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安想了想，还是很在意刚刚停留在门口的那人：“就先从门口的百姓说起吧。”


    有了个目标，齐大人说话也方便痛快了些。


    他连忙开口解释道：“门口的那群百姓，今日一早就都在这里了，刚开始说要迅速了解此案。”


    “可后面风向又变了，微臣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此事事关皇上，定然不能匆忙定案，微臣正想着迅速将此案写清楚，交给皇上定夺。”


    “只是……”齐大人一脸为难道，“现在只知道这人的身份，其他的线索竟是一点都查不出来。”


    “也真是怪了。”


    这倒是不能怪齐大人。


    不光是刑部查不出来，她和裴泓景的情报网都查不出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刑部基本消息还是有所了解的。


    裴泓景追问：“他是什么人？”


    提起正事，齐大人面色严肃了几分道：“微臣派人询问过了，此人是个鳏夫，无儿无女。”


    “以前经常打骂妻子，妻子死了后没人嫁给他，就这么过了半辈子，每天都去打渔。”


    “其他的就查不出什么来了。”


    这乍一听都是也没什么问题，可莫名的，姜临安就是觉得很奇怪，她沉思了好一会又转头看向裴泓景，疑惑问道：“皇叔怎么看？”


    裴泓景眸色微微沉了几分。


    半晌后低声开口：“一个鳏夫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此人身份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有没有查到其他的，街坊邻居什么的？”


    一说这个，齐大人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激动道：“对了！还有，微臣派人去打探了一遍。”


    “街坊邻居都问过了。”


    “他们的回答都出奇的一致。”


    “微臣觉得此事有蹊跷，但还没有来得及调查，皇上您就来了。”


    所有人都是一个回答，此事自然会有问题。


    千篇一律的回答甚至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一个，那便是死者的身份，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其他。


    姜临安冷笑了一声道：“越是这样遮掩，就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齐大人虽然觉得此事蹊跷，但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由得发问道：“皇上认为应当从什么方面来展开调查？”


    “齐大人仔细想想，一个三十多的鳏夫，若是真的在这里生活三十年，那周围街坊邻居只会知道这么点事情吗？”


    “不管是日常起居还是什么，总该清楚一些吧？就算关系不好，不交流，但房子和房子都是挨着的，村子也是如此。”


    “难道真的没有人知道他还有什么其他人际关系？”


    这话瞬间就点醒了齐大人。


    齐大人不可思议道：“皇上的意思是说，这帮人说的都是一样的答案，很有可能是故意有人收买他们，让他们这么说的？”


    姜临安起初就觉得奇怪。


    一个鳏夫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还说什么霍乱当朝朝政，亡国的事情，这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以打渔为生的鳏夫说出来的？


    若是他真的能说出来这种话，那总该对朝政有所了解。


    想必也总该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鳏夫呢？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姜临安很敏锐，转头看向裴泓景问道：“皇叔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裴泓景丝毫不遮掩自己的称赞，也不再刑部尚书面前遮掩自己的感情，他笑笑道：“说的不错。”


    “验尸了没有？”裴泓景视线落在被白布盖上的尸体上。


    一旁的仵作开口道：“是打算验尸的，但这尸体上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连模样都分辨不出，没办法确定身份。”


    “死因是被火烧死的，但在详细的就不清楚了。”


    姜临安越发好奇死者的身份，垂眸看了眼白布的位置道：“掀开，我看看。”


    齐大人诧异于姜临安的胆子：“这，要不然皇上还在外等候，让王爷来看看吧？”


    “这尸体比寻常尸体要扭曲的多，微臣觉得不妥。”


    说白了，就是怕她会害怕。


    姜临安对此全然没什么所谓，上辈子见过的尸体多了去了，这辈子也没少见，不过一个烧焦的，有什么不能看的。


    她笃定道：“掀开吧。”


    姜临安执意如此，齐大人也实在没办法，在得到了裴泓景的应允后，吩咐仵作掀开白布。


    入眼的，便是一个烧焦的尸体，浑身都是黑乎乎的，还能够看的清楚皮肤上面很脆，跟炭烤也没什么区别。


    活活被烧死的人。


    姜临安微微蹙眉，确实比她想象的更为恐怖一点。


    她闭了闭眼睛，随即睁开道：“还是得验尸，光知道死因没有用，得想办法确定他的身份。”


    直觉告诉姜临安，此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仵作叹了口气道：“皇上，奴才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这浑身都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哪怕是以前有什么痕迹，估计也都消失了。”


    姜临安沉默了一会。


    裴泓景知道姜临安心里所想，索性围着尸体绕了一圈，最后淡声道：“把他翻过来。”


    淡淡的一句话让整个屋内都陷入了寂静中。


    齐大人和仵作都诧异看向裴泓景：“什么？”


    就连姜临安都没想到裴泓景想要做什么。


    裴泓景又淡声重复一遍：“本王说的，没听清楚吗？”


    这下，几个仵作赶紧配合着，按照裴泓景的意思照做，但因为尸体是被烧焦的，轻轻一碰就会有损坏。


    几人特别小心将人翻过去，额角的汗水都滴落下来了。


    裴泓景眸色沉了几分，视线落在这人的身上，半晌后默然道：“先将这尸体放在这里，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动。”


    “是。”


    齐大人不知道裴泓景想做什么，但也依旧照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容七的声音。


    “主子，有消息了。”


    裴泓景让人进来，容七拿着最新从情报网那边得到的消息，转交给了裴泓景。


    裴泓景快速扫了一眼后，将纸条收起来。


    随即看向了刑部尚书：“齐大人，你先找人盯紧门口络腮胡须的男人，一举一动都向本王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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