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玩物

作品:《万人嫌大叔被王爷渣后带球跑了

    周六的重点中学,学生只上半日的课,下午时分,学校里空荡荡的,窗外太阳半沉,光从教室的玻璃窗上撒了过来,满室橘辉,3-1班教室,呈言头戴及腰假发,穿着高中女生的校服,前襟半开,裙子已褪至脚边,此时正跨坐在付子璟身上,不时抽泣。


    今天是期末全校开家长会,六月的阳光穿过教室的玻璃,在讲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呈言坐在最后一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呈娇家长会回执单的边缘。


    讲台上班主任正在分发月考成绩单,声音轻飘飘地落在空气中。


    以前每周还能回家一次的陈慧,自从呈言拿出了娇娇的dna报告,被陈慧反客为主,闹了一通后,已经半年没回家了,离婚事项由于陈慧不满财产分割,被一拖再拖。


    呈言没有办法,每当娇娇问起,他只能推说妈妈回了姥姥家。


    看着呈娇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睛,呈言想将这个秘密瞒一辈子。


    对于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他心中充满矛盾与不舍,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探求真相。


    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父亲。


    想到这里呈言胃里泛起酸水。


    家长会结束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


    呈言收拾着书包,忽然听见楼梯口传来篮球鞋叩击地面的声音。


    付子璟倚在栏杆上,他穿着校服,领口随意敞着,露出锁骨处暗红色的吻痕。呈言的心猛地漏跳一拍,想起三天前在酒吧包厢里,这个少年将他抵在沙发上,滚烫的唇舌在他颈间肆虐的情景。


    "跟我来。"付子璟天真无邪的笑了笑,转身走向走廊尽头高三一班的教室。


    呈言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一会儿还有正事,可双腿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教室里弥漫着刚刚打扫完卫生微涩的潮气,付子璟关上教室的门,光线昏黄地映出角落里的纸箱。


    "换上这个。"他从纸箱里拽出一套水手服,深蓝色的裙摆上还沾着粉笔灰。


    呈言捏着布料的手微微发抖。


    付子璟倚在墙上,漫不经心地解开袖扣:"需要我帮忙?"他的声音微哑,像一条蛇钻进呈言的衣领。


    呈言慌忙摇头,背过身去褪去西装。


    布料摩擦皮肤的窸窣声里,他听见付子璟低笑:"害羞什么,该看的都看过了。"


    水手服的尺码明显小了,紧绷的胸衣勒得呈言喘不过气。


    付子璟绕到他身前,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尖:"转个圈。"呈言闭上眼睛,感觉裙摆扫过膝盖。


    他生怕被发现,今日格外紧张敏感。


    突然,付子璟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抵在课桌上。"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的气息喷在呈言颈侧,"是我们第一次上床的纪念日。"


    不等呈言反应,滚烫的唇已经覆了上来。呈言朦朦胧胧的想,子璟是不是记错了,今天并不是……


    教室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呈言浑身僵硬,指甲深深掐进付子璟的肩膀。


    付子璟却不为所动,舌尖撬开他的牙关,一只手探进裙底。


    脚步声越来越近,呈言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混着付子璟嘴角的烟草味,他怕极了,拼命搂紧了付子玥,把头埋在对方胸口,心想完了,一切都完了。


    "嘘——"付子璟咬住他的耳垂,"被发现就不好玩了。"就在门把转动的瞬间,他猛地抽出手指,将呈言压在课桌上剧烈颤抖。


    刚刚付子玥的同学来教室拿篮球,吹了声口哨带上门出去了。


    “有些人,回回都轻易许诺又轻易抛弃,你说,该不该罚……”紧张的身体格外敏感,少年仿佛带着恨意,毫不留情的继续动作。


    呈言迷迷糊糊的想,付子璟总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是付子璟父亲的同门至交,一年前,他认识了付子璟。


    当时只觉只觉这少年俊美非常,说不上的眼熟。


    他和妻子夫妻感情破裂,又刚刚得知女儿非自己亲生,万念俱灰之时,对付靳之产生了不明所以的感情。


    这感情偷偷摸摸,却被付师兄的儿子一眼看透,当对方威胁他的时候,有意无意对那方面的好奇,便半推半就的从了。


    他深吻着少年,与其说被威胁,不如说他早已乐在其中,泥足深陷。


    甚至产生一种想要和少年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想法。


    少年对他的想法呢?


    他甚至常常有种,少年是带着恨意和他在一起的错觉,想起三天前在酒吧,他听见付子璟和朋友谈笑风生:"不过是个泄欲的玩物。”心内酸涩难忍。


    思绪被少年打断。


    “你一会儿要去找我爸爸么?”少年抬起男人的头。


    呈言全身只穿了衬衫,光着腿坐在课桌上,正一个个扣着扣子。


    他偏过头,嗓音沙哑,解释道“只是些......生意上的事,最近钢铁这块的价格有些波动。”


    深怕少年一个不高兴误会了又变着法儿折磨他。


    但少年依然不太高兴的样子,抬起男人一条腿,又把刚才的事情做了一遍。


    “!!!”


