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从监狱到至高[星际]》 法蒙态度的软化,叶眠是能感受到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她乐见其成。
法蒙没再藏着捂着:“作为线人的特殊终端,明天就能送到这里,里面会有你需要的资料。”
“能联系到你吗?”叶眠刻意地仰脸问。
她眼睛眨了两下,面对着那点明晃晃的期盼之色,法蒙迟疑了。
那一瞬间里,他确实站在同意的边缘。
毕竟叶眠的无害摆在眼前,刚刚的对话又似乎展露了她的忠心,他生出点爱才之心,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软。
但最后还是惯常的理智占据了绝对上风,他说:“你会跟我的心腹下级交接。”
叶眠不意外,只是感觉有点可惜。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禁制环,这件东西会是她离开C监后的最大桎梏,通向自由的拦路虎。
她暗戳戳地想:看他这个严防紧守的态度,拉近关系太难,硬碰硬又太不自量力,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是做不掉他。
但这个小动作落到法蒙眼里,却品出点别的意思。
那副稍显落寞的神情,戳中了铁石心肠的中将。他在这一秒内,再次感受到了一丝轻微的动摇。
法蒙语气和缓:“如果你做得好,过几年我可以取消你的禁制环,提拔你……”
“算了,”叶眠毫无察觉,只觉得这人当领导忒不好伺候,她有话直说,“几年,太久了。”
——所以她会提前解决掉这个问题。
然而,在法蒙的视角里,谁会拒绝他的招揽?无非是她心口不一的抱怨。
他宽宏容让地想:刘仁花了十年才成为我的心腹,你嫌几年太久,可要加倍努力才行。
“黑兔子的处理这两天就能下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法蒙起身,把外套搭在臂弯,“他会获得应得的惩罚。”
叶眠两个目的达成,心情也不错:“行,您慢走,我不送了哈。”
法蒙稍微皱眉,就这?
没有感谢也没有其他表示?
两人对视。
叶眠:男人心思好难猜。
但不得不说,她确实摸着点他的脾气了,索性直接开口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法蒙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几秒,又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摔门的声音透出一点匆忙和狼狈,留叶眠一个人迷惑不解。
他怎么了?
*
【叶眠术后第九天】
因为头上的铁架子,叶眠收到的命令是卧床三天整,连饭都是护士给她捎过来的。
“我不理解。拆完钢筋第二天我就能下床,但现在只是加固,我动都不能动。”叶眠抱怨说,勺子在咸甜的稀粥里搅来搅去,糜烂的圆形米粒在浑浊的液体中浮沉。
“生长因子跟普通外框架能一样吗?”护士看出她根本不饿,于是不客气地收走了饭碗,“何况其实之前你也应该卧床休息,是你自己乱跑的。”
叶眠长叹一声:“闲不住啊。”
“你终端不是到了吗?”护士说。
“我的列表都不理我,”叶眠悲伤地说,“如果胖子也有终端就好了,他一定会秒回我的。”
“拉米亚纳实心眼孩子。”护士评价。
叶眠的全新特制终端里,现在只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法蒙说的“心腹下属”,刘仁,另一个则被备注了“同事”。
刘仁似乎很忙,只有最开始说了两句,叶眠这才知道,这是另一个反抗军里的线人。
“你需要的资料问他就行,文件传输怕被有心人留下备份,所以你们的聊天记录要及时删掉。同为卧底,不要问对方身份。”刘仁放下这几句,人就消失了。出于对法蒙手下牛马亲信的尊重,叶眠转而开始骚扰这位素昧谋面的同事。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好,请问你是gg还是mm?”
叶眠发完才察觉,这句话有点像古早网聊搭讪,但——发都发了。
她手速飞快,脑袋不能动,但不影响十指翻飞,甚至把键盘敲出残影。
遇到困难睡大觉:“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高危职业初来乍到,麻烦多多关照了哈。”
遇到困难睡大觉:“老师在哪个部门高就啊?咱们组织好混吗?反抗军伙食怎么样啊?”
遇到困难睡大觉:“听说反抗军指挥使是个花心大罗北,这事儿你有耳闻伐?”
遇到困难睡大觉:“老师你不回消息是遇到麻烦了吗?”
另一头的沈舒白刚办完“入职手续”,终端的震动让他差点挂不住礼貌的微笑。
陆风把墨镜拉到鼻尖,镜框上沿露出一双深棕色的眼睛。
他有些疑惑:“小沈,你谈恋爱了吗?怎么终端响这么频繁?”
沈舒白把通讯提示挂到静音,干笑:“哈哈怎么会,我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奇怪,”陆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你长得不丑,能力也不弱,怎么也称得上一句一表人才,怎么这么久也没谈个对象?”
沈舒白内心吐槽,自从决定放弃叶绵绵后,陆风好像突然觉醒了给人拉郎的爱好。
他语气无奈:“老大,你觉得反抗军编外医疗队任务很轻吗?法蒙不管人在哪,给我安排的事也一点没少,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谁还记得我没毕业啊?”
陆风笑:“能者多劳嘛。”
沈舒白一脸沧桑地摇头叹气,没说话。
——老大,你不懂,打两份工,真的没时间TT
是的,沈舒白作为一个非典型双面间谍,几乎全部时间都被这两份工作和永远不轻快的学业占满了。
在陆风眼里,沈舒白是法蒙交了半个心的朋友。
在法蒙眼里,沈舒白是自己安插进反抗军的线人。
那,在沈舒白眼里?
