？”何妍对这种只能从检测设备上观测到的特殊气体很感兴趣。


    “去年艾伯特教授新研发的，他给它起名叫‘噩梦气体’，顾名思义, 会让人陷入深入睡眠状态，然后刺激脑海中潜藏的不愿回忆的痛苦记忆。”华佳文一边回答问题，一边仅仅盯着“噩梦气体”的浓度数据, 一点儿细小的波动都不放过。


    “啊？”这个回答显然是超出了何妍的预想, “艾伯特教授为什么要研究这种东西, 他不是研究机甲方向的吗？”


    华佳文看了何妍一眼, 好像在看一只单纯的小白兔，“那你大概是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吧？他是联盟警署特邀的专家顾问。这种气体是做什么的很显而易见吧？审讯的时候用的。”


    元越虽然也在认真监控着自己这边的数据，但是耳朵也没闲着, 一直听着何妍和华佳文的对话。


    何妍这个小姑娘很腼腆, 平时不怎么说话，除了遇到关于研究方面的事情，这个时候她就会非常的认真好学。所以其实有她在相当于是他们这几个人的嘴替，他们想知道的问题何妍都会问。


    元越在听到那个“噩梦气体”是联盟警署审讯的时候用的时候眉头立马就下意识地皱到了一起。聂勋言不是说华佳文跟他很熟吗？还负责过他之前的治疗项目, 怎么会用这种方式刺激他？


    何妍听到是审讯的时候用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顿了一下才开口, 语气中带着犹豫:“那用这种方式刺激聂上将是不是不太好？虽然他的信息素紊乱很特殊, 诱发条件不明, 但是给他用审讯的手段是不是太过了？”


    这也是元越想问的问题, 华佳文到底想做什么？


    华佳文听到何妍的疑问微微一笑, 那笑容有一种“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得无奈, “何妍同学, 联盟是有人权保护法案的, 禁止刑讯逼供，私下里怎么样那是联盟警署自己的事情，但是明面上是不允许的。所以这个‘噩梦气体’的浓度是有严格控制的，小剂量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吓人。”


    说完这个她的语气慢慢冷了下来，“至于这个方式用在聂勋言身上，哼，这已经是很温和的方式了，他之前用的方式可比这激烈的多。”华佳文说完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何妍也识相的闭上了嘴，其他的人也都收起了好奇心。能参与到这个项目里本来就已经是意外了，至于聂上将之前的治疗情况，听华教授的语气估计是不愉快的，他们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了。


    只有元越还在默默思索，这都已经算是温和的方式了吗？用药物气体去刺激大脑中的痛苦回忆？连这种都算温和的话那聂勋言之前为了治疗信息素紊乱还经历过什么？


    另一边，躺在监测床上的聂勋言早就进入了深度的“梦境”。他之所以称之为梦境是因为他的意识深处知道这不是现实，他是可以区分清楚的。


    他现在沉浸的场景正是多年前第一次参与华佳文的项目尝试治疗的场景。


    偌大的银白色监测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各种各样的信息素被依次往里面释放以刺激他让他出现信息素紊乱的状况。


    刚开始觉得还可以接受，他是顶级的Alpha，释放进来的那些Alpha的信息素等级都没有他高，不对他构成压制，只会让他烦躁。但是虱子多了也难对付，一种接一种的Alpha信息素不断注入，整个监测室里弥漫着浓郁的苦茶香气，正在和不同的Alpha信息素抗衡。


    聂勋言非常地烦躁，甚至是愤怒。什么多东西也配出现在他的面前？在现实世界中以他的地位基本没有Alpha敢在他面前释放信息素挑衅他，但是现在他要面临很多其他Alpha的信息素来侵占他的领地。


    监测室里空旷一片，连一张白纸都没有，他的愤怒和郁气无法发泄，只能将矛头对准了四面的墙壁。


    这是在重现当年的场景，聂勋言最深处的意识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是这种感受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应该能诱发信息素紊乱再次出现。所以他没有尽力抵抗，而是任由自己陷入当年那种烦躁和痛苦的状态中。


