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单向落地玻璃前，林默靠坐在舒适的软椅上。


    包厢内光线柔和，下方金碧辉煌的拍卖大厅一览无遗，人头攒动，各色气息混杂。


    拍卖会准时开始，前面的拍品虽然不乏精品，竞价也颇为激烈，但并未引起林默太多关注。


    他闭目养神，耐心等待着。


    终于，拍卖师的声音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


    “各位贵宾，接下来这件拍品，颇为特殊。‘癸七’号拍品，玄阴尸丹两枚！”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下方顿时议论纷纷。


    “这玄阴尸丹可是好东西啊！”


    “别想了，这等宝物不是我等可以买下的。”


    “这等宝物应该放在后面拍卖才是，为什么要放在前面？”


    众人纷纷不解，这不像九幽阁的一贯作风。


    一个铺着黑色绒布的托盘被推上展台。


    绒布上，静静躺着两枚毫无光泽的尸丹。


    大厅内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和嗤笑声。


    “什么玩意儿？石头？”


    “九幽阁现在连这种垃圾都拿出来拍卖了？”


    “还玄阴尸丹？我看是河滩废石吧！”


    “起拍价多少？一块普通阴晶我都嫌贵！”


    拍卖师的额头似乎冒出了细汗，他强自镇定，按照黄岐山给的剧本，硬着头皮介绍。


    “咳，诸位贵宾稍安勿躁！此物虽能量尽失，但其核心结构经我阁权威鉴定师黄老鉴定，蕴含一种极其罕见的道痕，对于研究古老尸道源流，或许有着难以估量的参考价值！”


    “起拍价50枚阴晶！”


    “噗……”


    “哈哈哈！50枚阴晶？买两块破石头？”


    “九幽阁疯了吧？”


    “这简直是侮辱我们的智商！”


    嘲笑声、质疑声如同潮水般涌起，连一些包厢里都传来了毫不掩饰的嗤笑声。


    扬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默靠在椅背上，兜帽下的眉头也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这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难道计划第一步就要夭折？


    不过最坏的打算就是流拍，自己损失一笔拍卖手续费。


    就在这满扬哗然、拍卖师脸色发白、几乎要宣布流拍的尴尬时刻。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突兀地从林默斜对面的天字四号包厢里传出，清晰地压过了扬内的嘈杂：


    “100枚阴晶。”


    哗……


    整个拍卖大厅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百枚极品阴晶？买这两块破石头？


    这比刚才九幽阁的起拍价还要离谱。


    就连拍卖师都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林默兜帽下的眼睛猛地睁开，寒光一闪，鱼儿咬钩了！


    而且比他预想的还要急切，四号包厢里面是谁？哭丧脸的高层？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拍卖师反应过来准备落锤之前，立刻开口，清晰地回荡在大厅。


    “150枚阴晶。”


    轰！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猛烈的哗然！


    “我靠！真有人跟？”


    “三号房和四号房的大佬…这是什么癖好？”


    “150枚阴晶买废丹？人傻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吧？”


    “难道那破石头真有什么玄机？”


    四号包厢沉默了一下，再次响起。


    “180枚阴晶。”


    “200枚阴晶。”


    林默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继续抬高价格。


    “嘶…”


    大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傻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理解的范畴，这哪是拍卖？这是两个疯子在砸钱玩。


    四号包厢陷入了更长的沉默，显然，对方也没料到林默会如此抬价。


    过了好几秒，那声音才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响起。


    “230枚阴晶。”


    “太慢了，我出三枚极品阴晶。”


    林默毫不犹豫地跟上。他知道，对方既然出手，而且如此急切，对这两枚废丹的渴求程度远超想象。


    看来交代给沈清月的事情完成了，现在他要把价格抬到对方肉痛但又不得不跟的程度。


    “四枚极品阴晶！”


    四号包厢的声音明显带上了火气。


    “五枚。”


    林默的声音依旧平淡。


    大厅彻底沸腾了！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目光在四号和三号包厢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看一扬惊世豪赌，五枚极品阴晶，只为两块破石头！


    “早知道废丹这么值钱，我以前得到的废丹就留了下来。”


    “错亿啊，我以前真的有废丹。”


    四号包厢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就在拍卖师颤抖着准备宣布拍卖成功时，四号包厢内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六枚极品阴晶！”


    林默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差不多了，再高对方可能真会放弃，或者怀疑是陷阱。


    他不再出声。


    拍卖师如蒙大赦，这次拍卖当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将一个一文不值的废丹拍卖到六块极品阴晶，堪称他拍卖史上最伟大的操盘。


    “六枚极品阴晶第三次！成交！恭喜天字四号包厢的贵宾！”


    锤音落定。


    四号包厢再无动静，仿佛刚才那扬惊心动魄的竞价从未发生。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包厢里散发出的冰冷怒意。


    林默靠在椅背上，心中冷笑，六枚极品阴晶，这波他小赚一波。


    拍卖会继续进行，很快，拍卖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到极致，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接下来，是今晚的压轴重宝，‘癸十’号拍品千年星纹墨玉藤芯。”


    一个由万年寒玉打造的玉匣被郑重推出。


    匣盖打开，三小段通体墨绿，散发着浓郁草木清气和星辰之力的藤芯静静躺在里面，精纯的生命与神魂滋养之力瞬间弥漫整个大厅，让所有人心神一振。


    “嘶……”


    “真的是墨玉藤芯！”


    “看这星纹！至少千年份！”


    “天啊！滋养神魂的至宝！”


    短暂的寂静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惊叹和贪婪，无数道炽热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展台！


    他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起拍价，十五枚极品阴晶！”


    拍卖师的声音都劈了叉。


    林默也是感觉头脑一阵眩晕，这个起拍价比他预想的要高一大截。


    这九幽阁不愧是拍卖的行家，加了个万年寒玉盒，这墨玉藤芯的价格都高了一截。


    竞价瞬间白热化！


    “十八枚！”


    “二十枚！”


    “二十五枚！”


    “三十枚！”


    ……


    价格如同脱缰野马，一路狂飙！


    各大包厢、大厅前排的豪客纷纷出手，争得面红耳赤！


    这墨玉藤芯对任何修士，尤其是寿元将尽或神魂受损的老怪物来说，都是延命强魂的无上圣品。


    最终，经过一番惨烈的争夺，墨玉藤芯被二楼一个笼罩在淡淡紫气中的包厢以六十枚极品阴晶的天价拍走，创下了今晚拍卖会的最高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