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 87 章

作品:《小食铺

    燕京夏日,似乎离不了雨。


    才没晴两日,天就又变了,这日半夜,雨又淅沥沥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伴随着电闪雷鸣,有几分吓人的架势。


    然而这般架势却没吓着沈春宜半分,她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就又抱着被子睡过去了。雨声潺潺,闷热一扫而光,风凉丝丝的,还带点水汽,很舒服,她睡得四仰八叉,可香甜了。


    到了起床时分,雨小了些,但没停。下着雨,摊子没法摆,早食便只能在后厨做了。


    考虑到雨天出行不便,今儿早食便少做了些,没想到食客却意外的多,不到一个时辰便卖完了。


    洗好锅碗瓢盆,打扫好食铺,大家就闲下来了。


    外边下着雨,滴滴答答的,院子里的石凳都湿漉漉,不能坐人,便一起坐在食铺里边吃果子边说些闲话。


    才没说几句,就有客人上门来了。来人约莫三四十岁,身材丰腴,白胖脸,一脸和气,自称是坊里有名的媒婆,姓朱,


    沈春蕙大吃一惊,以为是宜姐儿悄悄地去找媒婆了,拼命给她使眼色。


    沈春宜也是惊疑不定,她都没有去找媒婆,怎么就上门来了?不过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把蕙姐儿的那事给安排了,倒省了她去打探找人的功夫。


    心中琢磨着,她给朱媒婆倒了一杯杏子饮,客气地问道:“不知您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先给大娘子二娘子道喜了。”朱媒婆白白胖胖的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意,“康乐坊严员外托我向二娘子您提亲呢。”


    见她们一脸疑惑,朱媒婆又笑眯眯地解释道:“他家三郎君单名一个松字,如今在国子监读书呢。”


    “严松?”沈春蕙瞪大了眼睛。


    沈春宜也吃了一惊,但此时她不好说话,只好保持沉默。


    朱媒婆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就是他,严三郎君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才高八斗,明年定能一举高中。”她一面说,一面觑着两人的脸色,“届时二娘子就是举人夫人了,以后说不定还是个人人羡艳的官夫人呢。”


    沈春蕙嘴角抽了抽,燕京皇城脚下,达官权贵如云,一块砖头砸下来都能砸死几个高官,一个小官的夫人,何来的人人羡艳?


    真是媒婆的嘴,骗人的鬼。


    朱媒婆做媒人十几年,察言观色功夫一流,见她们不为所动,连忙加一把火。


    “你们可知锦绣布庄?那可是严员外家的铺子!生意红火得很呢!”朱媒婆忽然压低了声音,“严员外三女一儿,以后家里的家产还不全是严三郎君的?高粱大屋,良田百亩,还有铺子,真真是家财万贯,二娘子嫁过去,有的是好日子过。”


    她轻咳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我们女儿家啊,就是无根的浮萍,挑得一个好夫婿好婆家,才能落地生根,你们说是不是。”


    这说法,沈春宜不敢苟同。


    沈春蕙也十分无语,敷衍地点了点头道:“宜姐儿处处要强,吃不了半点苦,不知……”


    朱媒婆当即意会,拍着胸脯道:“大娘子放心,严员外和严夫人最和善不过了,定不会做出磋磨儿媳的腌臜事来。”


    沈春蕙笑了笑,“朱媒婆且容我们考虑几日。”


    说媒之事,从来就没有一说就成的,朱媒婆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一口应下:“应当的,大娘子二娘子有好消息了就派人去叫我过来一趟就好。”说完,她报了个地址。


    瞅准时机,沈春宜开口道:“自古长幼有序,我阿姐尚未议亲,如何能先轮到我?”


    “宜姐儿!”沈春蕙尖声喊她名字,又羞又恼。


    沈春宜直直地看着她,“你现在都二十了,让我先定亲,留你一人我不放心,要定亲就大家一起定。”


    有生意上门!朱媒婆眼睛蹭地亮了,笑眯眯地道:“二娘子安心,我做媒婆二十余年,这燕京的英年才俊我通通都认识,这事您就交给我,等我回去好生找一找,定能找出一个家境人品都与大娘子相衬的年轻郎君。”


    沈春宜笑道:“那就先谢过朱媒婆了,我阿姐性情直爽,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你给我们挑人口简单,人品好的就行。”


    说着,她给朱媒婆塞了一粒银子。


    朱媒婆用手掂了掂,笑容更盛了,拍着胸脯保证:“这事二娘子尽管包在我身上,您等我好消息!”


    又说了两句,她便告辞了。


    送走了朱媒婆,沈春蕙回头来瞪她,“这事你不事先跟我商量商量!”


    “那晚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沈春宜笑嘻嘻地来挽她胳膊,“我们先找人相看相看,成与不成相看了再说!要是看对眼了,那就先定亲,过两年再成亲。”


    “你还来真的?”沈春蕙皱眉。


    沈春宜挽着她往里走,“那当然是真的,真金白银都出了,哪还有假的?”