    然后就是继续。Alpha信息素不行就切换Omega信息素。不同于刚刚那些有侵略感让他感到厌烦又难闻的Alpha信息素，Omega信息素都是香香的，软软的，非常柔和的感觉。


    Alpha会在Omega信息素的诱导之下进入发情状态，这与他本人的意志无关，这就是AO间相互的吸引力决定的。但是Omega信息素的大量涌入和长时间接触会让他觉得十分甜腻，会让他觉得心理上难受但生理上被迫发情。整个人十分地割裂，比起被Alpha信息素刺激要更加痛苦。


    可这次有一股不同的Omega信息素味道进入了他的鼻腔，让他已经混沌的神志有了一瞬间的清明，白桃乌龙。


    元越，这是元越模拟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意识到这一点让本来已经深深沉浸在梦境中的他激动了一瞬，他甚至他放纵自己接受那Omega信息素对自己的引诱，刺激，甘愿沉沦在欲望之中。即便知道控制室里有很多研究员就看着他想他也已经无所顾忌了。


    “华教授，聂上将的心跳过速了，而且是突然出现的，都没有缓冲，数据异常。”菲尔负责监控这项数据，一发现有异常情况就立刻汇报给了华佳文。


    华佳文一愣，走过去看了一眼监测数据，低声自语:“怎么会这样？‘噩梦气体’的剂量是严格控制过的，不应该对他的身体造成负担。”可是现在心跳速率明显异常，而聂勋言却并没有出现信息素紊乱的征兆。


    “元越，他的信息素数据怎么样？”华佳文转头问元越。


    “没有问题，信息素是以平稳的状态向外释放，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波动。”元越的表情有些严肃，他也知道出问题了。而且他看的出这个问题应该也是在华佳文的预料之外，他想了两秒还是忍不住开口:“华教授，要不还是先停下吧，还是聂上将的身体重要。”


    华佳文没说话，反而是看了元越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操作台。华佳文心想:那你是不知道聂勋言的身体素质是什么样，之前为了刺激他那么折腾都没什么大碍，这点儿情况虽然出乎意料但不至于让实验停下来。


    “华教授，可能真的得停下来了。现在心跳速率又升高了，居高不下，这样人可能会出事的。”菲尔大叫了一声，与刚刚的状态完全不同，显然这次情况是真的有些棘手。


    元越一听急着抬头想去看一眼菲尔那边的数据监测屏，但是无奈他们的距离隔的有些远，他看不到。


    华佳文到底靠不靠谱？聂勋言真的就那么放心把自己交给她？都这样了她还不叫停？非要等人出事了吗？


    元越正想附和菲尔的时候，自己面前的数据突然有波动了，他立刻出声:“华教授，‘噩梦气体’可以停止了。信息素数据波动异常，聂上将的信息素已经紊乱了，得让他赶紧醒过来！”


    沉睡在梦境中的聂勋言早就脱离了多年前治疗的场景。他熬过了一轮又一轮的信息素刺激，熬过了各种刺激性药物气体的侵袭，但是梦境中的他依然没有陷入信息素紊乱的状态。虽然他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腺体已经在各种信息素轮番不间断的刺激下变得微微有些发热，但是并没有要出现信息素紊乱的征兆。


    然后他就进入了下一个场景。他觉得这个场景非常的陌生，他没有经历过。他好像是站在一片黑暗的虚无之中，又好像是站在外太空，脚下踩着的就是无尽的星空。而他的对面有一台巨大的圆形仪器。


    有差不多两层楼那么高，一层一层的圆台嵌套在一起，然后从圆台外部又延伸出很多不知名的部件，总之整个仪器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如果硬要说的话，有一点点像星际跃迁点的设备，但是这个设备太粗糙了，聂勋言甚至都怀疑它是用什么废弃的材料搭建起来的。虽然有两层楼高，但是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那个仪器离他有些远，他想走进一些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然后他突然看到有一个人从那乱七八糟的仪器的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那人穿着全包式的防护服，一眼还看不清楚长什么样，聂勋言只得又走近了一些。


    然后他就看清楚了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居然是元越，他看到聂勋言过来了还跟他挥了挥手，笑着说道:“聂勋言，没想到你还专门跑过来送我一趟，没白认识你。只不过我们之后可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后会有期。”


