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作品:《他不是人?我是真狗

    “嘶嘶?这声音不止一次听过……”承归说。


    姜觅沉吟一瞬,记起小时候和姜家兄弟去动物园里玩。爬行动物展馆里毒蛇起立,昂着高高的头颅,张开嘴巴,露出细尖的毒牙,吐出像血红丝带一样的舌头时,就是类似的声音。


    耳边的嘶嘶声要频度更快更高,蛇在捕猎的时候往往极其耐心,不太会这么急躁。


    思考之间,眼前变成了灰蒙蒙天空,飘着朦朦胧胧的雨雾。


    姜觅一眨眼,面前正对一排宽阔敞开的朱门,沉水香气味顺着跳跃的火光飘到鼻尖。


    一尊慈眉善目的西王母神像高坐中央,弯着唇角与姜觅对视。


    华胜之上,悬着一个红绿双色绸缎扎成的彩球,彩球两端一红一绿拉开,下面是堆叠了数米高的黑漆漆的牌位,和太平山岭家庙相同的陈列方式,不同的是细看这些牌位,上面描了金文。


    姜觅左右看看,不见承归,一人先行跨过门槛进殿。


    左右两旁的墙面,挂着红绿两色小木牌的地方,一边换成了巨幅泼墨风景画,一边是密密麻麻,排列得像山势一样的名字支线,不太显眼的侧边,写着姜家家谱几个小字。


    那些因江湖路远而消失的名字猛地出现,姜觅的眼圈顿时就泛红了。


    承归从西王母后方走出来,见来人是姜觅,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觅一听,就知道此时的承归是白衣少年,她收敛好表情说:“和你一样,说不清楚。”


    “你要上香吗?”白衣少年见姜觅直勾勾地看着西王母,指指香案。


    “要的。”


    姜觅上前取了三炷香,捏在一起对准豆大的烛心,火苗将线香烧得忽明忽暗,青烟蜿蜒向上。


    “姜氏先祖在上,晚辈姜觅有幸拜见,盼我此行顺利,姜二平安。”姜觅在心中默念。


    鞠躬之后,姜觅将香插好,见距离香炉几公分的地方,摆着个十多寸大小,方方正正的古朴匣子,在这之上,压着一块格外显眼的牌位,上面写着姜沛二字。


    姜觅记得她,姨婆曾说百日定名,族长天授,午时午日鱼祭等,都是她定下的规定。


    上完了香,姜觅和白衣少年相视无言,沉默之中,冷风卷了进来,哗哗地,拍打得雕花窗户滋啦作响。


    承归耳熟的声音,那白衣少年如何?姜觅直接问:“你听见过短促的嘶嘶声吗?”


    许是姜觅模仿得太像,声音一出,白衣少年就变了脸,原先垂在身侧的手拧成了拳头,他个子高,一步一步压着姜觅的气势走到她面前。


    “你在哪里听到的?”


    白衣少年的反应又急又重,姜觅后退半步,不悦地皱眉:“慧音山。”


    “呵,贼心不死。”白衣少年说道。


    姜觅心知每次见面,都对人不停地追问很奇怪,但迫于无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告诉我。”姜觅懒得兜圈子,直接说道。


    白衣少年和姜觅对视几秒,说道:“你气焰不足,但胜在清明。”


    这有什么关系?姜觅疑惑,白衣少年面露厌恶的解释:“有一种东西如蛇,夏天的晚上常在浅水作窟,身形细长,咽齿,细密似绒毛,靠吸食或碾碎食物为生,名蛇鱼。”


    蛇和鱼的杂交种,近现代灭绝的生物?本就厌恶水生动物的姜觅,不作过多细想也汗毛竖起。


    姜觅不知白衣少年会存在多久,抓紧时间再问:“这东西是妖?”


    白衣少年答:“不算,他们一般无害,个别被驯化后的能喷出某种毒素,令人麻痹致幻,甚至在咬人时,能控制下嘴的力度。”


    轰隆!一道雷声砸下,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雨声,雨势大得仿佛要吞噬一切。


    “夫人!你等等我啊,这么大的雨……”


    姜觅刚听见年轻女声在叫喊,顺着声音一望就见浑身湿透,头发被雨水打得乱糟糟的姜格初朝着家庙这边疾步而来。


    “这么大的雨,是出什么事了吗?”姜觅惊讶地呢喃。


    白衣少年走到门边,皱着眉头轻声说:“暑热,姜浔晕厥后引发旧疾,身体不好。”


    姜觅奇怪:“你怎么知道?”


    白衣少年来不及细说,姜格初已经提着沉重的裙摆踏入门槛,不顾沿途留下的摊摊水渍。


    姜格初先看了姜觅一眼,并不理会,随即把目光转向白衣少年,还未开口,红着的眼圈就落下两行眼泪。


    白衣少年叹息一声,绕到西王母造型角落,扯了一块素白台布,递给姜格初。


    “您莫慌张,姜浔今日不会有事。”


    姜格初不肯接,张着的嘴巴因他这句话,两片唇瓣开始哆嗦。


    “你……知道?什么,是,时候……”


    这道声音像是从姜格初嗓子里抠出来的,甚至因为过于激动,而连不成一条句子。


    白衣少年先说了句:“失礼。”走到姜格初的身后,把台布披在她身上,“您先保重自己。”


    姜格初抖动如筛糠,突然猛地咳嗽,苍白着的一张脸顿时涨出血色,好不容易拼凑出一句话。


    “你为什么不能帮我?”


