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绝不能有半分手软

作品:《商海沉浮

    我记得有句形容国军的名言:“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其实,不管企业规模大小,似乎都有个通病——内部争斗不断。


    有时候,这种内耗甚至会直接威胁公司的生存与发展。不少原本前景大好的企业,就因为内讧迅速衰败,消失在商海浪潮中,那些曾满怀壮志的创业者,也因此深受其害。


    若不是当初我和秦沐阳从合作伙伴变成陌路,我的公司如今或许依然蒸蒸日上。


    可我万万没想到,刚到三友建筑第一天,就有人对我充满敌意,仿佛生怕我的势头盖过他们。


    让我更憋闷的是,杜正阳作为大项目部常务副总经理,眼看我抢了他的风头,心里不满我能理解。


    但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王金秋竟毫无顾忌地投奔了他。


    男人之间如果掺杂一个女人,最后杀人的心都有。


    这世上有两种深仇大恨:杀父之仇与夺妻之恨。


    虽说我和王金秋没正式结婚,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还拿出一大笔钱跟她一起买房。


    结果钱打了水漂,人也跟了别人——


    她投奔的对象,偏偏就是杜正阳。


    三友建筑远远望去辉煌耀眼,可一旦走进内部,才发现竟是如此不堪。


    有人的地方,就会滋生出肮脏的勾当。


    但我已下定决心,绝不会轻易离开。


    当初正是因为向秦沐阳退让一步,才落得个悲惨结局。


    如今,那些惨痛教训与人生阅历让我明白:对于那些企图打压、欺凌我的人,绝不能有半分手软!


    我倒觉得,今天杜正阳和陈维新的这番“表演”,倒也不是坏事,起码让我一下子看清了局势,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连敌友都分不清。


    就像伟人说过:“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放在当下,这同样是关乎人生发展的关键问题。


    让我感到欣喜的是,晚上尤美莹的邀约。


    比起杜正阳、陈维新对我的冷眼嘲讽、搬弄是非,甚至将功劳悉数揽为己有,这份邀约显得无比珍贵,堪称伟大辉煌。


    尤美莹是什么人?


    她如圣女般高洁,杜正阳、陈维新之流,哪怕给她提鞋都不配。


    于紫菲轻声问道:“晚上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


    这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事。


    尤美莹此次专程来深海参与签约,按理说这类事务本无需她亲自出面。


    可她却匆匆现身又匆匆离去,显然是给足了三友建筑面子——


    而以往的合作,并非如此。


    于紫菲也察觉到,这一系列举动,分明都是冲着我来的,意在为我增添光彩。


    况且,尤美莹私下与我单独见面,这更是肉眼可见的事。


    这时,包间里的人说笑着走了出来。


    陈维新走到于紫菲面前,神情自得:“今天大家高兴,出去唱歌跳舞放松放松!”


    于紫菲婉拒:“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陈维新不依不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这可不行!这场面哪能少了你?前期工作多亏你铺垫,连朱总经理都这么夸你!他老人家年纪大,不爱凑这热闹,我们几个可得好好乐一乐!”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拉扯着于紫菲,看都没看我一眼。


    于紫菲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摆摆手示意她随意:“想去就去吧。”


    就在这时,两个年轻姑娘快步围过来,其中一个叫霞子,性格直爽,上来就挽住我的胳膊:“长杰,走!跳舞去!”


    我刚要拒绝,于紫菲便开口解围:“霞子,他今晚有要紧事,别为难他了。”


    方菲也跟着停下脚步:“他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霞子松开手,朝我挤挤眼:“理解理解!大忙人嘛,那我们先去咯!”


    话音未落,杜正阳双手插兜,慢悠悠晃到我跟前。


    他仰着下巴,居高临下瞥我一眼,语气带着刻意轻视:“长杰,以后咱们可就是同事了,对领导要多恭敬,尤其是要多请示汇报。我看你性格有点野,这可不是在社会上单打独斗。


    我们三友建筑是有着深厚企业文化的大型企业,得学会约束自己。你虽是直接入职的新人,但这可不代表就能高枕无忧。”


    杜正阳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要是再敢跟我犯浑,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撂下狠话后,他双手插兜,大踏步扬长而去。


    这时我看到王金秋跟在他的后面,停住了脚步,看向我,眼光复杂,像是要跟我说什么,转身又离去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葛洪。


    葛红说:“长杰,你那边结束了吗?”


