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璇利用图书馆古籍整理员的身份，几乎翻遍了所有地方志、校史档案、甚至一些冷门的民俗传说集。


    她重点查找关于“哭丧脸”、“面具教派”、“玄武”、“封印之地”等关键词，甚至旁敲侧击地向一些老校工打听过旧校舍和校园地下的传闻。


    然而，收获寥寥。


    关于“哭丧脸”的信息，只在一本破旧的清末野史笔记里找到只言片语，提到“有邪徒戴悲面，行鬼祭，祸乱乡野”，再无更多。


    玄武的传说倒是不少，但都与本地的地理风水有关，找不到与“封印”或“看门”的直接联系。


    她也翻阅过夏家残篇，根本没有四象镇物的传闻。


    林九渊则利用保安副队长的便利，在校园各处巡查，尤其是旧校舍、体育馆扩建工地、图书馆地下室附近。


    他试图寻找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隐秘的入口或者特殊的标记符号。


    结果同样不尽如人意。除了感觉到旧校舍和体育馆工地残留的阴气比其他地方重些，再无线索。


    他甚至偷偷检查了几个地下管道的入口，里面除了潮湿和老鼠，什么都没有。


    夫妻俩晚上回到学苑社区的出租屋，看着儿子沉静的脸，都有些挫败感。


    “默儿，我和你爹这几天…”


    夏青璇刚开口。


    “找不到很正常。”


    林默打断她，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他正用新躯壳略显笨拙的手指，尝试给小红小蓝修补白天玩闹时扯破的纸片胳膊。


    “那些人行事隐秘，痕迹不会留在明面上，我们只能等。”


    他拿起一块裁剪好的彩色锡纸，小心地粘在小红断掉的胳膊上。


    小红眼里的红光开心地闪了闪。


    如今的小红小蓝灵智相当于是十二三岁的孩童，吸收了七彩纸傀上面的残魂，他们的实力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差不多相当于鬼兵境的邪祟。


    林九渊灌了口凉水，抹了把脸。


    “话是这么说，可这心里总不踏实，那个沈丫头没再找你麻烦吧？”


    “没有。”


    林默粘好了小红的胳膊，又拿起小蓝。


    “我不找她麻烦她应该在偷着乐吧。”


    夏青璇看着儿子专注修补纸人的侧影，灯光下，那眉心的暗红竖痕颜色似乎更深了一些。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深夜。


    盘膝坐在601客厅冰冷地板上的林默，猛地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迅速从口袋中掏出那块通幽令。


    只见令牌上原本黯淡的云纹，此刻正散发出温润的微光，触手温热，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脉动，如同活物心跳。


    光芒稳定而持续地指向一个方向，正是城南鬼坊的方位！


    孙先生那边的材料，齐了。


    林默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手指在那油腻的方向盘上轻轻一按。


    方向盘内部发出细微震动。


    楼下阴影里，那辆破旧的黄色出租车出现，车灯“唰”地亮起两道昏黄的光柱。


    老黄蜡黄的脸出现在驾驶窗后，带着谄媚和随时待命的恭谨。


    破车发出低沉嘶哑的轰鸣，载着林默和王小柱，进入青松鬼坊。


    通幽斋摊位前，孙先生早已翘首以盼。


    见到林默，他脸上立刻堆满笑容。


    “小兄弟，您可算来了，东西都在这儿，保管让您满意！”


    他殷勤地掀开那个沉重的黑檀木箱。


    箱内，三样物品散发着截然不同却都精纯异常的气息。


    一截三尺长、碗口粗的暗红木心，木质纹理如同凝固的鲜血，透着一股古老沉重的生机与死寂交织的气息，这是百年血纹阴沉木心髓。


    三块拳头大小，表面布满天然形成的扭曲纹路，入手沉重冰凉，这是地脉阴火淬炼的通冥铜精。


    一团被特殊水晶盒封存的灰黑色丝线，在盒内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这是百年影蛛活丝。


    林默手指拂过三样物品，确实货真价实，品质极高。


    “无根阴泉水和老坟头土呢？”


    林默抬眼，声音低沉。


    孙先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搓着手，带着歉意。


    “小兄弟，那两样我给你准备好了。”


    孙先生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散发出极致的阴气。


    “只是还差一样材料。”


    他压低声音。


    “您清单上那‘万年养魂木心’，这玩意儿太稀罕了。鬼坊这几日我发动所有关系网，连指甲盖大小都没淘换到。”


    “据说这玩意儿只长在阴阳交界，龙脉滋养的绝地，百年难遇，更别说万年。”


    林默兜帽下的眉头微蹙。


    万年养魂木心是稳固傀儡核心材料之一，不可或缺。


    “不过！”


    孙先生话锋一转，眼中精光闪烁。


    “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就在今晚，九幽阁青松市总店的月度拍卖会上，压轴拍品里，就有一块据说是万年养魂木心。”


    “九幽阁？”


    林默想起了青岩镇那个拍卖黄河水精的地方。


    孙先生用力点头。


    “这可是横跨阴阳两界的大商号，分布极广，青松市这家才是真正的大店，好东西都在那里流通。”


    “今晚这扬拍卖，规格极高，去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主儿。”


    他看了看林默，又看看他身后的老黄和王小柱，意有所指。


    “只是那万年养魂木心，起拍价恐怕就得以极品阴晶计，竞争也必然激烈。”


    “小兄弟您…”


    林默没说话，只是掂量了一下口袋里剩下的几枚极品阴晶。


    上次卖鬼赚了十枚，买材料花掉三枚定金，沈清月“贡献”了两枚，加上之前的结余，总共不到十枚。


    面对九幽阁的拍卖，这点钱杯水车薪。


    “知道了。”


    林默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收起孙先生递过来的装有阴泉水和坟头土的小包裹，拎起沉重的黑檀木箱。


    “孙老板，多谢。”


    虽然材料没有弄齐，但是他知道孙老板搜寻到这些材料也确实下了大功夫，还为他打听到万年养魂木心的消息，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