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流言失效

作品:《宋时家宴

    木小萤放下水碗,嗓门压得极低:


    “他们说‘城西刚开那卖酪乳糖点的铺子,东家是新来范知州的侄女’,还说……还说姐姐你仗着知州的势,跟个外男勾勾搭搭,对外谎称是夫妻,实则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话一出,柳嘉之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她万万没想到,这次苏晴枝出招竟想把范大人也拖进流言里。


    一瞬间,她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握住,转头就看见了晏井承安抚沉静的眼神。


    柳嘉之深吸口气:“我当是什么新鲜招数……”


    “姐姐,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木小萤急得直跺脚,指着晏井承就问,“你和他的关系真的不清不楚吗?你不是亲口给我说的,他是你官人吗?”


    柳嘉之刚要开口解释,晏井承已转向木小萤:


    “邠州地面不太平,她一个姑娘家开店,难免有人惦记。若真论名分,我早该求娶她,不过是眼下案子没了,还不是最佳时机。”


    木小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案子?”


    “不错,”晏井承一脸坦诚和盘托出,“我们开这个店的目的,就是为了查邠州妇孺失踪的案子。”


    说罢,他眼神扫过一旁的谢志业,又道:“被闲居楼骗走的不只有你姐姐。”


    木小萤自小在街头摆摊做生意,最是机灵通透,立马就琢磨明白其中关节,刚想继续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铺外的伙计慌慌张张冲进来:“东家!不好了!闲居楼带着人又来了!”


    *


    几人快步出门,就见赵睿渊领着七八个人又堵在了铺子门口。


    他手里一如既往摇着折扇,脸上挂着轻佻的笑,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举着块五尺长的牌匾,上面写着【范家千金私通外男】。


    “哎呀,这不是范家千金嘛!”赵睿渊看见柳嘉之,立马凑上来,折扇指着她和晏井承,“方才听街坊说,姑娘不顾范家门风,跟个外男在这抛头露面,还谎称夫妻,我本来还不信。今日一看,倒真是郎情妾意!”


    晏井承往前半步,将柳嘉之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赵睿渊嗤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冲身后打手抬了抬下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不客气?范姑娘,我劝你识相点。你跟这穷酸小子混,哪有跟我强?我姐姐可是通判夫人,咱们也算门当户对,你跟了我,往后这邠州城的生意任你说了算!”


    说着,他竟伸手想去碰柳嘉之的下巴,柳嘉之眼神一厉,刚要抬手格挡,晏井承已先一步扣住他的手腕,稍稍一使力,只听一声脆响。


    赵睿渊疼得额角冒冷汗,嘴里却不肯服软,反倒扯开嗓子往围观的街坊堆里喊:“大伙快来看啊!这新任范知州的好侄女!仗着家里当官,在外头跟野男人厮混,还敢动手打人!”


    他见街坊越聚越多,声音更大了些:“你们说这范知州,平日里装得清正廉明,背地里连家风都管不住!怕是他自己在府衙里也不清不楚,才教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晚辈!”


    跟在赵睿渊身后的掌柜见状,赶紧凑上来帮腔,弓着腰冲街坊们拱手:


    “各位老少爷们,不是小的多嘴。前几日这范姑娘和她夫君去咱们闲居楼,就跟里头的胡商眉来眼去,还想打探咱们楼里的生意!这种门风的知州,是我们邠州之难啊!”


    *


    柳嘉之听得心头火起,刚要上前讨回公道,晏井承却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赵少东家,”晏井承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姐姐是通判夫人,难道就教你这么目无王法、随口污蔑朝廷命官?”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你可知按《宋刑统》,你这般该定何罪?”


    赵睿渊啐了一口:“什么形桶、形盆的!就凭你还想定老子的罪!”


    柳嘉之被赵睿渊这句话气笑了,方才憋的火反倒化作股冷嗤:


    “连《宋刑统》都不知道,莫非在我们来之前,贵地竟是个不顾天伦王法之地?”


    她说着又往前站了半步,声音清亮:“不巧,你可知我除了范家侄女的头衔,还有个官家亲封的长溪县君?”


    话音未落,赵睿渊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嘴硬道:


    “什么县君!我只知道县主!看是你编的唬人!”挣扎着想扑上来,却被晏井承攥着腕子拽得一个趔趄。


    他急红了眼,指着晏井承拽着柳嘉之衣袖的手尖声喊:“官家亲封又怎样?你们俩没成亲就拉拉扯扯,在外头谎称夫妻。范家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眷,官家该治你们范家欺君之罪!”


