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措，你这周末都干什么了。我可累了，要跟着妈妈招呼人，我表妹也在我们学校，周末我妈非要我陪她熟悉环境，都没时间约你出来玩，她一点都没你可爱，还总是乱拿我的东西，妈妈也不帮我，委屈死我了。”刚坐下的李暖看到言措就叭叭地说个不停，言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时不时点头。


    “你也认为她不可爱是吧，你也认为妈妈偏心是不是？”


    言措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不认同我说的”


    言措头摇得更快了。


    “别摇了，要成脑震荡了”李暖连忙伸出双手固定住言措摇晃的头。


    “不是，是”言措嘟囔着。


    “你太可爱了，我都不舍得松手了”李暖用双手把言措的头拉进一些，勾唇笑道。


    言措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


    “放过你了，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周末都做了什么，我都跟你分享了。”李暖放了言措自由，要求道。


    “骑车，看书，吃饭，睡觉。”言措想了想自己做的事，大概就这四件。


    “骑车呀！是骑单车兜风吗？”李忍问道。


    “嗯”言措点了点头。


    “好可惜，我多希望是与你一起浪漫骑行，而不是跟表妹张莹大眼瞪小眼地闲逛。”


    “下周我们一起吧！约定了哦！”李暖勾起言措的小手指，拉了拉。


    言措点了点头，脑中闪现出迎面相遇的少年。


    “安静，开学一周了，该把暑假玩乐的心思收起来了”高老师站在讲台上，听到教室里闹哄哄的说话声，脑门都疼。


    听到老师的警告，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各自复习刚学习的内容，也有部分学生在底下递眼色。


    “开学一个月后会有一次摸底考，我希望考完试后大家都能像现在这么开心。”高老师继续讲着。


    这回教室内只余一个个埋头苦学的黑顶了。


    班主任高老师心满意足地在教室内走了一圈，才坐在讲台前的凳子上做自己的课件。


    周六下雨，言措他们骑单车的计划泡汤。


    “没关系，我们可以雨中漫步，只要跟你一起，我觉得做什么都很快乐。”李暖递给言措一把雨伞。


    言措低头暗暗道：“我也是”


    “走吧！”李暖带头奔向雨里，他们刚开始慢慢走着，时不时说闹两句，走着走着就变成了跑。


    “言措，快来追我呀！”他们一脚一个水坑喷溅，一个在前跑，一个在后追，水花跟着一起一伏，煞是快乐！


    言措一个没注意，将水溅到了路人的身上，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对不起，……”言措对着被溅到水的女生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自己很小心地保护着，还是被溅到了，脏了，脏了就再也洗不干净了。”女孩放下伞，一下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雨顺着她的身体流向地面。


    言措连忙将自己的雨伞倾斜过去，挡着雨水的侵蚀，同样蹲下来，愧疚道：“姐姐，对不起，我会赔你的，你别哭了。”


    这些话显然无法停止女生的哭泣。


    李暖走了过来，皱眉道：“一件衣服，不至于吧！”


    女生哭得更伤心了。


    “他明明说会爱我一辈子的，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太恶心了。”女生仰头哭道，忍不住吐了起来。“脏了，人脏了，送我的衣服也脏了。”


    女生的呕吐物与雨水的腥味混合在一起，说不上的难受，李暖受不了了。这事一看就是这女生借题发挥，宣泄情绪，可也不能不管她。就是这地方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想哭，换个地方哭，好好哭个够。”李暖上去拉女生的衣服，女生不理会，只顾着哭。


    “言措，我们俩架着她走，在这大路上哭是怎么回事，一会被围观了怎么办？”


    言措与李暖一人架一个胳膊，在女生没反抗的情况下带走了。


    她们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公园的凉亭里


    “说说吧！失恋啦！”李暖坐在女生的对面小大人似得问道。


    女生还在哭，只是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在漫长的10分钟等待后，女生终于肯开口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们的。”


    “只是没忍住，明明无时无刻都宣称爱我的他，为什么却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看到他们在床上的情景，我就忍不住恶心难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是呀！”言措点点头小声道，谁也没听到。


    “既然他背叛了你，分手不就好了吗？”李暖看着女生不解地道。


    “我……”女生欲言又止。


    “你的问题我们解决不了，你的衣服如果让我们赔，我们可以。”李暖对着还没缓过神的女生道。


    过了一会儿，女生对着言措摆手道：“不用了，你们走吧！谢谢你们听我说了那么多！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李暖撑开伞，拉起言措的手就要往雨里去。


