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太子与丫鬟
作品:《皇女为帝》 祝景年长得很帅,鼻梁高挺,眉宇硬朗,十年前便是云京少女们爱慕的对象。
彼时他已经贵为太子,不能轻易让人近身,姑娘们为了远远地看一眼他,一大早便抢占街边二楼的位置,只为了他在街上巡游的时候能抛抛眉眼,甩甩手绢,说不准就能让他注意到了呢!
可惜他就像一块木头,对人比花娇的那些妙龄少女熟视无睹,对其他人为了巴结他而送来的妖娆舞女也一概不收,眼中似乎只容得下国事政务,生生揉碎了姑娘们一片芳心。
后来他被派去四处巡游,安抚官兵增长阅历,回来云京的时候皮肤黝黑,走着四方阔步,浑身散发着钢铁般坚硬的沉稳气息,彼时那些爱慕她的少女已经嫁为人妇,却依旧以尊敬太子为由,趴在栏杆上悄悄看着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发出惊呼。
但是这么多年来,他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除了那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名叫桃儿的小丫鬟,不过两人地位悬殊,即使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也不足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也太正常了,谁家的富贵弟子没有几个玩物呢?不过是腻了就扔,知道了太多就杀。
太子殿下的真心到底在哪,这才是值得谈论的话题呢,总之无论如何,大家都认为不会是在桃儿那个小丫鬟身上。
“但是谁都没想到,你的真心还真是在那小丫鬟,所以赵贵妃感受到了威胁,想杀掉她。”祝景乾总结。
她逼迫自己冷静了好一会儿,决定先把事情理清楚,不要意气用事,比如听不下去了就掀桌子走人,这是万万不利于日后发展的。
祝景年点点头:“对,所以十年前,我就母妃称处死了桃儿,又买进许多侍女,也接受了别人送给我的歌女舞女,为的就是让这件事淡出大家的视野。”
“金屋藏娇十年,她和你一起长大的话,现在也该有三十多岁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清纯可爱的小姑娘了,而且心力交瘁多年,恐怕早就人老珠黄了,你现在还挂念着她?”
祝景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祝景乾看着他的样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能见见她吗?”
果然,否定的回答。
祝景乾叹了一口气:“那你想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僵持着吧,万一后宫又有妃子生了个小皇子什么的,你的太子之位就完了。”
祝景年苦笑一声:“如果能让我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不要这太子之位又何妨……”
“啪!”
一声震响把他吓了一跳,桌子抖了三抖,似乎要散架。
祝景乾顾不上掌心的疼痛,双脚站立,身子前倾,像一头凶狠的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人。
她恶狠狠看着祝景年,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道:“我敬你是皇兄,所以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难听,但是皇兄是不是该自重一点?能不能不要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皇兄要是敢再说有关这些的任何一个字,我就如实禀告父皇,到时候,别怪我不顾兄妹情谊!”
这一掌似乎拉回了祝景年的神智,他吃惊地看着祝景乾,眼神里透露着几许惊惶,但比刚才清亮许多。
片刻后,他颓然垂下头,目光疲惫不堪:“对不起。”
祝景乾收回手,重新坐回椅子上,冷冷道:“够了,不管你今日对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诉苦也好,想博得我的同情也好,但是现在我都不想再听下去了。我现在就要离开,这段时间多谢皇兄照顾。”
自己贵为长公主,本该是最闲散富贵的一个,却嫁所非人,无端卷入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祝景年贵为太子,本该是最该一心为国的一个,却因感情用事,竟能说出抛弃天下也不在乎这种话。
太可笑了。
眼见祝景乾起身就要走,祝景年握紧拳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言喊住了她:“等等!”
祝景乾没有理他。
“你还要见那个戏子吗?”
“……”
祝景乾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我还想讲一些事情给你,如果你能听我说完,我就把他放出来。”
祝景乾冷笑一下,转身又要走。
可笑,皇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以为自己和秦扶玉关系很好么?
自己的确好奇他的去向,但是用他来作威胁的筹码,莫非也太小了点。
这些时日她并不是没有派人打听过秦扶玉的下落,但是这个人仿佛凭空蒸发似的,无论如何都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了。
萃英坊还是没有开张,就连班主是死是活都未可知,街坊上对此都众说纷纭,有人道是云昭公主受了气,掀了萃英坊的桌子,有人道是云昭公主被刺客打晕了,太子殿下发怒,把萃英坊砸了个遍,还有人道你们说的都不对,明明是云昭公主偷偷出去调戏小戏子,被太子殿下抓了个正着......总之绝大多数人们都比较倾向于前两种可能,敢传播第三种可能的人,都在夜黑风高的时候被人敲了闷棍,再也不敢多言。
莺娘熟悉花街,却怎么都打听不到秦扶玉的消息,重金之下,有小贼悄悄找到她,道自己曾扒过萃英坊的房檐,却见里面黑漆漆的,戏台萧瑟不堪,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一副人去楼空的样子,可怕得紧。
祝景乾又陆陆续续派出几批人到处打听,却也没打听出什么所以然。
整个云京城里,如果连她都无可奈何的话,那认识秦扶玉,又能阻挠她的探查的人,只剩一个。
她已经猜到了。
祝景年眼见她又要离开,心下更急,连忙继续喊道:“你不想知道他和赵渭的关系吗?!”
