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猴孩子似的，整天上窜下跳，唱唱闹闹的，一个人直接将马车里闹出了十个人的架势。


    直闹得早就清醒，却一直憋着的云绮也憋不住了。


    这日，在姩姩再一次用魔音折磨几人的耳朵时，云绮睁开了眼。


    她的眼里全是厌色和戾气。


    哪怕声音虚弱，却依然饱含了杀气：“闭嘴！”


    姩姩吓了一跳，跟个猴儿似的一下子就窜到了墨夜罗背后：“墨哥哥，她好可怕啊。那么丑，还那么凶……”


    墨夜罗看着云绮气得脸都扭曲了，嘴角抽了抽。


    “姩姩，不怕，她现在动弹不了，也就只能嘴上说说。”墨夜罗淡淡地开口。


    同时，他睃了云绮一眼，示意她安分些。


    他的脾气也不是很好的。


    救云绮，也不过是临时起意。


    若不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想要证实某些东西。他才不会吃力不讨好地将人从楚泠玥手底下捞走，平白得罪了她。


    姩姩从墨夜罗身后探出头去看了云绮好一会儿，似乎是见她真的不能动弹，这才小心翼翼地出来。


    又一直死死地盯着云绮看，见她狠狠回瞪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姩姩拍了拍胸，松了口气。


    她直接凑到了云绮跟前，将她上下打量了许久，这才开口：“原来你真的动弹不得啊，那可就太好了……”


    云绮下意识觉得不好。


    果然，就见姩姩突然从座垫上站起了身，双手叉腰，做足了泼妇骂街的模样，然后“呸”地就吐了口口水到云绮脸上。


    “你这女人，长得不好看，而且还这么凶，肯定不是好人。身上还一股子臭味儿，绝对是做了好多坏事的。你还敢这么看我，呸呸呸……”


    连续“呸”了好几声，姩姩才一脸骄傲地看向目瞪口呆的墨夜罗。


    “墨哥哥，我学街头蔡阿婆骂人呢，学得像吧？”


    一脸讨赏的表情。


    这一回，墨夜罗连脸皮都抽动了几下，默默的别开了头。


    他这下是实实在在的怀疑之前送到自己手上的密报了，这丫头，真能是楚泠玥的亲生女儿？


    这……实在是看着不像啊。


    就他所见的楚泠玥，即便是落魄到沦为他国阶下囚，还能游刃有余，也从来都是优雅矜贵的。


    这姑娘……


    姩姩心中的小人儿却在叉腰仰天大笑。


    这个臭女人！


    她记得她身上的味道，是娘亲最讨厌的人。


    她终于吐了她一脸口水。


    哈哈哈哈……


    看着她瞪着她却把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可真高兴呀。


    在心里笑了个够，姩姩黑眼滴溜溜一转，见墨夜罗一脸无语的样子，又凑过去，眼巴巴的讨赏：“墨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墨夜罗：……


    他看了一眼愤恨欲死的云绮一眼，忍着笑意，点头：“嗯，厉害。”


    姩姩这才一脸满足的坐直了身子，不再看云绮，又去玩她那些路边摘的花花草草。


    还故意将头从车窗处伸到马车外，双手扯着花啊草啊的玩儿……


    开始的时候，墨夜罗也怀疑过姩姩这一举动，以为她是想给楚泠玥的人递什么暗号。


    但观察过后，他就知道自己多想了。


    姩姩玩儿这些，根本就是没有规律的，就跟个真的孩童似的，来了兴致就扯着玩会儿，没了兴致又闪眼就丢开了。


    自此后，墨夜罗就真的将她当成了个几岁小娃娃看。


    倒也少了防范之心。


    这日，姩姩在吃了干粮后，突然就闹起了肚子。


    没走多远就要如厕一回。


    墨夜罗第无数回后悔当初走的时候没带个丫鬟。


    这会儿也庆幸这些事儿姩姩能自己顾着自己，不然……墨夜罗不敢往下想。


    他已经决定，不管怕不怕暴露，等到了下一个城池后，无论如何也得去买个丫鬟回来伺候车上的两个女人。


    遇上这种情况，墨夜罗也没有办法，在给姩姩塞下了几颗药丸，在确保她的情况没有加重后，他也只能是由着她折腾。


    这一耽搁，这晚，就没能进到下个城镇。


    还好的是，到了天快黑时，姩姩闹肚子倒是基本好了。


    “今晚在野外露宿吧。”


    确定好露宿地点后，墨夜罗打算下车和车夫一起布置。


    云绮冷笑：“你被这个小贱人骗了……白日里她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咱们在野外露宿……”


    姩姩脸上的表情有刹那间的茫然。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才听懂了云绮的话，突然就回身扑到了她身上，重重地压了过去，压得云绮惨叫连连。


    同时，姩姩的巴掌也落到了云绮的身上：“你这样嘴碎的婆子，在娘亲的院子里，就要被掌嘴的！掌嘴！掌嘴！”


    似乎打出了兴致。


    姩姩干脆一翻身，骑到了云绮的身上，用力地往她脸上甩巴掌。


    一边甩，还一边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原本打算下马车的墨夜罗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姩姩从云绮身上拉了下来。


    “小姑奶奶，小祖宗，她就剩最后一点儿气了，可不能再这样坐，也不能这样打。会真的没命的……”


    要不是他用了楼兰密法，云绮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撑到现在，还能骂姩姩？


    不过被姩姩这样一折腾，她这会儿也进气多出气少，直接晕了过去。


    姩姩似乎听懂了墨夜罗的话，她缩了缩身子，嘟囔：“真的会死啊？”


    “会。”


    “我……我再也不会了，你……你让她别死……”


    姩姩一边说一边去拉墨夜罗的衣袖。


    墨夜罗叹了口气， 嫌弃她碍手碍脚，直接让她先下马车，跟车夫去做饭。


    他自己则上前，给云绮嘴里塞了颗药丸，在她气息平稳后，这才放下心来，转头下了马车。


    结果，一下马车，就看见车夫已经被姩姩折腾得几近暴走。


    他抚了抚额，只能唤姩姩到他身边来，跟着他。


    姩姩欢欢喜喜地跑过来，跟在他身边跑前跑后，倒没有多折腾他，就是有点吵。


    随便用了点晚饭，墨夜罗正要招呼姩姩回马车睡觉，就听见了什么声音……


    几息后，马夫惊呼出声：“主子，有人……而且不少……”


    不用马夫说，墨夜罗已经知道了。


    他看着不远处越靠越近的火把，心里一沉，下意识回头看了姩姩一眼。


    姩姩歪歪头，一脸不解地回视他：“墨哥哥，怎么了？”


    墨夜罗一把将姩姩扯着甩进了马车：“不许下来……”


    他自己则示意车夫掉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去。


    然而，没跑几步，就被另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看服饰，是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