    少年动作不停,不由分说“你乖一点,还想再引人过来是不是?”


    男人咬了咬唇,最终也是由着少年动作。


    事后,付子璟靠在墙上抽烟,烟雾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缭绕。


    呈言蜷缩在角落,水手服的裙摆皱成一团。


    付子璟觉得男人可怜,过来把衣服盖在男人身上,道:“又哭什么,眼睛都肿了,呈叔叔大我十一岁,这么不害臊啊。"


    看呈言不哭了,付子璟弹了弹烟灰,拎了书包准备出门。


    末了,像是突然想起,回头说:“我要出国念书了”


    "今天的飞机。"


    呈言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说保送B大么?怎么突然要出国?


    此刻他喉咙发紧,大脑一片空白。


    也不管下身未着寸缕,跌跌撞撞下了桌子,从后面一把抱住付子璟,话一开口,眼泪已流下来:“别走......我不想......再和你分开。”


    付子璟挑了挑眉,有些惊讶,随即噗嗤笑了出来。


    他伸手捏住呈言的下巴,指腹摩挲着他红肿的嘴唇:"忘不了我,还是忘不了床上的感觉?"


    不等回答,他松开手整理袖扣,“叔叔若有心,国外又算得了什么。”


    最后一句呈言听出了敷衍。


    呈言摇头,不一样的,变数太多了,若这是借口,从此抛弃我......


    窗口的风卷着烟味扑在呈言脸上,他望着那扇被关上的教室门,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


    夕阳紫红的光透过教室的窗户,在地面投下狭长的光斑。


    呈言蜷缩在课桌旁,胃里翻江倒海。


    此刻腹部的隐痛让他浑身发冷,伸手摸到股间的血迹时,终于眼前一黑。


    为何?你总是,抛弃我......


    急救车的警笛声刺破暮色时,付子璟正坐在机场贵宾厅。


    他望着落地窗外的飞机,忽然想起呈言蜷缩在教室的模样。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间的吻痕。


    手机屏幕亮起,是朋友发来的消息:"刚才的小美人是谁,我连脸都没看到"付子璟删掉了对话框。


    不知是谁的呢喃随风飘荡,喃喃的低语夹带着恨意越传越远,不知是谁的记忆令其痛苦不堪,今朝与旧梦重叠,同样的场景,一如回到千年前......


    一千二百年前。大雍朝。


    那人跪在大殿之上,浑身瑟瑟发抖,身形瘦的可怜,高坐龙椅的人说了什么,那人紧抓他袖子的手像突然失了力气,一向没心没肺的脸上充满绝望,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滴清泪自眼角流下。


    他启唇对自己说了些什么……竟听不清了。


    龙椅上的人凛若冰霜,道“……为官者若不能按行自抑,公然在朝堂上肆意妄言,也做不得翰林院编修了,着,将季敏言贬为从八品训导,即日起入蜀地为官。”


    始乱终弃这个词形容,季敏言和李璟的关系再适合不过。


    六月中旬的天光,白得刺眼,没有一丝风,空气沉甸甸地凝滞着,蒸腾起一股泥土和麦秆被炙烤后的干燥气息。


    远处连绵起伏的麦田,一片青黄相接的广阔,一直铺展到天际。


    麦穗初初灌浆,沉甸甸地低垂着,在烈日下泛着油润的光泽。


    季敏言蹲在田埂边,官袍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洇透了一大片,深色的水渍紧紧贴着他的脊梁,带来一阵黏腻的窒息感,却仍对着田埂边的老农笑得温和:“今日穗头比昨日又饱满了些,劳您老每日来指点。”


    老农搓着粗糙的手掌憨笑,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晒出来的红:“季大人客气,咱们种了一辈子地,也就这点本事能派上用场。”


    他小心地拨开一丛麦穗,指尖捻着几粒尚显青涩的麦粒,感受着浆液的饱满程度,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支秃了毛的旧笔,在摊开的册子上“沙沙”地记录着。


    “六月中,芒种后十日。穗长六寸余,灌浆足,色青黄渐转,无倒伏,虫害初显……” 他口中低低念着,声音干涩,喉咙里像堵了一把灼热的沙砾。


    这是皇家御用的祭祀麦田,每一株麦子都关乎着秋收后那场最隆重的祭天大典。


    工部和户部互相推诿了半月,这每日驻扎观测、培育良种、记录长势又无甚功绩的苦差,最终还是落到了他这个初来乍到、在帝京毫无根基的户部主事身上。


    理由冠冕堂皇——新官上任,多历练历练。


    可季敏言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同僚们心照不宣的排挤。


    堂堂状元郎,如今却被打发来守麦田,说是“主理农事”,实则不过是瞧他没背景、好拿捏。


    谁让他是定安侯府那个上不得台面、连兄妹都瞧不上眼的庶子呢?


