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完蛋,这就有仇家了

作品:《路人甲的先生存后救世之路

    热闹的学生礼堂人声鼎沸,萧纪风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只觉自己要被压扁了。


    “不是说,只有新生吗?”他艰难开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我不知道啊……”室友嘴里含含糊糊地骂着,“挤死了,别挤了啊!赶着投胎去啊!”


    人潮依然涌动,而门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人,刚开始时萧纪风还能自主走动,而到了后来却是被汹涌的人群带着流动了。


    “能与此为之一比的只能是春运了。”萧纪风叹气,小声地说了一句。


    “春运?什么春运?”室友耳尖,一对好奇的目光便探究了过来。


    萧纪风稍加思索作答:“一种非气候变化所引起的大型生物迁徙运动。”


    尽管室友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故作深沉地点头:“哥你懂得真多。”


    眼见着前方一排排座位都已名花有主,而最后一排座位的距离离自己仿佛还有千里之远,自己的身前,如狼似虎的学生们正摩拳擦掌,势必要夺到空座位。


    看样子是占不到位置了,萧纪风心想,但他倒也没有很失望,要不还是直接回去吧。


    只是——他稍稍扭头回看,想要出去的话,费的劲未必就比继续往里走小。


    但室友看起来却是相当失望,口中叫着:“不要啊,我一定要到达那个地方!”


    他看着已经神游象外的萧纪风,委屈道:“我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了。”


    “为什么?”萧纪风随口一问。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新生!”室友委屈劲过了,咬牙切齿道,“一群别的年级的也过来凑热闹了,非得欺负我们做什么?”


    “四个年级啊,四个啊!”室友继续咆哮,“这不是新生晚会吗,啊?”


    萧纪风拍拍他的后背,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请大家稍安勿躁,晚会马上开始。”清亮的少女音自礼堂四个角落挂着的广播传来。


    “怎么可能不躁啊,我还没入座呢!”室友低声发怒,呈现出一种炸毛的姿态。


    本来想劝他“要不我们就回去”的萧纪风见了他这副怒容硬生生闭了嘴,尽管这家伙口口声声叫他“大哥”,但在心里的排名,怕不是要低于那个莫会长的。


    于是他只好扇了扇单边手掌做消气状:“别急别急,会有座位的。”


    室友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着急呢?”


    因为我本来就不急啊,萧纪风在心里想,嘴上说的却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还没待室友做出疑惑表情,广播又开始响了:“各位亲爱的同学们,这个是新生晚会哦。”


    “你看,转机这不就来了吗?”萧纪风小声说。


    “为了让新同学们有一个更良好的晚会环境,请非新生的同学从后门离开哦。”


    “绝对不是不欢迎大家的意思,而是礼堂实在太小了,无法承受大家的热情。”


    “今后,还会有更多我们一起参与活动的机会,到时候也希望大家能够拿出和今天一样的热情来呀!我在这里先谢过大家了!”


    现场一片热烈的鼓掌声。


    很棒的语言艺术,萧纪风在心里默默学习。接着他就看前排大部分人离开了椅子,向着后门的方向离开了。


    他们撤离的速度相当之快,不一会拥挤的礼堂现场就显得空旷起来了。


    室友看向他的眼神便更加崇拜起来了:“没想到大哥你不仅谦虚,而且还料事如神啊!”


    “哈哈,有吗?”萧纪风打了个哈哈想跳过这个话题,被捧得太高真不是什么好事啊,路人甲还是不要这么显眼为好。


    礼堂的灯光“噗”的几声全部打开,将昏暗的礼堂照射的如同正午一般明亮。


    而舞台正中间的那个少女更是耀眼得惊人,她还是穿着那件风衣,微卷的长发束起搭在右肩。


    “各位新同学们,大家晚上好呀。”相当亲切的话语,仿佛瞬间就能拉进心与心的距离。


    “我是莫月馨,想必在进入校园的时候,就有人听说过我的名字了吧?不过没听过也不要紧,毕竟我自认为并非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能够让所有人都认识我的伟大事迹。”


    “只要大家能够在有困难的时候想起学生会,想起我也是可以的哟,毕竟在一定程度上我本人就是代表着学生会呢。”


    台上的莫月馨浅浅一笑:“嗯,可惜了,今天尧陆不在,如果你们能想起他的话,我想他也会高兴的。”


    台下的萧纪风悄声问身侧人:“尧陆是谁?”


