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备用校服
作品:《然后,和最讨厌的朋友结婚了》 “没事,别担心。”
季瑞的劳保鞋噌一下抵在下边的某颗树的树根上,几滴汗掉在鞋的绒革面上,一滴又一滴。
嘀嗒,嘀嗒。
无人察觉的教室角落,他们的右下方就是教室的后门,风从教室后门穿进来,很凉爽。陵城夏季雨水多,这也是即将落雨的征兆。
教室里一点儿也不热,尤其是诸葛康妮和季瑞坐着的地方。
可是季瑞却突然趴在位置上不动,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他此刻脸上痛苦的神情,他遮掩得很好。
可是细细密密的汗很快滚成黄豆,滴落在地上。
在他的视野里,是砸向了地面,痛得浑身都在战栗。
很痛。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痛。
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在意识模糊之前听到了康妮对他说话,一双细眉拧成一团,慌张到手足无措。
手臂被诸葛康妮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看上去她甚至想把自己背起来。
诸葛康妮担心得已经哭出来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季瑞你不要吓人啊,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现在要不要叫救护车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她探了探他的呼吸,汗水瞬间浸润了她的指尖。
季瑞强撑起自己最后一丝精神,抓住她的手。这时候应该是他最光明正大地一次握紧她的小手,声音仍旧是温温柔柔的。
“别担心,我没事。”
他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在强忍着自己的痛。
他知道,他最害怕诸葛康妮在自己面前哭,于是情绪终于崩塌,痛得眼泪不争气地从右脸滚下来,等到痛得昏天黑地,就差一点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到担架上抬进急诊室,注射止痛药。
再到后来则是配合医生开的药方和ESWL手段进行碎石。
这是很小的概率,但是他中奖了,得了肾结石,还在课堂上发作了。
这几天都没能联系上康妮,他恢复过来后第一件事不是吃好吃的,也不是叫爸爸妈妈掀开病房的窗帘沐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而是要他那部滑盖手机。
“爸,妈,我的手机充过电了吗?”
季瑞直愣愣地问,朝着父亲母亲伸过手。
“充了充了。”
手机递到儿子手中,看见他第一时间登陆进自己的Q.Q账号,医院的网络不太好,他又第一时间切换屏幕,看看短信有没有收到诸葛康妮的信息。
【康妹】:季瑞你还好吗?
【康妹】:我很担心你。
【康妹】:第三天了,你怎么样,你还活着吗?
季瑞在看到这一条消息的时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就这么打开九宫格输入法,在那损诸葛康妮乌鸦嘴乱说话。
他知道今天是工作日,康妮在学校正常上课,看不到手机,但仍然对这种隔空喊话的方式乐此不疲。
迟早要看到的。
【康妹】:我把你这几天的周考、月考、小测验的试卷全部都保留了,哦,还有上次你还没有订正完的六张数学试卷,全部用夹子夹好了,共计34张。
【康妹】:不要太感谢我。
【Jerry】:爷谢谢你。
【康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再不回来的话,你桌肚里面那包小浣熊干脆面我能吃吗?还有樱花可乐,我能喝吗?
【康妹】:好吧,其实我已经吃完了喝完了。
季瑞没心没肺地笑笑,他就知道,诸葛康妮这个小馋猫,趁人之危,逮着这个机会偷吃他私藏的零食。
【康妹】:你说过还要教我骑自行车,打弹弓的,快点回来!
【康妹】:希望某人还活着。
“废话,我当然还活着!”
看到诸葛康妮的聊天记录的最后一句话后,季瑞甚至激动地喊出声来,爸爸妈妈则一个扭头去了窗口办理缴费喝出院手续,另一个坐在他的床边替他削苹果。
季母感受到儿子坐在床上突然整出来个好大的动静,帮他按了按被子,坐过去,笑眯眯地询问:“什么人啊,好朋友。”
“诸葛康妮。”
“哦。”季母了然地笑笑。
“那个你喜欢的小女孩吗?”
