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网膜蒙上了一层鲜血。


    不仅如此，鼻腔和喉咙全部都被鲜血堵满。


    呼吸变成了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要死了，柩莲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罩。


    脸上毫无遮挡的感觉让他感到轻松。


    柩莲望着天空，静候着死亡的来临。


    不是死在自己同学的手中，真是太好了！


    死前不用看见自己同学狰狞的面孔，真是太好了！


    他已经先他们一步进入天堂。


    剩下的人将继续在地狱里挣扎。


    “看我发现了什么……”


    柩莲的耳边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但听力的消失显得格外漫长。


    “你是雾隐村的忍者？你快死了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柩莲听到了对方疑惑的声音。


    柩莲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力气回答。


    “太好了！”


    “我可以用你的身份进入雾隐村吗？”


    柩莲的耳边继续传来那个人的声音。


    柩莲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个人是打算进入雾隐村的卧底吗？


    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那个人间地狱一般的村子早就该消失了。


    “啊！”


    “你好像无法回答了。”


    柩莲听到了那个人遗憾的声音。


    “咳咳咳……”


    柩莲费尽力气，咳出了喉咙里堵塞的淤血，他的声音无比沙哑：


    “你叫……渊萤柩莲，是忍者学校……第44期……毕业生……”


    渊萤柩莲的声音戛然而止，呼吸彻底断绝。


    刚刚的话像是他回光返照说出来的。


    “哈哈……”


    一个身影蹲在渊萤柩莲的尸体旁边，忍不住发出了轻笑，眼中满是怜悯地望着地面上的尸体：“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那……从现在开始，渊萤柩莲这个名字就属于我了！”


    渊萤柩莲从地面上的尸体边站起来，他伸了一个懒腰，华丽的银白色及肩发被镶嵌着钻石的头饰束起。


    他将尸体身上的护额和藏起来的证件拿在手中，将尸体推入了眼前无边无际的海洋。


    看着尸体迅速地沉入海底，渊萤柩莲打量着忍者证件上的照片。


    渊萤柩莲唇角微勾：“这不是巧了嘛！头发的长度和颜色都和我一样，还戴着面罩，至于眼睛的颜色……”


    照片上忍者的瞳孔颜色是深蓝色，渊萤柩莲盯着照片的玫红色瞳孔迅速地变成了与照片一模一样的深蓝色。


    将身形调整得与刚刚的尸体一模一样后，渊萤柩莲戴上了雾隐村的护额，将证件揣入了怀中。


    渊萤柩莲顺着地面上的血迹，朝着雾隐村所在的岛屿走去。


    他在布满了迷雾的森林中行走了片刻，眼前又出现了一具尸体。


    柩莲看着眼前的尸体，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海面。


    他拖着尸体，再一次推入了海中。


    柩莲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说道：“我这也算是替你们海葬了！做了一件好事！”


    柩莲转身继续朝着雾隐村而去。


    柩莲所在的位置是位于雾隐村不远处的一座小岛，他踩在海面上，看着远处小岛上的雾隐村。


    雾隐村占据了一座非常大的岛屿，海岸线蜿蜒，不见尽头。


    雾隐村高耸入云的墙壁像是悬崖的峭壁，整个雾隐村被灰雾包裹。


    海面上翻滚的浪涛撞上礁石，溅起的不是白沫，而是混着铁锈色的浊浆。


    空气中飘荡着铁锈味。


    柩莲忍不住露出笑容：“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血雾之里！”


    柩莲从水面上一步步地踏上了岸。


    他的身影出现在了雾隐村大门口。


    雾隐村大门边依靠着两个忍者，他们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细看他们的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们上下打量着柩莲，目光在柩莲的下半张脸上打转。


    “呵呵……”


    他们发出了嘲讽的讥笑：“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离开雾隐村吗？”


    柩莲没有说话。


    两个忍者像是为柩莲着想一般，叹了一口气：“哎，要是能跑，大家都跑了，何必等到现在？”


    两个忍者往柩莲身后看了看：“去追你的朋友呢？他人去哪儿了？”


    柩莲的瞳孔盯着提问的忍者：“我杀了他。”


    两个忍者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他们脸上连假装的笑容都消失了。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渊萤柩莲。


    忽然。


    一个忍者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讽刺：“不愿意和自己同学互相残杀的你，不也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吗？”


    “你比我想象中接受得更快！”


    另一个忍者扫了眼前的渊萤柩莲一眼，平淡地移开视线。


    不是他冷漠，而是这样的情况他已经见过了太多。


    忍者学校的每一届毕业生都无法接受和自己同学朋友恋人相互残杀，但是最后，无疑他们都成为了血雾之里的拥护者。


    因为他们已经开始享受起了杀戮，享受起了这个强者为尊的规则。


    每个人都不例外，从杀了第一个人开始，就注定无法收手了。


    眼前的渊萤柩莲无疑也是这群人之中的一个。


    “我会改变这个村子。”


    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渊萤柩莲忽然说道。


    两个忍者一愣，容不得他们回想这句话，眼前的渊萤柩莲就进入了村子。


    两个忍者看着渊萤柩莲的背影。


    “你听到了吗？”


    忍者看向对面自己的同伴。


    “听到了。”


    另一个忍者点头，他嘲弄地问道：“听到了又怎么样？”


    这样的话他们听到的还少吗？


    想要改变水影大人政策的人有多少？


    他们已经数不清了。


    但是有谁成功了吗？


    一个都没有。


    相反，他们的尸骨堆起来已经比山还要高了。


    忍者靠在门边，盯着上空。


    这样就很好。


    迟早有一天，这个村子会在血雾之中自相残杀直至灭亡。


    多讽刺！


    在水之国边境与木叶作战的雾隐村忍者，竟然是他们最为羡慕的存在。


    这里是比战场还要可怕的地方。


    柩莲站在雾隐村的街道上，青石板铺就的狭窄街道因为常年潮湿的气候而长满了墨绿苔藓，不少的青石板都已经裂开了缝隙。


    大白天，街道上却一片死寂，行人各个低垂着头颅，脚步匆匆，生怕惹到了麻烦，商店都紧闭着房门。


    整个村子，毫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