    室友的眼睛看着台上,迅速作答:“副会长。”


    晚会结束后,他便和室友走出了礼堂,准备回去了。


    外边倒也亮堂堂的,萧纪风只稍稍抬头,便能见到那轮明亮的月亮。这里也有月亮吗?他想着想着便有些出神。


    自己才刚刚毕业不久,要是长时间没回家,妈妈会担心的吧。萧纪风叹气,自己怎么就那么多嘴那么闲。


    “哥!大哥!”室友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炸开,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将萧纪风吓得抖了三抖。


    他佯装镇定:“什么事?”


    “我以为你耳朵聋了。”室友摇头,“哦,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加入学生会,毕竟你是灵者嘛。”


    “不要。”萧纪风很干脆地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惹事端。”萧纪风回答,“当个普通人不好吗?”


    “明明就是个路人甲,非得去掺和主角的事情干什么?”


    而室友却误以为他在自暴自弃,很是艺术地来了一句:“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


    萧纪风抬眼看他,似是无语。


    夜深了,萧纪风还坐在书桌前,台灯未开,整个人陷在黑暗中,月光从拉紧的窗帘缝隙中泄入,在地面上投射出一条细细的线。


    “呼——”他长出一口气,脑子却并不清明,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堆积在脑中,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着。


    一片漆黑的阴影笼罩,将所剩无几的光线掩盖起来。


    他撑起桌子站了起来,十分小心地不让桌子和椅子发出声音吵醒熟睡中的室友。放轻脚步,慢慢打开了门,而后轻轻掩起,走入了更深的阴影中。


    顺着台阶而上,他来到了天台上,皎洁的月光倾斜而下,将整个世界染上银白,放眼望去只得见几盏灯依旧明亮,夜风很温柔地吹着,吹起他额前的头发,楼下路灯昏暗,能看见不知名的小虫子在飞舞。


    恍然让他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安静祥和的,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萧纪风出神地看着天空悬挂的月亮,无怪乎古人都喜借月抒情,只要我们看见的是同一个月亮,那么我们就是相处于同一片天空下的,无论相隔多远,我们的心和情都是连接的。


    只是可惜了,这轮月亮应该并不是那个人时空的“月亮”。


    他就那么站在天台的栏杆边,一动不动,陷入某种诡异的沉默。他很烦闷,他很惆怅,他很忧伤。


    为什么是路人甲呢?


    请问路人甲有什么意义呢?


    就这么直接蛮不讲理地给拖我过来了!萧纪风一掌拍上栏杆,似在发泄不满。声音在黑夜中很是明显。


    “谁?谁在那里?”寂静的黑夜中响起一声警惕之音。


    萧纪风停下手中动作,紧张看向声音来源,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完啦,这里不会也有门禁吧!被发现夜不归宿的话不会被通报批评吧……


    “我,我睡不着,上来吹点小凉风。”萧纪风打了个哈哈,“而且,我这不是还在宿舍楼内嘛,不至于给我算夜不归宿吧。”


    一时静默。


    “别给我算我违纪啊,我这就回去!”萧纪风急了。


    那个声音总算继续说话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那我回去了哈。”萧纪风立即打算脚底抹油开溜,如果对方不打算追究他的责任的话,“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咱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成不!”


