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替身

作品:《毒舌村官他真香了

    余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原朗的眼神让她心脏揪紧——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藏的受伤。他后退一步,转身去拿桌上的文件,动作干脆得像是要斩断什么。


    “原朗,我不是那个意思......”


    余楸慌了,冰淇淋化在手里,黏腻的巧克力顺着指缝滴落。


    原朗头也不抬地整理文件,语气平淡:“你去忙吧,我还要去镇上开会。”


    他越是平静,余楸就越心慌。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原朗,原朗我……”


    原朗终于抬眼看她,目光复杂。


    “余楸,我管你是因为在乎你。如果你觉得这种关心是束缚,那我们可以……”


    “可以重新考虑这段关系。”


    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让余楸浑身冰凉,她的手指猛地松开。


    原朗没再说什么,拿着文件离开了。


    厨房里只剩下余楸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化成一滩的冰淇淋。


    整整一天,余楸都魂不守舍。


    塘里的增氧机坏了,她修了半天都没反应,最后发现是插头根本没插;喂食时把饲料撒得到处都是,惹得螃蟹们挤作一团打架;就连林小樱跟她说话,她都答非所问。


    “你跟原书记吵架了?”林小樱一针见血。


    余楸闷闷地“嗯”了一声。


    “因为什么?”


    “冰淇淋。”


    林小樱不知道说什么好,余楸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越甜蜜,越痛苦。


    是这样吗?


    *


    持续的高温像一层密不透风的蒸笼,将整个渔村裹得严严实实。


    余楸蹲在五号塘边,手指拨弄着漂浮的水草,眉头紧锁。水面上零星浮着几只翻白的螃蟹,更多的则无精打采地趴在浅水区,连钳子都懒得动一下。


    “余丫头,五号塘又死了二十多只。”老张头提着水桶走过来,额头上全是汗,“再这样下去,今年的收成就......”


    “我知道。”余楸打断他,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烈日烤过,“您让村民们都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她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连忙扶住旁边的柳树。


    已经整整七天了。


    自从那次因为冰淇淋的争吵后,她和原朗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战。


    她赌气不去找他,而他竟然也真的不来找她。


    村委会的例会上,他公事公办地布置工作,眼神从不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塘边巡查时偶遇,他也只是点点头就擦肩而过。


    前天的工作汇报会上,她因为睡眠不足记错了一个数据,原朗当场就冷着脸说:“余塘主,如果你连基本的数据都记不清楚,不如回家好好休息。”


    余楸知道,他在阴阳怪气自己不负责任。


    那样陌生而冷淡的语气刺伤了她,仿佛他们只是最普通的同事关系。


    “余丫头,余丫头!你看这增氧机......”


    余楸勉强打起精神:“我去看看。”


    检查完所有设备已是傍晚。余楸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她很难受,身体和心理都是。


    路过小卖部时,她习惯性地停下脚步,却又在想起什么后咬咬牙继续往前走。


    没有冰淇淋的日子,连解暑都成了煎熬。


    走到村委会附近,她突然听到一阵谈笑声。抬眼望去,只见原朗正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门口说话。那人穿着整洁的衬衫,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余塘主!”那人看见她,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还记得我吗?上周在市里的水产交流会上我们见过。”


    余楸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啊,是李村官。”


    “对对对,没想到你还记得。”李村官笑得腼腆,“我今天来你们村交流学习,正好有些养殖方面的问题想请教你。”


    余楸刚要回答,就感觉一道锐利的视线刺在背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看她。


    “当然可以。”


    她故意大声说,“要不现在就去塘边看看?”


    “那太好了!谢谢你!”李村官的语气里是藏不住高兴。


    “那个,余塘主,镇上新开了家不错的鱼馆。待会儿交流结束,我能请你吃个晚饭吗?”


    这个年轻的村官不会收束自己的情绪——不像原朗。


    “好啊。”余楸爽快地答应,“那就多谢您了!”


    眼角余光瞥见原朗转身进了办公室,门关得震天响。


    她心里有些畅快,但转瞬即逝。


    李村官被她带着参观完蟹塘,一路上问了不少专业问题。余楸虽然心不在焉,但还是耐心解答着。


    临别时,李村官再次邀请:“那晚饭......”


    “抱歉,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工作没做完。”余楸勉强笑笑,“改天吧。”


    送走李村官,余楸独自站在塘边发呆。


    夕阳把水面染成橘红色,美得让人心碎。她多想找个人说说蟹塘的困境,说说自己的担忧,可是那个最该听她倾诉的人,现在却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怎么,约会取消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明显的讽刺。余楸转身,看见原朗倚在柳树下,双手插兜,表情冷淡。


    “关你什么事?”她下意识反击。


    “确实不关我的事。”


    原朗耸耸肩,“只是提醒你,现在塘里情况这么糟,余塘主还有闲情逸致谈天说爱,真是令人佩服。”


    余楸气得胸口发闷:“原朗,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走近几步,眼神锐利,“那位李村官看起来挺喜欢你啊,专程跑来请教问题,还约你吃饭。”


    “你管得着吗?”


    余楸仰起脸瞪他,“我们不是要''重新考虑这段关系''吗?”


