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限制文反派他不按剧本走

    荒谬!


    永昭帝脑中只剩这两个字,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以为的掌控,是她的算计。


    他以为的施恩,是她的试探。


    他以为的愤怒,是她想要的答案。


    而他,真就一步步,走进了她布下的局。


    他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何其可笑!


    杀意没有咆哮而出,反而坠进心口,再攀上眼底。


    杀了她。


    杀了她!


    永昭帝收紧五指,再一次扼住那截纤细脆弱的脖颈。


    对,就是这样……


    杀了她,一切就都能回到原点!


    可……


    就在他指骨即将捏碎喉骨的瞬间——


    那份纠缠着他的诅咒,竟随着她气息的衰弱,尖啸而来。


    烛光在他视野里里拖拽出无数扭曲的细长光斑,宛如金色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神经;


    风过檐角化作利刃,在他颅内反复剐蹭;


    金丝银线的纹理,清晰得在他皮肤上落下密密麻麻的灼痛。


    天地万物,皆是刑具。


    他……不能杀她。


    这个认知,比被她看穿所有秘密,更让他感到屈辱,感到绝望。


    像是钝刀凌迟,残忍至极。


    永昭帝猛地松开了手。


    指尖开始控制不住地痉挛、颤抖。


    “咳……咳咳咳咳!”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宋迎伏在地上,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声。


    剧烈的喘息带动肩背颤抖,细碎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像极了一只在暴雨中折了翅的蝶。


    可永昭帝看到的,却是一头刚刚赢得死战,正低头舔舐尖牙的恶狼。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又一步。


    他输了,输得体无完肤。


    他想咆哮,想掀翻这里的一切,想把她一同拖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可所有翻涌的怒火,所有沸腾的杀意,最终都堵在了喉咙口,被更为汹涌的恐惧死死扼住——


    他离不开她。


    “……滚。”


    声音沙哑,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他不敢再看她。


    多看一眼,那份无力感、窒息感,顷刻间就会把他碾碎。


    然后,是一声更重的嘶吼:


    “滚出去!”


    暴喝之中,宋迎挣扎着,爬到廊道梁柱后,才扶稳起身。


    膝盖的麻木,喉咙的钝痛,都让她眼前发黑。


    “宋小姑娘。”


    润德公公不知何时立在身侧。


    他递过来一方软帕,眼神复杂难喻。


    “陛下……正在气头上。”他低声道,“您先随老奴来。”


    宋迎接过帕子,胡乱按了按眼角咳出的泪,嘶哑地道了声“多谢公公”。


    触及脖颈,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指尖微缩。


    窗户纸总归要捅破的,还不如她自己来。


    若不破釜沉舟,她怎么能试探出狗皇帝的底线?


    她赌赢了。


    ——永昭帝,是真的不舍得杀她。


    可她的家人在等她。


    她离家后,音讯全无,爹娘会不会大病一场?会不会熬坏了身子?


    宋迎不敢去想。


    她也未尝没有跟狗皇帝提过。


    可他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精心保养的器物。


    应允她休沐,供她三餐自由。


    都是为了让她保持这具身体的“纯粹”与“干净”。


    所以,宋迎不能像入宫前那般,找个册子写写画画。


    因为墨香会污染气息。


    她只能打珞子来打发时间。


    ——宋迎很清楚,永昭帝的需求,永远凌驾于她的意愿。


    她想写封书信都不能。


    更遑论回家。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只能赌。


    今日赌来的“舍不得”,就是她下一局的筹码。


    润德公公引着她走在宫道上,叹了口气:


    “过些日子,便是陛下生辰了。各司各苑都忙得脚不沾地,尤其是膳房。”


    “姑娘不如……先去尚食司避避风头?也算换个地方为陛下分忧。”


    他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宋迎,意有所指:


    “陛下息怒,也需台阶可下。姑娘,可懂咱家的意思?”


    她逃脱计划的最后一步就在尚食司,宋迎心中一动。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宋迎长睫微垂,遮住眸底欣喜,顺从地福了福身子:“全凭公公安排。”


    尚食司,是宫里最会看人下菜碟的地方。


    当宋迎的名字传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十二秀女之一,却又是万春殿的四等宫婢。


    这两个南辕北辙的身份,搁在同一个人身上,本该是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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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却因着那份独一无二,反倒咂摸出几分旁人企及不得的分量。


    宋迎身形纤细,眉眼清丽,立在一群膀大腰圆的庖厨之间,像一株花,落进了菜市。


    于是,她一来,便被请进了专做精细点心的白案一处,不必沾染半点粗活的油腥。


    或许是润德公公关照过,人人心底都跟明镜似的,默认她不会在尚食司太久。


    宋迎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三脚猫的揉面功夫,还不如人家自己干。


    她又被分去做了传菜摆盘的活儿。


    四处走走,正好筹谋大事。


    今日,润德公公照例来送软肌膏。


    “过两日便是万寿节了,姑娘的差事我已经打点好,届时传菜摆盘,务必在御前露个脸。”


    颈伤早就淡了,凑近了瞧,才能隐隐瞧出青紫浅痕。


    万寿节……


    她等的,就是这一天。


    午后,宋迎摆好盘,将花酥点心交给传膳的小太监。


    一个身影忽然从旁边窜了出来,怯生生拽住了她袖口。


    “宋……宋姐姐。”


    宋迎侧目,来人是膳房的小太监,名叫小安子。


    平日里负责些打杂的活计,人很瘦弱,胆子也小,总是被旁人呼来喝去。


    “何事?”


    “姐姐,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小安子急得快哭了,“我……我手笨,不小心刻坏了好几个蜜瓜,这都是要上贡的……要是被发现了,非得挨一顿板子不可!”


    “我瞧姐姐手巧,求姐姐……指点一二,求您了!”


    宋迎跟小安子的关系还不错。


    “别急,”她点了点头:“我随你去看看。”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


    小安子连声道谢,忙不迭地在前头引路。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热火朝天的灶台区,绕过堆满菜筐的廊下,越走,周遭便越是安静。


    宋迎的脚步不知不觉间放慢了半分。


    “瓜果在哪儿?”宋迎问。


    见她不上钩,小安子僵了一瞬。


    他缓缓转过身,没有回答。


    而是抬起手,伸向自己耳后。


    只见他指尖在脸颊边缘轻轻一勾,再一撕——


    一张蜡黄的人皮面具,被他完整揭下。


    面具之下,露出的,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宋迎的呼吸停了一拍。


    这张脸,她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