其实最一开始,他只是想多加几个社团凑学分……
事情就是这么巧,大学时期的沈舒白同时结识了革命党和反抗军的人,阴差阳错发展到今日,他走得坦坦荡荡又战战兢兢,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了。
好不容易送别了陆风,沈舒白在基地宿舍床上一瘫,终于想起来自己终端上攒的那一堆消息。
他打开终端,眼尖地看到了最新一条消息。
“同事兄弟,咱们组织内部男女比例怎么样?美女帅哥多吗[色]”
沈舒白眯着眼睛,盯这句话半晌。
——他在思考这位“遇到困难睡大觉”到底何许人也。
半分钟过去了,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这是法蒙安排的新线人,原话是“稍微带带她”。
联系到最近他们的讨论内容,所以对面是……叶绵绵??
沈舒白神色肃然、如临大敌。他往上一直翻,一直到最前面的几条消息。
“同事……兄弟?”他喃喃地念出声。
放下终端,他双眼发空,但脑子却被各种念头塞满了。
叶绵绵?
记忆里那个懂事乖巧的形象浮现。
怎么可能?
叶绵绵名义上是陆风的私人秘书,但实际上并不贴身,甚至这两年里大多数时候都见不着两人同框。
沈舒白跟陆风混的关系不错,偶尔会撞到他们二人相处。那种难以言说的氛围,暧昧、熟稔、但又保持着一点距离感,沈舒白每次见每次想:古怪、忒古怪。
他一直没摸清陆叶二人之间具体是什么情况,直到两个月前的一个周一,他去找陆风说事。
沈舒白亲眼看到叶绵绵从陆风的办公室出来,嘴唇红肿、眼里含着水色,衣领被撕破、脖子上露出一些半遮半掩的红痕。
两人猝然对视,叶绵绵咬住下唇,满脸赧然之色,一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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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拽着衣服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沈舒白的专业素养第一时间给出了反馈:吸吮性瘀斑!咬痕!表皮剥脱!
脑子转太快,想清楚恨不得挖掉自己眼睛,他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陆风不公开,他也只能装不知道,转头在心里吐槽过不知道多少次,但还是没跟别人说。
又过了两周,他收到了一个据说能保平安的挂坠,附信字体清秀,只写了两个字:“谢谢。”
沈舒白抓狂:叶女士!这么暧昧的东西能送吗!被陆风看到怎么解释啊!
从那以后,他再抱着答案看问题,叶绵绵那种缠绵的眼神、混着爱慕和敬仰的表情,还有无动于衷但又偶尔给出回应的陆风,一切都有了答案。
旁观者清,这是个痴心女子单恋指挥使上司的故事。
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意外,现在的沈舒白回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插手是对是错。
前脚叶绵绵用不知名手段杀了蒋仕临,后脚就进了审判庭,很快被抓进了法蒙的新地盘——C监。
陆风知情,但没有动用他的关系,表明了对这枚“弃子”的态度。
沈舒白正巧路过C监,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保了叶绵绵一条命。
钢筋入脑手术救命还不够,听护士说叶绵绵反杀同室“狱友”的事情之后,沈舒白想着救人救到底,为了让法蒙出手从二判死刑下留她一命,他主动暴露了叶绵绵的身份。
——只有有用的人才能得到法蒙的另眼相待。
然后,现世报。
沈舒白重新拿起终端,不知道抱着哪种心情,发出了第一句话:“你好。”
然后又补了一句:“是gg。”
叶眠那边“扑哧”一下。
好正经的同事!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哥[敬礼],我是老大新安排的卧底,咱们到底是个什么组织?这能问吗?”
白干全白干:“老大没说吗?我们是革命党。”
革命党?
叶眠迷惑,问:“怎么听起来跟反抗军有点像?”
沈舒白坐直身体,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革命党是常识啊?叶绵绵给他的感觉,不太对劲,或许应该给对方做个术后检查,确认一下大脑恢复情况?
白干全白干:“革命党是联盟议会的内部派系之一,但反抗军是反联盟的武装分子。”
叶眠茫然,但也从对面的沉默中读到了一点问题,干脆透底:“不瞒你说,我撞坏了脑袋,所以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沈舒白倒抽一口冷气。
她可不是他这种技术型卧底,感情型卧底叠上失忆buff,这是地狱难度啊。
白干全白干:“革命党是议会近几年兴起的议会派系,旨在改换旧秩序,夺回公民权利、恢复真正的民主。”
叶眠挑眉:法蒙还是有点理想的。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咱们跟顽固派的议会席位,能达到多少比例?”
好犀利的问题,沈舒白在心里默默叹气。
白干全白干:“1:5。我们这几年才开始发展,根基比较浅,顽固派官官相护、树大根深,正面对抗,我们弱势。”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你觉得革命党和反抗军,一个文斗、一个武斗,哪个前途更好呢?[大笑]”
沈舒白手指停顿,心里提起了点警惕。
这个问题或许对其他人没什么威力,但对他这个双面间谍来说却是直击痛点。
白干全白干:“那当然是革命党[微笑]。”
白干全白干:“能避免战争的话,当然还是和平手段更好啦[微笑]。”
叶眠放下终端,看向病房的窗外。
连监狱都烂到狱警肆意处置囚徒的地步,联盟沉疴之深,真的是政斗换届能解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