“嗯。”
他倒是大大方方,一点儿都不在家人面前避讳。
“我要回学校上课。”
“可以啊,咱今天可以出院了。”
季母将苹果细致地削成一瓣儿一瓣儿的,递过去,儿子果然没心情吃什么水果,一门心思地把那几条信息翻来覆去地看。
“不,我现在就要回学校上课。”
“有这么着急?等等,等你爸把手续办妥了,回去稍微休息下再去上学,不着急这一会儿。”季瑞母亲有些无奈,语气里甚至加上了些宠溺的审判,“平时也没见你学习这么认真过,天天净想着你那小同桌。”
“是啊。”
季瑞一把掀开被子,脚上拖鞋都没踩上就开始胡乱一通地穿衣服。
没过多久他就遂了心愿般的回到了166班倒数第三排的座位上去。
终于能在康妮的身边坐下。
他身上还泛着淡淡的医院消毒药水味,医生开的药甚至都还没有吃够一整个疗程,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康妮身边。
其实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的,家里长辈总喜欢安慰他。
不要紧的,你们这么大的小孩身体本来就弱,容易生病,再说了,咱们陵城的孩子学习压力多大啊,天天就是做作业、卷子卷子、考试考试。
出现点什么小意外很正常。
所幸,在这样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小孩当然从小到大都很活泼开朗。
但是康妮这边就不一样的。
她今天貌似也出了点小意外。
这让季瑞觉得,自己今天回来得真对!真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诸葛康妮的鼻炎犯了,很严重,用了两整包心相印都不管用,鼻涕眼泪纵横,鼻炎搞得头脑晕晕乎乎的,写卷子完全写不明白,代错了好几个数学公式。
他坐在她身边,像往常一样陪着她被留堂,却发现今天有一些古怪。
“喏,给你纸巾。”
他将纸巾叠得整整齐齐地递给诸葛康妮。
康妮接过去:“谢谢。”
她屁股跟焊接在蓝板凳上了似的,抬都不敢抬一下,等到全班同学都离开教室后她还是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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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季瑞的父母也因为放心不下孩子,放学时到了166班级门口来接季瑞放学,康妮的屁股都没从椅子上抬起过一厘米。
季瑞这时候才一拍脑袋,跟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从自己的袋子里掏出那套刚洗干净的备用校服。
“康妮,你绑在身上。”
“哦。”
小姑娘的脸和耳根在那一刹那突然扑上了粉晕,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跟季瑞那一家子打了声招呼,又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屁股,将那套黑蓝白三色相间的校服绑着系在自己的腰上。
她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消失在走廊上。
低头看了一眼系在身上的那件,季瑞的校服。接着又看了一眼桌肚里留下来的那一件,又是一件新的。
开学初他就买了三套校服。
通常学生们会买两套,一换一洗,很合适,季瑞偏偏多买一套。
其实是自从康妮上初二那年起初潮后,她就能经常看见季瑞的桌肚里会存放出来一套多出来的校服外套。
康妮的屁股总跟染了大红色的油彩一样。
一来月经就开始出洋相。
弄得椅子上都是。
不过只要季瑞在,她就能安安心心地系着宽大的校服跑到厕所里换裤子和卫生巾。
季瑞从来不明说,也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只需要在恰当地时机把那套干净的,多出来的“备份”校服外套从桌肚里掏出来,康妮就会很自然地接过去,就像现在。
她躲在卫生间,腰上系着季瑞的校服。
男士宽大的袖子能够编成一道漂亮的绳结,绑在腰间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街头时尚。
每每用完之后,诸葛康妮则会小心地将这套校服叠整齐,放进季瑞的课桌里,以免被路过的同学发现,继而指认她这种行为是在早恋。
然而诸葛康妮每次都想着,下回……下回一定要记得带上自己的冬季校服,但是每次都不记得。
窗外的雨水嘀哩哒啦从窗台上跳着舞蹦到废弃教室里面,康妮抬眼看了看窗外,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圆的月亮。
是三月的满月。
月亮的光映照下来,澄澈温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季瑞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他好像在看她的眼睛。
“看我干嘛?”
诸葛康妮有些莫名其妙的。
“没干嘛。”
季瑞尾调轻快,略微上扬,炙热的目光并未转移。
他撑着头躺在那里,只要康妮朝他看过来,他就友好灿烂地笑笑。
这时候天色已晚,他们正躲在这个临时窝点避雨,准备睡觉。
康妮看到坐卧在黑板底下的季瑞,速干背心被火烘干了,腹部线条在呼吸间起起伏伏,仅仅盯了一眼,就立刻失了神,掉转目光,让自己冷静下来。
太奇怪了。
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她抬头看了看月亮,渴望从这样干净的磁场里被净化,赶紧失去那些大胆又放肆的念头。
但是深夜很冷。
这座海岛好冷好寂寥,除了那些海洋生物和植被、野兽、花鸟虫鱼之外,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则是自己认识了十几年的老熟人。
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