    我说已经结束了,他们去唱歌跳舞,我没去。葛红说,长杰,你过来吧。


    我嗯了一声,就把手机挂了。


    我全部的心思又回到了尤美莹的身上。


    今天晚上参加谈判以及酒宴的这些人,几乎都知道我还有一个重要安排,那就是跟尤美莹相会。


    在这情意缠绵的晚上,我跟一个单身、寂寞的女人单独相会,会发生什么?


    尽管我不去猜想,但这些人都情不自禁地去想象。


    我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我跟着葛红第二次来到尤美莹的房间。


    葛红依然是那么神秘地笑着,对我说:“好好表现,拿出你应有的气概。”


    然后转身就离开。


    我仿佛是一个被人推进洞房的小女子,而尤美莹就有这样的力量、这样的权威、这样的感召力。


    如果尤美莹完全是为了报答我,而跟我做出这种缠绵之事,那她这种回报是否有些太大了?


    这可是荣恒药业的女老板!


    如果她只是一个孤独的女人,寻找一个能让她开心的对象,我又觉得这个女人在这方面的做法有些低贱。


    人世间的问题就是这么复杂——


    你得不到时,满心思念;得到得太过容易,又反而怀疑其目的。


    不过,我还真的怀疑尤美莹让我这么晚到这里来的真实目的。


    不,我绝不相信尤美莹仅仅是为了报答,更不相信她情感泛滥,需要一个安慰她身心的男人,来慰藉她。


    走进房间,我依然没有见到尤美莹的身影。


    这时我却并不着急了。


    因为谈判已经结束,悬念已经落地,三友集团和荣康药业的合作已经正式生效。我完全可以说,这次合作没有我,根本就达不成,或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过关。


    尤美莹在整个谈判过程中,待了不到10分钟就起身走了,招呼也没打。


    这与其说是她的傲慢,倒不如说她对这次合作投入的,早已不止200个亿的金钱,也是让大家看到她的态度。


    其实,让深海这几家大型公司任何一家接纳他们的建筑项目,问题都不大。


    但她现在交给了三友建筑,似乎在做着另一个局,这个局是什么,我到现在仍不明白。


    相比之下,我对这个“局”的兴趣,比对她30岁娇美无可挑剔的身子更为强烈。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是一楼洗浴间的门开了。


    这是尤美莹有意让我听到她在房间里洗澡的声音吗?


    只听尤美莹的声音传了过来:“长杰,你先喝点东西,我马上就过来。”


    我的心一阵发紧,呼吸也变得不那么顺畅。


    我拿过一瓶冰镇的亚朵,慢慢喝了起来,试图浇灭心中过早燃起的火焰。


    尤美莹此刻在洗澡间里洗澡,她传递出的信息,已然十分明确。


    但我现在似乎并不渴望她立刻从洗澡间出来,反而想把这段时间拖延得更久一些。


    我思索着,像荣康药业女老板这样的女人,在这夜深人静时将我召唤至此,除了情感的渴望,究竟还有什么更深远的目的?


    像这种漂亮的女人,既拥有高情商又具备高智商,她们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绝非随意而为。


    别说尤美莹,就算是王金秋这样的人,行事也都有着十分强烈的目的性。


    上大学时,她与我谈恋爱,那时多半是出于身体的渴望与情感的追求。所以,她会选择一个相貌英俊,且不考虑家庭背景的男人。


    然而步入社会后,像我这种除了一副“臭皮囊”,毫无资历可炫耀的人,早已不再是这些漂亮聪慧女人的择偶对象。


    反倒是杜正刚那种外表猥琐,却有着挥霍不尽资产的男人,才是这些年轻漂亮女人的首选目标。


    所以,他们可以肆意玩弄数不尽的漂亮女孩,而真正属于我的姑娘,却一个也未曾降临。


    在深海这座物欲横流的城市里,女人看重的往往是一个人肆意挥霍金钱的资本。


    然而,尤美莹对我有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我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一点能让她感兴趣。


    唯一的可能,不过是她感激我曾及时出手,救了她的性命。


    在这个穷奢极欲的社会里,这样的感激之情,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


    这时,一阵稀稀碎碎的声响从大客厅深处传来。


    我的心猛地一紧,明明不敢看,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转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披着白色浴衣,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后,正从里间缓缓走出来。


    我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尤美莹这般洁净清爽地走向我,显然已不是寻常意味。这预示着什么早已不言而喻,根本无需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