    等等，元越要去哪里？什么叫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越:快点儿停下，会出事的！


    华佳文（淡定）:你不懂，他可不止这点儿能耐，死不了


    [菜狗]


    第78章 蓝色药剂


    梦境中的聂勋言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中，但是他听到元越后会无期的时候整个人就有点儿慌了，都已经顾不得他明明知道这其实只是梦境。


    “元越, 你要去哪里？”梦境中的聂勋言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被防护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元越的手腕。


    元越头上戴着防护面罩，隔着一层材料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我要回家啊。”


    “回家？”聂勋言不理解, “那后会无期是什么意思？这台乱七八糟的设备又是什么东西？”他问的有些急切, 手上的力道也没控制住。


    元越尝试挣脱没成功便也就放弃了, 反而是带着不解的表情看着聂勋言：“回家就是回家啊, 我回家之后就不回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梦境中的元越好像看不懂他的焦急，也根本没有回答出他想要的答案, 或者说他知道但是不愿意回答。聂勋言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又有一瞬间的混沌, 什么都看不清楚，连眼前的人和那台大到很难忽略的机器也消失了。他的四周变成了一片静默的黑暗。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元越要走了，不知道要去哪儿？反正他以后见不到了。满溢他胸腔的心慌突然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愤怒。


    他能去哪儿？怎么会再也见不到他？只要人还在特沙拉星系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他都找得到。连利昂·霍亨佐伦那种那头没尾没信息的活儿他都能接下来, 元越这么大一个活人能躲到哪里去？他可以接受元越现在不喜欢他，但是不能接受元越从他面前消失。


    下一秒, 聂勋言感觉自己后颈的腺体开始发热发烫, 温度很快就升到他觉得自己的后脖颈上被人放了一块烧红的碳。过高的温度让他的腺体开始发疼, 然后他睁开了眼。


    “华教授, ‘噩梦气体’已经完全停止释放, 聂上将已经醒了过来, 下一步要怎么做？”


    几乎在聂勋言睁眼的一瞬间除了华佳文以外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眼前观测到的聂勋言的生理数据已经从刚刚沉睡状态中的极度危险状态渐渐向正常值回拢, 现在唯一还保持着高度异常的数据就是元越负责监测的聂勋言的信息素数据。不过这也就是他们要的结果, 聂勋言现在正是信息素紊乱的状态。


    刚刚那句话是何妍问的。她是这几个学生里面相关方面知识储备最高的，也是最能判断目前状况的人。聂勋言的信息素紊乱比她想象中的特殊，也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


    华佳文快步走到元越这边，查看聂勋言的实时信息素波动。距离上一次实验治疗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现在屏幕上显示的是最新的关于聂勋言信息素紊乱的数据，她需要这个新数据和之前的老数据做一个对比，看一看有没有出现新的变化这样才能确认她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数据的对比需要时间，虽然有机器辅助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这个事情只能华佳文本人来做，因为几年前的数据属于机密，元越他们这几个学生是肯定看不到的。


    元越看着华佳文链接了自己面前这台机器和她的那台机器开始做起了数据分析，一副全神贯注不能被其他人打扰的模样。


    但是元越现在心里有点儿急，因为他们是能通过大屏直接看到监测室里聂勋言的状态的。很明显，信息素紊乱状态下的聂勋言至少丧失了一半理智，而且他看起来极为痛苦，手一直想要往后伸去触摸自己后脖颈的腺体，但是每次一旦碰到他就好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迅速把手给收了回来。


    “天哪，原来信息素紊乱是这样的，看起来真的很恐怖。”菲尔看着大屏幕里痛苦的聂勋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是个Beta，基本上没有接触信息素紊乱的渠道，她对信息素紊乱的了解都是来源于教材，并没有真的见到过信息素紊乱的状况。


    “这个真的能治好吗？看起来超级难受。”卢松和大部分的巴滕军校学生一样视聂勋言为他们努力的榜样，现在看到自己一直崇拜的人受了这么大的折磨，心里也不太好受，他忍不住看向华佳文那边：“华教授能快点儿吗？”


