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作品:《一不小心把老婆开除了[娱乐圈]

    齐鸣雁挽起袖子,起身装作要打她的样子,被叶济盈笑着躲开。


    叶济盈从桌上拿起碗筷,慢慢往厨房挪,嘴上说道:“别碰我啊,我可是病号。”


    齐鸣雁看着她一步一瘸的动作,拿起自己的碗筷无奈跟上:“你昨天一喝就是一瓶,不像是病号。”


    她三步作两步走,超过了慢慢悠悠晃着的叶济盈,将碗筷从她手中接过,一伸手放进了水池。


    齐鸣雁打开水龙头,赶人:“这是我的工作,尊敬的病号雇主,请去休息。”


    见叶济盈凑了过来,没有走的意思,她边洗碗边问:“不会真准备写宫斗吧?”


    叶济盈背身靠在碗柜边缘:“还没想好主角应该是什么样的人,等写完人物小传再说吧。”


    “这次的主角还和以前一样吗?”


    叶济盈疑惑:“什么一样?”


    齐鸣雁将洗好的碗放进沥水架:“你角色身上都有你的影子啊,比如之前上星的那个年代剧,主角是卧底的那个。


    嘴很毒的大小姐,就很有你的风范。”


    叶济盈追问:“还有呢?”


    齐鸣雁思考了一会儿:“有一个古偶的女主很正直,经常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哭着道歉?”


    叶济盈:“我才没有!”


    齐鸣雁笑了,随意安抚:“嗯,确实没有。”


    她回忆起从前,补充道:“我们演员群里,以前经常根据那些角色去猜你的性格,想在试镜的时候投你所好,让入选概率大一点。


    “看你的主角历经磨难,依旧坚强的站在正义的一边,会幻想你是那种严肃正经的大编剧;


    “看你的主角义正言辞,把反派怼得说不出话,又觉得你人应该毒舌又苛刻。


    “不过,认识你之后,感觉我猜测中的你和现实里的你,不是很相似。”


    叶济盈有些脸红,她小声追问:“哪里不一样?”


    齐鸣雁扭头真诚的看向她,实话实说:“本人也太娇气了。”


    叶济盈:……


    叶济盈晃到水池边,冲了冲沾到油的手,趁齐鸣雁反应的间隙,往她脸上弹了一脸水。


    她转身想跑,却因自己的脚伤踉跄了一下。


    齐鸣雁原本打趣的神色收敛,立刻伸手去扶,手指无意按上叶济盈手背上输液留下的淤青。


    叶济盈痛呼一声,齐鸣雁迅速松开手。


    还没等叶济盈说什么,齐鸣雁先她一步道歉,眼中有些愧疚:“抱歉,我忘记了。”


    叶济盈下意识还嘴:“这也要对不起,我们有这么不熟吗?”


    齐鸣雁没说话,只是微微垂下眼眸。


    两人同时沉默了。


    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上心头。手背上还残留着橡胶手套的触感,像是一种提醒身份的印记。


    不是来借住的朋友,也不是亲密无间的家属,她住在自己的家里,只是因为她没地方去,不得不当自己的住家保姆。


    很熟吗?


    说不清是埋怨对方还是自责,叶济盈的语气中,原本撒娇般的柔软逐渐收回,她冷冷道:


    “我回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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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鸣雁一下午没和她说话。


    叶济盈坐在床上,word文档里的指示光标一闪一闪,她拆开一袋栗子,严肃的看着文档里的文字——


    发呆。


    以前写不出东西是完全没思路,今天要比之前好得多,至少没什么想写的东西时,还能想想齐鸣雁今天在厨房的尴尬小剧场,笑一阵以后,又能写二三百。


    然而,成也齐鸣雁,败也齐鸣雁。


    叶济盈将栗子一颗一颗塞进嘴里,郑重地思考着,要不要把齐鸣雁喊过来陪她一起写。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开始写东西,没五六分钟,她就会想到她。


    而一想到对方,就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那句“我们很熟吗?”


    烦躁感将流水般的思路拦腰截断,她一下午频频走神。


    当第六颗栗子塞入失败后,她终于回神,鼓着满嘴的栗子哭笑不得。


    她努力嚼动,忽然,门被敲响,是齐鸣雁。


    不知道找自己什么事。


    叶济盈想喊她进来,然而嘴被堵住毫无空隙,她匆忙起身,鞋都没来得及穿,跑去给齐鸣雁开门。


    门外,齐鸣雁拿着两瓶洗护用品正准备问话,一抬头看见叶济盈,没忍住笑出声。


    叶济盈:……


    她嚼得更努力了,还硬挤出一声:


    “哼。”


    威慑作用很小,齐鸣雁肩膀更抖了。


    叶济盈感觉到自己脸开始发烫,她错开视线,用下巴示意齐鸣雁有话快说。


    齐鸣雁含笑,问:“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洗发水,但是……”


    她举起手中的两瓶银色的按压瓶:“都是英文名,我看不懂。”


    叶济盈想嘲讽她文盲,拿的两瓶都是沐浴露还不知道,然而嘴被堵住,说了半天也是“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沉默片刻,拉着齐鸣雁的手腕往浴室走,在浴室的架子上拿出了真正的洗发水,递给她。


    齐鸣雁接过洗发水:“谢谢。”


    叶济盈认真的点点头,含着五个栗子转身离开。


    看着她慢慢挪走的背影,齐鸣雁蹲在地上笑得更大声。


    太可爱了,像一只花栗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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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济盈在a市的房子并不算大,两室一厅,一个干湿分离的卫生间。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听着隔壁浴室的水哗哗作响。


    叶济盈看了一眼时钟:九点四十五。


    当分针指向五十的时候,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吹风机的声音响起。


    十点整,吹风机的响声停了。


    叶济盈和衣躺在床上,思考着一个重大的人生问题:她该怎么洗澡?


