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祁燃抱着顾寒的衣服，礼貌地笑笑，“谢谢顾总。”


    其实顾寒也觉得自己挺冒犯的，但是跟祁燃这么近距离地相处，顾寒忍不住，他可不是什么自来熟的人，但是心上人就在眼前坐着，顾寒很难不主动关心，一反对人疏离的习惯。


    “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


    顾寒没着急推手刹，让祁燃拿出手机来，说道：“今天胃镜肯定约不上，咱们要去的那个医院很忙，你先请假吧，最少请一周的，做完检查肯定也不舒服，得休息。”


    “一周？”


    祁燃瞪大眼睛：“周澄会批给我吗？”


    “周澄是你的上司？那好办，”顾寒笑笑，“你先给他发消息，他不批给你假，我替你回消息，就是请一个月也批给你。”


    祁燃将信将疑，轻声问：“真的吗？”


    顾寒语气特别温柔：“真的，信我。”


    祁燃听顾寒的话给周澄发了消息，周澄敲字的速度飞快，几乎秒回小作文，祁燃正看着，顾寒把手伸过来，他的手骨节分明，又长又好看，还香香的，手腕应该也喷了香水，手背的青筋隐现，祁燃的视线被吸引，小狗眼水汪汪的，呆呆地看着顾寒的手。


    “把手机给我，”顾寒晃晃手，“我替你回消息。”


    “哦，”祁燃回过神来，把手机递给顾寒，“好。”


    顾寒一看周澄回的消息，什么企业文化，什么年轻需要历练，扣工资抹绩效，祁燃这么小的年纪就该不要命的工作积累经验，胃病算不了什么，不看也没事，顾寒一下子就恼火了，再三克制，才没发语音过去骂他，顾寒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暴露身份就不好了，指尖轻叩屏幕，回了句：「周经理，如果你不批这一周的假，我就辞职，你那些话和新来的销冠说去吧，我就不听了，可以吗？」


    顾寒把手机还给祁燃：“好了。”


    这一下，周澄竟然没秒回，直接沉默了，疑似装死，顾寒挺长时间没收到回信，正要再把手机要回来，周澄回信了：「好，好，我批假，你想休息多久都可以，一周够吗？不够的话假期当中还可以再向我申请，你别冲动，好不好？」


    周澄是真怕了，他其实自认为挺会pua祁燃的，但是这次祁燃发来的消息，让周澄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就是自己穷尽了手段，以为祁燃蒙在鼓里，但祁燃对他的手段是非常清楚的，平时逢场作戏，当祁燃真的想为自己争取权益，那就不演了，句句直击要害，今天的交流，真让周澄不寒而栗，pua都不敢了，直接滑跪，对这销冠百依百顺了。


    说实话，周澄每次都极力不把祁燃当回事，但他是真怕失去祁燃，时间长了都要精神分裂了，那么大的公司，销冠只有一个，手里掌握着全公司的人脉客户，他走了睿皓就全完了。


    祁燃看着周澄回的消息，又惊又喜，不禁搂着顾寒的胳膊，给他看消息：“顾总好厉害呀，周澄真的同意了。”


    顾寒看看祁燃搂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脸霎时间红了，祁燃也意识到自己的冒犯，松了手，轻声道歉：“抱歉，顾总。”


    “没有没有，”顾寒有些语无伦次，“我还，我还挺喜欢和你这么亲近的，你年纪小，就应该这么活泼。”


    顾寒说完这句话，祁燃一直盯着他看，祁燃已经二十五岁了，都把他当大人看，只有这个建宸老总，竟然觉得祁燃还是个年纪小的孩子，应该活泼。


    “怎么了？”


    顾寒想着假也批了，赶紧带着祁燃去医院，推了手刹，瞥了眼副驾，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以为他还是特别不舒服，就说：“把我的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一会咱们就到医院了。”


    “顾总的脾气这么好，”祁燃慢吞吞地穿着顾寒的西装外套，“一点也不像买房子的那些客户，有钱人和有钱人之间也不一样。”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干，再也不用搭理那些客户了，”顾寒反复强调，生怕祁燃不来建宸了，“等你清账，一定要来我这啊，咱们已经说好了。”


    祁燃穿好了外套，衣袖有点宽大，温水确实缓和了胃痛，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好受一会又不行了，才过了不到十分钟，胃里的刺痛变本加厉，他弯了些腰，抱着肚子，额头靠在车窗上，轻声回答：“好。”


    “怎么回事，又疼得那么厉害了？”


    顾寒停车等红灯，探身过去，指头垫着祁燃的额头，把他往自己身边扶着：“玻璃太凉，不能靠，实在难受就枕我肩上，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抱歉，顾总，”祁燃蜷着身体，倚着顾寒的肩，“麻烦您了。”


    “别瞎说，什么麻烦我，你生病了，照顾病人就是要细致一点，”顾寒摸摸祁燃的头发，柔声安抚他，“快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下。”


