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清早胡搞了一通，完事后顾念靠在床上吸起了烟，头发耷拉着，眼睛半眯着。


    他不笑的时候，其实嘴角也有一点点上扬，嘴唇红润，浴袍半开，露出精壮的胸腹，性感而慵懒。


    江河伸出两指，挨着顾念的唇摸了摸，就捏住了那根细长的烟，“给我一口呗。”


    顾念挑了挑眉，自然地松开嘴唇。


    烟被顺走了，还带着顾念的味道，他轻轻地将它含住，深吸了一口，慢慢呼出一缕缕烟雾，相比他吸的那盒10块钱的，除了香气更纯粹些，好像区别也不大。


    他把重新塞回去给顾念，“顾总，你什么时候跟导演请假的啊？”


    “昨天来的时候已经跟林则说了。”


    “那你怎么说的？”


    顾念搂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头发，“我就说，我今天有事找你，让他给你放假，他说没问题，还叫你好好陪我。”


    “这会不会不太好。”


    “对你一个新人来说，的确不太好，不过有我。”


    ……


    看江河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他忍着没笑出声，林则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林则骂他，“顾念，别来祸害我的男主角，江河这次机会也是你要给的，他还是个新人，别让他背着耽误进度的锅。”


    顾念呛回他：“看把你心疼的，那回头你资金短缺那啥的，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哎哎哎，别，祖宗。你爱来就来，只有明天一天。后面行程都排得满满的。还有，顾念，不是我说你，你要搞男人也别搞出绯闻来了，影响我男主情绪啊。”


    林则以前可是个叛逆文艺男青年，现在也得为这五斗米折腰了，不过这得留给季言之操心了。


    江河对此一无所知，“你什么时候回去？”


    “下午五点的飞机。”


    “那我们等下干嘛好？”


    顾念勾着嘴角笑看他，江河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马上开口：“要不，去隔壁镇上看看吧，很近，据说是南城比较有名的旅游景点。”


    于是，小楚开车带了两人去隔壁镇，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石板路，白墙黛瓦，杨柳树，小桥流水，大大小小的街道纵横交错，临街店铺卖着各式各样当地特色的玩意和小吃，典型的南方商业化古镇景区，没什么特别。


    天气不好，两人逛了会，就下起了小雨，他们躲进了街口的屋檐下，一个老妇人在旁边支了个小摊，手脚麻利地攥着棉线快速地穿梭着。


    江河便想起了江思思，江女士看电视之余也会编手绳，不过她喜欢用彩色棉线，可惜都没有剩下了，卖房子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拿走，应该已经被扔光了吧？


    江河掏出个旧钱包，买了两根，20块。


    顾念问他：“没带手机吗？”


    “嗯，手机坏了还没有修好。”


    江河给自己戴了一根，另一根在顾念面前晃了晃，弯着眼睛问他：“顾总，要试戴一下吗？”


    江河没等他同意，就拉起了他的手，很认真地给他圈好戴上，漂亮的桃花眼弯了起来，笑道：“怎么感觉像求婚似的。”


    顾念握住了他的手，“你要跟我求婚吗？嗯？”


    江河抬起他的手背，虔诚地吻了下，俏皮又深情地望着他的眼，“公主，嫁给我，好吗？”


    “啧，一根绳子就想收买我，你先拿号排队吧。”


    江河厚着脸皮继续道：“别，等我以后有钱给你买大钻戒。”


    “宝贝，你好幼稚啊。”


    “我就这样。”


    ……


    江河忽然瞥到旁边有个影音店，门口写着几个大字“清仓大甩卖”，影音店在这个年代算绝无仅有了。


    没想到里面碟片种类繁多，时间跨度还特别大，江河拿起一张老旧封面的《莫里斯》，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招呼他们：“帅哥识货，这个都绝版了，要吗？”


    江河扫了一眼里头的影音室，“要，问问能在这里看吗？”


    老板娘狡黠一笑：“可以，这是我国外偷偷带回来的，仅此一份了。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别的想要的，优惠点给你？”


    江河走了一圈，最终再挑了一张《诺丁山》，老板娘问他是不是也是休格兰特的影迷，江河笑了笑，“对，我爱大众情人。”


    他转身看向了顾念，右手放胸前，微微弯腰，向顾念伸出左手：“公主，能有幸邀请您看个电影吗？”


    顾念被他逗笑，轻拍拍了下他的手心，“行，快进去。”


    这电影江河看过，剑桥校园里，莫里斯偶遇了克莱夫，少年意气风发，两人相识相知，克莱夫先一步告白，莫里斯半夜爬窗，一吻回应克莱夫的心意。但处于同性恋即为罪犯的时代里，克莱夫为了前途和体面，跟一个女人结了婚。至此，柏拉图式恋爱的两人，也渐行渐远，莫里斯在与克莱夫为数不多见面里，遇到了在猎场工作的亚历克，故事的结尾莫里斯爱上了亚历克……


    克莱夫曾经和莫里斯说过：“如果你抛弃我，我的余生半梦半醒中度过。”但最终，他先一步抛下莫里斯结婚去了。


    莫里斯和他告别：“你不愿见我，你也不爱我，如果你在意我不会推开我，我会至死属于你，但现在，我属于别人了。”


    幕布上微弱的蓝色光照在江河脸上，他神情很伤感，无声地淌着眼泪，仿佛被抛弃的人是他自己。


    顾念牵起他的手，“江河，你是水做的吗？所以才叫江河？”


    江河低头抹了一把脸，笑道：“不是，我看电影才会这样。”


    掌心托住他的脸，顾念用磁性的低音哄他，“宝贝，别哭，都是假的。”


    “我知道……”


    可即使知道那是假的，依然会无法克制地投入真情实感，他了解自己。


    晚上，顾念已经离开，江河带着两张掏空了他钱包的CD独自回了酒店。


    小嘉过来找江河，给他带了顾总指定的最新款手机，外加一堆采访的提纲，交流工作之余，她又支支吾吾地问他是不是和顾总和好了。


    江河笑了下，“算是吧，这些都是他说了算。”


    小嘉默默地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你就是脾气太好了。”