    昨天晚上根据齐鸣雁的描述,她喝完酒倒头就睡,结果被齐鸣雁摸了摸额头,发现发烧。


    因为喝了酒不能吃退烧药,所以被直接送去了急诊挂吊针。


    那根据这个行动流程来判断,从脚伤到现在,她已经有两天没洗澡了。


    换做正常时候的叶济盈当然没法忍。


    然而刚刚搜索引擎搜了半天,脚烫伤能不能洗澡,回答都是,不建议,如果必要,需裹保鲜膜。


    她叹了口气,直接滚进了被子堆里。


    齐鸣雁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她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叶济盈喊:“进。”


    齐鸣雁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停在了她的床边,叶济盈从被子里翻出来,歪着头疑惑的看着她。


    齐鸣雁深吸了一口气,问:


    “我们什么时候去洗澡?”


    叶济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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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被齐鸣雁摆了个大红色的红色四脚凳,叶济盈坐在上面,脚翘在右前方一个较矮凳子上,表情迷茫,身体僵硬。


    她的头发在往下滴水,湿润的水珠从脖颈滑落,还没带来寒意,就被头顶的暖风烘干。


    齐鸣雁没把她晾太久。


    很快,一张大浴巾就把她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身后一双手将姿势别扭的她扶起。


    叶济盈像木偶一样,被齐鸣雁遥控到摆好凳子的吹风机前。


    温热的风带走潮湿,指腹从发间穿过,时不时抚上头皮,让她不适应的到处乱躲。


    叶济盈看着镜子里低着头认真给自己吹头发的齐鸣雁,感觉心跳又一次快得离谱。


    被安稳送回房间,坐在床上后,叶济盈伸手摸了摸身边被挑选好的一整套睡衣。


    齐鸣雁这次很温柔,没再因为她的不配合故意吓她。


    但是这样反而更可怕了!


    叶济盈胡乱套上衣服,将身后叠好的被子打乱,一头扎进去,蒙住自己的头。


    陷入沉睡前,她满脑子都是:


    这五千块好像花的有点太物超所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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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的梦境里,夜色像是浓重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叶济盈躺在冰冷的地上,手边的酒瓶随着指尖的触碰渐渐滚入黑暗。


    深绿色的玻璃瓶反射着窗台的月光,刺眼,寒凉。


    在光束随着瓶身转动刺进眼中的时候,叶济盈恐惧,下意识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却被另一个人强硬的拽开,不允许她的遮挡。


    那人的声音冷冰冰的,她说:“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去死呢。”


    ……


    叶济盈猛然惊醒。


    叶济盈双眼瞬间睁大,眼神里满是惊恐和茫然,额头上的汗珠滑落进枕巾里,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她躺在床上缓了缓,心跳平复后,坐起身,感觉喉咙渴得要命。


    叶济盈捂着喉咙,干咳了两声,下床穿上拖鞋,离开卧室。


    刚推开门,就看见客厅的阳台上站着一个高挑清瘦的人影。


    齐鸣雁在阳台看着外面发呆。


    叶济盈慢慢地挪动,直到站到对方身后,齐鸣雁也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


    她就站在后面这样一直看了很久,终于,齐鸣雁似乎是累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后转身,正对上沉默的叶济盈。


    齐鸣雁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来扶她,嘴上问:“怎么了?”


    叶济盈没有回答,她问:“齐鸣雁,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齐鸣雁愣住了,没等她回答,叶济盈甩开她的手,自顾自挪去厨房的饮水机接水,喝了几口后将杯子放进洗手池,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侧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条,面朝着里面的墙壁,眼睛热的要命,死死盯着雪白的墙壁。


    她不需要齐鸣雁的回答。她是坏人,有太多人的告诉过她了。齐鸣雁被她害得这么惨,给出的评价大抵也是如此吧。


    房门的吱呀声响起,脚步声渐渐靠近,身后的床被压下去了一些。


    叶济盈压住的被子被轻轻抽出。


    有人钻进被子。


    她被拥入温暖的怀抱。


    对方的体温和心跳毫无保留地对她敞开,温凉的手从背后摸上她额头,又下移,抹走她不断向下滚落的眼泪。


    叶济盈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哭。


    她听见身后的人叹了口气,说的话像是穿越了很长的时空才模糊到达自己的耳边。


    她说:“怎么一发烧就哭?”


    身后的温度随着距离的拉开而消失,叶济盈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寒冷,她回头猛地抱住将要离开的人,埋在她的怀中。


    体内的温度还在不断上升,连呼出的热气都滚烫。


    她不管不顾地闷声哭道:“如果一个人总是伤害别人,那就是很坏的人,你应该利用她,不应该对她这么好。”


    良久后,头顶响起温柔的回应。


    齐鸣雁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否定了她对自己的苛责,她说:


    “不是的,在成为被焦虑和压抑暂时控制情绪的人之前,她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善良的人。”【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