    更何况,他还是个男双——一个在世人眼中既可悲又暧昧的存在。


    在户部衙门里,那些或热络或疏离的面孔背后,都藏着同样的心思:这位季主事,攀不上他的哥哥—定安侯的高枝,也沾不着他的妹妹—皇后娘娘的光,不过是个顶着侯府姓氏、身份尴尬的摆设罢了。


    面对同僚的排挤,季敏言也是习惯了,他是庶子,自小就习惯这种轻视,甚至常被有资历的下人呵斥,性格颇有些逆来顺受。


    虽然他后来固执的为了证明自己拼命读书,也出乎父亲意料考中了状元,但这种懦弱老实的性格已经养成,即使一朝高中,在满门勋贵的定安侯府也算不上什么人物。


    如今他虽顶着正六品户部主事的头衔,可在那些出身勋贵的同僚眼里,不过是个靠读书爬上来的“酸儒”。


    何况七年前那场祸事,他从状元郎跌落至被贬蜀地的从八品训导,官越做越低,实在非常失败。


    整整七年,好不容易熬到六品,调回帝京,却仍是这副处处碰壁的模样。


    “阿贵?”季敏言停了笔,侧头唤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田野里显得有些单薄。


    半晌,没有回应。


    小厮之前被他打发去送一送庄户,如今已去了半个时辰,早不知躲到哪个树荫下偷懒去了。


    季敏言扯了扯紧贴在脖颈上的官服领口,无奈地叹了口气。


    下人的散漫,他早已习惯。谁让他性子软好说话。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晒得他额角突突地跳。


    季敏言收起册子和笔,站起身,眼前微微发黑,扶着膝盖缓了片刻,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不远处供他休息的,那个孤零零的茅草官驿。


    那所谓的官驿,不过是几根粗木搭起架子,上面胡乱盖着厚厚一层发黄的茅草,勉强能遮阳挡雨。


    里面更是简陋,一张破旧的矮几,一个歪腿的凳子,角落里堆着些农具杂物。


    一个麻绳,从窗口连向门后,为了挂农具方便,麻绳上打着几个粗糙的结。


    季敏言走到角落的水瓮边,拿起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舀了半碗水。


    水是凉的,带着点土腥气。


    他仰头一气灌下,凉水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放下碗,目光有些茫然地落在茅草屋低矮的顶棚上。


    三十三岁了。


    季敏言在心里默数着。


    他这一生,真正称得上喜悦的时刻,掰着指头也数得出。


    女儿娇娇呱呱坠地时,他笨拙地抱着那个软乎乎的小生命,第一次觉得这世上有了血脉相连的依靠;金榜题名、状元及第那日,琼林宴上的喧嚣仿佛还在耳边,那是他寒窗苦读、用尽所有力气为自己挣来的荣光和父亲第一次正眼瞧过来赞许的眼神;还有……就是在那个雕梁画栋、却冰冷森严的皇宫深处,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


    茅草屋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骤雨敲打地面,瞬间打破了田野午后的沉闷与寂静。


    那蹄声迅疾有力,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张扬气势,直直地朝着这简陋的驿站冲来。


    季敏言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策马跑到这偏僻的皇家麦田来?


    他疑惑地起身,走到门帘旁,抬手掀开那用草绳编成的帘子一角。


    刺目的阳光涌了进来,季敏言眯了眯眼。


    待看清外面的景象,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两匹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正喷着响鼻停在茅屋前几步之遥,马蹄踏起的尘土尚未落定。


    其中一匹通体漆黑如墨的骏马上,端坐着一个身披银亮铠甲的少年。


    阳光炽烈地洒落在他身上,那身做工精良的铠甲反射出耀眼的冷光,肩甲、护腕处都镌刻着繁复的云纹,昭示着主人无与伦比的尊贵。


    他并未戴头盔,一头墨玉般的长发被一顶简洁却质地温润的白玉冠高高束起,一丝不乱,更衬得他颈项修长,贵气逼人。


    几缕不羁的发丝垂落额前,却无损那份端严。


    然而最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是那张脸。


    眉飞入鬓,鼻梁挺直如刻,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眼瞳是极深的墨色,仿佛蕴着星子碎光,流转间顾盼生辉,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风流意态。


    他唇色偏淡,唇角仿佛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慵懒笑意。


    这份艳丽绝伦的容光,逼人而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却奇异地没有半分女气,反而因那身冰冷的铠甲、束发的玉冠和周身散发的贵胄之气,糅合成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与威仪。


    季敏言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手心一片冰凉湿腻。


    是他!


    端康王李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