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轩迟看着直播数据直乐呵，票房稳了。


    一行人出了剧组，一束灯光打过，莫沉林站在一辆库里南旁，“哥？”


    莫砚书挑眉，这么晚了，莫沉林出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莫沉林颔首算是致意，走到他们面前，“没事，我来等洛导，别担心。”


    兄弟两个相互看了眼，彼此间心知肚明，避过不提。


    洛轩迟反手把好友一推，挥了挥手，“人暂时交给你了莫影帝，到时候记得还回来。”


    “……”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见色忘义的人注定没人同情，沈珂辰抱着大橘撸毛，也不知道明天去锐意取手链还来得及吗？


    宋枝彤拉着范珲自行离开，做足了电灯泡该有的自觉。


    沈珂辰偏头问道，“锐意商城最早几点开门？”


    “全天都有营业，需要买什么？”莫砚书拉开副驾驶车门，“现在就可以去。”


    沈珂辰想了想，点了下头，“也可以，拿个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这么急？”


    “你的生日礼物”，沈珂辰笑了笑，“明知故问。”


    莫砚书跟着笑了声，“我不知道，你也没告诉我。”


    ……


    取完礼物，时间已经10:30了。


    沈珂辰本想着要不要送大橘回去顺带带点日用品，莫砚书却说用不着。


    等到了莫砚书居住的公寓，沈珂辰才意识到这句用不着意味着什么。


    房子装饰简约，以灰白色系为主，客厅中间的沙发却是格格不入的暖色，看得出来很新，沙发旁放置着落地灯，茶几上堆叠着未拆封的墙纸，隐约可见暖白色。


    莫砚书拿出双米白色的拖鞋，沈珂辰穿着尺码正好，“家里什么都有。”


    是家啊，很晚了，莫砚书翻出早已准备好的睡衣，推着人去洗漱，毛巾、牙刷、牙杯，都是一套的，而并非一次性用品。


    沈珂辰注意到，这房子里配对了很多双人用品，卧室里放了只猫咪样子的懒人沙发。


    墙角支起猫爬架，阳台上放着猫砂盆和猫窝。


    白墙上贴了几朵纸花，书桌上摆着些色彩鲜丽的简约小摆件，有的还未拆封。


    “你……什么时候……”沈珂辰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黏土手办，这是他曾经和莫砚书玩的一款治愈游戏的建模，“巫师，我都好久没上线了。”


    “在你答应让我追的时候”，莫砚书拉开衣柜，里面还藏着一个大箱子，“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追到了，会不会同居，要不要提前准备好？”


    “我会忍不住的想，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灰白会不会太苍白太单调，暖色应该会显得更像一个温馨的家。”


    说到这里，莫砚书笑了笑，“可我又觉得，不会那么快，有洛导看着，先不急着装修，该先想想怎么把人拐过来才对。”


    箱子打开，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放的整齐，每一个上面都贴着便利贴，标注着日期。


    “你每一次都不给我地址，我就把它放在这里，没准哪天，它就会到达他真正的主人手中”。


    沈珂辰哽咽了下，他曾经不知道该怎样维系一段友情，一味的对他人好，而不求多少回报，为此，洛轩迟批评过他，强硬要了他的住址，反寄了不少小玩意。


    不过后来，他和母亲随继父周转移居各地，不确定最后在哪里定居，每一个地方最多不超过一年半，他偶尔会给莫砚书寄些有趣的小摆件小装饰，想着莫砚书收到会开心些，莫砚书和他要地址，都被他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莫砚书凑到沈珂辰面前，一手揽上他的腰身，另一只手半握，拇指摩擦过他泛红的眼尾，“回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会不会进展的太快，现在，我只恨我没有早点把你拐回家，三年了，我早已认清自己的内心。”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哪怕有一天你厌了我，逃离我，都可以。”


    “我重新追，追到你再次接受我。”


    “我爱你，也希望你爱自己……”


    沈珂辰仰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映着莫砚书满是宠溺的笑颜，“莫砚书，接吻吗？”


