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方芳的过往

作品:《黑道江湖:从死囚到黑道之王

    1,计划的周密性,这需要大量的推演和脑力风暴。


    2,计划的可执行性,这需要综合客观因素进行分析。


    3,计划执行者的执行力,计划再周密,执行者的执行力很差,计划也毫无成功可能。


    别以为混黑道的都能制定什么完美的计划,能用出苦肉计加美人计,已经是一般混黑道的极限了。


    他们是流氓,混子,不是作战单位,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头脑风暴,一般黑道解决问题都是用刀用枪,简单粗暴。


    因为在大部分黑道哥们看来,砍死你不就得了,还用什么计啊,最多派个卧底,或者拉拢拉拢你手下的小弟反水。


    像金璐这种人,已经是混子里的另类了,一般混子都是大毛或者金涛那样,直接砍翻你,一了百了。


    混黑道的确是要用脑子,但不是用在什么计谋上,而是在拉关系和搞钱上。


    跟各方面关系处的好,有事您拉我一把,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我这个面子砸出去,有人买账,有人买单,那你就是大哥。


    我能搞到更多的钱,养更多的人,手下小弟兵强马壮,那我就是大哥。


    在国内,什么人搞钱最快?有关系的人搞钱最快。


    比如金小海,拿到标案,一倒手,一成利润直接吃进来。


    金小海有什么能力?投胎的能力。


    除夕当晚,卫婷的别墅里,吴明霞自然而然的坐了上席,卫婷坐在她身边,这是规矩。


    方芳远来是客,坐在主桌,靠近门口那个位置。


    大家刚坐定,吴明霞就立刻说道,“今天呢是除夕,大家只谈风月,不谈工作!”


    今天毕竟是除夕,桌上八个凉菜增加到十二个。


    大家倒上酒,闹哄哄碰一杯,道一声新年好,一杯酒下肚,热辣辣的。


    吴明霞没抬眼,小声问狄诚,“门口那个女人,是你什么人?”


    “跟我没关系,小汤的朋友,一个人在丰安,过年了,热闹热闹。”


    “她目光乱飘,明显有其他目的,脸色阴晴,心里有事。”


    吴明霞看人真准,毕竟是久经官扬。


    国内,什么人最聪明?不是混黑道,不是混商道,是混官道的。


    这帮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像陈先生那个级别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狄诚心有不平,狄诚在陈先生面前,就如同玻璃一般透明。


    方芳心里的确有事,她人在丰安,心在阳南。


    倒不是惦记金璐,而是惦记她的家人。


    她就是阳南本地人,初中毕业就去了阳城,在一家包子店做服务员。


    做了两三年,学了点做包子的手艺,要是回家开个包子铺,也没后面那么多事。


    但包子铺的利润也太薄了,辛辛苦苦忙的要死,一年也赚不到几个钱,这种小生意,猴年马月才能出人头地?


    那时候,还是九十年代,八十年代都说是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九十年代则流传着笑贫不笑娼。


    “大腿一叉,一年一辆桑塔纳。”


    当小姐有什么不好?钱好不好?


    那时候,服务业刚刚起步,方兴未艾,各地为了迎接港商台商,都放宽了政策,每个城市几乎都有一个大酒店,是执法不去检查的。


    那些个大酒店,一般老百姓是住不起的,有的地方甚至要求美金,港币付款。


    方芳自己感觉长的也挺好看,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把心一横,跟着经常来包子铺吃包子的几个小姐妹,走进了夜总会。


    从93年开始国企改革,大下岗,尤其是北方地区,本来国企和地方企业就多,这一下割尾巴,社会上无数人失业在家。


    “下岗妹,别流泪,挺胸走进夜总会;傍大款,挣小费,不给国家添累赘。”


    后来不是有段相声说过吗,老公骑自行车去歌厅接老婆下班,这在九十年代,真实的发生过。


    做小姐,最重要的就是放的开,嘴皮子利索。遇到港商台商,扔给你几百的小费,那都不是事。


    那年头,一港币银行兑换五毛钱,但黑市上兑换一块三,哪个银行门口都有着一堆黄牛贩子收外汇的。


    来内地的港农们一个月工资少说也有两万港,这可是小三万啊!三万块,在九十年代,一个国企工人五年未必能赚到这么多钱。


    在那帮港农们看来,内地的小姐跟不要钱似得。


    方芳凭着样貌和身材,很快就尝到了甜头,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让她去开个包子铺,那是绝无可能了。


    身上有钱了,就要找点精神寄托,混迹欢扬的方芳有钱,但压根没有爱情,二十出头的她,很快认识了一个阳城师范的大学生。


    这年轻人打暑假工,勤工俭学,在阳城一家夜总会里做服务员,人长的清秀,性格朴实,写的一笔好字。


    女追男,隔层纱,很快两人说不上坠入爱河,也是有了情愫。


    那年夏天,方芳觉得自己过的很快乐,她不想去陪酒上班,看见那些老男人,那些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秃顶胖子就生气。


    后来,她怀孕了,男大学生也懵了,怎么办?还在上学,这时候要是弄出个孩子来,这学还上不上了?


    方芳爱他,愿意为他承担一切,而且自己也存了点钱,一切都不需要那个男学生负责,她只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至少,是她的。


    十月怀胎,第二年,方芳生下一个男孩,小子长的健康又可爱,她终于成了妈妈,但这孩子,从出生到几个月之后,就没了爸爸。


    那个男生毕业了,在一个夏日的清晨,方芳发现再也找不到那个男生的任何踪迹。


    他留下一封信和八百块钱,这是他这半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说给孩子买点东西。


    在那封信里,他给孩子留了个名字,阳靖,董阳靖。


    那一年,方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爱的深沉而疯狂,甚至连那男生的家在哪都不知道。


    九十年代,手机是个稀罕物,男生一个穷大学生,哪里会有什么手机。


    她只知道男生姓董,叫董曙光。


    而他们的孩子,董阳靖,就成了她最后的人生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