    “不行,你不能走。”


    “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犯错了!您这次就把我给放了吧!”萧纪风面向那个黑咕隆咚的门,在心里盘算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那里需要多少秒。


    “我问你,你刚刚有看见什么吗?”黑暗中的那个声音语气不善。


    “我看见了啥了啊?我什么也没看见!”萧纪风指着天空,声音急切,“我就单纯赏个月吹个风啊。”


    声音暂时停歇,于是萧纪风拔腿就跑,还没跑出几步。便被一条软鞭似的东西缠住了腿,而后狠狠摔倒在地。


    “你什么都没看见你急什么?那就只能说明你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做贼心虚。”


    这是个什么逻辑?萧纪风心想,被软鞭勾住的地方疼得不行,使他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紧接着,他就见一高大男子自黑影中走出,停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男子的瞳色血红,目光虽淡漠无比,但萧纪风却看出了杀意。


    寄,要寄了。


    “原来还是个灵者啊。”那男子俯下身,玩味地揪住他的衣领,“看来我更应该杀了你了。”


    萧纪风颤了一下,哆哆嗦嗦地问:“如果我不是呢?”


    “不是的话,我就单纯只会清除你的记忆。而你是灵者啊,这世上的灵者,真的是越少越好。”男子松开了他的衣领,失去支撑的萧纪风险些仰面躺倒在地,“灵者的存在,便是一切不平等的来源。”


    他指尖燃起点点光芒,软鞭再度出现在他的手中,顺势便向萧纪风挥去。


    求生的本能让萧纪风迅速爬起,并躲过了这一击。


    “居然躲开了?看着不是很机灵的样子啊。”男子面露遗憾,像是在可惜他不乖乖等死。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一见面就要置我于死地?”萧纪风也有些恼了,平白无故就要自己死,他才不是软乎乎的绵羊。


    男子冷冷地看着他,又挥出了一鞭,这一鞭打在了萧纪风的脚边。


    “你谁啊!有没有点遵纪守法的概念啊!”萧纪风往反方向一跳,怒视着那男子,“你别逼我动手。”


    听了这句稍显幼稚的话,男子居然笑了:“就你?”


    这两个轻蔑的字彻底激怒了萧纪风,他要活着,他不想死。


    一柄剑就这么出现在了他手中,剑身散发着淡淡金黄色光芒,像是一柄上好的剑。


    “哼,居然祭出了散灵人的本命武器吗?”男子面色阴沉,“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你记着,下次再见面,我绝不会再放过你了,小心你的性命。”


    言罢,来得莫名其妙的男子消失得也莫名其妙。


    若不是脚踝处还穿来隐隐痛意,萧纪风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怔楞了许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剑。


    剑?萧纪风垂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举起它,对着月光看,方前的金光已褪去,这会渡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


    他心动不已,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神器?


    专属于自己的神器!


    即使以他不成熟的眼光来看,这剑的品相也是极佳的,更别提,刚刚它还救了他一命。


    这剑既然已经属于我了,那我为它取个专属于我的名字,也不过分吧?萧纪风想。


    那么既然如此,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名字没想出,一段距今已有些时候的记忆倒是清晰无比。


    元旦晚会报名单。他兴冲冲从班长那里要来一份,对他的同桌打赌:“若是我下次考试总分比你高,你和我一起上台表演节目可好?”


    同桌懒洋洋抬了下眼皮:“真是独特的闲情雅致,你不如直接问我同不同意。”


    “这……这不是走个流程嘛。”他的脸红了,“也好,鞭策鞭策我自己。”


    午后的阳光浅浅洒在她的头发上,她的眼睛里,她的鼻梁上,看上去像是油画的笔触,她只淡淡地微笑,不说话。


    “所以,你同意吗?”他的语气紧张。


    同桌淡定点头:“可以,我同意,就当放松放松了,我们表演什么呢?双人合唱?诗朗诵?还是什么?”


    “我们上台讲相声吧!”他目光炯炯神采奕奕,“我逗哏你捧哏如何!”


    “哼哼,就说你的闲情雅致相当独特啊……”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就叫披星剑!”


    此事告一段落后,他开始后怕,刚刚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告诉他要当心自己的性命。


    他摊上事了,他摊上大事了。


    事到如今,只好用自己的散灵人身份去当加入学生会的敲门砖了,不然他一个路人甲,怕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