    莫砚书低下头，俯身凑近，二人鼻息相融。


    沈珂辰扶在莫砚书手臂上的手指缩了缩，抓了下他的衣袖。


    松开时，沈珂辰面上染上绯色，低垂着眼睫，心跳动的急促有力，提醒着他激荡的心绪。


    和爱人接吻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太容易，上瘾。


    沈珂辰抿了抿被亲的水润冲涨的唇瓣，桃花眼中水雾朦胧，“我，帮你？”


    “别，你碰了今晚就不用睡了”，莫砚书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脸颊，“乖，别撩我。”


    沈珂辰看着他，手向下摸去，莫砚书呼吸一滞，握住他的手。


    大橘就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叫了声。


    “嗷呜~”


    两人均是一愣，一齐偏过头，大橘坐在床边，尾巴有规律地扫着地毯，正瞪着漆黑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呃……”


    沈珂辰抽出手，这下连耳朵也红了起来。


    莫砚书轻笑了声，“我去楼下的洗手间，时间不早了，明天早起，早点睡吧。”


    等真正关上灯，指针已经快指到午夜12点。


    两人躺在床上，沈珂辰取出手链，在午夜到来时为莫砚书戴上，“生日快乐”


    微博上无数帖子在这一刻发出，莫影帝揽着心上人，在万千祝福中入眠。


    ……


    名雅大酒店。


    莫砚书作为莫家二少，每年生日京中商贾汇聚一堂。


    莫砚书对这种说着庆生，实则借机攀谈的宴会向来无感，商人之间本就利益为上，这种宴会也是商谈来往的好时机，更多的还是想攀附莫家。


    豪门商贾盯着莫家这块肥肉蠢蠢欲动，一个生日宴办的宏大，刚到酒店，沈珂辰就被洛轩迟带走了，留两兄弟自己商量。


    洛轩迟将人带到长桌边，让侍应生端上两杯葡萄汁，洛轩迟对不能喝酒这事痛心疾首，奈何自从上一次醉酒后，莫沉林就不让他碰酒精了。


    宾客接连到场，洛轩迟酒杯偏向门口，“穿着白色晚礼服的那位就是今晚的目标了。”


    沈珂辰神情复杂地看着洛轩迟，“嗯……这么快就放弃莫总了？”


    沈珂辰一言难尽，“这人，仔细看整容痕迹还能看出来些，轩迟，你的审美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洛轩迟扶额，“想多了，我是指，这是今晚搞破坏的目标，那是季芝乔。”


    “哦”，沈珂辰抿了口果汁，淡淡道，“不认识。”


    洛轩迟：“……”夫唱夫随吗？


    那段时间都上热搜了，您对您男朋友有别的追求者这事上点心成吗？


    哦，对，差点忘了，沈珂辰几乎不玩网，热搜的那段时间更是手机都没有，在他手上呢。


    季芝乔笑容得体，挽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入场，一身白色晚礼服修身淡雅，气质温婉，引得不少人的视线。


    两人走到莫沉林面前，男人礼貌笑了下，这笑中带着点咬牙的意味，“莫总，承蒙抬爱，我能受邀参加，实属荣幸。”


    “三叔说笑了，都是自家人，砚书的生日，怎会不请家里人小聚一番？”


    莫沉林伸出手同男人握了握，“何必这般生疏？”


    莫沉林从容不迫，上位者的稳重收缩自如，看着宛如笑面虎般的男人，洛轩迟啧啧称奇，莫沉林在他面前，其实……怎么形容呢？有点孩子气吧，黏人。


    果然，西装上身好不好看，还是得看人。


    莫砚书一身墨蓝色西装出场，立马成了全场焦点。


    影帝身量修长，双腿笔直，神情淡漠，鼻梁上挂着副单框金边眼镜，透着股禁欲的气质。


    说实话，有点装。


    沈珂辰轻轻摇晃着高脚杯。


    季芝乔就差整个人扑到莫砚书身上了，就这还影后呢，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被沈珂辰看的清楚。