心下一动,她的睫毛微微颤抖。
看到她停下脚步,祝景年松了一口气,终于是引起她的兴趣了。
待看到祝景乾重新坐回椅子上,祝景年却不紧不慢倒了两杯茶,茶香弥漫,似乎一切躁动都融进了茶香里,轻柔而莫名悲伤。
祝景乾敲敲桌面,打断了对面之人的故作高深。
祝景年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不瞒你了,我以私藏铁器和蓄意伤人为由,把他软禁在南郊的一处私宅中。”
祝景乾不由得冷笑:“皇兄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一介小小戏子,竟然也配关到你的私宅?”
“你三番五次提起他,难道不也是很在意他吗?”他反问。
“别扯远了,他和赵渭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有,你怎么认识他们两个?”
“赵渭最近风头很大啊,而且他最近颇得李大人赏识,我自然是认识的,不是我故意气你,但是他的才学和见识确实有目共睹,虽然是从睦州这个封闭的小地方出来的,但是心思特别活络呢……”
祝景乾的脸越来越黑,他看见赶紧收住,言简意赅道:“是赵渭把秦扶玉引见到我跟前,求我帮他脱去贱籍,收为门下客的。”
“什么?”
祝景乾神色一凛,秦扶玉之前说自己和赵渭只是谈论戏曲,她自然是不信的,后来她试探出秦扶玉功夫了得,还会识字,想来赵渭最多只是想把他培养为自己的死士之类的,没想到竟然和皇兄扯上了关系。
“你和秦公子也接触过,想必也能轻易看出他能文能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吧。”
“赵渭真的有这么好心,愿意把这等人引见给你,而不是为己所用?”
“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也考虑过,但是经过我的暗中调查,秦扶玉的身份有些特殊,如果赵渭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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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恐怕早晚引来杀身之祸。”
“哦?”
祝景乾挑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对方打住了话头,高深莫测地看着她:“这就涉及人家的隐私了,我不便多言,但是可以说的是,秦扶玉他投靠在我门下,对所有人都好。”
祝景乾愣了几秒,才问:“赵渭是你们这一边的了?”
祝景年还以为他会继续追问有关秦扶玉的事情,没想到话锋一转,倒是突然问起了赵渭的事情。
“什么哪边哪边的?何出此言?”
“皇兄,现在朝堂之上是你们一家独大吧,武臣品阶较高的只有南平大将军,他又忙于城防,无暇参与党争之事,你母妃和中书令李廷允大人关系密切,赵渭能力出众,想必李大人也早已向他投了橄榄枝,不然晋升不了这么快的。赵渭向你引荐秦扶玉,多半也是为了投诚,证明自己别无二心吧。”
祝景年点点头:“这些年你从未参与过任何政事,我只当你天真无邪,没想到竟知道这么多。”
“很明显啊。”
“你比我想象中的敏锐。”他赞叹。
祝景乾不置可否他的夸赞,只是淡淡问道:“那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无心掺合你们的事情,如果是想拉拢我好抗婚还是其他的什么,那你找错人了。”
“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祝景年把玩着手上的茶杯,白瓷的杯体闪烁着瑰丽的光晕,“赵渭是你的夫君,你是父皇最受宠的公主,就连公主府的地理位置都十分惹眼,到宫城的距离竟然比我这太子府还近。”
“皇兄说的我都知道,多谢皇兄的提醒,我会明哲保身,不参与你们的事情。”
“我不是在提醒你明哲保身,我是提醒你不要小瞧了自己。”
“什么意思?”
“你若是哪天动了参与政事的念头,行动起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公主府位置优渥,无论是开府理政还是随朝听政,都不过是手到擒来。而且你刚刚说什么明哲保身?呵呵,你身为长公主,出身帝王家,夫君又依附着当今得势的臣子,若是想闲散一生、避开纷争,只怕是难上加难,不如未雨绸缪,早些做好打算……我是为你好。”
祝景乾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什么表情也没有,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若有所思。
“你听不明白么?还是我说得不够明白?但我是不能说得再清楚些了……”他叹了一口气。
“多谢皇兄。”祝景乾认真地应答。
他猛然抬起双眼,两人视线交汇,一个目光炯炯,一个目光平静无波。
祝景年摸不透她的心思,也不知道她听明白没有,等了好一会儿,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仿佛在暗示着他结束这场对话。
“罢了,”祝景年先一步收回目光,从袖口摸出一块厚实的木牌,扔到祝景乾面前,“你待会儿若是没什么事,拿着我的手谕,去接秦扶玉出来吧。”
祝景乾慢慢伸出手,扣住了这块木牌,把桌上未动的茶一饮而尽,又二话不说站起身,抬腿往外走。
动作干净利落,似乎一点都不想在此处久留。
她刚推开门口的屏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微笑道:“皇兄果然是皇兄,心思敏锐缜密,只是对待男女情事时太感情用事,不过我还是不打算干涉这件事,皇兄老老实实娶上一个名门贵女,赵贵妃顺顺利利当上皇后,才是最好的事情吧。”
祝景年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脸色一沉:“你难道不怕母妃得势之后打压你吗?”
“所以皇兄也料到了这一点,才好心提醒我吗?”
祝景年一愣。
“看来皇兄和赵贵妃的关系不是很好呢。”她转身,轻盈地走出了厢房,留下阳光透过屏风洒下的一地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