    元越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虽然他也关注着大屏幕上聂勋言的状态，但是他另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一直在做数据分析的华佳文那边。他也想问华佳文能不能快点儿。


    董彤抱臂站在一边，看起来最事不关己，但是她的注意力却一直注意着自己负责监测的聂勋言的生理数据，开口说的话相比于其他人理性很多：“我虽然不是军校生，但是前线的战况我还是一直在关注的，都不敢想聂上将要是顶着这样的状态跟太空异怪作战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其实华佳文做数据分析的时间并不长，总共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但是大家看着聂勋言过于痛苦的样子总感觉时间过的十分漫长。


    元越看到华佳文终于从屏幕前抬起了头，立马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她那边。他看到华佳文的脸色不是很好。


    她走到一边，扳下了控制室墙上的一个开关。然后元越他们立马就看到监测室银白色的墙面突然裂开，里面开始伸出黑色的机械臂，从多个方向像聂勋言袭去，很明显是想要抓住聂勋言。


    然而信息素紊乱状态下的聂勋言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地就任由那些机械臂将他捉住。他虽然理智残存的不多，身体又极为痛苦，但战斗本能还是在的，无论是闪身躲避还是出腿攻击，只看身法的话可能根本就想不到他现在还处在信息素紊乱的状态。


    看到这一幕的卢松眼睛都亮了，聂勋言可远比他以为的要更加厉害。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来抓聂勋言的机械臂就在他的攻击下报废了好几个，华佳文有些无奈地开口：“看吧，我就说了你们太小瞧他了。”说完她看了一眼元越，然后把手中的那个开关又往下扳了一下，这一次是直接扳到了最底部。


    更多的黑色机械臂从四面八方向聂勋言攻击而去，这次的数量是之前的足足两倍。聂勋言虽然有心抵抗，但奈何机械臂的数量太多，他一个人终究是应付不过来，终于还是被那十几条黑色的机械臂给按在了地上。


    华佳文等了一会儿确认聂勋言是真的无法反抗了，才从一边的低温储藏柜里拿出了一支蓝色的针剂，并对其他人说：“不要跟过来，尤其是Alpha和Omega，但凡有一丝信息素泄漏都会再次刺激他。”然后华佳文打开控制室与监控室相同的那道暗门，带着那支针剂走了进去。


    元越看到华佳文走到聂勋言身边蹲下，聂勋言一直盯着她好像是认出了她又好像没有，反正攻击意图比较明显，挣扎着让按着他的十几条机械臂都在空中晃了晃。华佳文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中的针剂直接对准聂勋言的后脖颈扎了进去。


    “我艹，那药剂是直接扎在腺体上的吗？那不得疼死？”卢松看到华佳文的动作震惊的嘴巴都长大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一旁的董彤眉头也深深地皱了起来，“何妍，你知道那是什么针剂吗？是华教授研制出来的治疗药剂吗？”


    这次的实验华佳文只给他们说清楚了前因后果，并给他们分派了各自的任务，要他们密切注意引发聂勋言信息素紊乱过程中他的各项生理数值的变化，但是并没有告诉他们如果成功引发聂勋言的信息素紊乱状态之后要怎么做，治疗方式是什么，所以他们对华佳文手中的那个针剂一无所知。


    何妍摇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华教授也没说过，但是应该是与治疗相关的药物，至于是不是最终形态还不确定。”


    元越在一旁听的有些无语，他怎么感觉华佳文有些不靠谱。但是又没有办法，他对这些方面的东西简直一窍不通，他感觉也只能是他感觉，没有华佳文的指导他估计什么都做不成。就算他想用自己模拟信息素的技能帮聂勋言治疗，估计也找不到治本的方法。


    那一针扎在聂勋言的腺体上显然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他的挣扎幅度远超刚才，好几条机械臂已经被他给震开了。控制室的几个人看着都有点儿揪心，何妍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让华佳文赶快躲开。