    那男人偏头同季芝乔说了几句，季芝乔应了声，颇为恋恋不舍的离开，还不忘回头再看几眼莫砚书。


    “这女人，和莫砚书有交集？”还真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也是个演员，今年刚拿到影后，就迫不及待同你家影帝表白，被莫砚书毫不留情拒了”，洛轩迟冷笑了声，“不自量力，胸大无脑的东西。”


    “绳子的事也是她找人做的手脚，那位中年男人算是帮凶，是季芝乔的养父。”


    沈珂辰勾了勾唇角，语调似是无奈，又含着几分宠溺，“人人都爱莫砚书啊，争风吃醋的还真不少。”


    宴会正式开席，洛轩迟离开找莫沉林，大唐放起华尔兹圆舞曲。


    沈珂辰拿着杯葡萄汁上了二楼，倚着栏杆看下放大堂，有人谈笑风生商业互捧，暗箱攀附权贵，有人相伴起舞，热闹，却也无聊。


    莫砚书正寻找着沈珂辰的身影，季芝乔面带羞涩，双手交握，双臂下垂，走到莫砚书面前时，抬手捋过耳边鬓发，“莫影帝，生辰快乐”


    “可否，邀您共一支舞？”


    两人一个英俊帅气影帝，一个温婉怡人影后，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莫三叔望着这边，欣慰一笑，“芝乔这孩子温婉得体，从小生活清贫，也不忘孝顺母亲，家中已无父，过足了苦日子，也依然落落大方，乐善好施。”


    “我便认了这孩子做干女儿，这孩子喜欢砚书，两人看着倒是般配。”


    “砚书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做干预”，莫沉林跟着笑笑，“三叔对着干女儿倒是不错，怎不带表弟来玩？”


    闻言，莫三叔瞬间沉了脸色，摆手不提。


    “沉林”，洛轩迟端着酒杯走过去，扬起笑容，“找你好久了。”


    青年面容白净，笑容让人看着清爽舒适，声线清脆中带着温和，一身休闲式的西服随意洒脱，却又不过分张扬。


    莫三叔暗自打量着这人，“这位是？”


    莫沉林介绍道，“我的朋友，洛轩迟洛导。”


    “轩迟，这位是我的三叔，莫银川先生。”


    洛轩迟同莫沉林碰了碰杯子，“我见过这位莫先生，在京城警署发布的记者会上。”


    “贵子似乎涉嫌违法收容了是吗？”


    看着莫三叔越来越黑的脸色，莫沉林招呼侍应生为莫三叔添酒，“我这位朋友说话比较直，还望三叔海涵。”


    莫砚书微微抬头，终于看到二楼的银发青年。


    沈珂辰姿态慵懒，嘴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正无聊的轻晃着酒杯，二人对上视线，青年单眨了下眼睛，薄唇轻启，无声说，“来找我，老公……”


    莫砚书看懂了他的唇语，无奈一笑，眼底划过一丝宠溺，又很快恢复淡漠，“不了，我和季小姐不熟，季小姐改约吧。”


    不等季芝乔说什么，莫砚书转身离开。


    季芝乔握紧拳头，指甲都快要扣进肉里，望着莫砚书离去的背影心有不甘。


    注意到身穿白衬衣西装裤的青年，胸口处的蓝玫瑰胸针在灯光下泛着光芒。


    那是莫砚书第一次获奖时戴着的，季芝乔不会认错，而现在，它出现在沈珂辰身上。


    可恶，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一个男人也能入得了莫砚书的眼。


    莫砚书上楼，到沈珂辰身边，“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沈珂辰凑近，仰起头来贴到他的耳边，声音放低，“老公……”


    莫砚书压着呼吸，想狠狠堵住那张撩拨的嘴却不能，这里足够吸引人的视线。


    沈珂辰后退一步，得逞似地勾了勾唇角，“哥哥不喜欢吗？”


    “还是说，哥哥更喜欢刚才那个女人？”


    “嗯？”