    “姐姐，再见！”言措转过头对着失意的女生摆了摆手，跟着李暖离开了。


    她们俩撑着伞在雨中漫步，谁也没有先开口，之前的欢声笑语回不来了。


    李暖低眼看着低头不语的言措，心里也有些堵，好好的玩耍因为一个小插曲泡汤了。


    “你……”李暖率先开了口，“要回宿舍吗？”


    “嗯”言措点了点头。


    “走吧！别被影响了。我觉得我们将来会遇到一个很好的男孩。”李暖拍了拍言措的头顶安慰道。


    言措抬头看着李暖坚定的眼神，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已经很幸运地遇到一个很好的朋友了”言措暗暗道，跟着李暖回到了宿舍。


    “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再见！”


    她们互相摆手道别。


    李暖离开后，言措回到宿舍，一头扎进被窝里，身上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言措对爸爸的印象已经很淡了，淡得已记不起他的模样，他离开妈妈与自己的那年，言措五岁，五岁那年爸爸与另一个有妇之夫私奔，再也没回来，妈妈成了村里的笑话，自己在村里也成了笑话，那一年，妈妈将她送往外婆家，自己独自出门打工，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她才能见到妈妈。


    从此她成了一个有爸妈却没人疼的孩子，外婆年事大了，根本没有精力去管言措除了吃喝拉撒睡的问题。村与村本就离得不远，即使她在外婆家这边上学，家里的事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同学们也成了能对她指指点点的对象。那些“天真烂漫”的童语追着她走过小学，走过中学，尤其是言明的恶语与逼迫，往往令她失去活的希望。如今来到这个没有人知道她情况的高中，她终于能喘口气了。


    言措在睡梦中皱了皱眉。


    奔腾的河水，磅礴的大雨，泥泞的小道延伸出河边一棵歪脖子树，这棵树倾斜在河水之上，不沾一滴河水，湿漉漉地流淌下的是老天的泪水，只见河水之上的歪脖子树干上站着一个颤颤巍巍的女孩，低头看着能吞噬一切的河水沉思着。


    “你休想逃走！”那河水化作一张邪恶的少年脸庞，对着女孩诡异地笑着。


    “不要！”后退踩空的女孩大声呼救。


    言措满头大汗地醒来，很久才缓回神。


    “言措，你怎么啦！”王欣怡听到言措的大叫，抬头担心地疑问道，“做噩梦了吗？”


    迟迟等不到回答的王欣怡耐心地注视着言措的动静。


    “你还好吗？”对着看向自己的言措，王欣怡再次问道。


    “谢谢！我没事！”言措摇了摇头。


    言措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2点了，她这一觉睡了不少时间。


    言措将音乐打开，戴上耳机，出了宿舍。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出了太阳，太阳光照射在路面上的水洼，波光粼粼，甚是刺眼。言措用手成圈，将阳光圈进自己的眼里，心情舒畅了不少。


    她在校门口随意吃了点东西，再次来到书店，书店的人很少，言措随意抽出一本书，来到角落翻阅，这本书叫《坏蛋是怎样练成的》。


    这本书不是言措平时看的类型，由于猎奇的心思，还是看了起来，等言措从书里抽出来时，已到凌晨，周遭的人群都已散去，一眼望向外面漆黑一片。


    言措按了按自己混沌的脑袋，诧异极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看书看到那么晚了，老板竟然也不撵人，就这样陪她呆这么久。言措放下手里的书，来到柜台前，红着脸，双手合十不好意思地跟店主道歉，抬起头发现眼前的店主是位与她相龄的少年，黑衣黑裤黑发，陷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种说不出的“美”，不是下午的那位店主。言措后退了一步，对着柜台前的少年勾唇微笑，大声道了声谢，没等对方开口，就跑了出去。


    言措走在昏黄的路灯下，有些害怕，总感觉后面有人，她微闭双眼，一股脑地往学校跑去，看门的保安还是之前的那位，许是记性好，还记得言措上次的晚归，不免带了些怒气：“小姑娘，这外面不安全，怎么不听劝呀！下次再有晚归，就要找班主任了。”


    言措羞愧不已，连连点头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保安放了言措进去，言措蹑手蹑脚地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