    不过华佳文倒是很淡定，仿佛对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并没有受影响，依然不紧不慢的将那一管药剂推进聂勋言的腺体里。随着蓝色的药剂的缓慢进入聂勋言的腺体，他的躁动状态慢慢平静了下来，终于在那支药剂完全注射进去之后，他的眼睛好像恢复了清明。


    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元越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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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我有一个方法


    聂勋言刚刚从信息素紊乱状态中恢复清醒, 而且他刚刚又和机械臂缠斗了那么久，属于是精神力和体力的双重疲惫状态，所以他的声音非常的低哑, 除了离他最近的华佳文，还留在控制室的元越众人是听不到他刚刚说的那句话的。


    华佳文有些意外他居然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元越。但是鉴于他已经对元越和聂勋言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猜测，所以倒是也没有特别惊讶, 反而帮他遮掩。


    华佳文凑近聂勋言低声说:“好着呢, 人就在隔壁控制室。”


    聂勋言听到这句话刚刚从信息素紊乱状态中苏醒过来就紧绷着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开口:“不用管我，我一会儿自己出去，具体的情况你出去再告诉我吧。”


    华佳文看了他一眼, 双手插进口袋里, 带着刚刚用完的那支针剂回了控制室。


    她刚一回去把门带上何妍和剩下那几个人就赶忙凑过来问实验的情况，元越虽然是在最外面没有往里面，但他也很想知道聂勋言的情况。


    他转头看了一眼大屏，看到聂勋言正缓缓从地上起身, 之前束缚着他的那些机械臂早就已经收了回去。监测室的墙壁又是光滑一片，分毫看不出里面藏着体量那么大的东西。


    元越收回目光, 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心里对这个实验是这么进行有些出乎预料以及不太满意。至于不太满意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是不太满意他对整个过程都一知半解让他有种蒙在鼓里的感觉, 还是不太满意聂勋言在这个实验过程里受了这么大的罪。


    他目光重新放回华佳文身上的时候发现华佳文也正在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华佳文率先挪开了眼, 开始回答何妍他们的问题。


    “情况有些棘手, 他信息素紊乱的实时数值比之前留档的数据更加异常, 也就是说他的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 我原本研究的药物估计根本不能完全治疗他的病症, 只能起到延缓的作用，我们需要重新找方法。”说起这个华佳文的表情有些严肃。


    何妍他们听完面上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大家都知道如果连华佳文都这么说的话那就意味着之后的项目进展估计会很艰难，虽然大家可能都是怀着不同的心思进入这个项目组的，但是谁都不希望项目进展不顺利。


    “那教授刚刚给聂上将注射的是什么？我看这个药剂很快就让聂上将从信息素紊乱的状态中苏醒过来，这个药剂不可以作为治疗药剂吗？”何妍问道，她刚刚就对那管蓝色的药剂非常感兴趣。


    “那管是我在普通抑制剂的基础上研发的特殊抑制剂，专门应对他的这个状况，也就是我这几年的研发成果。但是这个东西治标不治本，而且以我之前的实验结果看，这个药剂的药效在同一个人身上会不断递减，所以不是个长效的办法。”


    说起这个华佳文也是有些心累。当初那个项目组被叫停了，她之后这么多年有很多其他的项目，之所以还记得聂勋言的病症就是因为对当初的失败不甘心，所以她是自己一直在找方法，费了很大功夫才研制出来这个药剂。


    这个药剂治标不治本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想到聂勋言的情况更严重了。这让她这个药剂本来的药效又进一步打折扣，总而言之就是本来可能能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成果，现在也只剩下百分之四五十了。


    元越在一旁听着，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去我办公室吧，接下来可能有场硬仗要打，我去分派一下任务。”华佳文把人带走了，留空间和时间给聂勋言让他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一个小时后聂勋言在华佳文的私人会客室见到了她。


    “情况不是很乐观，你的信息素紊乱加重了，我这几年来研究出来的这个药剂本来以为就算没有办法根治，但是只要你带在身边应该能够解决紧急情况，但是从你目前的情况来看它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可能都用不到十次。”聂勋言一进来华佳文就把这次试验的结果告诉他了，直接上来就开门见山，没有一点儿拐弯抹角。