    沈春蕙沉默了一会,转了话题,“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沈春宜两手一摊,“我和严郎君话都没说过几句,你说我能有什么想法。”严松真是闷声干大事,把她吓了一大跳。等他来食铺,她得跟他好好谈谈。


    可惜,她还没有等到严松,宋临就先来了,还好死不死撞上了朱媒婆。


    次日是沐修,宋临在祖母和阿娘那里过了明路,现在毫不掩饰了,天未亮就出门了,还特意穿了好干活儿的细绵窄袖衫子。


    他到的时候大家正好聚在后厨里吃早食。


    见他进门,沈春蕙吓了一大跳,立即从小凳子上站起来朝他走去,一面吃惊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今儿沐修。”宋临笑容灿烂。


    她问的是这个吗?沈春蕙又好气又好笑,斜眼睨他,“你少给我打马虎眼。”眼波流转间平添一股子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宋临心跳顿时就乱了,垂下眼睫,可怜兮兮地低声道:“我今儿醒得早,就想早点过来吃早食,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你是不是要赶我走?”


    这是什么话?沈春蕙无奈:“没有,你想来就来,我何时赶过你走,你饿了没?”


    “饿了。”宋临揉了揉肚子,“你给我捡包子吃。”


    沈春蕙去捡包子,宋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视线也一直落在她身上,半点不肯离开。


    捡了包子,沈春蕙把碟子塞他手里,“拿去堂屋里吃吧。”马上就要开店了,还有许多包子要做呢,她可没空搭理他。


    宋临自然是不肯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堂屋的,“我在这里吃,不会打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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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沈春蕙想了想,也没勉强他,把蒸笼的棉布盖好,自顾自地走到长案前,抓了一把面粉洒在上边,再把木盘里发好的面团抓出来,便开始二次揉面了。


    宋临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口的另一边,面对着她,一面吃包子,一面仰头看她。


    她手脚真麻利,揉面也有劲,就是她手臂太瘦了,细细一条,手腕也好小,他一只手都能握住。


    他不禁想起上次握住她手腕时那股滑腻温热的触感,手心像有一股火在烧,整个手都发烫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揉面是个体力活,不一会儿,沈春蕙的额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才想停下来擦汗,就感觉有人靠了过来。


    下一瞬,那人举起了手,她的额头碰到了柔软的布料,以为是萱娘,沈春蕙像以往那样吩咐道:“后颈也擦一下。”


    那人顿了一下,才慢慢地擦后颈的汗,动作很轻很轻,小心翼翼的,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蕙姐姐,擦好了。”


    宋临的声音忽响想起,沈春蕙一顿,不可置信地扭头,“怎么是你?”她忽然涨红了脸,硬邦邦地道:“谁让你给我擦汗的?”又扭头去找萱娘,“萱娘,你死哪里去了?”


    萱娘懵懵地站起身,声音响亮地道:“二娘子,灶里没柴了,我在添柴呢,你找我?”


    沈春蕙没好气地摆手,“没事,你不用管我了。”


    萱娘又一脸懵地坐下。


    沈春蕙手无意识地捏着面团,胸腔里的心脏怦怦直跳,半点慢不下来,就连脸都还是热乎乎的。


    宋临瞧着她绯红的脸颊,心里像烧了一锅糖水,咕噜咕噜地冒着甜蜜的泡泡,垂眸看被她捏得不成型的面团,抑制不住嘴角上扬地道:“别捏了,面团要被你捏坏了。”


    “你胡说,面团怎么会被捏坏。”沈春蕙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反应过来后悻悻地松开手,耳朵连带着脖子都红了。


    她白皙的脸颊脖子像上了一层胭脂,粉中透红,艳丽不可方物。


    宋临看愣了。


    沈春蕙等了一会,没听到他声音,扭头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眼里闪过一抹狭促,脸忽然凑到他面前,轻轻地笑道:“你怎么不说话啊,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她容貌本就明艳,靠近时更是惊为天人。


    宋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慌忙侧过身,不仅脸红了,连说话都结巴了,“没,没看什么。”


    “噢,那你刚才在想什么?”沈春蕙不肯就这样放过他,侧身向前了半步。两人靠得更近了。她瞥了一眼他红得滴血的耳朵,心情极好,觉得再逗一逗他也不错。


    随着她靠近,一股幽香袭来,是清雅的兰香,宋临脸更热了,脑袋一片空白,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他后退了一步,手往后撑住长案,垂下头,目光恰巧落在了她嫣红的嘴唇上。


    “没想什么。”他低声道,喉咙控制不住地上下滑动。


    沈春蕙盯着他的脸,一脸无辜地问:“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她靠得更近了,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把她揽在怀里了,宋临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脚尖点了点地,有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