    顾寒跟祁燃说快到医院了坚持一下，周澄说胃疼忍一忍就好了，上班要坚持一下，人怎么可能都一样，日子怎么可能跟谁过都一样。


    顾寒的温柔，耐心，全部刻在祁燃心上。


    顾寒带祁燃去的是朋友开的私立医院，走高端线，从挂号到住院的费用是三甲的五倍，有点疗养院性质，所以山清水秀，离着特区中心也远，跟主办会场方位形成对角线，顾寒足足开车四十分钟，还走了一段城际高速才到。


    顾寒的朋友是院长，大多数时间是他亲自值班，不娶老婆也不用养孩子，睡在医院的豪华套间，跟家里差不多，这会他正在一楼跟病人聊天，顾寒搂着祁燃进来，看他坐着，赶紧喊他：“荣轩，快过来。”


    “怎么了，”院长小跑着迎过来，“哪不舒服了？”


    “他胃病犯了，特别疼，”顾寒扶稳了怀里的祁燃，“你直接开个住院号吧，做个仔细的检查，看把他疼的，都站不住了，你去办住院，我背着他过去。”


    院长一边叫人来办事，一边忙着，心想这年轻的小孩是谁啊，顾寒这人洁癖死了，跟于深那么熟了，在一块还保持距离，新来的小年轻，他就能搂在怀里？可转念一想，病人这么虚弱，顾寒用心也正常，毕竟生命安全第一，在院长的眼里，顾寒一直都是个好人。


    这私立医院，加上顾寒又跟院长熟，可以先住院后办手续，顾寒背着祁燃乘电梯上九楼，护士和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先给祁燃做常规检查，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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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液止疼。


    “你晕针吧？”


    顾寒轻轻捂着祁燃的眼睛：“不看就没事。”


    祁燃还是很礼貌：“谢谢顾总。”


    “不用谢，”顾寒想起祁燃说自己总是太忙，问他，“来之前吃东西没？输液之前也得吃点什么。”


    祁燃摇摇头：“没有。”


    顾寒深吸一口气：“从什么时候没吃，还是一整天都没吃？”


    祁燃心虚点头：“嗯。”


    顾寒的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


    看着顾寒愠怒的样子，祁燃很害怕，不敢说话，只是怯生生地望着顾寒。


    祁燃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瞳仁黑亮，顾寒一看他可爱漂亮的小狗眼，心总是会软下来。


    “别害怕，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顾寒揉揉祁燃的头发，“小米粥喜欢吃吗？”


    “嗯，”祁燃轻扯唇角，“喜欢。”


    “我现在就去，”顾寒看着护士绑好滞留针，扶着祁燃慢慢躺下，给他盖上轻薄的蚕丝被，“等我回来。”


    祁燃乖巧点头：“嗯。”


    顾寒刚出病房，有个熟悉的医生嘱咐顾寒：“咱今天做不了腹部CT，得等明天中午，胃镜等后天才能约上，病人情况也还好，消化道没有出血，开点药就行了，以我的经验判断，他是胃溃疡比较严重，饭前疼饭后也疼，买粥的话去买温的，太热的不行。”


    顾寒道了谢，到一楼餐厅买粥，这里的餐厅是自助的，什么菜系都有，而且口味丰富，食材很新鲜。


    除了小米粥，顾寒还买了一些清蒸的鱼肉，搭配着给祁燃补补身体，排队结账的时候，于深发了消息过来：「你的小美人身体状况怎么样？」


    顾寒回复：「医生说还行，不算太严重，不过他的胃病很顽固，不容易痊愈的。」


    于深发了个表情：「还是病美人，这可太对你的心思了，跟你不就是天生一对？」


    顾寒勾唇，指尖轻敲屏幕：「借你吉言，希望他也喜欢我。」


    于深：「祁燃肯定会喜欢你的，对了，周澄打听到是你把这小美人销冠送医院去了，睿皓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最近小心点，注意安全，开车别太快，还有，别随便发什么动态朋友圈的，容易被挑事，咱吃过这个亏，他们的营销部就像害虫一样，无孔不入，太恶心了。」


    于深恰到好处的嘴欠真是太得顾寒的心了，原本为了祁燃的病紧张一路了，现在看着聊天界面，顾寒一下子笑出来了，回复说：「要我看，以前我的行动策略太保守了，现在我打算跟他正面博弈。」


    于深：「你现在怎么回事？太不理智了。」


    顾寒回复：「我觉得也是。」


    于深：「你还是别管了，我来处理，你这几天是不是得陪护祁燃？这些日子你什么都别管，就专心陪着他，等他身体好一点，找时间回公司一趟，除了清理关系户，我还发现了更严重的事，现在公司的潜在隐患很大。」


    顾寒开始油盐不进：「你怎么不说祁燃是我的小美人了？」


    于深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