    “是啊。”


    “所以我现在只是来提醒你。”


    否则,我他爹的早就把他揍得夹着屁股跑了。


    原朗转身就走,背影僵硬而决绝。


    余楸站在原地,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她卑劣地希望原朗能像以前那样吃醋,那样霸道地宣示主权,而不是这样冷嘲热讽。


    *


    傍晚的夕阳像打翻的橙汁,将整个渔村染成暖色调。


    余楸拖着沉重的步伐从蟹塘回来,草帽下的发丝被汗水浸透,黏在通红的脸颊上。


    连续三天的高温,塘里的螃蟹已经死了近百只,她急得嘴角都起了泡。


    拐过村口的老槐树,她突然停住脚步。


    原朗站在她家院门前,手里拎着个保温袋,正低头看表,眉头微蹙的样子像是在为什么事烦心。


    余楸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记录本。自从那次争吵后,他们已经整整十天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回来了?”


    原朗抬头看见她,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候一个普通村民。


    余楸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有事吗?”


    原朗走近两步,将保温袋递过来。


    “什么东西?”她没有伸手接。


    “自己看。”他的声音依然冷硬。


    余楸迟疑地接过保温袋,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码着六根红糖姜汁冰棍,每根都细心地用油纸包好,上面还贴着标签:【暖宫专用,一天最多两根】。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我问过镇上的老中医,”原朗别过脸不看她,“这种加了姜汁和红糖的,不会伤胃。以后想吃就吃这种。”


    就这?


    余楸攥紧保温袋,胸口像是堵了团棉花。


    十天不见,他就只来说这个?


    那些冷战,那些伤人的话,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


    “谢谢原书记关心。”她听见自己冷冰冰的声音。


    “不过不用了,我以后都不吃冰淇淋了。”


    原朗的表情僵了一瞬:“你……”


    “还有事吗?”


    她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没事的话我要去整理今天的监测数据了。最近螃蟹死了不少,我可没原书记这么闲。”


    原朗的下颌线绷紧,眼神暗了下来。


    “哼,随便你。”


    他转身就要走,余楸突然叫住他:“等一下!”


    男人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余楸的声音有些发抖,“十天了,你除了来送这个,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狼狈,也很让人厌烦。


    刚刚是她让原朗走的不是吗?现在又想听他说些什么呢?


    他还愿意跟她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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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呢?


    原朗慢慢转过身,眼神淡漠。


    “你想听我说什么?”


    “说你这十天为什么不理我!”


    “说你为什么在会议上当众批评我!说你为什么明明看见我和李村官说话,却只是冷嘲热讽!”


    “那你呢?”原朗的眼神也锐利起来。


    “你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你说,''阿源哥才不会管我呢'',''他的零花钱都存着给我买冰淇淋''。”


    “余楸,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贺源。”


    “不要这样耍我玩吊着我,不要这样对我好然后又时不时地提醒我,我他爹的就是个破替身!”


    “我那是气话!”


    “余楸的眼眶红了,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那股悲伤。尤其是听到原朗说,他是个破替身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却始终不能改变原朗的想法呢?


    为什么原朗一次又一次地为这件事纠结,为什么自己,又这么没出息地心疼他。


    余楸抹去眼泪,死死地抠着手,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你不是也对我说了狠话吗?”


    “你说要''重新考虑这段关系''!你知道我听到这话有多难受吗?”


    余楸不懂,原朗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重新考虑,不就是要分手吗?


    可他们,明明才在一起不久啊。


    骗子,就是个骗子。


    “那你觉得我听到你那些话好受吗?”


    原朗的声音低沉下来,“余楸,我不是在管你,我是在乎你。可你宁愿去找别人倾诉,也不愿意跟我好好说话。”


    “你把话说清楚,我找谁了?”


    “李村官不是吗?”原朗冷笑,“我看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余楸气得浑身发抖:“所以你是在吃醋?就用这种方式?冷暴力?当众给我难堪?”


    “那你想要我怎样?”


    原朗突然提高了声音,“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吗?”


    “是你说的!你没有把我当成那个贺源的替身,可是你总是把我跟他比较,你总是下意识觉得我没有他好。”


    “余楸,我也是人,我也会受伤!”


    沉默,无尽的沉默。


    余楸从没见过原朗这样失控的样子,他向来都是从容不迫的。


    窒息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暮色笼罩着他们。


    “我没……”余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朗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算了。你也不用说什么了。冰棍你留着吧,不想吃就扔掉。”


    他转身离开,这次没有停留。


    余楸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模糊了整个世界。


    推开院门,余楸机械地把冰棍放进冰箱,然后蜷缩在台阶上,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像是会被夜风吹倒。


    她颤抖着打开一根,一边抽泣一边小口咬着冰棍,红糖的甜味和姜的辛辣在舌尖蔓延,明明是暖身的配方,却让她心里更冷了。


    原来爱情,都是这么脆弱的。


    仅仅因为几句气话,就能让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人互相伤害,变成如今的模样。


    余楸想起原朗刚才说的话,他说他会受伤。


    是啊,她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却忘了原朗也会难过。那个总是强大自信的原朗,原来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痛苦。


    余楸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


    可不知为什么,面对原朗,她总是会变得不像自己,变得更任性、更不讲道理,而忽略了他的感受。


    “对不起……”


    余楸低头看着手中的冰棍,融化的糖水滴在裙摆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就像这场争吵在他们之间留下的伤痕,不知道还能不能愈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楸终于吃完了那根冰淇淋。抬起头,恍惚间似乎看到槐树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但当她擦干眼泪再看时,那里只有被风吹动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她低头看着手中已经化了一半的冰棍,突然觉得嘴里甜得发苦。


    这段感情,是不是就像这冰棍一样,看似甜蜜,实则很快就会融化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