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逃了
作品:《爱你太苦,这辈子打死我都不嫁了》 轩辕凌澈手起子落,未带一丝犹豫,“小舅舅与朕血脉相连,怎会是旁人,莫说只是一个二品官职,便是朕后宫佳人,只要小舅舅看上,朕也可拱手相让。”
谢九郎神色恍惚了一瞬,那张美艳绝色的脸在眼前浮现,唇角上扬,眸露缱绻,后宫佳丽……怎比得上她半分颜色。
“任职可以,但我只待七年。你若不同意,便去寻你母后吧。”
这七年,是给谢家退隐的时间。
七年后,若无法安然隐退,那便……只能兵行险着。
一枚白子落下,棋局顿时形势大变,白子溃散,黑子势如破竹。
“我输了。”谢九郎收手。
轩辕凌澈扔了棋子,接过帕子净手,戏谑笑问:“小舅舅心思不宁,是想到了什么人?”
话落,灵翼推门进来,面色冷沉,“陛下,郎君,外面的小厮不见了。”
……
房内一片寂静。
几人倏地抬头,均是诧异,跑了?
灵翼出自洛州灵氏,五岁便入归期楼习武,十三岁出师,也算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
他亲自出手处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厮,竟被对方跑了?
轩辕凌澈笑了,深邃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趣味,“有趣,传令下去,全城缉拿,抓活的。”
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小厮如此厉害。
此时,躲在街边巷子里的某人娇躯一颤,头皮发麻,右眼皮跳个不停。
姜宛揉了揉眼,扒开身上稻草小心向外看去,“还好没人,总算躲过去了。”
要命啊,幸好她机灵,等谢九郎一进房她便偷溜了出去,一路小跑寻了个稻草堆躲进去。
暴君可比谢狗难对付多了,稍有不慎便小命不保,危险人物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至于姜曦月……
姜宛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稻草,“自寻死路,怪不了旁人。”
不论房里的人是暴君还是谢九郎,姜曦月的结局都注定了。
猫着腰走出巷子,顺道拿了两件竹竿上晾晒的衣物,边走边换,等再出巷子她已经是个脸色蜡黄头戴碎花包巾的小妇人。
挎着竹篮,一路急匆匆朝奴隶市场走。
暴君亲临,最多三日,雍城便会血流成河,她必须尽快带娘亲和弟弟离开。
奴隶市场在城西,人来人往,脏乱拥挤,一个个硕大的铁笼被凌乱的摆放在地上,里面锁着数不清的奴隶。
有女人,男人,还有孩子,他们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一个个蜷缩着身子尽可能躲在角落,眼中是对这个世界的恐惧与仇恨。
笼子的主人赤着上身,黝黑的肌肉虬起,手臂上青筋根根分明,他恶狠狠挥打皮鞭,仰头扯着喉咙喊道:“都安生点,再卖不出去,老子今晚就宰了你们,一群没用的玩意儿,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妈的,这次亏大了,全他妈瘦鸡,这批货算是砸手里了。”一长得贼眉鼠眼的瘦子咬了口馒头,眉头一皱,嫌弃扔了,“艹,天天啃馒头,老子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大哥,咱啥时候能去潇湘院开开荤?”
馒头滚落到笼子旁,缩在角落的人眼里冒出绿光,如恶狼般扑了过去,瘦骨嶙峋的手拼命从铁栅栏内伸出。
姜宛看了一眼,转头离开,乱世之下,谁又不是这笼中鸟,救一人容易,救众生难。
她如今孤舟难渡,如何普度众生。
瘦小的身影在嘈杂混乱的人群中穿梭,灵动的眸子四处寻找。
忽的前方一片骚乱,许多人叫嚷着推搡向前。
“快去广场,有人出重金买奴隶,谁若能举起千斤鼎,谁就能得十金。”
姜宛眼前一亮,是九月,奴隶场人多眼杂,想快速寻到那个人,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努力从满是汗臭味的男人身边挤过去,广场的空地上,九月站在铁笼上,振臂高呼:“快来看啊,高价买奴隶,谁能举起那座鼎,这些金子就是谁的。”
地上一座巨大的三足鼎,数不清奴隶被主人驱使着过来。
“一个一个试,不准争抢,排好队,谁若敢生事,举起也不要。”
“不要太老的,也不要太小的,你,都六十八了吧?赶紧走,也不怕闪了老腰。”
“哎,哎,还有你,我这儿只要男的,你个女的来凑什么热闹?别以为你长得膀大腰圆我就看不出你是母的,快走,快走。”
“小弟弟,断奶了吗?这鼎的腿你能抱住不?乖,快走吧,别被人踩了。”
“来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家郎君招揽大力士,待遇丰厚,试一试不花银子,试不了吃亏,试不了上当,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入了我家郎君的眼,日后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顿顿肉管饱。”
九月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一通喊。
姜宛莞尔,这丫头一向主意多,这样一吆喝,暗地里那些起黑心的人怕是也不敢随意动手了。
想法刚落,身后响起几道狠厉粗狂的男声。
“大哥,这可是只肥羊,抢了她手里的钱袋子,咱们可就能在潇湘苑潇洒几日了。”
“闭嘴,那小娘子不简单,她只是个丫鬟不足为惧,可她背后的郎君定然身份不凡。”
“大哥说的对,撤吧,惹了那些世家大族,咱们只有等死的份,抢了钱也没命花啊。”
姜宛不动声色侧眸,几个长相凶狠,面带刀疤的汉子正阴狠的盯着高台,眼底的贪念不加掩饰。
好在他们不傻,知道惜命,只是看了会儿便走了。
姜宛不禁为九月捏了把冷汗。
前方的奴隶排成两条长长的人蛇,试举很快,不到一刻钟,便进行了大半,可迄今为止仍旧无人能举起那千斤鼎。
奴隶场每月开一次,一次开放七日,今日是第五日。
这些奴隶日日被主人欺压,各个面黄肌瘦,稍微长得好点的,早就被买家挑走,如今剩下的均是身上带伤的残次品。
等最后一人试过,三足鼎依旧稳如泰山,围观的人挥手嘲弄,“这不是摆明着耍人玩儿吗?他们是奴隶,又不是武者,怎么可能举的起来这千斤重的鼎。”
“有钱人了不起啊,白瞎浪费老子功夫,散了散了。”
人群呼啦啦如潮水退去,不一会儿场中只剩下一个小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