    *


    柳嘉之笑意僵住,赵睿渊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范家身上扯。在益州时她孤身一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苏晴枝再造谣,她大不了拼着州江楼不开也能硬碰硬。


    可现在不一样,范仲淹刚到邠州立足,若是因她这桩流言被绊住脚,甚至丢了官,那她就真是千古罪人。


    柳嘉之正愁着,人群里突然有人低嗤了句:“连县君和县主都分不清,还敢说别人不知廉耻?就是个草包!”


    这话一出,街坊们顿时炸开了锅。


    “可不是嘛!范家一家从汴京来,县君那是官家认的身份,哪能是编的!”


    “这个草包见到小娘子就想调戏,真是没有王法了!”


    “总算盼着官家派人来管管了!这赵家仗着那付通判的势,每月收咱们孝敬钱,还总□□人,咱们忍够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有几个被赵家欺负过的街坊,干脆直接喊了出来:“把赵睿渊抓起来!让他还咱们公道!”


    赵睿渊被骂得恼羞成怒,忘了被晏井承攥着的手腕,冲身后打手嘶吼:“给我打!把那些乱嚼舌根的都给我打趴下!看谁还敢多嘴!”


    打手们得了令,撸着袖子就往人群里冲。突然两道黑影从店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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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后窜出,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是一直暗中盯着的影侍,一人架住一个打手的胳膊,手腕轻轻一拧,就听一阵哀嚎,打手们疼得跪到地上,手里的木棍也落了地。


    剩下几个打手见状,刚要上前,就被影侍冷冷扫了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竟没一个人敢再动。


    赵睿渊见场面彻底倒向柳嘉之,急得跳脚,突然瞥见巷口来了个穿官服的身影,立马哭喊:“姐夫!快救我!这野男人要废了我的手!”


    *


    “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城西行凶!”那人不顾官服不便,快步冲过来,目光先扫过地上的打手,再落到晏井承攥着赵睿渊的手上。


    来人身形一停,的确是付通判。他身后跟着七八个衙役,手里都拎着铁链,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姐夫!你可算来了!”赵睿渊像抓住救命稻草,哭嚎着挣了挣,“快把他们抓起来!”


    付通判没理他,冲衙役抬了抬下巴:“拿下!这人涉嫌冒充朝廷命妇,那人教唆民众滋事,都给我拿下!跟我回府衙受审!”


    衙役们得了令,拎着铁链就向柳嘉之走去。晏井承猛地放下赵睿渊,将柳嘉之护到身后,出声震慑道:


    “你既为朝廷命官,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


    赵睿渊一时被放开,踉跄着跌坐在地仍不忘喊着:“姐夫别跟他废话!快抓住他们!”


    可付通判像是没听见,脸色更沉:“本判说有嫌疑,便是有嫌疑!再敢阻拦,便是抗法!”语毕,他身后的一个衙役头头,还正大光明地摸出了腰间的短刀。


    柳嘉之心头大震,付通判竟这般明目张胆,似是想把她和晏井承第一时间扣下似的。


    “不能让他们不明不白就把人抓走!”人群突然又出了一声大喊。


    “对!不能抓!”十几个街坊跟着围上来,有拎着擀面杖的,有握着锄头的,把柳嘉之和晏井承护在中间,跟衙役们对峙着,“官家派来的人他们都敢抓!想抓他们,就先踏过咱们的身子!”


    *


    衙役们哪里把他们放在眼里,领头的那个紧握着刀柄往前就是一冲,直接划伤了挡在最前的木小萤。她吃痛没站稳,踉跄着往后倒。


    “小萤!”柳嘉之惊呼一声,拨开人群就冲过去扶人。可还没等她碰到木小萤的胳膊,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拽她的衣袖,原是赵睿渊趁乱爬了起来:“看你这回往哪跑!”


    晏井承眼疾手快,侧身挡在柳嘉之身后,抬脚对着赵睿渊心口就是一脚。只听一阵闷声,赵睿渊像个破麻袋似的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这边刚解决赵睿渊,那边衙役已和影侍打了起来。先前影侍制住赵家打手还游刃有余,可这批衙役个个练过拳脚,两个影侍既要护着身后百姓,又要防着衙役的死手,没一会儿就被逼得连连后退,其中一个影侍的胳膊还被铁链扫到,黑衣破了个大口子,渗出血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