    聂勋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来的时候没有带备用的衣物，身上穿的自然是联盟实验室备用的一次性衣物，跟上次在这里被元越“玩”了那一通之后他给自己送来的备用衣服一样。


    聂勋言当时在更衣间本以为来给他送衣服的人还会是元越，而且他那会儿就是特别想见元越，感觉只有真正见到人他才能安下心来。


    然而来给他送衣服的并不是元越，而是一个Alpha。那个Alpha上来就自报家门说他是巴滕军校的学生，叫卢松，是华佳文项目组的成员，还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聂勋言是能看的出他对自己的崇敬的。


    像这样崇敬自己的学生巴滕军校有很多，基本上每次遇到他们聂勋言都会展示出自己最大的亲和力。但是这次因为想见到的人没有来，他破天荒的对这个叫卢松的军校生有些冷淡，只说了声谢谢就接过了衣服。但是卢松好像并没有觉得他冷淡。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他当时只想快点儿见到元越。梦境里的那一幕真的让他有些心惊肉跳。醒来之后他知道那只是没有任何依据的一个荒诞的幻想，但还是止不住的心慌。他得切切实实见到元越本人这种心慌才能缓解。


    “怎么还会变严重？这些年来发作的次数虽然不少，但是也没有多到哪去。而且每次发作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它有变严重的趋势。”听到华佳文本来已经研究出来基本上能当做长效药物的治疗药剂但是因为自己的情况变严重而基本失去效力之后，即便他本来对此没报什么希望心情也是不可抑制的低沉下来。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没有监测你的信息素紊乱数据，不知道它竟然还会变得严重。”说起这个华佳文也觉得是个疏忽。但这个疏忽跟她没什么关系，主要是聂勋言。


    当初那个项目叫停之后聂勋言就不想在提治疗的事，更不会同意定期配合数据监测，再加上他长时间在前线，所以这件事也不具备实行的条件。


    聂勋言揉了揉眉心，他知道华佳文虽然没明说，但是却也表达关于情况变得严重这件事主要责任还是在他。他也知道，是他这些年的放任导致了今天的结果，总觉得自己单凭意志力就能扛过去，不治也没有关系。现在想治的时候自己却又给自己人为地制造了困难。


    “还有别的办法吗？”聂勋言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看起来是一副疲倦又头疼的状态。


    “目前没有。”华佳文低头沉思了一下，“真的想治还是得像之前那样继续收集你信息素紊乱的数据进行新的研究，今天给你打的那一针药剂就是我这几年的研究成果，是基于普通抑制剂做出来的新型抑制剂，用的就是前几年留存的数据。”


    剩下的话华佳文没有说。她其实想表达的是当初那个实验要是能坚持下去的话应该就会有结果的。但是在那个实验过程中痛苦的是聂勋言，她现在说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她知道聂勋言的身体素质强悍，但身体素质好并不是一个人就应该接受痛苦的理由。更何况那样的过程折磨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理。聂勋言会产生抵触情绪很正常。


    聂勋言突然坐直了身体，收起了刚刚那副疲惫的样子，缓缓开口:“纠结过去的没有意义，我现在有个方法可能会管用，能够加快实验进度。”


    “什么方法？”华佳文有些意外。聂勋言的情况她知道的算是最清楚的了，还能有什么方法是她不知道的。


    “你得答应保密，并且不能对这个方法动其他歪心思才行。”聂勋言卖了个关子。


    华佳文看着这人突然变得有些老神在在的样子手就有些痒痒，想抽人。


    “我答应，快点儿说。”


    “这么多年我的信息素紊乱是没办法用Omega信息素安抚的，因为之前试过很多次都无效，所以才转向药物实验研究的方向来寻找治疗方法，这个是我们的共识。但其实我的信息素紊乱曾经是被一种Omega信息素成功安抚过的。”


    聂勋言这个时候把这件事透露给华佳文自然是因为元越已经答应帮他治疗了。他没想到这件事不是他再次赵元越提，而是元越主动提起的。


    就是卢松来送完衣服之后他刚刚换好衣服准备离开更衣室的时候，元越突然进来了，并且带上了门。


    当时元越的表情有些严肃，很明显是来找他谈事情的，但是当时他已经没心思想那么多的，看到元越的第一个瞬间就冲过去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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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顶级的Omega信息素