    莫砚书忍无可忍，拉着沈珂辰的手腕向后方走去，推开一间房门，将人扯进去，抵在门后，低头吻了上去。


    沈珂辰双手揽上他的脖颈仰起头来，渐渐地，洁白的脖颈漫上层红色，沈珂辰轻轻推拒，却被莫砚书吻的更深，牙关的防守被突破，口腔内的空气被闯进来的“敌人”毫不留情掠夺。


    沈珂辰朦胧地想，就这样沉溺下去，好像也不错。


    莫沉林看着莫砚书消失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季芝乔，语气颇为可惜，“看上去无论多么适配，也总要看当事人的意思，三叔，亲上加亲还是不必了。”


    洛轩迟借着莫沉林的遮挡，戏谑地看着莫三叔，翻了个白眼，内心不屑，该。


    莫三叔早年十分在意别人口中的自己，连老婆都是联姻来的，只因那是别人口中最配他的。


    婚后两人感情不和，相看两生厌。


    莫三叔使了点手段才有了莫印起，也因为下药怀孕这事，在生下莫印起后，两人就离婚了。


    莫印起跟他老爹简直一脉相承，给人未.成.年下药致使人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姑娘怀孕，小小年纪就敢在娱乐圈拉皮条。


    莫印起人被莫沉林送进去后，莫三叔不断声讨，都不莫沉林视而不见。


    莫三叔应了声，“也是，砚书现在也有能力，可谓风华正茂，不想印起。”


    “沉林啊，印起他还年轻，年轻人嘛，总会犯点错，待在少管所久了，也有损莫家颜面。”


    “都是一家人，何必闹这么僵呢，是不是？”


    莫沉林笑了声，“三叔这是把律法居于何地？”


    “印起还小，犯了错，自然要受到惩罚才会深刻悔改。”


    “莫沉林！”莫三叔猛的提高音量，“他是你的亲表弟，你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毁了他的一生？！”


    大堂的视线聚集过来。


    莫沉林不紧不慢的让侍应生添酒，从容不迫的饮下一口，“三叔，法律自有判决，晚辈可什么都没有做。”


    莫三叔捂住心口，呼吸急促，一副气不过的模样，“大家都来看看这个心思决绝，置血缘至亲于不顾的白眼狼，和这样冷漠的人做生意，搞不好就家破人亡。”


    “哎”，洛轩迟摆摆手，“三叔可别这么说，我们不搞天凉王破那一套。”


    洛轩迟拍拍手，一块荧幕自大堂中心垂下，洛轩迟唇角上扬，“那是你咎由自取。”


    画面闪烁，首先出现的是一张怀孕报告单。


    接着，一位女生面部做了遮挡，控诉莫印起的所作所为。


    再然后，是许多或是刚出道或是刚入圈不火的歌星影星站出来发声，诉说自己的遭遇。


    最后，是一段酒店的视频。


    莫三叔脸色煞白，季芝乔瞳孔骤缩，视频中的两个人打了码，却能看得出来衣不蔽体，正纠缠着激烈拥吻，赫然是季芝乔和莫三叔！


    人群叽叽喳喳的说什么的都有，洛轩迟不紧不慢的喝着葡萄汁，“季小姐，买凶杀人，这帐我们另算。”


    “给你个忠告，别碰不该碰的人。”


    “三叔，您的干女儿，所负的职责可不少，这应该不是一个女儿该做的义务吧？”莫沉林放下酒杯，唇边淡雅的笑容不变，“在您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税务局。”


    “我们都要知法守法，您说对吗？”


    ……


    大堂内怎么样，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无暇顾及。


    沈珂辰唇瓣红润发涨，眼眸里水光潋滟，仰躺在床上平复呼吸，脖子上痕迹斑驳。


    “啧，明明喝的是葡萄汁，却仿佛已经醉了酒”，沈珂辰叹了声，“可惜没有酒后乱性。”


    莫砚书觉得好笑又无奈，俯下身子亲了亲他的唇角，“什么都没有准备，别想。”


    沈珂辰思考着，“以后找机会把你灌醉好了。”


    莫砚书顿时哭笑不得，“怎么？倒反天罡？”


    沈珂辰勾了勾唇角，“那有什么意思？”


    “趁你醉绑起来，让你看着我自己来……”


    “嘶……”


    莫砚书低头咬伤他的锁骨，呼吸沉重，声音沙哑，“在你有能力灭火之前，别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