    白衣少年说:“我曾对夫人说过,据为己有的不是田和,想来你该明白,是姜家本就不正。”


    田和?是太公封齐,遭奸人鹊巢鸠占,田和灭齐,姜家被迫迁居天水的那段历史……


    姜觅不大明白,至少她身为姜家的一分子,兢兢业业遵照祖训,连对动物都持几分尊重,哪里会有什么不正。


    姜格初似在一重一重的打击之中,缓过来点,深吸一口气,双膝直直往地上一跪,朝着承归重重的一磕头,哭诉说道:“那关乎我浔儿什么事?有报应就报在我身上,不要为难我的孩子啊!我这一生,不得父母养育、不得丈夫敬重,我只有姜浔……”


    姜觅吓了一跳,快步过去扶姜格初,姜格初不依,白衣少年犹豫一瞬,单脚跪在地上。


    “我不跪天地之外……”白衣少年带着歉意说,“请您不要为难我。”


    “至少告诉我,浔儿还有多久?”姜格初痛苦地问。


    白衣少年偏头望向远方,最终咬牙吐出两个字说:“不久。”


    姜格初身形一瘫,力量压在姜觅的小臂上,相比这些,姜觅更在意的是这个人明明和自己站在一个地方,却知道与姜浔有关的全部。


    他和承归一样能望气,但还有其他更为与众不同的地方?姜觅琢磨。


    姜格初咬咬牙,像是做出什么重要决定,缓缓诉说。


    “我姜格初活至今日,虽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却也算是个磊落之人。我知承公子与我无冤无仇,不该拖你下水,但我今日要做一回小人。”


    白衣少年垂眸:“您要威胁我?”


    姜格初咬牙:“是,你曾说我火比上次见时灰败,火苗逐渐微弱,劝我不要走岔路,容易万劫不复。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如果你不帮,那我纵然永劫沉沦,也都是你的错!”


    姜觅听得咋舌,不忍插嘴:“哪有这样的道理!”


    白衣少年轻轻摇头,站起来跨步到门外,轻轻抖抖衣袖,把一身现代的冲锋衣穿出了古人的味道,身长玉立地背对着两人看向远方一瞬。


    再等他回过头来,他的眸子里似沾染了一层雾气,含着让人看不明白的情绪。


    他说:“人有命数,纵是神仙转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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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插手人间因果。”


    这句话承归也说过,姜觅震惊地仰起头望着他,这个角度,他的下颌线条更为冷硬,半垂着的长睫掩着眼眸,两条剑眉坚定凌厉。


    是雾霭水汽漫进来了吗?她感觉他很悲伤……


    叮铃——


    -


    叮铃——


    面前的香灰气味烟消云散,森林被雨水洗刷过后,青苔冒出头的湿润清香。


    姜觅又身处十里亭几步之外的杂草丛里,皱着眉毛的承归躺在地上还没醒来,叶片上的露水沾湿他薄薄的衣服领口,腕骨凸起的手腕露了出来,压在胸口上的手臂往上,是承归温和的面容。


    晨光刺眼,承归本能地用手去挡,眯着的眼睛看到姜觅坐在身边,他挣扎着坐起来。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承归问。


    姜觅点点头说:“那个白衣少年这次出来了很长时间,好像你们从来不会同时存在,但你们不止行为举止相似,还会说一样的话。对了,你知道蛇鱼是什么吗?”


    “黄鳝?”承归答道。


    “啧,这东西居然能被驯化,那姜格初那天是被黄鳝咬了?”姜觅意外。


    “不能确定,你发现什么了?”


    “那个白衣少年说,嘶嘶声是蛇鱼,我们动弹不得大概是吸入了毒素?姜格初苦苦求他救姜浔,他,拒绝时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承归环顾四周:“那我们会来这里,是因为姜格初铤而走险……”


    姜觅沉默。


    哒哒哒的马蹄声滚滚而来,车轮在地上吱呀呀转动,十里亭外,婢女先行一步跳下马车,准备好踩脚的凳子,扶着姜格初下马。


    不知这个时空之中,又逝去了多少时光,姜格初瘦得连眼眶凹陷,眼神空洞。


    婢女收拾妥当,将一把碧绿的柳枝递给姜格初,说:“连更北边的地方也只有这样的成色。”


    姜格初扯了扯嘴角,“无碍,人才是关键。”


    说是如此,姜格初却精心选了三根柳枝,从袖子里取出被手帕包住的彩石,一同压在棋盘上。


    姜觅对承归说:“白衣少年好像有种特殊的能力,明明和姜浔身隔数里,也知道姜浔的病况,还知道姜格初会走到眼下的境地。”


    “趁还能动,我们去阻止?”姜觅见承归用力闭了闭眼,轻声问道。


    承归答:“来不及了,老翁马上就到,她心意已决。”


    话音落地,就有泥土被刺啦一声推开的脚步声出现,是老翁矫健地滑到了十里亭前。


    老翁远远的看到棋盘上摆了彩石和柳枝,满意的摸了三下胡须,笑眯眯的盯着姜格初。


    姜格初清了清嗓子说:“我有一女,身子骨弱于常人,我们因种种原因不得相见,我想和孩子一起逃离出去。”


    “我知道,你们姓姜,以女为尊的姜家。”老翁颧骨上的肉一紧,一个字一个字接连蹦出来。


    姜觅和承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因这声音频率带来的不适皱眉,使力抬手往耳朵边捂。


    姜格初警惕地后退一步。


    老翁摆摆手说:“不必紧张,天底下没有我不知的事,也没有我不能办的事。”


    “你要什么?”姜格初混迹多年,当然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帮靠的是交换,可惜承归是个无欲无求的,除了栒山璧外,他连生死都不怕,不然她哪里又何苦再找他人。


    姜格初继而补充说:“只要你能帮我,钱不是问题。”


    老翁大笑后,直接说道:“我不要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于我无用。”


    “那你要什么?”


    “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老翁意味深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