    这一抱直接把元越给弄懵了, 他不知道聂勋言这是闹的哪一出，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抗拒的反应。


    聂勋言抱了一会儿确认元越就在这里他才缓缓放松力气，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了元越的肩窝。


    “你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这会儿聂勋言的情绪明显不太对, 或许是因为刚刚看到他在实验过程中受了大罪，元越这会儿并没有像他以往那样第一反应是把人推开，而是先询问了聂勋言的状况, 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轻柔。


    “别说话, 让我抱一会儿。”聂勋言现在显然没有心思回答元越的问题, 他需要先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下。


    过了大概十分钟, 元越觉得这个时间已经太久了。他刚刚的那点儿柔软的心思已经快要消磨完了，而且他们俩一起消失的时间太久会被外面何妍他们几个注意到的。于是他轻轻的推了推聂勋言，示意他差不多可以了。


    聂勋言这才把元越松开, 他率先开口, 语气已经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元越，你家是哪里的？你到底是哪里的人？”


    虽然醒来之后理智告诉他那是个荒诞的梦，但是聂勋言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向元越求证。


    “你不是知道吗？我是孤儿, 我哪儿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而且我待过的两座孤儿院你不都查过吗？”元越皱起了眉, “你突然又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随便问问。”聂勋言不打算细说, 他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元越也没有在意, 接着开口:“我来是想告诉你, 我答应协助你治疗你的信息素紊乱了。”


    “真的？”聂勋言的语气虽然听不出多少不同, 还是有一种精疲力尽之后的沙哑感, 但是他的眼睛是很明显的亮了起来。


    “难不成还能是假的？”说完元越又开始小声嘟囔, “我还以为华佳文多厉害呢, 怎么做个实验这么折腾人。”


    聂勋言敏锐地察觉到了元越态度的变化，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元越的后脑勺，“你心疼了？”


    “少来。”元越立马就给反驳了，“谁不知道你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那时候受的伤不比现在的重？这种情况对你来说哪有那么严重？”


    “说的也是。”聂勋言笑了笑，没有拆穿元越，他现在很高兴，元越说什么他都愿意顺着来。


    元越会主动答应帮他治疗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他都还没有向华佳文确认她那边的研究进展。元越答应帮助治疗让他高兴的点不在于他的信息素紊乱可能有更有力的治疗方案，在于元越主动关心他的情况了。


    ……


    想起是元越主动提起要协助自己治疗的，即便刚刚从华佳文那里得到了不好的消息聂勋言也觉得心情没那么糟糕。


    “哪个Omega的信息素？之前为什么没有提起过？”这个信息对于华佳文来说冲击还是比较大的。毕竟她之前全权负责治疗聂勋言的项目，Omega信息素对聂勋言的安抚作用她是再清楚不过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成功的例子。


    “元越的。”聂勋言笑着说。


    华佳文的神色先是惊讶，而后就变成了冷漠，“你是觉得我分不清Beta和Omega？”华佳文自己就是做信息素方面研究的，在她面前想隐藏自己的性别难度是很大的，她不认为元越是个隐藏自己性别的Omega。


    “不，接下来就是我要说的重点。元越他是个Beta没错，但是他可以释放Omega信息素，也能释放Alpha信息素，而且不止一种。”


    华佳文闻言脸色瞬间就变了，然后她开始观察聂勋言的神情，试图从聂勋言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意味。但很可惜她失败了，聂勋言并没有要跟她开玩笑的意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例子，Beta连腺体都没有，怎么释放信息素？更何况还是Omega和Alpha信息素都可以释放？”华佳文想说你编故事也不用编个这么离谱的，但是一想到聂勋言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她还是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聂勋言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没有在开玩笑，那么刨除所有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相信，可能真的就是事实了。


    “当然没有这样的先例，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但的确是我亲眼所见。我唯一一次被成功安抚的情况，就是因为元越情急之下释放的Omega信息素。所以我的意思是，我想让元越用他的能力协助实验，这样或许比从头再来一遍要快的多。”


