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苦肉计，让别人同情方芳，再是美人计，让方芳接近狄诚，而后续应该用什么计，连金璐自己都没想好。


    反正给你扎一个钉子，具体怎么用这个钉子，到时候再说。


    但这所谓的计策，在别人看来，几乎不值一哂。


    你打你自己的老婆，与他人何干？在阳城，打老婆的男人比比皆是，一抓一大把，都不说别人，吴明霞怎么离的婚？家暴。


    连处级干部都会被家暴，何况是黑社会大哥的女人。


    再者，金璐也不去打听打听，狄诚身边有多少女人，让女人来潜伏都不如让个小弟过来潜伏。


    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很多计划在当事人看来非常完美，但放在上帝视角，简直是一塌糊涂。


    就比如唐太宗的玄武门之变，若不是尉迟恭的个人能力超强，这个玄武门之变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方芳有做间谍的能力吗？没有，丝毫没有任何当卧底的潜质。


    勾搭男人她还可以，潜伏她可不行。


    除夕，除旧迎新，鸡年已过，狗年来临。


    快到零点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霄。


    保灵的那间出租屋里，小麦和江锋、江菱趴在阳台上，看着保灵城里不断闪烁的烟花，张晓蓓拿了件厚睡衣披在江锋肩膀上，“外面冷，小心着凉。”


    “去年，我在一监区，过年的时候，我的狱友陆强请我们喝酒，每个人都加了鸡腿，抽着中华烟。”


    江锋一边开飞扬的烟花，一边点了根红塔山。


    “去年我在老月亮湾上班，晚上我们一帮小姐，一起包饺子，那天晚上，难得清闲。”张晓蓓接过江锋递来的烟，“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以前过的有多糟。”


    “能有多糟？还能比我糟吗？去年过年我在哪？我忘了……”江菱没说下去，趴在阳台上。


    其实她没忘，去年过年，她觉得已经没希望了，干脆就这么吸死算了。


    当晚疯狂的溜冰，然后和七八个男人滚床单，她只想着，要不干脆吸死，要不就被干死，算球。


    “我去年过年啊，在加班，一天挣了两百多呢。”小麦笑的很开心，“哎，小菱，你有没有想过找个男朋友？”


    “没有，我现在看到男人就恶心，除了我哥。”


    “和我一样。”张晓蓓默然的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礼花，眼神中满是期待。


    江菱把烟头弹出去，红色的烟蒂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在一处平房的屋顶上。


    “从今天开始，戒烟！”江菱笑了起来，把毛绒绒的睡衣紧了紧，“烟花，真好看。”


    同样在看烟花的还有赵莹和李翔，邵原今天是不可能来赵莹这的，他和谢慧君各自心怀鬼胎的吃了顿速冻饺子。


    谢慧君说初二要去海南旅游，邵原则说去旅旅游也好。


    赵莹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李翔在放鞭炮，一边开心的笑，一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还有两个月，宝宝就要看到妈妈了。”


    而在丰安，杨大明和金涛坐在麻将桌上，他俩是一个镇的，在老家吃完了年夜饭，当然是聚在一块打打麻将。


    “大明，你今年拆迁，弄了不少吧。”金涛叼着烟问道。


    “跟你比不了，你在保灵兵强马壮，我就在小镇上。”


    “这把打完去放炮，他妈的，明年发发发！”


    一同坐在桌上打牌的大狼则苦笑，“你俩他妈的都风生水起，老板啥时候想起我！”


    零点终于到了，新年的气氛在这时候达到最高潮。


    卫婷的别墅外面，照例像去年那样放鞭炮，一排排的烟花早就摆好了，吴明霞也拿着烟去点了一个礼花。


    她小心翼翼的点燃引信，然后烟一扔，飞也似的捂着耳朵跑到狄诚身边，像个小女生一把拉着狄诚的衣服，“要炸了要炸了。”


    砰！烟花喷薄而出，嗙！在天空炸开，形成一个红色的圆。


    别墅的小院里，方芳和汤薇在冷风中，慢慢踱步。


    “方芳，我喊你一声方姐，你这次来丰安，到底有什么事，你跟我直说了吧。”汤薇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顶着冷风，可她腿上只穿了一件厚黑丝，风一吹，很冷。


    方芳已经冻的鼻子都红了，她抽了两下鼻涕，“真的只是来躲一下，过一阵，我就去南方。”


    “方姐，我认识你也很多年了，和妹妹没必要耍心眼子，你就算耍的过我，你也耍不过我男人，你也耍不过那个卫校长。”


    汤薇死死看着方芳，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同情和一丝怜悯、一丝厌烦。


    方芳叹了口气，“汤薇，你就让我在丰安待几天吧，你放心，我不会勾你男人的。”


    “我怕你死在丰安，方姐，你还有孩子。”汤薇说的很真诚。


    方芳看着院子外面飞扬的烟花，“汤薇，你觉得我离开丰安，我会死在哪里？也许我死了，我儿子，也就安全了。”


    ……


    阳南，金璐的别墅。


    宽敞的一楼大厅，豪华的水晶吊灯，欧式的真皮沙发，巨大的电视里，李咏、董卿正带着一帮主持人在倒数计时，“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一起倒计时，十，九……”


    金璐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手机就搁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一个保温杯。


    “老板，你真觉得狄诚会来阳南开什么汽车4S店？”


    金璐冷笑了两声，“他在丰安不开，在保灵不开，跑到我这里开？你觉得可能吗？”


    头发花白的老头也跟着笑了笑，“人，我已经联系好了，正月十五左右就会过来，东北来的，职业。”


    金璐抽了口雪茄，“都说职业，在国内，有职业的吗？我不喜欢听人吹牛逼，把事情办妥了，我再加十万！”


    “我让方芳去丰安，只要她能提供狄诚的具体位置，行程安排就行。”


    老头喝了口茶，“老板，这回这三个人，靠谱，绝对靠谱！”


    金璐看着老头，手指夹着雪茄，指着老头的鼻子，“让他们顺便把方芳也做了。”


    说完，仰躺在沙发上，“把两个老家伙和那个小杂种也做了吧，留着也是祸害。”


    老头放下茶杯，“就这几天做了吗？”


    “不，等方芳挂了之后再做，要不然，那婊子可能会狗急跳墙。”


    “一家人嘛，就要团团圆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