    说完聂勋言又补充了一句:“元越那边已经谈好了，他同意。所以这边就需要你保密，这件事绝对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华佳文从聂勋言说出元越是个Beta但是却能释放信息素这一惊人的事实开始脸色就一直没有好起来过。她自然知道这当中的利害关系，保密是肯定得保密的。


    她沉声开口:“我要亲眼见一见他的能力。”


    ……


    今天实验室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元越还是像往常一样多留了一会儿。只不过今天留在这里不是为了找机会寻找关于跃迁技术的信息，而是他知道今天华佳文一定想见一见他。


    实验室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元越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让他不禁开始思考为了帮助聂勋言阻碍了自己寻找跃迁技术信息的计划值不值得。


    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虽然有目标有计划但是他回家的路肯定还是道阻且长的，那就不如关注眼前事吧。反正他对于华佳文的那个折磨人的实验方案非常不满。


    果然没过一会儿聂勋言就和华佳文一起来了实验室，元越也没废话直接问:“我们开始吗？华教授”


    反正该说的聂勋言应该都已经和华佳文说清楚了，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今天主要就是让华佳文看一看他的能力，一起商量一下看后续能不能以此给聂勋言制定出治疗方案。


    华佳文点点头，“你待在监测室，正常释放信息素，我去控制室看着。”说到释放信息素的时候华佳文还是有些卡壳，毕竟对一个Beta说让他释放信息素确实有些怪异。


    元越看着他们两人都进去之后心念一动就开始释放Omega信息素。他看不到华佳文的表情，但是和华佳文一起待在控制室的聂勋言可是将华佳文的惊讶都切切实实地看在眼里。


    “居然是真的？确定他真的是个Beta吗？”即便聂勋言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是华佳文还是忍不住想再次确认一下。


    聂勋言摊手，“他的后颈没有腺体，他也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如假包换的Beta，不信你可以确认。”


    华佳文没有再说话，而是冲监测室中的元越说，让他切换成Alpha信息素。元越依言照做，然后接下来他就给华佳文展示了不同味道的十来种Alpha和Omega信息素，完事的时候华佳文已经被震惊的无话可说了。


    正是因为她本人就是在信息素这个领域深耕的人，所以她才更加明白元越的能力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华佳文立马双眼放光，开始拉着已经从监测室回到控制室的元越手腕问他能不能参与她后续的其他研究项目，酬劳什么的都好商量。


    然而在元越还没有开口回答的时候聂勋言已经凑过来把元越的手腕从华佳文的手里给拽了出来，并上前一步，把元越挡在了自己身后，悠悠开口:“华教授，你忘了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不要对他的能力动什么歪心思。再说了，咱们现在的重点任务不是治我的病吗？”


    被聂勋言这么一打岔华佳文也就从刚刚发现宝的狂热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再一看聂勋言这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她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行吧，那这件事以后再说。元越，我有空会找你的。”


    华佳文特意歪了个头，绕过聂勋言冲他身后的元越一笑，然后还没看清元越是个什么反应的时候就又被聂勋言给挡住了。


    华佳文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直接走会监测屏前开始聊正事:“根据刚刚检测到的元越释放的信息素进行的模拟分析，他释放的信息素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强度和浓度都十分高。通俗点儿来讲就是，他是释放的信息素都是顶级Alpha或者顶级Omega才能释放出来的。”


    这个结果在元越和聂勋言的意料之内，所以他们两个倒是都没有太惊讶。元越是知道自己其实凭心念操控是能控制信息素的强度的，而聂勋言是在迷宫追逐战那次试探元越得到的那十几种不同Alpha的信息素中推出来的这个结论。


    华佳文接着说:“顶级的Alpha非常稀有，虽然我们面前就站着一位。而顶级的Omega更加稀有，这种情况属于个人隐私，尤其对于Omega来说。联盟为了保护Omega不沦为基因进化的生育工具，是没有对Alpha或者Omega的等级进行官方登记的。”说到这里华佳文顿了一下，看向聂勋言，“之前尝试用信息素安抚你的症状的Omega都不是顶级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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